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兩個人的事

第六十九章 兩個人的事

從成都回北京后不久的一天,吃過晚飯,方竹躺在簡易腿上玩手游。簡易用手指挑着她的頭髮玩:“最近不忙,爸爸說可以給我放假。我們出去玩吧,順便把婚紗照拍了。”

方竹手上不停,問:“幹嘛這麼著急?”

“下半年會很忙,我怕沒時間。”說著他又提醒她,“已經五月了,離你結業不到兩個月了。”

方竹思路沒跟上,傻傻地問:“然後呢?”

她的不上心讓簡易有點惱,說:“然後我就該走了。”說著就要推開她站起來。

方竹這才反映過來他生氣了,趕忙把手機一扔,坐起來抱着他,趴到他胸前,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戶口本就在柜子裏,等我拿了結業證我們立馬就去領證。”

簡易將她抱起來坐到自己腿上,說這還差不多,然後繼續拍婚紗照的話題:“我已經跟趙蒙約好了,他幫我們拍婚紗照,我幫他設計房子。”

方竹笑:“簡先生,你可真有本事,把我的朋友一個個都策反了。”吳瀟幫他說話,趙蒙答應幫忙拍婚紗照,就連鄧允柏現在都跟他談笑風生了,她想下一個會是誰?

簡易給她一個白眼:“我們還分彼此嗎?”

方竹吐吐舌頭:“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必須得懲罰你,不然你永遠都記不住。”

方竹剛想問怎麼懲罰,但她已問不出口了,因為他的懲罰到了……

按照計劃,周末的時候簡易陪方竹去試婚紗。兩人一人挑了一款,方竹試了之後,果斷選了簡易挑的那款。

簡易問她為什麼不多試兩套。

方竹說:“本來就是穿給你看的,你覺得好看就行了。”她就是這麼簡單的人,她認定了他,即使他們分手了,她也想辦法將他追了回來。後面或許有更好的,但眼前的才是實在的,能握在手裏的。

就這樣,一個小時不到婚紗就搞定了。接下來,買戒指、鞋子、飾品等其他東西。

從簡易以前送她的東西來看,他的品位和欣賞水平不錯,方竹相當認可,所以她大部分都買的他選的款式。

結賬的時候,方竹拉住簡易:“我去。”

簡易不肯。她問:“我是你的另一半嗎?如果是,那我為什麼不能為我們兩個人的事出一份力?”

簡易就不再堅持了。

他只比她大四歲,工作六年而已,能買下那個房子已經很不錯了,儘管有一部分是借的。跟他在一起,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也沒什麼大的開銷,自己賺的錢大部分都存了起來,加上他家給的彩禮,如今方竹也算的上一個小小小富婆了。

前兩天,方竹發現簡易在賣他的股票、基金。其實,她早發現在他溫文爾雅的表面下,隱藏着北方男人的大男子主義。就像這次拍婚紗照,他跟趙蒙說好了才告訴她。還有比如需要準備什麼東西,他早就計劃好了,她只是跟着他的腳步在走。

以前,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內,她沒必要去跟他的大男子主義硬碰硬。但這次情況不同了,結婚這件事費時、費力、還費錢。再說這是兩個人、兩個家庭的事,不應該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她這才溫柔地去觸碰他的大男子主義這根稜角。

還好,他沒反抗,接受了。

他說過,遇到她、被她愛上是運氣。

方林也說她是走了狗屎運,遇到簡易。

是運氣嗎?

誠然,他們孩提時的初遇、在最好的年華相遇、相戀都有幸運的加持。但真的只是運氣嗎?

簡易斯文、內斂、專註,同時也大男子主義、無趣、敏感;方竹活潑、愛浪漫,但有時過於單純、固執。他們有各自的優點,但也有頑固、自我不覺或自我放任的缺點。

如果只是運氣,他們分手之後就該徹底各奔東西了。可結果恰恰相反,他們現在得到了父母的應允,即將領證結婚。

或許在別人眼裏,他們就是走運,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為了保住這份幸運,他們付出了多少。

在等待相遇的歲月里,他們通過學習、父母的引導、朋友的影響,長成了三觀端正且心理成熟的人。這使他們在相遇、相戀之後,承認並接受對方的不足。在相處的過程中,為了更好的擁抱對方,他們默默地磨着自己的稜角。她避開他的大男子主義鋒芒,他保護她的小女人情懷。

按照簡易的安排,方竹提前一周向沈一飛申請休年假。沈一飛爽快地批了。

因為方竹周五晚上有課,物資準備還需一天。簡易就將出發的時間定周日,第二周的周六回來,剛好一周。

趙蒙有事,要晚兩天出發。這樣他們就多出兩天的悠閑時光。

周六,簡易七點就到方竹那兒將她從床上拖起來去採購物資。一天的時間,兩人跑了好多個地方,才將清單上的東西準備齊全。一回家,兩人就癱倒在沙發上。

癱了一會兒,方竹戳戳簡易的肩膀:“我想喝酸奶。”

“剪刀石頭布,誰輸了誰去拿。”簡易揚起手,握成拳,“我出石頭。”

“布!”方竹五指張開在簡易眼前晃了晃。

“你贏了,我去拿。”

喝過酸奶,回了點血,簡易對方竹說:“我先回去,明天早上七點,我來接你。”

周日早上七點,方竹剛準備好,簡易就準時開門進屋了。方竹愛睡懶覺,關鍵時刻還是很守時的。一刻不耽誤,兩人拿了東西就出門。

來到車庫,方竹看到車位上停着一輛她沒見過的車,便問:“怎麼換車了?”

“跟朋友換的,路上好走些。”簡易一邊往後備箱裝東西,一邊回答她。將東西全部放好后,關上後備箱,簡易說出他的安排:“你先開,後面我來。”

“往哪兒開啊?”

“跟着導航開就是了。”

“好吧。”方竹爬上車的,調好座位,拉上安全帶,啟動車子,開出車庫。

跟着導航開了兩個小時,簡易換下方竹。方竹在車上補了兩個小時的覺,起來往窗外一看,忍住讚歎:“好漂亮啊!”

五月的草原,一片綠油油,許多叫不上名字、色彩艷麗的花點綴其中,遠處矗立的風車悠閑的旋轉着……

簡易騰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喜歡就好。”

“注意安全!”方竹提醒他。

跋涉了七個多小時,簡易和方竹才到了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輝騰錫勒草原。到達后,他們立刻找到訂好的住宿的地方——特色蒙古包辦理了入住。

開車很累,當天下午,他們沒出去玩,而是休息了一下午。晚上,他們去吃詐馬宴。當看到烤全羊推上來的時候,方竹的眼睛瞬間變成了狼眼,冒着綠光。

吃完詐馬宴,簡易本打算帶方竹去看演出。但方竹吃的太飽了,不想動,就沒去。後來的篝火晚會,他們去了,和一大群人手拉手圍着篝火跳舞,權當跳廣場舞消食了。一直玩到快十二點,兩人才回蒙古包休息。

第二天,簡易和方竹去草原上溜達,兩人像孩子一樣在草地上肆意奔跑,近距離去看風車。簡易讓方竹坐到勒勒車上,說要推她去天涯海角。方竹不幹,讓他坐,然後她唱:豬啊、羊啊,送到哪裏去?送到那解放軍的軍營里。逗得旁邊的人哈哈大笑。

中午,兩人找了個平坦的地方,鋪上墊子,吃自己帶的東西,悠閑得像遠處慢慢旋轉的風車。

下午,他們去坐草原小火車。小火車的速度不快,但因為是“敞篷式”,揚起的風還是有點大,將方竹的頭髮吹亂了。簡易伸手幫她撥開,方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他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方竹被他感染,扳過他的臉,在他兩邊臉上各親了一下。簡易把頭轉向一邊,笑了……

吃過晚餐,兩人找了個僻靜的緩坡鋪上墊子,靠坐在一起看落日。方竹望着遠方的落日,對簡易說:“心理學上說,看落日能緩解壓力。”

相比看落日,簡易更愛看她。

此時,他看着她的側臉,說:“所以,你這麼樂觀、可愛,是落日看多了的緣故嗎?”

方竹打趣他:“你這麼皮,你們公司的妹子知道嗎?”

簡易:“不能讓她們知道。她們知道了肯定會愛上我,可我已經有你了。”

方竹無語了,給他一個白眼。

方竹:“你知道嗎?分手的那些日子,除了去吳瀟那裏住的幾天,我幾乎每天都會坐在房間的飄窗上看日落,想今天又過去了,明天你就會回來,我們就會和好了。”

他攬住她的肩膀:“對不起。”

“談戀愛、結婚、生孩子這種事,必須要跟相愛的人在一起才行。隨便將就,既對不起別人也委屈自己,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簡易將她摟得更緊了。

日頭慢慢落下地平線,星星閃亮登場。簡易和方竹穿着厚厚的軍大衣,躺在墊子上數星星。

無邊無際的穹頂上,星星像散落的珍珠,天地間彷彿就剩下星星和他們兩個。兩人的手緊緊地握着,誰都沒說話,一生一世的承諾通過緊牽着的手傳遞給了對方……

五月的草原,晚上很冷。沒一會兒,簡易摸到方竹的手冰涼冰涼的,怕她感冒,就硬把她拉回去了。

將她送回蒙古包,他對她說:“今天晚上早點睡,明天就會忙了。”

第二天一早,方竹也是剛收拾好,簡易就準時來找她去吃早餐了。他們到餐廳的時候,趙蒙已經到了。

花了二十分鐘解決了早餐。趙蒙對他們說:“走吧,今天天氣剛剛好,適合拍攝。”

他們準備在草原拍三組照片,風車、馬、草地加自己撘的佈景三種背景各一組。

由於撘佈景需要時間,所以就放在了最後。他們先拍風車背景那組。

風車和馬的背景,主要是拍兩人的單人照或酷酷的造型照,沒什麼難度,大家配合得很好,很快就拍好了。

最後一組,草地加自己撘的佈景,兩人互動的的照片多一些。這時,方竹就有點放不開了,表情不到位、很多造型也擺不到位,讓趙蒙很惱火。

他朝方竹喊:“方竹!你們是來拍婚紗照的,不是拍畢業照,不用那麼端莊矜持,放開一點,性感一點、魅惑一點,OK?”

方竹問:“怎麼放開?”

“你就當你和簡易在自己家,我們都不存在。該怎麼親就怎麼親,該怎麼抱就怎麼抱。”

方竹也很無奈:“我們在家就是這樣啊。”

趙蒙暈倒。

“先休息一會兒吧。”簡易給趙蒙遞上煙。

“你去教教她。”趙蒙對他老婆兼化妝師丁悅心說。

趙蒙抽了一口煙,問簡易:“你們在家真的就這麼含蓄?”

簡易有點無奈地點點頭。

趙蒙又問:“你們該不會還沒……”

這次不用簡易點頭,趙蒙從他的表情就看出來答案了。趙蒙是個直腸子,直接問道:“你們之間誰不正常?還是你們兩個都不正常?”

這下簡易尷尬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十多分鐘后,再次開拍。經過趙蒙老婆丁悅心的教導,加上簡易的引導,方竹終於放開,後面的拍攝就比較順利了。

趙蒙經常來這邊拍照片,所以這邊拍好之後,第二天他們就往庫布齊沙漠趕。草原是簡易選的,沙漠是方竹選的。路上,方竹開一個小時,簡易開兩個小時,到時間就輪換。

方竹沒去過沙漠,一路上很興奮,也不睡覺,就哼哼歌。自唱自嗨了一會兒,突然她偏過頭,問正在開車的人:“我好像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簡易老實回答:“唱不好。”

她不太信,問:“有多不好?”

“就是……就是要命那種。”

“真的?”她覺得他在自黑。

“真的。”

他越這樣說,她越好奇,要求道:“試一下。”

他直接拒絕:“不要!”

她現在在他面前撒嬌完全無壓力:“唱嘛,唱嘛。”

男人抗得了刀槍棍棒,扛不住心愛的女人的撒嬌。簡易立馬投降,說:“那你說唱什麼?”

“就唱個周董的《等你下課》吧。”

簡易清了清嗓子,開始唱:

你住的巷子裏

我租了一間公寓

為了想與你不期而遇

……

一開始,方竹以為簡易是在自謙。不過當他唱出第一句,她就信了,的確很要命。其實他聲線很好,可以高起來,也可以很低,但就是不在調上。

他才唱了兩句,方竹就笑的緩不過來了。簡易不唱了,假裝生氣。

方竹給他的點評:其他都着調,唯有唱歌不着調。點評完,她又安慰他:“不要緊,不要緊,至少你舞跳得還不錯。”

簡易更幽怨了。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方竹思考起怎麼拯救簡易的不着調。皺眉想了一會兒,她拿出手機,連接到車上的藍牙,放了一首歌。

聽了一遍,簡易就愛上了,趙雷的《畫》。

看簡易喜歡,方竹建議他:“我感覺你獨特的腔調適合唱這首歌。”

剛剛才被她笑了,簡易才不得這麼快又上當。但他確實喜歡這首歌,就讓她單曲循環:

為寂寞的夜空畫上一個月亮

把我畫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為冷清的房子畫上一扇大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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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善良遇見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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