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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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卻是,無論我再怎麼為那已經不復存在的可能性道歉,也不被允許離開。
“欸,你這人有沒有點責任擔當啊。出了事就想跑?美得你。”
“反正你必須留下來,哪兒都不能去。不然一旦走了,誰知道去哪兒找人啊?到時候你人跑沒了,那麼我家孩子如果因為你的那隻寶可夢而收到了什麼心理創傷,我們找誰說理去吶?”
“就是。至少等聯盟那邊派人過來后,有個說法了你才能走。”
我聽到這裏,臉上的表情有些綳不住了。轉頭,將視線在那些小孩的臉上滑過,看着他們不自然地往大人身後躲去,心中暗暗冷哼了一聲。同時抬起下巴,向離我最近的小孩努了努嘴:“心理創傷……你是說那些孩子?”
我怎麼覺得這更像是在為你們這些大人的行為舉動而感到羞愧呢?
不過我怎麼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怎麼看待這個現象的。
擋在小孩身前的大人蹲下身,將其抱在自己的懷裏,朝我怒視:“說不過就轉而恐嚇小孩子?算什麼男人啊你?!”
轉而恐嚇小孩子?說得可真夠好聽的啊。
抬手將貪心栗鼠的身體往擋在我面前的人懷裏伸去,卻被對方用彷彿看見了什麼髒東西的樣子,連忙後退幾步。宛若靠近些許就會玷污了他一樣。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就你們的小孩的命寶貴?我家小孩的生命算不上什麼東西的對吧?”
“小孩……貪心栗鼠?你居然把寶可夢當做孩子來養?瘋了吧你。”
“你看他那髒兮兮的樣子,可不是個瘋子么。說不定這貪心栗鼠還真是他的孩子,也就是說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人類。之前聯盟不是發告通知,說之前寶可夢發狂是因為吸入了針對它們的有害物質嗎?這傢伙一副死拼后的樣子,說不定那些有害物質對他也有效呢。”
“可不是說那些東西雖然能彌散在空氣中,不會被輕易發現,但對人類並沒有用么?”
“意思就是說他已經不是人了。說不定送去實驗室採取點細胞樣品,就會發現這傢伙的體細胞早就產生了什麼突變,正在朝寶可夢的方向靠攏着。”
“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啊?”
“如果‘他’一不小心也像剛才的那些寶可夢一樣,突然開始發狂的話……現在我們也恰好是在室外,距離最近的建築物還有點遠呢。”
“這個洞也不現實。剛才進去看過了,裏面的空間根本沒辦法塞下我們這麼多人。再說了,如果這人真的瘋了的話,通道這麼小,根本無法很快地離從裏面通行。落在後面的人很難不被攻擊到的。”
“那就先讓小孩子去上面的花店裏面獃著好了。”
不僅僅是將小孩送走了,原本圍着我的成年人也有不少拉開了與我之間的距離。一直拽着我不放手的人也都在這一個可能性下,鬆開了手,讓我重新回歸自由狀態。
懶得解釋,或許明白不解釋這一點才是最好的。趁着這難得獲取到的機會,我瞧準時機,沖了出去。
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用最短的時間到達寶可夢中心。讓貪心栗鼠得以獲得及時的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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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或許說,從一開始我就晚了這一步。
送到寶可夢中心的時候,聚在這一設施內的人並沒有一個出來阻攔我的。似乎都被貪心栗鼠的傷勢嚇了一跳,甚至還有人在幫我開道。幾乎沒有停頓,一口氣衝到了手術室門口,堵到了剛從手術室出來的一位寶可夢醫生。
然而醫生只是接過貪心栗鼠,簡單地幾個檢查之後,朝我搖了搖頭:“已經死了。除非奇迹,不然單靠現在的醫療設備,是做不動起死回生的。”
我:“但她這不是還有呼吸的嗎?你看,摸着她腹部,能明顯感受到一起一伏的情況。”
對此,醫生只是伸過手,拉住我的手,放在貪心栗鼠的肚子上。
我確信,我的確是感受到了那份起伏。
等我茫然看向他的時候,醫生向我說道:“那起伏感是由於你手上的顫抖所導致的,貪心栗鼠本身已經沒有呼吸了。這就是事實,還請節哀順變。”
啊……是我的手的緣故么?
低頭看着即便被醫生拽住的手,說實話,我其實並不是很能分辨它是否是真的如同醫生所說的那般,在不止的顫抖着。但既然作為寶可夢治療專家的醫生都這麼說了,那麼應該是不會有第二個可能性了。
從醫生手中將貪心栗鼠抱了回來,我看着她現在這完全可以算是狼狽的模樣,向醫生,以及其他圍在附近的人問道:“請問有沒有能給她洗澡的、空着沒人用的地方?”
“給寶可夢清洗的地方,寶可夢中心裏挺多的吧?”
“多是多。但現在基本上都被佔用了。畢竟之前寶可夢發狂的情況被控制住后,被訓練家送到寶可夢中心來搶救的寶可夢真的超多的。其中別說搶救無效了,像他這樣,送來的路上或者打算送來之前就死去的寶可夢都少說有三位數。”
“我陪着過來的一個親友的寶可夢也是這樣的。來之前我就和他說沒救了,但他愣是說‘寶可夢中心這邊說不定有什麼辦法’,非要過來,攔都攔不住。結果過來后,現在還在一個可供清洗寶可夢的房間外排長隊呢。”
醫生:“說到這裏,我再提醒你們一下。寶可夢中心裏確實是有多餘的空房間來供你們清洗寶可夢。但如果我們這邊手術的房間不夠用的話,那些房間你們可得讓出來才行。”
“明白,明白。這道理我們都懂。其他人的寶可夢如果可以存活下來,而不用像自己手持的寶可夢那樣走向必定的死亡結局。幾乎不會有哪個訓練家會對這種可能性持以拒絕態度的吧?”
“就算有這種人在,也包準會被其他人揍跑的。”
“所以醫生你就放心吧。既然是借用了寶可夢中心的資源,那麼等你們要用的時候,大家絕對不會霸佔着不讓的。”
醫生拿出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行。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先走了。又有手術在叫我了,我得馬上趕過去。”
“行嘞。醫生你慢走啊,手術辛苦了。之後給你們批發一沓錦旗過來。”
“不是你批發錦旗有什麼用啊?有着閑錢,還不如捐寶可夢中心一些錢,或者直接幫他們網購一些設施設備。實在不行,你承包醫生們一天的伙食都比那不中用的錦旗來得有用好么?”
“餐點的承包,幾天的倒是沒問題。不過那也得醫生他們有時間吃才行啊。從剛才聯盟發佈了解禁令后,大家都湧向了醫院。有人受傷就去治人的醫院,有寶可夢受傷的就來寶可夢中心。這還不算那些自己寶可夢發狂後跟着其他野生寶可夢一樣,不知道去哪兒了,於是現在還在到此處找着呢。等他們找到自己的寶可夢之後,寶可夢中心這邊的人流量又會出現一個新的峰值。”
“小哥,你要不先別管貪心栗鼠的清洗問題了?我覺得你先把自己給治療一下吧。臉上那傷貌似還沒完全結疤,一直往下流着血,雖然量並不多,但怪瘮得慌的。”
“別說瘮得慌了。要之後因為處理不及時,右眼廢了倒還好,就怕壞了的部分沒有清理而使得連接的神經系統也出了問題。那問題才叫大了。”
“就算再怎麼重視貪心栗鼠,也留點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吧。不然之後真的趴下了,就給貪心栗鼠下葬的人都不是你。這樣也沒問題么?”
“……抱歉我插個題外話。這個人你們就不覺得眼熟么?大家都這麼自然的搭話,難不成是我認錯人了?”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迪歐’,放心,你沒認錯。”
“那你們還這麼耐心?幫人指路也就算了,那邊那些翻找紗布和酒精棉的,還有幫忙喂水和食物的,都喂到嘴邊了。真的有必要嗎?就算你們幫了忙,他也不一定會感激的啊。”
“你不是訓練家吧?”
“啊?啊,是啊。我不是,我陪女朋友過來的。她就守在不遠處的手術室門口,我出去幫她買點水和食物,正要回去。”
“那怪不得。在我們訓練家眼裏,願意對寶可夢好的人都不可能是壞人。當時的事情應該也有一些原因吧,網上的事情又做不了准。”
“聯盟都把人開除了還做不了准?”
“嘖,一看就是很少很聯盟職工打交道的人。如果真的犯了大事,聯盟怎麼可能只是開除了事啊?至少也是送去蹲幾年的局子好么?作為上一個在網上火了之後退出聯盟的前會長洛茲還在裏面蹲着的,你們這些聽風就是雨的人,就不能長點腦子么?”
“現在聯盟也挺亂的啊……剛才去了一下競技場,裏面亂糟糟的。就像是剛遭受了搶劫一樣,聯盟職工都在加班收拾着。連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口的時間都沒有。”
我側頭避開往我嘴邊懟的吸管,看向了談到機擎競技場的一位大哥:“……抱歉,這個可以詳細說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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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歐所代表的是伽勒爾地區的“普通職工”,或者說是“普通人”更恰當一些。
所以他的遭遇是普遍的、如果換一個人來做也有一定概率會復現的。不會有過多的奇迹與好運,有的只會是現實發生的事情。
是會遇到挫折、遇到不甘、遇到絕境,但依然好好活在當下的普通的存在。
如果要說他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大概就是遇見了斯泊緹,並與之結下了深厚的羈絆吧?這也可能是迪歐用畢生的幸運換回來的(笑
拿除了斯泊緹以外的,對於迪歐而言也十分重要的兩位來說:
柯悅幫助他,是因為無法放任他繼續下去的責任感。這種感情她也投放在了瑪瓜身上,無差別的。而迪歐對她的更多的是來自於小時候所做的事情的愧疚。
“艾路雷朵是禮儀與劍術的大師,它們保護弱者不受傷害。當它想保護人或寶可夢時,它會用刀刃激烈地攻擊敵人。”(摘自寶可夢百科
艾路雷朵救助他,是因為其作為“武神”的尊嚴與自勉。迪歐對他的感情更偏向於一種依賴感,是從小無處放置的,本應當由其父母帶給他的,安全感的寄存點。
說得有點太多了?
總之就是想說,正如迪歐成為了斯泊緹唯一的“救助”那樣,斯泊緹也是迪歐唯一的“救助”。不過和迪歐一樣,這份感情斯泊緹也不會隨意說出口。當初赫爾在聯盟內部戳穿他倆關係,還是斯泊緹私下拜託的呢(笑
如果說迪歐是隱忍派的,那麼斯泊緹是那種偏實戰風的。不怎麼會表達,但在背後會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不過因為正文中是採取迪歐主視角,所以這些以後大概會在番外中有所表現吧?敬請期待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