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約會

第十六章 約會

前幾天,江一帆在來找伊蕾的時候,說星期天想約伊蕾去看場新電影。伊蕾愣頭愣腦的答應了,她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但,雅婷和幼敏聽說這件事之後都對伊蕾說:“你們倆真的談戀愛啦?”伊蕾不明所以,眨着眼睛說道:“我拜託你們,就看一場電影而已!那你們還天天在一起,同進同出的,周末還一起回家,怎麼沒說你們是同性戀呢?”伊蕾現在居然會開玩笑還會損人了,這讓雅婷和幼敏大跌眼鏡。突然,雅婷神情怪怪的望着幼敏:“親愛的,要不要我們也去看場電影啊?”伊蕾看見她們這一“曖昧”的景象忍不住想要笑。幼敏的眼睛眯了起來,然後用手指戳了戳雅婷的腦門說了聲:“神經病!”——夜裏,躺在床鋪上的伊蕾輾轉難眠,“戀愛”、“約會”這兩個字老是冒出來攪亂她的思維。如果,放在別的女孩身上,也許會興奮的覺得這個世界都是粉紅色泡沫組成的。但是她,伊蕾不是那別的那些女孩。她覺得“戀愛”、“約會”是美好的、聖潔的東西,也是屬於別人的。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像是蝸牛一般數着秒針過日子。星期日,終於還是後腳趕着前腳的到來了,和江一帆約在圖書館門口見面。一大早,雅婷和幼敏都圍着伊蕾說要幫她打扮打扮,何娜和王靜也出謀劃策對伊蕾的穿着指手畫腳。魯晴坐着冷眼旁觀,神情有些漠然也有些奇怪。她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到底隱藏着什麼?有的時候,伊蕾瞥見她這樣的神情,會覺得後背發涼。她還記得初次見面時,魯晴握着自己的手說的話。其實,魯晴的手也很冷!

黑暗的放映廳里,大銀幕上的光芒只照射得到每個觀眾的正面,使得他們的後腦勺都處於陰影之中。沒想到這種犯罪題材的電影也能贏得如此高的關注度,每一排的每一個座位都擠得滿滿當當的。這部影片的片名叫做《慾望之罪》,講述的是一個名叫伊麗莎白的女孩從18歲起就被她的親生父親囚禁及強姦長達24年。這24年中,伊麗莎白受盡了折磨,精神崩潰。她總共生產7次,但真正活下來的孩子只有三個,死去的孩子都被父親埋在了自家的花園裏。故事是以倒敘的方式敘述的,現在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被逮捕了,他可憐的女兒伊麗莎白和那三個孩子長期被禁錮在地下室里,終年見不到陽光也見不到其他人類,都患有語言及運動障礙。那三個孩子還有免疫系統方面的疾病,以及缺乏維生素、營養不良。如果不是因腎衰竭而病危的長女被送往醫院治療,醫生需要與孩子的母親聯繫,這件可怕的罪行將永不為人知。除了生理上的疾病,心理上的創傷恐怕會更糟。伊麗莎白的心傷和痛苦,伊蕾是感同身受——江一帆有些惶恐,沒有想到看的電影竟然是這樣一個故事,他擔心伊蕾又會觸景生情。於是,偷偷的看了伊蕾一眼。還好,她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情況,很鎮定地看着這部可怕的《慾望之罪》,甚至沒有眨眼睛,那說明她並沒有在思考。

影片結束之後,伊蕾和江一帆走在街道上。昏黃的路燈每一盞只能照亮幾步,江一帆把手插在衣服口袋裏,說:“對不起啊,我原本以為這只是一部普通的犯罪電影。沒想到——”伊蕾微微一笑,說道:“沒錯啊,它就是一部普通的犯罪電影而已!”“你——你——”江一帆吞吞吐吐的,伊蕾停下了腳步很認真的對江一帆說:“幹什麼?怕我又被催眠,去自殺?”“當然,沒有!”江一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要學會看開一些,你看那個故事裏的伊麗莎白和她那三個孩子都能重新接觸世界,重新生活。那麼,我為什麼不可以呢!人不能永遠都停留在過去。”伊蕾在晚山的時候就想通了這些。兩個人談笑風生,極其愉快,愉快得過馬路連紅綠燈都沒有看,伊蕾就急匆匆地走上了斑馬線。“嘀嘀”一輛白色的轎車摁喇叭的聲音,車前面的兩個燈晃眼的閃啊閃啊——伊蕾突然覺得身體后傾,倒在了一個軟乎乎的物體上,是江一帆的臂彎。轎車窗戶被搖下從裏面露出了一個醜陋的腦袋,大聲叫囂:“你想找死啊?找死也不要在這兒!”然後,白色轎車呼嘯而過。伊蕾還在江一帆的懷裏愣神,“你沒事吧?”江一帆溫柔的聲音響起,好不容易回過神的伊蕾搖搖頭:“沒事!”發覺得這種姿勢似乎有點曖昧,伊蕾趕緊離江一帆遠一點。但是,她的一隻手卻被江一帆緊緊地拽着。

在這很少有人的街道上,兩邊綠樹成蔭,皎潔的月光透過樹蔭映照在水泥地上斑斑駁駁。一男一女手牽手,一定會被認為是情侶的。江一帆握得緊緊的,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想鬆手了,伊蕾的手心在出汗——“你的手怎麼這麼冷?”江一帆問,語氣有點不自然。“不知道,從以前就一直是這樣的。”伊蕾輕聲說:“我聽說善良的人,手是很暖的,就像你的手。我的手這麼冷,一定是因為我不是個善良的人!”“那這樣好了,別人都說物以類聚。以後你常和我在一起,一定會讓你的手也暖和起來的!”江一帆說的很真誠——這算是告白嗎?伊蕾不知道,只是覺得心臟有力的跳動在胸腔里“砰、砰”的有點快。回到學校里的時候,時間不算太晚,所以在校園裏散步的人不算少。沒來由的感到慌張,或許是對自己沒信心,或許是——反正是不想被別人看到,伊蕾掙脫了江一帆的手。江一帆的臉在暗處看不清表情,但他的手似乎尷尬的握了握空氣。“我們先去食堂吃點東西吧!”伊蕾和江一帆還沒有吃晚餐,江一帆點點頭。吃完晚飯後,江一帆把伊蕾送回了寢室。

回到111寢室,伊蕾轉動門把手,“你們回來了啦?”雅婷像迎賓小姐似的迎接伊蕾和江一帆。才剛剛走了幾步,伊蕾就覺得一陣風吹過,耳邊有“轟炸機”轟炸。“一帆哥哥!”是魯晴,她一下子撲到江一帆的面前,兩條細細的胳膊像蛇一樣繞過江一帆的脖子,模樣別提多親密了。“一帆哥哥,好久不見了,你想我嗎?”魯晴嬌滴滴地說:“我可是每天都想你噢!”“魯晴?”江一帆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他說:“你回來了?”伊蕾和雅婷、幼敏面面相覷。

魯晴是魯斌的堂妹,江一帆也很早就認識,準確地說應該是從小就認識。魯晴的媽媽是個日本人,所以魯晴的小名叫晴子。但在魯晴10歲的時候,她的父母離婚了。後來,魯媽媽嫁給了一個法國人,並且定居在法國,魯晴則和父親留在中國。前段時間,因為魯晴的媽媽生病了。所以,她就一直呆在法國陪伴媽媽,現在媽媽的病好了,她自然要回來。至於江一帆和魯晴的關係嘛,江一帆是說沒關係。是從小認識的朋友,最多也是把魯晴當做是妹妹而已。這些都是江一帆用短訊告訴伊蕾的,伊蕾躺在床鋪上收發著這些說著他和魯晴淵源的短訊,心裏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最後,伊蕾發了一條:“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和魯晴的事情和我沒什麼關係吧!”很久,江一帆也沒有再回復——江一帆在一個人住的寢室里看着自己手機黑色屏幕發獃,腦子“嗖嗖”的轉動卻轉出一片空白。魯晴也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臉上露出勝利的表情。

魯晴雖然漂亮可愛,但她一點都不得人心。因為,111寢室討厭“第三者”,不過現在誰才是“第三者”?伊蕾根本搞不清楚,而魯晴卻咄咄逼人。自從,那天暴露出她和江一帆的關係后,她總是對伊蕾虎視眈眈。伊蕾也總覺得背後有雙眼不懷好意的瞪着她,弄得她渾身不自在。何娜和王靜有時會說起她們的男朋友,每當這種時刻,魯晴就會見縫插針地對大家講述她和“她的一帆哥哥”的故事。由於伊蕾覺得魯晴對自己不友善,也就不大願意呆在寢室里,之前還有圖書館可以去,但江一帆在那兒!唉,沒地方可去,她只能躲到湖心亭,每天都躲到很晚才回去。有一天晚上,回到寢室幸好,魯晴不在。何娜、王靜、雅婷還有幼敏都在輪流看一疊照片,看到伊蕾回來也讓她看。是上次晚山之行的照片,這疊照片里全部都是何娜他們的身影,偶爾會有伊蕾和江一帆,但並沒有單獨的照片。

伊蕾和齊岩峰在湖心亭,看着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的湖面。齊岩峰覺得伊蕾今天似乎情緒不高,就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伊蕾搖搖頭:“沒什麼!”“但,我看你好像不太高興?”齊岩峰擺出一副傾聽者的模樣,“我沒有不高興,只是有點想念我的朋友。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也是惟一的!可惜,她不在了!”“是不是那個叫蕭鑰的女孩?”“嗯!”“就是因為她,讓你想要努力找到事實的真相?想要努力找出兇手?”“是!”“上次,那個鑰匙圈也是她送你的吧!看你緊張的!”“這是,阿鑰送給我惟一的一份禮物,所以它對我很有紀念意義。”伊蕾覺得和齊岩峰聊天很輕鬆,就算是和他提起蕭鑰也不會覺得太沉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齊岩峰的身上也能看到和伊蕾類似的憂鬱氣質,讓這兩個人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這麼一個人能讓我思念!”伊蕾的話語中有種凄涼之感。“你已經不錯了,有個朋友可以思念,我卻找不到任何人!”齊岩峰的笑意中也有同樣的凄涼:“我的父母很早就死了,連他們的樣子我都不記得了。”“至少,你還有爸爸媽媽可以記得,你還知道他們的名字,可以看他們的相片。而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一個可憐人。然而,兩個可憐的人聚在一起,是同病相憐嗎?

每一個人都有愛和被愛的權力!這是從理論上層面上說的。可是,有很多人都無法隨心所欲的愛和被愛。可以說,是非常不公平的。但是,不公平才是現實,才是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水房裏,雅婷、幼敏和伊蕾在洗漱。伊蕾抬起頭盯着牆壁上鏡中的自己:長長的黑髮飄散在眼前,臉色蒼白,眼睛下面有片陰影,毫無表情有點像個“鬼魂”。鏡子裏又有一個人湊近,雅婷盯着伊蕾看,伊蕾轉過頭也看着她。雅婷突然“哇!”的叫了一聲,嚇了伊蕾和幼敏一大跳,“幹什麼?鬼吼鬼叫的?”幼敏不滿地說,也走了過來。“不是,你看,伊蕾的臉色太差了!”雅婷指給幼敏看,幼敏擺擺手說:“那是肯定的嘛!只要有那個魯晴在,伊蕾一定會費神的嘛!”“就是,那個魯晴很討厭耶!”雅婷嘟嘟囔囔地說。“對了,江一帆有沒有跟你解釋過?”幼敏試探性地問伊蕾,伊蕾嘆了口氣,然後認真的對雅婷、幼敏說:“我和江一帆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你們誤會了。他願意和魯晴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和權利。所以,你們不要再針對魯晴了,她不是你們所謂的‘第三者’。”雅婷和幼敏聽到伊蕾說的話后,都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你們沒談戀愛?”伊蕾用力的點點頭,“是我們誤會了?”雅婷疑惑的問,伊蕾再次用力的點點頭。幼敏說:“那為什麼你和江一帆都不解釋呢?”“我有解釋,是你們自己不肯聽啊!”“那你喜不喜歡江一帆?”雅婷很八卦的問,伊蕾沉默了一會兒,說:“喜歡一個人很辛苦的。我這個人最怕辛苦,所以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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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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