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入宮為宦（4000字）
第八十一章李當先入宮為宦
換了身衣服，萬利祿摸着黑在此回到顧府大門。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機會踏入其內，此時的顧府是里三層外三層被巡防營兵將圍攏。
無數火把架立，將顧府照得有若白晝一般。
換作旁人自然有多遠躲多遠，可萬利祿是誰，護龍山莊邵陽一號啊，按照當初忠義神候和他說的，他也是有守護忠良的責任。
如今聞聲而來，似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誰！”
巡防的將士遠遠便看到萬利祿的身影，長槍挺立，喝問聲驚若轟雷，在這寂靜的夜晚尤為明顯。
“大哥，誤會，自己人，自己人吶。”
萬利祿很是慫蛋的將腰間懸挂腰牌高舉過頭，左手還用力點了點腰牌上的文字，示意對方不要誤傷自己。
“過去看看。”
領頭將士吩咐手下取來萬利祿高懸的腰牌，少年也不覺得委屈，乖乖交出。等將士確認腰牌的真偽無誤，卻輪到他不淡定。
有點不敢置信的看着對方，聲音帶着恭敬：“您是邵陽一號密探？！”
萬利祿點了點對方手上的腰牌，笑呵呵道：“如果那個腰牌沒寫錯的話，我確實是邵陽一號。”
說完，將領如夢初醒，緊走兩步將把冰冷的腰牌恭敬遞還給對方，道：“屬下不知是大人親臨，還望莫要怪罪。”
萬利祿很隨意扶起對方，口中道：“安了，安了，自己人沒事兒。話說，顧府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兒，這陣仗可不小啊。”
將領剛忙道：“大人想必也是聽到了顧府的打鬥聲才過來的。”
萬利祿搪塞道：“嗯。”
“啟稟大人，今夜有刺客刺殺顧青蒿顧老先生，此事已上奏陛下，想來明日便有海捕關文通緝這些逆黨。”
聽聞，萬利祿問道：“皇城根下竟有人如此大膽，不知道顧青蒿顧老先生現在怎麼樣？”
將領仰天抱拳，恭敬道：“托陛下洪福，只是輕微擦傷，不礙事的。”
說著兩人一併走入府內，有小廝領着直接前往顧青蒿所在房間。
咚咚咚。
房門敲響，通稟來人。
裏屋這才有人打開，入眼男女老少來得不少，想必是顧青蒿的兒孫。在這些老弱婦孺中有三個人身影最是惹人注目，兩個是顧青蒿的兒子，如今仍在朝廷效力，官職吏部侍郎，禮部郎中，皆是朝廷中流砥柱。
這些個資料在澹臺海棠給他的錦囊中都有詳細介紹，自然他也認得兩人。
之所以關注不過是久居官場養成的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官威，在普通人眼中是挺唬人的。換做以前，他怕是要腳底發軟，屎尿起飛了。
對於這兩人他不過一眼瞥過，最後將目光注視在前不久還對碰一指的高大中年人身上。
一指斷涯蕭南笙！
二流宗師高手！
不過任他如何能耐也不會想到剛才幫助三人逃脫的竟會是他眼前的護龍山莊密探，而且這個傢伙如今還大搖大擺的走在他面前。
幾人雖然顯眼但並非重點，萬利祿接着燈火，總算看見他連續四日都在暗地保護的老爺子，只見顧青蒿老態龍鐘的面龐此刻血色暗淡，宛若白紙。
或許是收了驚嚇，整個人還時不時抽搐幾下，似乎到現在還緩不過來神。
萬利祿細細打量一番，發現除了右手手臂處有一道明顯包紮痕迹外，這個老爺子啥事兒沒有，如今這慘淡模樣九成九是被嚇的。
看到這兒，萬利祿才不慌不忙躬身行禮，“護龍山莊邵陽一號密探，萬利祿見過顧老大人。”
總算還有幾分儒家斯文人的硬氣，顧青蒿端坐好身子回了一禮，說道：“勞煩護龍山莊密探前來，老朽不勝榮幸。”
畢竟只是來看看情況，在與顧青蒿寒暄幾句后，萬利祿也離開了顧府。倒是他離開之時，看到了同為十天干密探的另一位，向無涯。
只見對方腰懸寶劍，大步流星進入。原本還想打個招呼的萬利祿手還沒抬起對方似是沒見到一般擦身而過，頓時場景好不尷尬。
好在萬利祿臉皮夠厚，伸起的手順勢撓了撓後腦勺，嘀咕一句：“奶奶個腿的，哪來的妖風啊，這麼不長眼。”
向無涯快步前行的進程驟然一頓，目光冷冽的看向萬利祿，卻被萬利祿頭也不回的給無視了。
正如他的功夫一般：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無視還無視。
咱也不丟臉。
出了顧府，萬利祿看了看四下蝗蟲一般的兵將，想來顧老爺子今晚的安全毫無問題。正準備回去好好睡一覺之時。
“萬大人，我家廠公邀您東廠一敘。”
身後一隊武裝規整的東廠衛士恭敬行禮，可萬利祿絲毫感受不到對方請人的誠意，一隊人馬暗地將他圍攏，他相信自己口中很難說出一個不字。
哪怕是當下人頭攢動的顧府也不例外。
他看着領頭人，道：“我老早就想去看看傳說中的東廠到底長什麼模樣，走帶路。”
此言一出，東廠衛士竟仍是不鬆懈，“護送”着他一路前往東廠所在。
與想像中陰森恐怖的東廠建築不同，親眼見到后萬利祿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這也太……
太簡陋了吧。
除了恢弘高大的門臉兒，走入其中頓時一種樸實無華的簡約風格充斥東廠的每個角落。
在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萬利祿很快見到了這座聞名天下的東廠主人，東廠廠公魏公明。
雖說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權利極大的太監，但每一次見面他都會在心中不禁感概，這他奶奶的長得也太俊了。換做自己有這幅容貌，妥妥的逛青樓不用花錢啊，只可惜成了太監。
魏公明臉上始終保持着笑容，稟退左右，與萬利祿對面而坐：“萬大人覺得我這東廠佈置如何啊？”
面對一位一流大宗師甚至很可能是玄都境差一步成就陸地神仙的大高手，說心裏不慌那都是騙人的。
“不錯，挺好的。”他總不能直截了當說這也太簡陋了，還不如他老家留香樓氣派吧。
估計他敢開口，這位魏公公就敢大嘴巴抽死他。
“既然挺好的，萬大人可有興趣來我東廠謀職，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魏公明竟然想挖護龍山莊的牆角！
摸了摸腦袋，萬利祿忐忑道：“這不好吧，畢竟我也才剛當上邵陽密探，還是陛下欽點的。”
對於萬利祿的言語，魏公明雙眸笑成一條縫，開口道：“這都是小事兒，只要萬大人肯來我東廠，雜家都能幫你擺平。”
“這個……”
萬利祿腦袋汗都下來，這是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想逼死他么？
魏公明顯然不着急，慢悠悠喝了口面前的香茗，悠然開口道：“萬大人此次來京想必和一個人有關？”
萬利祿聽了對方言語，頓時一怔，目光不確信的看向魏公明等待下文。
“李當先……”
此命一出，萬利祿沒有猶豫，騰地一下站起身，道：“魏廠公……”
卻不想魏公明輕輕按手，示意他不要着急，隨後說道：“萬大人因何不願離開護龍山莊的道理，雜家清楚。在這裏我先告訴萬大人一個關於你朋友的消息，他如今過得可是不好，用生不如死最為貼切。”
“魏廠公，當真我加入東廠便能告知我李當先的消息？”萬利祿此行不就是找到狗爺嘛，如今近在咫尺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如何淡定的了。
“不急，不急，喝杯茶再聊。”話說道這個份上，魏公明反而不着急了，蘭花指遙指萬利祿面前茶水，示意他喝點。
可萬利祿哪有心思喝什麼茶啊，李當先生不如死，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王家人到底如何折磨他？一個又一個猜想在腦海中劃過，他狠狠搖了搖頭，不敢讓自己在想下去。
可看到對方一副不着急的模樣，萬利祿心頭一陣無奈無力。
不知為何，他從魏公明這散漫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魏廠公，這個加入東廠不用，那什麼吧。”萬利祿忽然想到了什麼，不自覺地開口道。
若是要犧牲小我，才能得到狗爺的消息，那他說什麼也不會加入東廠。大不了等一個月後，從護龍山莊那邊同樣能得到答案。
心領神會的魏公明擺擺手，說道：“這個看你願不願意，若是想要凈身雜家自然是歡迎的。”
他奶奶個腿的……
鬼才願意。
萬利祿聞言連忙搖頭，稱不用。
不知等了多久，萬利祿只覺得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魏公明卻沒準備繼續剛才的話題，似乎忘卻了一般。他幾次三番想要重提，卻被對方搭開話題，東扯西繞。
終於，一個沉穩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魏大人，天色不早了，還是讓我的人回去休息吧。”
來人堂皇而來，正是護龍山莊都統忠義神候劉知命。
魏公明臉上笑容更盛，“神候不辭辛苦蒞臨東廠，雜家又豈敢不從。萬大人，請便吧。”
聞言，萬利祿愕然。
沒了？
這就沒我事兒？
他奶奶個腿的，玩兒我那！
“老子不走！”
如此被愚弄，便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既然都放開了，他也不在乎了，朗聲道：“今天要是不告訴我狗爺的下落，老子還不走了。”
忠義神候劉知命面色千年不變的和藹，反觀魏公明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神候，您說我要不要告訴邵陽密探，他哪位得罪王家的小兄弟如今的下場？”
劉知命神情淡然，道：“嘴長在你身上，你不願意說沒人能勉強你一個玄都境一流。”
魏公明轉頭看向萬利祿，無奈聳肩：“萬大人，你看到了。不是雜家不願意告訴你，而是無奈啊。畢竟，神候武功蓋世號稱當今天下第一人，便是雜家也不敢直面他的鋒芒啊。”
聽聞魏公明的話，萬利祿還沒氣得失去理智當面質問自己的頂頭上司忠義神候。但心中卻是留下一個種子，一個不和的種子。
但忠義神候並未理會，只是在此開口：“回護龍山莊。”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均沒有向魏公明這個東道主道別。
對於萬利祿而言，忠義神候固然不值得他尊重，魏公明又何嘗值得他尊重那。
這般喊自己過來，吊足了胃口。卻有三言兩語，言而無信。哪怕是他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早已習慣謊言與背叛，仍是心底憤怒難耐。
強壓着火氣跟隨忠義神候離開東廠，萬利祿剛一出門就再難壓制鬱結情緒，話也不說便獨自離開。
還不等他走出十步，神候的聲音便在耳畔傳來：“好好完成你的任務，該你知道時自然讓你知道。”
此言一出，萬利祿怒火再不可遏制，轉身欲罵街。可當他回身開口時，卻發現哪裏還有什麼人影，街道上空空如也，除了自己再無旁人。
被身後突如其來的一手高深莫測驚地一個哆嗦。萬利祿被憤怒稍微淹沒的理智回歸，細細一想剛才發生之事，不自覺又是一個冷顫。
挑撥離間？
那魏公明莫非要挑撥他與神候，可沒道理啊。自己本就對護龍山莊沒什麼情感這點他知道的，又何必大費周章請自己來一趟挑撥離間那？
還有剛才，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居然質問兩位大漢最頂尖權利的人物。
他們與自己非親非故，憑什麼就要順着自己的心思告訴他狗爺的下落。
越想越煩，萬利祿只覺得京畿都是些什麼人啊，這思想弄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辦。
正躊躇間，東廠內急匆匆走出一人，他四顧環視。終於是發現了萬利祿駐足的身影，忙不迭緊走幾步，口中還呼喚：“萬大人留步，留步。”
看着來人，萬利祿沒什麼好心情，東廠的人每一個好東西，護龍山莊也不例外。
“什麼事？”
聽了萬利祿言語，那人也不生氣，轉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錢袋，遞了上來，說道：“這是我家廠公的一點心意，還望萬大人不要嫌棄。”
看着輕飄飄的錢袋，萬利祿冷哼一聲，埋汰誰那，他好歹也是被賞賜過萬兩黃金的男人，眼前這個錢袋子能有多少。
五兩？
還是十兩？
狠狠抓住錢袋，本想甩在對方臉上，再放幾句狠話，可入手卻不對勁。
輕。
太輕了。
而且並沒有稜角分明的感覺，也不像是銀票。
忍下怒火，萬利祿氣呼呼拆開錢袋，裏面是一張紙條。
拆開一看，萬利祿虎目圓瞪。
上面是關於狗爺李當先的一句話：李當先入宮為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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