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名副其實
下午三點過,簡易他們到達露營點,一看,人還不少。他們休息了一會兒,搭好帳篷,吃了點東西,太陽就快落山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沙漠落日景色大氣、壯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人靠在車頭,有人坐在引擎蓋上,更有甚者爬上車頂,無一不全神貫注地眺望那輪金色圓盤。方竹和簡易屬於中間那類。
太陽完全落下地平線,夜幕降臨,星星登場。幽深藍色天幕上,繁星點點,星空璀璨。
“好美!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星空了。”方竹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感嘆道。
“確實挺美。不過不是我心目中的最美。”
“你還看過更美的呀?在哪裏?”
“在你眼裏。你的眼睛比星星還亮。”
方竹害羞地捂嘴笑了一下,問:“那你知道我眼睛為什麼那麼亮么?”
簡易搖搖頭。
“因為我看到了你。”
這下換簡易害羞地笑了。
“看!北極星!”簡易指着一顆明顯比周邊其他更亮的星星對方竹說。然後又教她認北斗七星,跟她講大熊星座、小熊星座的傳說。
看到有人拿出天文望遠鏡,方竹叫簡易下次記得提醒她帶。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要等到下次?簡易直接跳下車,向旁邊的人借了一架。方竹對他豎起大拇指。
突然,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嘶吼,很快嘶吼聲此起彼伏……
方竹問身邊的人:“來一嗓子?”
“那你把耳朵捂起來,我怕震到你。”
方竹配合的假裝捂住雙耳。
他吼:“為寂寞的夜空畫上一個月亮。”
方竹想:這男人着魔了……
很快有男人接:把我畫在那月亮下面唱歌
一開始還很正常,一人接一句。慢慢地,有人腦洞大開,唱:“為寂寞的男人畫上一個姑娘。”
於是,局面變得不受控制。
“為寂寞的男人畫上一個媳婦”
“為寂寞的男人畫上一個老婆”
……
方竹不由“讚美”他開了一個好頭。簡易委屈地看着她,明明是她讓吼的。方竹快速地在他嘴上親了一下,簡易的委屈立馬被撫平。
左前方不遠處的車頂上有一對情侶在接吻,方竹悄悄問簡易:“你看那邊,像不像兩個豌豆射手在互相攻擊?”
簡易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兩個人穿着連帽衣服,帽子戴在頭上,夜色下看過去確實很像兩個豌豆射手碰到一起。在她腦門上輕彈一下,他說:“非禮勿視。”
看完星空,到了睡覺的時間,簡易跳下地,然後將方竹抱下來。回帳篷的路上,他們遇到趙蒙兩口子。趙蒙調侃簡易:“晚上我們一起睡?我不介意和同性睡。”
簡易又尷尬了。
方竹以為趙蒙只是單純的開玩笑,問他:“趙盟主,你怎麼來搶我的人?”
趙蒙:“確定是你的人?我看是名不副實吧?”說完,摟着老婆走了。
“他什麼意思?”方竹聽出了趙蒙話外之音,問簡易。
簡易本想着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能名正言順了,不想在此時說這件事,但方竹堅持要問,便跟她說了。
方竹聽后,沉默片刻,問他:“你想嗎?”
“想,不過你還沒做好準備的話,我可以等。”反正這麼久都等了。
聽了他的話,方竹沒再說什麼,而是在心裏謀划著,謀划著……
回來上班后,簡易連着三天加班。方竹沒見到他,自然沒辦法實施自己的計劃。第四天,簡易終於按時下班來找方竹。方竹準備實施她的計劃。
吃過晚飯,像往常一樣,兩人聊了一會兒天,簡易準備看一會兒CCTV5和財經新聞就回家。以往他看電視的時候,方竹沒事的話就躺他腿上玩手游,但他發現今天她沒有玩遊戲,而是一直掛在他身上陪他看電視。
於是,他問:“今天不玩遊戲?”
方竹看着別處:“今天不想玩,只想好好陪陪你。”從這刻開始,她就有點不敢看他了。
他隱隱地覺得她有點不尋常,但也沒多在意。
不一會兒,方竹站起來去洗澡。簡易看一眼手錶,才九點,問:“這麼早?”
方竹:“嗯,有點累,想早點睡。”
洗完澡出來,方竹倒了杯水,坐到簡易身邊慢慢喝着。喝了一半,她俯身越過簡易準備將杯子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不知怎麼回事,她手一抖,杯子裏剩下的水濺出來打濕了簡易的襯衫。
“哎呀,打濕了。”方竹故作驚訝。
“沒事,一點點。”
“去洗個澡,換一件吧。”
“不用,還有十分鐘新聞就結束了,回去再洗。”
“去洗吧,衣服都給你找好了。”
他奇了:“你知道我衣服會打濕?”
她更緊張了:“沒……沒有……我想說我馬上去給你找。”
他已經確定她今天晚上是真的反常了,他也不點破,接受她的建議去洗澡。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坐在沙發上發愣,他走到她身邊:“在想什麼?”
她像是被嚇到了,低低的叫了一聲,然後才可憐巴巴說:“被恐怖視頻嚇到了,你等我睡著了再走吧。”
“怕還看?”雖是責備的話,但他語氣里卻無絲毫責備的意思。
方竹站起來,雙手攀上簡易的脖子,輕輕一躍,兩腿纏住他的腰,湊到他耳邊,輕聲對他說:“抱我進去睡,我困了。”
他一把摟住她,她胸前的柔軟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她溫潤的氣息在他耳畔暈開,淡淡的、有點魅惑的香水味,令他全身燥熱起來……
簡易抱着方竹往房間走去。經過房門時,方竹腳一勾,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間裏也有淡淡的香味,枱燈在床頭髮着魅惑的光。他將她放到床上,她的雙手還是攀着他的脖子。她還是不敢看他,臉紅紅的望着別處,聲音低低地說:“我只能做到這裏了……”
此刻,如果簡易還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也太鋼鐵直男了。
“剩下的我來。”
就在兩人即將“坦誠相見”的關鍵時刻,簡易的手機響了。他一把抓過電話,也不管是誰的,關機,扔到一邊,繼續剛才的事。
氛圍剛剛恢復,方竹的手機又響了。簡易又抓過來,想關機,被方竹瞥見是沈一飛的。
“沈總一般不會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急事。”方竹從簡易手裏拿過手機接起來。
“方竹,簡易在嗎?”沈一飛的聲音傳過來。
“他在。”方竹把電話遞給簡易,“找你的。”
“沈一飛,你最好有急事,不然……”簡易語氣很差,關鍵時刻被打斷,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沈一飛沒察覺他的憤怒,直接喊道:“急事,速來。”
氛圍徹底被破壞,剛才的事情勉強再進行下去難免尷尬。簡易絕望地翻過身,躺到方竹身邊,方竹則笑出了聲。
最後還是方竹將簡易從床上拉起來,幫他找出衣服,再幫他穿上,推他出門。
“明天晚上。”他滿臉期待的看着她。
“再議。”
帶着“欲求不滿”氣,簡易在酒吧找到沈一飛和陳語揚。一看到兩人,他厲聲說:“說!什麼急事?如果不夠急,爺今天非拔光你們身上的毛的不可。”
沈一飛和陳語揚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火氣”。
沈一飛:“喲?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
陳語揚一語道破天機:“欲求不滿唄。”
聞言,沈一飛仔細瞅了簡易幾秒鐘,再一思索他今天的反常,他猛然頓悟,壞笑道:“剛才我們該不是破壞了你的“好事”吧?”
簡易沒說話,喝了一口酒,默認。沈、陳兩人趕緊道歉。簡易沒在他們的語氣中感受到歉意,只有滿滿的幸災樂禍。他瞪兩人一眼,恨恨地說:“說你們的急事!”
沈一飛指着陳語揚:“他跟林洛領證了。”
陳語揚指着沈一飛:“他又要當爸了,秦好又懷孕了。”
簡易舉杯向兩人:“一個從禽獸變人,一個從人變禽獸,這兩事真挺急人。”
他話剛落,就被兩人胖揍……
鑒於關鍵時刻打擾了好兄弟的好事,沈一飛和陳語揚內心“有愧”,便合計了一下,想了個辦法來彌補。
下班時間,簡易到沈一飛公司接方竹下班。沈一飛告訴他,他為他們在餐廳定了位置,晚餐算在他賬上。簡易也不客氣,帶着方竹就去了。
餐廳的檔次很高,氛圍很好,非常適合情侶約會。簡易感受到了沈一飛道歉的誠意。用餐完畢,簽好單,服務生遞給簡易一個粉紅色的信封。簡易狐疑地打開,裏面是一張餐廳樓上酒店的房卡。
沈一飛和陳語揚的彌補辦法是,沈一飛訂餐、陳語揚訂房,讓簡易和方竹完成昨天晚上未完成的“大事”。
“真的要去?”方竹覺得不好意思。
“不能辜負他們的好意。”簡易拉了她就走。
上到相應的樓層,找到陳語揚為他們定的房間,刷卡進房,一走進房間,簡易就感受到了陳語揚道歉的誠意。房間顯然是經過精心佈置的,溫馨、情調,還備有紅酒和玫瑰。簡易覺得甚是滿意。
時間還早,又剛吃過晚餐,簡易和方竹決定先休息一會再辦“正事。”於是,他們相偎着坐到落地窗邊,喝着紅酒聊天、看夜景。
晚上九點,酒過半,人微醺,簡易覺得差不多了,想拉方竹一起去洗澡。方竹害羞,沒同意,他就自己去了。他洗好后,方竹才進去洗。
萬事俱備,只待佳人。時間剛剛好,氛圍剛剛好,簡易躺在床上,心開始癢……
不一會兒,方竹從浴室出來,低着頭走到床邊。簡易伸手去拉她,她站住沒動,滿懷歉意地對他說:“我來大姨媽了。”
猶如當頭棒喝、晴天霹靂、六月飛雪……再多的形容詞都不能簡易此時的心情。捶胸頓足了半響,他從床上立起來,說:“我去幫你買那個。”
“不用,我帶了。對不起……”
他無力地擺擺手:“沒事,這麼久都等了,不差這幾天。”
於是,本來該是乾柴烈火、激情燃燒的夜晚變成了簡易抱着方竹看《夏洛特煩惱》過的。
第二天早上,簡易和方竹剛出房門,左右兩邊房間的人也剛好出來,熱情地沖他們打招呼,原來是沈一飛和陳語揚兩對。
酒店餐廳,自助早餐。沈一飛壞笑着拿兩個雞蛋放到簡易餐盤裏,說讓他好好補補。陳語揚則悄聲問他一夜幾次。
“你幾次我就幾次。”
“你確定?”
簡易好奇的看着陳語揚,不知道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陳語揚馬上就哭喪着臉,說:“洛洛不方便,拉着我看了大半夜的川話版《貓和老鼠》。爺現在滿腦子都是風車車兒、假老練。”
簡易本以為昨天晚上自己是最慘的那個,聽了陳語揚的話,心裏瞬間平衡了,至少《夏洛特煩惱》還是很有趣的。
一周后,終於天時、地利、人和,方竹和簡易完成了他們的成人式,也滿足了某人共浴的願望。
早上醒來,看着偎在懷裏的人,簡易身心都充滿了滿足感。懷裏的人睡得很安穩,他越看越愛,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可能是他的鬍渣扎到了她,她動了動。他趕緊伸手像拍小孩子一樣輕輕了拍了拍她,她才又舒服的睡過去。他不敢動了,拿過手機開機看消息。昨天晚上為了歷史不再重演,他將兩人的手機都關機了。
半個小時后,簡易感覺到有人看他,放下手機,他看到方竹醒了。
方竹:“終於名副其實了。”
簡易刮一下她的鼻子,說:“傻!”
“傻也不能退貨了。”
“誰說要退貨?我就喜歡傻的。”說著,把她摟得更緊了。
她不滿地撓他痒痒……
因為是周六,沒什麼事,兩人不急着起床,就這麼鬧着、聊着,聊着聊着聊到在簡易奶奶家,他喝醉那晚後來發生的事。方竹本來不想提這事的,簡易好奇想知道,經不住他磨,就跟他說了。
那天晚上,簡易滿身酒氣的回到房間。方竹給他喝了蜂蜜水,讓他休息了一會兒後去洗漱。進了洗漱間,他坐馬桶上,張開嘴,耍賴讓她給他刷牙。方竹沒法,只好去幫他。還好,雖然要求有點過分,但配合度很高,很快刷好牙,洗好臉。然後,她把他推進浴室,跟他說睡衣就在置物架上后出了洗漱室。知道他醉了,怕他出事,她就在門口守着。幾分鐘后,她還沒聽到放水的聲音,推門一看,簡易扒在浴室門邊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方竹認命地嘆了口氣,走過去將他推進浴室,幫他脫衣服、洗澡。幫他洗澡也就算了,可洗澡的時候,他的反應讓她哭笑不得。
人喝醉后,一般有三個時期,興奮期,共濟失調期,昏迷期。當時他明顯處於興奮期。
“方竹。”
“嗯。”
“噹噹。”
“嗯。”
“Honey。”
“嗯。”
“老婆。”
她煩了,只管幫他沖水,不再理他。
“媳婦兒。”
“……”
她還是不理他。
沒得到她的回應,他生氣了,不管她手裏的花灑,捧過她的臉,對着她的嘴就親了上去。
方竹生氣,用手使勁推了簡易一把。簡易一個沒站穩,往後一倒,後腦勺撞到牆上……
聽方竹說完,簡易恍然大悟:“難怪第二天我後腦勺會痛。”
“對不起……”她真心地道歉。
“這個就算了,你看光我的事怎麼說?”他很會抓“重點”的。
方竹不回答,默默地往邊上挪去。簡易現在可說是對她了如指掌,一句話就讓她停了下來:“你再挪,一會兒被子可就遮不住你了。”
她就不敢動了。
他笑了笑說:“還好,也不算吃虧。”
“什麼意思?”這次換她問了。
“去年過年回來第一天下班后,萬緣在停車場還我衣服。當時,你以為我跟她有什麼,很生氣。晚上你喝多了,還記得你對我做了什麼嗎?”
方竹搖頭。於是,簡易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方竹不肯承認,也不想承認。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已經……”
“簡先生,你夠了。”她臉紅了,不想他再說下去。
“怎麼會夠?一輩子都不夠!”說完,簡易又傾身附上去,開始重複昨晚的重要“片段”……
周五晚上,簡易、沈一飛、陳語揚一起喝咖啡。
陳語揚問另外兩人:“你們知道秦好她們三個的微信群名叫什麼嗎?”
另外兩人搖頭。
“三個獵人。”
兩人一聽,笑了,因為他們三個的微信群名叫“三隻狼。”
沈一飛說:“我就說我們仨老被那三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原來人家是獵人,搞不好還是專門獵狼的獵人。大意了,大意了。”
簡易笑着看了一眼手錶,八點了,該去接方竹下課了,站起來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接獵人下課了。”
沈一飛也跟着站起來:“我也要回去帶孩子了,不然懷孕的獵人該生氣了。那生氣起來,怒氣值可是平時的兩倍。惹不起的。”
陳語揚跟林洛鬧了點不愉快,還不想走,坐着沒動。
簡易突然彎腰在他耳邊說:“獵人來了!”
陳語揚蹭地就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