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夢境

第十九章 夢境

一個人留在無人的寢室里真是超級無聊,伊蕾窩在寢室里一上午。但肚子會餓,要解決溫飽問題,所以自然要到食堂。當伊蕾一個人帶着鑰匙、手機、錢包出門去食堂的時候,發現今兒個的天氣真是完美,大大的太陽懸挂在空中,看不到一絲白雲——“討厭,這麼大的太陽!我沒有塗防晒油耶!”身邊走過的女生埋怨着這麼美好的天氣,人與人還真是有很大的不同啊!

吃過午餐,閑來無事的伊蕾便一個人走走逛逛,走着逛着來到湖心亭。湖心亭永遠都是這樣,安靜、沉默的矗立在偌大的湖面上。無風的時候,湖心亭總是平靜得如同鏡面一樣的光滑與明亮,可是一切不過都是鏡花水月。伊蕾總是願意停留在這個地方,喜歡這個地方的原因是這裏安靜,也因為這裏有很多的回憶!——人,如果死了之後,會變成靈魂的話,會像傳說的那樣將會流連在生前經常出現的地方,那麼蕭鑰一定會來到湖心亭的。在這裏看着潮起潮落、日月變化,那種孤單的悲傷,伊蕾很能明白。因為,伊蕾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沒有軀殼的靈魂那麼透明的飄蕩在人世間。很多時候,不止一次,她都在想如果蕭鑰還活着,那麼一切都不會改變!

伊蕾?”齊岩峰也很空閑的逛到湖心亭,正巧看到伊蕾一個人站在那裏出神,“這麼巧?你也在這裏?”伊蕾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便轉過臉去看是誰?“呀,你的臉怎麼了?”齊岩峰看到伊蕾受傷的臉,嚇了一跳。伊蕾本來並不想說的,但是,人是需要發泄的。伊蕾心裏面的苦水有一大缸,打開了話匣子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她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的話?把她和江一帆、魯晴的糾葛統統說了一遍。

兩個人的湖心亭,受盡委屈的伊蕾坐在一排長椅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齊岩峰站在她的旁邊眺望着遠方。從他的口中吐出一句話:“你喜歡江一帆嗎?”伊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懂得愛是什麼!“其實,你很喜歡他呢!而且可能比你自己感覺到的更早!”齊岩峰客觀地說。但,總覺得那裏不對,語氣里似乎隱藏了什麼?“隨便怎麼樣吧!反正我,現在不想想這些。喜歡一個太辛苦!而且,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怎樣喜歡一個人!”伊蕾深吸了一口氣。“是嗎?可是,你真的能夠做到想不想就不想嗎?如果,你真的能夠忘記,就不用努力告訴自己,也不用向別人否認什麼了!”——齊岩峰說得沒錯,要是可以輕易忘掉就不用勉強自己了。伊蕾真是不明白了?愛,是怎麼回事?怎麼和恨一樣難忘!以前,一直努力想要忘記曾經的往事。現在,她也想要忘記江一帆和他的一切。可是,也一樣難以忘記!

天色不早了,伊蕾和齊岩峰都準備回寢室了,齊岩峰把插在口袋裏的手拿了出來打算看手腕上的表。“啪嗒”不知是什麼物品掉在地上發出如此沉悶的聲音?伊蕾低頭看去,像是一條長長的東西。齊岩峰有點恐慌地撿起地上的東西,伊蕾好奇便湊近過去看一看,原來,是把刀鞘——空刀鞘,沒有刀。“這是我們家祖傳的!”齊岩峰把玩着手裏的空刀鞘,伊蕾疑惑地問他:“怎麼沒有刀?”“唉,這是因為我粗心大意的吧刀給弄丟了!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向祖宗們交代呢?”“那你可以再去配一把刀啊?伊蕾建議道。“不可能,我們家族的這把匕首是很古老的,根本沒法配到一模一樣的。而且,就算是配到了,也不是原來的那把,有什麼意思呢?”——“咦?為什麼我覺得這刀鞘很眼熟呢?”伊蕾突然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東西!“不會吧?我想你應該沒有見過才對。它雖然有些年頭了,但不能算是古董!可沒上過什麼雜誌!”齊岩峰說著,把古老的家傳寶貝放回到口袋裏了。

伊蕾坐在書桌前轉動着手上的筆,她在想齊岩峰說的話。其實,昨天晚上魯晴的話就像是針一樣扎進了伊蕾的心裏,也像針一樣扎醒了她的記憶——想起從前,真的很羨慕蕭鑰有江一帆這樣的男朋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蕭鑰是多麼的快樂和幸福——雖然伊蕾並不奢望愛情,但是,一個正常的女孩,都會希望有個人能夠一同分享快樂、分擔憂愁。像伊蕾,如果當初有人能夠幫助她,不管多少吧!能給予一點點的安慰,伊蕾都不會如此對人生失望。她之所以還活着僅僅只是不甘心!可是,後來養父過世了,曾經生活下去的目標失去了。想要用奪取養父財富來報復他是她活下去的惟一目的,失去了這個目標,生存似乎也找不到動力了。這個時候,好朋友的遇害給了伊蕾再一次的打擊。找到殺人兇手是她又立下的一個目標。對伊蕾來說,生活是沒有夢想的,只有一個一個目標,讓自己活下去的目標!然而自從上次,伊蕾被該死的電腦病毒催眠跑去自殺。被江一帆救下后,她突然發現原來她還是會有夢想的,只是得不到的夢想是奢望是幻想,毫無意義!“唉!”伊蕾這幾天唉聲嘆氣地把王靜養的花朵都嘆謝了。可是除此之外,伊蕾沒有別無他法排遣煩惱——“啪嗒”那把刀鞘突然出現在伊蕾的眼前,這把刀鞘不知是用什麼金屬材料鑄成的,看上去很厚重。表面刻有奇異的花紋,像是什麼花呢?還泛着青綠色?這把刀鞘真的很眼熟,在哪裏見過呢?但一時之間,要伊蕾想破腦袋也是沒有用的!算了,還是先不想了,想事太費腦細胞。

星期六這一天,雅婷、幼敏、何娜和王靜都沒有回寢室過夜,雅婷的生日一定是玩得太瘋了。魯晴是到很晚才回來的,伊蕾是無所謂無感知。有魯晴在和沒魯晴在沒什麼兩樣。昨天晚上的爭吵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結論。就算魯晴脫手甩出美工刀傷着了自己,伊蕾也不想責怪和記恨她。她覺得魯晴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那樣任性,真是個沒成熟不懂事的大小姐。魯晴呢,倒也不像平常那樣張揚浮躁,低着頭做事,輕手輕腳。磨蹭了一會後,也就爬上床鋪蓋上被子睡覺了。

熄燈后,有明亮的月光像瀑布一樣透過窗戶灑進111寢室,聽着魯晴均勻的呼吸聲,伊蕾覺得昏昏沉沉的,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中。她忽然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腥味,好像是血腥味?那種味道實在是太嗆鼻,太難聞了!伊蕾猛地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堅硬地面上。奇怪?伊蕾覺得奇怪,自己明明睡着床鋪上啊?怎麼會跑到地板上呢?那股血腥味越來越濃了,濃得充滿了整個教室。伊蕾環顧四周,這是111寢室嗎?感覺到背後有人,伊蕾爬起來,轉過身——瞬間,真的是悲喜交加,那個人是伊蕾日日夜夜都思念的人吶!“阿鑰?是,你嗎?”伊蕾很激動:“真的是你嗎?”蕭鑰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伊蕾一下子撲過去抱住蕭鑰——蕭鑰的觸感和正常人或者應該說和活人好像並沒有什麼分別。僵硬,冰冷的那個人是伊蕾!因為,伊蕾突然覺得,腹部有一種涼嗖嗖的感覺——她不可思議地後退:“為什麼?”伊蕾茫然地問蕭鑰,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血液順着手指不住地往外冒。蕭鑰只是保持着笑容,什麼都不說。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喝飽鮮血的匕首,這匕首的刀把很像青銅器,上面還刻有一朵不知名的花。伊蕾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蕭鑰,覺得她就像是個嗜血狂魔。她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去,轉開門把手衝到走廊上——流血太多,腿腳已經開始發軟了,步履不穩,呼吸也變得急促——當伊蕾驀然回首,寢室的門牌上赫然寫着303。

伊蕾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瀑布一般的月光讓寢室處於一種半明半暗的狀態,王靜養的花朵兒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充斥着鼻腔,沒有什麼血腥味,自然也沒有拿着匕首刺傷伊蕾的蕭鑰,也肯定不在303寢室。做了一個夢,是個被謀殺的夢!伊蕾想起前段時間看過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這本書,所以她很想試着自己分析分析這個夢境。她覺得這個夢有着強烈的暗示性,像是要提醒伊蕾什麼?夢通常都是荒謬的,但並不完全是沒有意義的。伊蕾是覺得這個夢有特別的意義,但這個夢的意義的重點在哪裏呢?是蕭鑰?還是伊蕾被蕭鑰刺殺?還是其它的什麼?還有,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覺得被紗布包着的臉有點刺痛——

星期天,伊蕾睡到上午11點才起床,昨晚做了這個夢之後,她一直都睡不着,好不容易又睡着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醒來之後發現寢室里又只有她一個人,她覺得左臉的傷口有些不妥。起床后就匆匆趕往校醫院,其實伊蕾是覺得這點小傷根本沒什麼關係。但是,醫生還是堅持要伊蕾換上新藥。

到了下午,四個人有說有笑的終於回來了,一看到伊蕾就給她講故事,講昨天的故事嘍!——聽完她們昨天精彩的的一天後,伊蕾到圖書館去了。真是的,一個人在寢室的時候,寢室就像是個冰窖,她們四個回來了之後,溫度直線上升。圖書館裏比平時人多,伊蕾穿梭在一排排的書架中,漫無目的的,隨便拿下一本書,看看標題、看看簡介又把它放了回去。路過閱讀桌時,伊蕾停下了腳步,看見平時自己和江一帆經常坐的位置被一對情侶“霸佔”男生安靜地看着手上的書,女生坐在他的對面也在看書。不過,她時不時的抬起頭看看男生,流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

不應該再想入非非了,伊蕾用力的搖搖頭。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伊蕾扭頭看到齊岩峰儒雅的臉。“就知道你一定是來圖書館了!”齊岩峰輕聲說道,“怎麼?你找我有事嗎?”伊蕾問。“噢,不是的,我就是想找你。我看你不在湖心亭那兒肯定是在圖書館啦!”“是你知道我沒什麼地方可去,是吧?”伊蕾苦笑道:“走吧,我們還是去湖心亭吧!”說著,伊蕾和齊岩峰一同離開了圖書館。走在校園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伊蕾和齊岩峰一點都不起眼,他們邊走邊聊着。突然,鈴聲響個不停,齊岩峰拿出自己的手機。款式比較陳舊,他都不大好意思拿出來,但他不得不聽。“嗯嗯,啊啊”一番后,齊岩峰對伊蕾說:“我要回趟寢室,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伊蕾笑着說。

於是,伊蕾和齊岩峰又一同走回男寢室樓的409寢室。走進六個人居住的的男寢室,本來以為的凌亂完全沒有。非常的整齊和乾淨,男寢室和女寢室其實是沒有區別的,都是那種標準配備,上床鋪下書桌這類的。伊蕾看到齊岩峰在右邊最靠盡頭的書桌上找什麼東西,“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伊蕾想幫忙,便走了過去,卻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為了平衡自己伊蕾不得不抓住左手邊的一把椅子。還好,只是不小心還是崴了下腳,有點疼。齊岩峰看到伊蕾要摔倒馬上跑過來扶起她,並安頓在伊蕾剛才扶着的那把椅子上。但,她剛一坐下就一下子又跳了起來。從椅子上拿出一個黑乎乎、一絲一縷的東西,伊蕾很費解地問:“這是假髮套?”齊岩峰看着伊蕾手裏的假髮,笑了笑:“是啊?這是一個室友的,他出演一部話劇時用的道具。”伊蕾想起了司徒泓羽參演話劇的情形:“男扮女裝嗎?”“你怎麼知道的?”“我隨便猜的!”——伊蕾坐在椅子上按着自己的腳,齊岩峰繼續找東西。無所事事的伊蕾回頭看到這張書桌上放着很多的書,從這些書的冊頁上的書名來看,都是一些心理學的方面的書。這張書桌的主人大概也是一個心理系的學生吧!伊蕾正這麼想時,腳踢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低下頭髮現原來是一本書掉在了地上。伊蕾把它撿了起來,是一本很厚重的紅色封面的大書,大書的書名是《最新法律條文大全》!伊蕾的心猛地陡了一下,這本書?伊蕾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她翻開這本書的封面,在裏面的紙頁上有用紫色顏料的筆寫着的兩個字,這熟悉的顏色,熟悉的筆跡——伊蕾摸着書頁就彷彿摸到了某種真相。“阿峰,你還沒有幫劉強找到他的U盤嗎?”一個聲音迴響在409寢室里,“怎麼,是你?”伊蕾把書合上並放在書桌上,她站了起來:“司徒?”“你們認識啊?”齊岩峰有點驚訝,“算是吧!”伊蕾隨口說道。“嗯!”司徒不溫不火的算是回答,他向伊蕾這裏走來。伊蕾讓他並問他:“這是你的位子?”司徒泓羽點點頭,看到伊蕾剛才還拿在手上的《最新法律條文大全》就隨手放到了他那堆書本上面。然後,拿起那個黑色的假髮套對齊岩峰說了聲“先出去了”就離開了寢室。

在食堂里,齊岩峰大口吞下了一口米飯,然後用力咀嚼。剛才,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寢室的牆角邊找到了他室友劉強的U盤,爾後,再給他送到計算機室去——伊蕾在發獃,她在想剛剛在男生寢室409寢室發現到的一件事。齊岩峰注意到伊蕾在發獃,就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啊?”伊蕾回過神來了:“怎麼了?”齊岩峰嘆了口氣:“你在想什麼呢?”“嗯,”伊蕾在選擇用詞:“這個,你和司徒泓羽熟悉嗎?”“還行吧!畢竟在同一個寢室還算有點認識吧!”齊岩峰邊吃飯邊說:“他是一年級的新生,學的是物理。還有,聽說他蠻有表演天賦的。剛參加話劇社就在這次的文化交流會的話劇比賽中,代表我們學校參演了一部劇。就像你猜的那樣,他是男扮女裝哦!”齊岩峰喋喋不休地一直說,伊蕾等他自己停下來后,說:“這個我知道,他的那部劇我看過。他演得的確不錯!他是我一個室友的男朋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些!”齊岩峰聳聳肩:“既然,他是你室友的男朋友,你問你室友就好啦!不是比我更清楚嗎?咦,不對,你怎麼對司徒突然感興趣了?”齊岩峰盯着伊蕾的眼睛問道:“有什麼問題嗎?”伊蕾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把疑問告訴齊岩峰:“我覺得司徒可能和我幾個室友的死有關係!”“你是說,你懷疑他和你們寢室里的殺人案有關?”齊岩峰的反應真快,他非常詫異,但隨後就否定了:“不可能!怎麼可能?他是一個一年級的新生,和你們這些學姐會有什麼恩怨?不可能的!”“我本來也覺得不可能,也絕不會想到和他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剛才——”關鍵時刻,伊蕾沒有繼續說下去:“算了,我不說了!”“伊蕾,我覺得你是有點草木皆兵了吧!你朋友的案子還沒有頭緒嗎?”齊岩峰關切地問。“是啊,到現在還是什麼線索都沒有!我真的很想快點找到這個兇手!”伊蕾用力地說。“太急功近利未必能辦成事!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齊岩峰說得很有道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這件案子告訴我,我來幫你分析分析!”“可以嗎?”伊蕾很高興他能這麼說,想到小竹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還是齊岩峰找到了呢!也許,真的可以幫助伊蕾找到真相。其實,早就想請他幫忙了!“當然啦,而且其實,我對破案還有點興趣呢!”說著齊岩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謝謝你,齊岩峰!”伊蕾露出微笑,齊岩峰也報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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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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