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雛形

修羅場雛形

“王子殿下死去之後,不但沒人能攔得住她,他的死反而刺激到了她,使得她完全變成了一把無鞘的附魔武器——強攻擊型的。”

“如果僅是這樣,反正也不會傷到她,我們也無所謂其他人的想法,那就放她浪去唄?但是不妙的是,她自己卻很在意那些所謂的公道,公平——這不是可笑嘛?看看她自己就知道了,這世上哪裏來的公平呢?”

“就算我們拼盡了全力,付出了無數心血,最終得到了相對的公平,那還不是轉手就被鳥盡弓藏?”

“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過分——按她的說法,她是為了多數人,而犧牲了少數人的利益,可是那些少數人,又憑什麼為了多數人的利益犧牲呢?”

“這個觀點多麼可笑,她怎麼就不想想,那些少數人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我們這些多數人的血肉?”

“——就這樣,她還在固執地認為,她殺死的人都是死於陣營戰,根本不能放在‘替□□道’的範疇里……”

“天知道,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麼‘替□□道’的想法吧,那時候被迫團結在她周圍的大家,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像個人那樣活下去。”

“可她就跟我們不一樣——說實話我們都不懂她腦子裏是怎麼想的,在終於逃出生天脫出那個要命的世界的時候,絕大多數因她強行推動改革而導致死亡的怨靈都在功德光的洗禮下放下過去輪迴去了,就只有那幾百個直接被她殺死的怨靈冥頑不靈,寧願放棄投胎永遠維持怨靈的樣子,都要纏住她不放,結果那傻子就真的讓它們跟着了。”

“她說,如果它們投胎去了,那就沒人知道它們曾經的輝煌,但是跟着她的話,她會一直記得,那時候的它們是多麼強大,多麼難殺=_=”

“你看,她做事情只要熱血一上頭就不太管後果,可是吧,真有了不好的後果,她卻又要果斷地自己背起來。”

“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擔心她會累垮,所以希望有個人能在她身邊盯着點,至少看着要出事了,攔一下她讓她冷靜下來,後果就能好得多吧?”

葯研默默地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之後會努力做到的。那麼你們現在能告訴我了吧——是誰把她傷到情緒失控的?”

兩把山姥切國廣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紛紛找借口離開了,而葯研卻並不追問。

這件事他記下了,總會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他要好好練級,還得多撿幾把葯研召喚出來合成了,得在找到罪魁禍首的時候能有足夠的力量為她報仇才行。

下午沒事,葯研去找了蜻蛉切,要來了巴形薙刀的本體,把他叫出來溝通了一下。

“我有點理解你在自責什麼,無非是夾在已經徹底對立了的我們跟審神者之間,無論出事的是我們還是她,你都免不了要暗墮的。”葯研用着這個本丸原來葯研那樣的坦然態度,開啟了話題。

“所以龜甲離開的時候,我們沒刃能對他動手——他跟你的心情是一樣的吧?只不過,他是早早地下了決心,執意暗墮了。”葯研說著也有些嘆息。

“可是,主人跟你有相似的經歷呢,而且她那邊更加嚴重——她背着幾百個怨靈呢,都是她覺得不該死但為了立場殺掉的,所以她執意要背着他們前行。”聽到這裏,巴形薙刀驚訝地抬起了頭。

他的暗墮是從臉部開始的,兩邊顴骨處各生出兩根筍尖似的骨刺,斜斜向腦後方刺去,暗墮的程度並不深,但這樣的情況要是讓時政看到了,估計得強行扔去刀解池。

所以——“你這樣並不方便露面,況且你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面對其他的付喪神吧?那麼拜託你保護一下主人可以嗎?”葯研誠懇道。

“……順便照顧一下她的起居。”葯研說著也有些無奈:“今天中午我過去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召喚付喪神幫她收拾餐具的想法呢——一臉糾結地盯着餐具,估計就是懶得從沙發上起來但是又得送餐具去廚房,所以才那個表情吧?”

巴形聽了也有些無語:“聽你這麼說,不安排個刃跟在她身邊,聽起來確實是無法安心的樣子。”

葯研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兩刃就此達成了共識。

晚餐過後,葯研掐着點扛着巴形薙刀的本體去了天守閣,恰逢莫問端着餐具打算往廚房送。

他趕緊攔住,把莫問推着坐在起居室的沙發里,將巴形薙刀橫着放在了她的腿上。

莫問:“O_O?”

葯研笑得溫柔:“是這樣,巴形他是主控刀嘛,所以前任審神者因為大家——當然也包括他——合夥的推波助瀾導致了失蹤,他心裏就過不去了,有些暗墮的跡象。”

莫問很理解地點了點頭,不過:“你們付喪神可真慘啊,心裏過不去的話連命也得沒了……”

其實人類也是這樣——至少很大一部分的人類都是這樣的,但是莫問從懂事開始就一直泡在苦水裏,雖然一直都掙扎着努力着向著甜水方向堅定前行,但是客觀地說,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處境不好的日子……看樣子她自己都沒發現呢,真是個悲哀的事實←_←

所以葯研聽她這麼說,不由停頓了一下,心裏更加心疼她,但是面上一絲破綻都沒有——對着強者露出同情或者心疼這樣的表情,那簡直是對強者的侮辱,有些事情,做就行了,不用有所表現。

他請求道:“所以巴形他現在不能以人形出現,況且他自己也不想見其他的付喪神,所以,既然主人你現在沒有趁手的武器,能不能就用他呢?——有些雜活也可以叫他出來做,只要周圍沒有其他付喪神在,他是不會抗拒你的。”說著意有所指地瞅了一眼莫問放在一旁的飯後待洗餐具←_←

莫問的臉紅了紅——她真的沒有楊添添那麼厚的臉皮,能理直氣壯使喚身邊那麼多刃圍着她伺候,況且,在她眼裏,這些付喪神跟前一個世界的奴隸陣營手下一樣,是同伴,同志。至少從人格方面並不存在從屬關係。

所以她反駁小烏丸對她的主人稱呼,堅持讓他叫她名字——哪怕他是她事實上的契約屬下,在莫問的心裏,他們也並不存在人格方面的上下之分。

葯研看着她尷尬到微微發紅的臉,真的覺得他的運氣超級無敵好——這麼強大溫柔又可愛的主人,居然叫他還沒顯形就先跟着了,哪個付喪神能有他的運氣好?

長谷部例外吧,他倆腦迴路不太一樣的說……

莫問對於葯研的請求沒怎麼考慮就同意了,於是巴形薙刀顯出人形,鄭重地正式介紹了自己——以入手台詞的形式,看樣子是真心認莫問為主了,但莫問對此很遲鈍,根本沒有意識到巴形的想法,反而在他叫她主人的時候,強調道:“請不要這樣稱呼我,我個人覺得,只要是有獨立思想的智慧生物,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那麼我們至少在人格方面是平等的,所以你們都直接喊我名字吧,叫Boss也行,起外號都行啊?就是別叫主人了。”

說著她就拍了拍額頭:“對了,你們都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現在承認的名字是莫問,以前還有一個,但是被我丟棄了,那個就別提了,明天早上大家集合的時候,我會跟大家都說清楚的。”

……巴形一臉複雜地收拾了餐具進了天守閣的小廚房去清洗了,而莫問掏出了葯研的本體打算保養一下。

葯研推了推眼鏡——就知道會這樣,不枉他晚飯時間一過就往這邊跑,萬一她保養他本體的時候他周圍還有其他付喪神,那不就太……總之這種時候他該一個刃待着的。

葯研跟莫問說了一聲,就去了天守閣二樓他的房間,莫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也沒管了,她的動作很快,就在保養馬上到尾聲的時候,長谷部鬼鬼祟祟地進來了←_←

不是,莫問總覺得自己這把長谷部很有些不一樣,雖然前面跑到前審神者家族去談談的時候,按三日月的描述,這把長谷部因為同僚的壓迫和排擠,性格變得陰鬱敏感,但她做情報出身的,怎麼會聽不出貓膩來?

至少同時期葯研被整個本丸排擠就很有水分,這不但是她基於情報敏感性的推測,剛剛也已經有了證據——他要是真被整個本丸排擠,還能單獨帶巴形過來?想也不可能嘛。

既然葯研的處境不像表面上那樣堪憂,他就肯定會照顧一起同去的長谷部,所以長谷部又怎麼可能過得那麼慘?

所以她的長谷部也應該不是三日月口中的那個性格才對,可是在她看來,這貨雖然確實既不陰鬱也不敏感,但是……是不是有點二了?O_O?

長谷部鬼鬼祟祟地進來了,還轉身向外面看了眼,確定沒有被刃跟蹤(=_=)后,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莫問:“主人,保養時間到啦~~(*^ワ^*)”

莫問抬頭看看長谷部快樂的小表情,又低下點視線看了看他遞來的本體,手上毫不停頓地給葯研收了個尾,把短刀塞回懷裏,就拿過長谷部的本體,放在了一邊:“知道了,下一個就到你了。”

那一瞬間莫問懷疑自己看到了長谷部製造出來的特效——他全身都灰暗了有木有!

嚇得莫問拿過巴形本體的動作都頓住了,連狹長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睜大:“怎……怎麼了嘛?”

長谷部慢慢抬起臉,眼睛中滿含着淚水:“主人……主人不愛我了……嗚嗚,我就知道……一旦有了其他的付喪神,主人的注意力一定會被從我身上轉移開的……嗚嗚……咦?這是……巴形薙刀?”

這一瞬間,莫問發誓她真沒感覺錯,長谷部盯着巴形本體的眼神飽含了殺氣:“……不可原諒!之前他使勁爭搶那個審神者的注意力,是按計劃行事,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用跟他計較,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他怎麼這麼快就能接受自己換了個主人的事實!——還……還……嗚嗚嗚主人不愛我啦~~~~~~QAQ”

就這麼大哭着轉身跑走了=_=

莫問只來得及站起來喊了一聲:“哎?長谷部?”這把以機動著稱的打刀就跑得沒了影子。

莫問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轉身卻看見廚房門口靜立着的高大付喪神,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的。看到她看向他的視線,他轉身就進了廚房,避開了。

莫問無奈地按了按額頭,跟着進了廚房:“對不起。”她替長谷部道歉道。

巴形聽了心裏更加苦澀:“沒有這個必要。”——那把長谷部的運氣可真好啊,都沒顯形就跟了這樣一個主人……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論如何能弄多些本丸用來造個宇宙飛船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論如何能弄多些本丸用來造個宇宙飛船
上一章下一章

修羅場雛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