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沈楠誠意
第六十九章沈楠誠意尋狗爺
不多時,拿着銀票歡喜出門的媽媽重新回到雅間,身後則領着四名姑娘魚貫而入。
不得不說,萬暴發戶給的那一百兩銀票確實管用,只是簡單一瞄,便發現新來的四位姑娘,不論是模樣身段還是臉上的妝容身上的衣着都遠勝當下正在服侍自己的四位。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萬利祿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京畿不愧是大漢都城,這姑娘的水準就是比他們八閩城的姑娘來得高不少。且不說新近的四位,單單是之前服侍自己的單個論也能在留香樓混個頭牌噹噹,而在這裏只能算是三流姑娘里靠前的。不過這不正合他意嘛,打探消息和玩兒姑娘兩不耽誤。這些姑娘越是天姿國色,越是美艷動人,拿才是正中下懷。
摩拳擦掌的萬利祿緩緩坐直了慵懶在椅子上的身子,輕輕招手笑道:“嘿嘿,幾位姐姐站着做什麼,多辛苦人兒啊,離近些坐下我們慢慢細聊。”
老鴇子反應何等迅捷,見狀,錯個身位將身後打扮漂漂亮亮的姑娘請託玉臂往前一送,笑道:“人家公子喚你們過去,發什麼呆,還不過去伺候着。”
那些個姑娘得了命令,步履款款,笑顏如畫,一口一個“公子,可要憐惜奴家。”“公子奴家給你唱談一曲兒解解乏。”“公子,奴家幫你……”,鶯鶯燕燕便環繞在萬利祿身旁,好不溫柔熱鬧。
萬利祿那可是來者不拒,大包大攬將四人納入服侍,
眼看萬利祿這邊樂不思蜀的模樣,一旁老鴇子則是很識趣悄悄掩上房門退出雅間,臉上心中都笑開了花,這位爺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如今叫了八個姑娘,光是賞錢就不知道有多少,賺翻了啊。
眼見老鴇子走後,萬利祿也不着急旁敲側擊從幾個姑娘口中問問京畿王家的事兒,長夜漫漫本就無心睡眠,還差這一時半刻的
萬利祿也藉此機會暗示自己過往客商的身份,從幾位姑娘口中套出不少有關京畿之中最新的趣聞和有關王家的小道消息。
可惜,有關王家的消息都是些不痛不癢的末流,什麼王家分店的掌柜又娶了那家青樓頭牌當偏房夫人;又或是王家內那個丫鬟被某個少爺寵幸飛上枝頭變了鳳凰。都是些八卦雜聞,對於狗爺身陷何處根本毫無意義。
倒是京畿最新的趣聞反而引起萬利祿不小的側目,番邦外國三家派來使節慾迎娶大漢長公主永樂。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萬利祿大腦是完全空洞失神的。倒不是他對永樂那個瘋丫頭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階級差距和貴賤之分還是讓他很好保持着兩人之間的關係。可知道歸知道,聯想起對方的不告而別萬利祿心底還是堵得慌,似乎有什麼不忿情緒在蔓延,很難受。
夜半三更,久久無眠的萬利祿將枕在姑娘噴香秀髮下的手臂緩緩抽出,不自覺揉了揉有些發酸僵硬的手臂,心中暗罵自己:奶奶個腿的,那瘋丫頭招駙馬管老子什麼事兒,這幾百兩銀子花出去自己居然在愣神,太他娘的浪費了。
看着圍攏在自己身周呼吸均勻的姑娘們,萬利祿也不好再將人家叫起來為自己服務,從一團綿軟幽香中抽身,萬利祿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水,連喝了三杯,罵咧咧道:“他奶奶的,沈楠你個龜孫兒再不出來,別怪老子動手了。”
而在他說完這話的同時,房樑上一道矮小身影
攢動,笑吟吟道:“萬小哥兒,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動刀動槍的生分了不是。”搖曳燈火照耀下,沈楠那張英俊到令人羨慕的面龐出現在萬利祿對面座位,只是這身高着實違和。
“滾犢子。”萬利祿罵咧咧繼續喝酒,然後目光不善看向坐在對面笑意盈盈的矮子採花盜,又說道:“我和你可沒什麼情分,我們初見面時是你抓得我,石屋內的一切我可都記在心裏那。再之後柳城,老子可是把你堵在破瓦房內聯合旁人殺你,你和老子講交情,奶奶個腿的當我是傻子?!”
被這般言語嘲諷換做以前沈楠絕對要讓眼前的臭小子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可現在他卻無所謂反而仍笑臉相迎,似乎被講之人並非自己而是旁人一般。
“萬小哥兒,常言道不打不相識,你我可不就是打出來的交情。這可比那些自譽名門正派的偽君子酒肉交情深了不知道多少,你說是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那是別人,萬利祿作為一個資深小混混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白了眼沈楠道:“哦,那我還得謝謝你一路的照顧嘍?奶奶個腿的,你他娘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做得事兒
本就心底有火的少年越說越來氣,怎麼著你們就都覺得老子好欺負是不是,都想上來踩一腳看看我是軟是硬?怒上心頭,剛斟滿的一杯酒水順勢一手潑向對面沈楠。
而沈楠何許人也,採花賊啊。做這個行當最起碼的條件除了輕功要好外便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萬利祿起手之前他便順勢躲在桌下,早早躲過這一杯酒水潑灑的尷尬。
“哎呦…..”沈楠拉長了嗓門兒,比原先公鴨嗓更難聽的聲音傳出,“誤會了不是萬小哥兒,我這顛鸞倒鳳助腎散可是補腎強腎的絕頂好葯,除了可助長床幃之事還沒有絲毫的副作用。哥哥我是好意啊……”
“奶奶個腿的。”萬利祿酒水潑出煩悶也算找了個不大不小的宣洩口,對着酒壺喝了口酒,便扯開話題道:“你來找我什麼事兒,跟了我一路不會就是來找罵的吧。”
沈楠微微正色,道:“萬小哥兒可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的交易?”
萬利祿邊喝酒邊擺手,道:“打住,打住,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你想做交易找我可就找錯了人,我只會花錢不會做生意。”
“是是是,你看我這記性,小小心意算是之前你我誤會的賠償,萬小哥兒可別嫌棄啊。”沈楠恍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沉甸甸的推到萬利祿面前。
這舉動倒是把萬利祿整懵了,他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對方如此上道,隨手接過小包裹放在桌面至於還回去?不可能的,有錢不賺是王八蛋更何況是送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他也不避諱沈楠直接當面拆開包裹。
入眼,白花花的一片。
有現銀,也有銀票。現銀倒是不多兩百兩左右,銀票可就不得了每張都是百兩,看那厚厚一疊萬利祿心中估摸怎麼著也有一兩千兩銀子,這可就不少了。君不見,九江郡守那麼大的官也就給了他五千兩。
銀子入手微涼,可攥着手心兒可就熱乎了。
沈楠這一包裹銀子,別說對於萬利祿而言,比千萬句討好話管用。
看在銀子的面兒上,語氣柔和不少的萬利祿總算漏出笑模樣,道:“你瞧瞧,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話說到一半萬利祿覺得自己又不是採花賊誰和他一家人了,連忙改口道:“沈哥慷慨,來有什麼買賣你說我聽着,我這個人對做生意那是什麼來着,對心飛神往…..”
沈楠沒心思糾正萬利祿此刻滿嘴的錯別字,笑道:“那我也就不費勁兒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萬小哥兒所修可是不敗神話姜臏的絕學《眾妙經》?”
納悶看着眼前望眼欲穿的沈楠,萬利祿覺得自己的身份早就傳得滿江湖知曉對方何必多此一舉。不過,銀子的面兒還是要照顧的,隨即道:“不錯。”
雖然早有猜測,江湖亦有傳聞姜臏傳人就是眼前的小子,可真正聽到當事人承認此事沈楠才敢放心。天可憐見,半生心愿總算有實現的一天,若是換一個無人環境沈楠很可能都已經淚流滿面,仰天長嘯了。
強行壓制內心激動的情緒,英俊面容誇張扭曲的沈楠,繼續道:“我的情況你也清楚,雖然是個採花賊可……”沈楠說到這兒,不禁流露出痛苦屈辱的神色,繼續道:“為此,我曾經翻閱大量古籍,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古往今來不論正史野史與我一般之人有三例恢復男兒雄風。第一人,是兩千年多前的一位苦行僧摩羅,他是自行斷了煩惱根,待得佛法大成飛升仙門時重塑金身。第二人,與他相仿乃是千年前的一位功參造化白日飛升的大太監。而這第三人……”
沈楠目光灼灼看向萬利祿,重重道:“便是你所學《眾妙經》的開創者,獨活老怪……”
咚—
就在他說完獨活老怪的時候,坐在對面的萬利祿想也沒想將以收入懷中的小包裹扔了回去,重重摔在桌面。
萬利祿可以貪得無厭,可以為了銀子與自己最是不屑的採花賊勾肩搭背,可若是要他出賣這世上他最是看重的幾人那是萬萬不可的。且不說區區幾千兩銀子,便是將金山銀山搬到他面前,他除了虛與委蛇外便是斷然拒絕。
《眾妙經》雖說是臭老頭在未經自己允許的情況下傳授的,可他也知道這東西的珍貴,除非老頭允許他斷不會再傳他人。
雖然有些可惜兩千八百多兩到嘴的銀子,可他如今也是暴發戶倒也不至於太過心疼。
萬利祿仍銀子的舉動着實讓沈楠驚訝,見他扔了銀子又不講話,趕忙解釋道:“萬小哥兒,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要……”
“滾犢子,奶奶個腿的沒誤會,沈楠你個龜孫兒可以啊,都把主意打到老子武功上了。我告訴你,不可能,你這輩子都別想從我嘴巴里聽到一句關於《眾妙經》的口訣。”萬利祿拒絕的很果斷,最主要他並不黜對方。若是換做大漢忠義神候劉知命,大概又是另一番景象。
沈楠看着眼下也是傻了,心中這個委屈啊。能不能把話聽完,老子又不是失心瘋明目張胆索要別人武功心法,就算你敢給老子還不敢練那,鬼知道你給的什麼雜七雜八東西練了會不會走火入魔一命嗚呼。
萬利祿昂首挺胸一副忠義之士的模樣轉身欲回床榻,他面前的沈楠可是急得像是熱鍋螞蟻,都來不及說話,腳下輕功運轉一個箭步拉住對方手臂。
萬利祿甩開極力拉住自己的矮子,扭頭道:“奶奶個腿的,以為老子不敢打你是不是?”
一聽萬利祿的語氣不似開玩笑,沈楠不敢含糊其詞,忙道:“是兒子,兒子!”
話音落下,萬利祿臉色古怪,並冷哼一聲“誰兒子?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奶奶個腿的還敢罵我。”
還不等萬利祿動手,大喘氣說話的沈楠繼續道:“獨活老怪的兒子,他兒子當年也是天閹。我以前有個師兄就是他那一脈的後裔族人,可惜只有典籍文獻流傳,並無傳承《眾妙經》這門功夫。”
“所以你找上了我?”萬利祿將信將疑道。
沈楠頷首,迫切道:“沒錯,只要你能幫我雄風拂檻,我這條爛命就是你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皺一下眉頭。”
天閹這毛病可謂是沈楠心中最大的執念和自卑,只要能治好讓他像個真正的男人一般,正如他所言,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言至此處,萬利祿念頭一轉,注視眼前低矮身影,說道:“幫你治好天閹倒不是不行,但你這人的人品可不怎麼樣,我要是幫了你到時候反悔我可拿不住你。”
沈楠頓時急了,道:“我可以給你錢,很多錢,你開個價。”
萬利祿搖頭道:“我不缺錢,你求我辦事總該先拿出點誠意不是?正好我手頭有個事情需要一個輕功了得擅長隱匿手法的高手完成,不知道你願不願啊?”
“什麼事?”
萬利祿道:“我要你去吏部侍郎王家幫我找一個人。”
沈楠聞聲,心情激動,若是殺人他辦不到可單單找人這不是撞槍口上了,採花賊找女人一絕找人也是同樣道理:“誰?”
詳細描述完狗爺李當先的容貌特徵,沈楠將這一連串描述又念叨了一遍生怕自己記漏,沉吟片刻,隨後笑道:“給我十天,若是那李當先真得身處王家,我就算挖地三尺都給你找出來。”
言罷,轉身越窗而出,不消片刻矮小身影便無蹤於濃濃夜色。萬利祿心中不由感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沈楠能夠在京畿鬧出那般事情后仍能全身而退,想來一個王家應該不足為慮。
如今,只希望數月時間狗爺並未被王家格殺或者轉移到別地,不然尋覓的難度又要徒增數個檔次。
了卻一樁煩心事的萬利祿不自覺困意上涌,打了個哈氣準備上床重回溫柔鄉時。忽地,一陣勁風襲來,武夫本能的警覺驟然發覺來人,可出乎意料的情況接踵而至,不管是體內功力還是四肢肌肉彷彿完全拋棄了原主人一般不聽使喚,就這樣萬利祿眼睜睜看着對方當頭一棒砸來,隨後便是滿天星斗亂轉。
臨昏迷時,耳邊回蕩着一個粗曠不耐的聲音。
“磨磨唧唧和個娘兒們一樣,浪費老子大好時光,活該你小子倒霉!”
而萬利祿在聽完這話之後,內心幾乎崩潰:奶奶個腿的,第幾次了,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砸暈老子,讓我清醒一會不行嘛!
可惜,沉沉的下墜感令他再無意識,徹底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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