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博戲高手
趙夏心中思緒萬千,這趙高可是大大的奸佞,而閻樂也將是謀逆的幫凶,想不到自己竟然跟歷史人物如此接近。.WenXueMi.CoM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現在一劍捅過去,是不是就能改變歷史了?或是說找個機會滅了趙高,大秦就不會滅亡?
“趙兄弟你想啥呢?”閻樂當然不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拍了拍趙夏的肩頭,“你說咱該不該應下這門親事?”
趙夏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打掉,強壓下心中的波瀾,“如果那女子真的十分……那個,也不必委屈了自己,大丈夫憑着真本事,成就一番事業又有何難?”
閻樂眼中一亮,但隨即暗淡下去:“要是早些時候知道,我定不會讓老父定這門親事,但如今可就難辦了。”
“得罪中車府令確實讓人頭痛,但熬個三五年的,事情必有轉機。”趙夏極力地勸說,因為他知道歷史的脈絡,閻樂先前幫了自己大忙,如果拒絕掉這門親事,說不定能把他從火坑中救出來。
閻樂悶悶地又灌了一爵酒:“老弟你不是官家中人,自然不知道宮中近臣的顯赫,別說咸陽令府典獄這個位子不保,就是哪天被判流刑謫戍也是有可能。”
同為刑法官的張獄吏面有戚戚然,中車府令可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哪天給你一個小吏下套,你就註定全家受罪。秦法嚴酷,官吏觸犯律法,不僅罷官還要全家徒謫到蠻荒之地,權臣、豪強、貴族皆不例外。
閻樂笑了起來,但笑得比苦瓜還難看:“聽說昔日齊王娶得無鹽醜婦卻賢惠異常,今日我閻樂何懼娶個賢妻。”
趙夏看他主意已決,也就不再勸說,“待會有個新鮮玩意叫說書,是我這酒舍獨家所有,無疾兄你且瞧瞧。”
閻樂隨意點點頭:“趙兄弟,今日出來也就是找你們喝喝酒解悶,還有告訴你,無地賤民的戶籍我給你抄了一些,你可以將他們買下做僕役。”
“雇傭僕役是好辦,可是買下他們這就……而且大秦可是法治社會。”趙夏雖然缺乏手工勞力,但干這事情有些像人口買賣。
“法治社會啥的東西?大秦律法是不準購置奴隸,但你瞧那些大戶之家將僕役的契期定為一生,跟買下為奴有何異?律法可沒有不許雇傭僕役吧?這點小事老哥給你辦妥了就是。”閻樂拍胸脯道。
趙夏嘆了一口氣,如果這些無地賤民在自己手下做事,或許會過得比較好吧。
“夏少,不好了!”酒舍管事於夫匆匆忙回到席位上,“城北永安巷博捨出事了,有人搗鬼已經連贏許多局,而且越博越大。俞甘他們儘力穩住場面,讓夏少您派人守在外頭,等那人出去后摸清底細。”
“竟然有人來搗鬼!”趙夏冷笑起來,如今自己可是黑白兩道通吃,正好給那些暗中窺視的人一個下馬威。
“看老哥給你抓了那無賴之徒!”閻樂一聽之下立即按耐不住。
“不如摸清那人的底細再動手,最好能揭破他的伎倆。”張獄吏建議道,他官職不大所以辦事愈加小心謹慎。
“咱們先帶人過去瞧瞧,如果能識破他的使詐那是最好了。”趙夏說完就帶着閻樂兩人,還有五個手下趕往城北。
幾人抄近路從博舍的後門進去,還特意讓五個手下在繞過正門去守候,預防對方有人接應。
俞甘得到通報,立即來到后室,焦急道:“夏少,不知哪來的一個綠衣無賴,玩骰子時一直贏下去,很多人都跟着他押寶,現在坐場的兄弟很難做。”
趙夏神情凝重,箸才是這時候流行的投擲博具,骰子雖然簡單卻是自己新弄出來的。後世確實有人玩骰子出神入化,但來搗蛋的人能那麼快摸清骰子的門道,單這一手就不簡單。
幾人在魚乾的帶領下,在樓道上仔細觀看,只見大廳最中間擠滿了人,莊家神色難看地用木盅着搖骰子,一幫人興奮地跟着個不怎麼起眼的年輕人下注。
“這次押啥?”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問道。
那年輕人身穿綠綢衣,似笑非笑地盯着莊家,他身材勻稱,卻給人精壯的感覺,一雙細小的眼睛十分靈活,彷彿場中一切都逃不過他眼底。
“盛極而衰,我看你們還是不要跟我押了,否則輸了可莫怪。”那綠衣人笑着瞄了樓道一眼。
“不怕不怕,不對也不怨你,反正已經贏了那麼多。”眾人紛紛催促道。
綠衣人將一小串銅錢放到篆體“大”字上,眾人立即跟着押寶唯恐遲了。
趙夏眯眯眼,他方才看到綠衣人耳朵動了動,眼睛更是緊盯莊家的雙手,顯然是通過十分縝密的觀察和算計,大致猜出了骰子的點數,有這樣特殊的本事非奸即盜。
“開,三三二,小!”
眾人驚訝,莊家同樣驚訝,場上一時鴉雀無聲,但又立即爆發出一陣叫罵。
“不好,他要跑!”趙夏立即反應過來。
幾人定眼看去,果然見那綠衣人身形十分靈活地往人群里鑽。
“放心,人都在門外候着呢,在博舍裏面拿人傳出去名聲不好。”俞甘倒是一臉自信,只要趙夏帶來官家的人,隨便就可以給那鬧事者扣上個罪名。
“唰唰唰!”一陣拔劍聲起,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四柄長劍封住了那綠衣青年的去路,是四個手持長劍的灰衣武士!
看到這架勢,場中眾人全都哄然退到旁邊,四柄長劍將綠衣青年圍住,只要一聲令下,想必就是鮮血四濺的場面。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旁邊席位上端坐着個身穿錦衣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也不過二十,但一身錦衣卻表明他顯赫富貴的身份。
趙夏攔住想出面的閻樂:“這人竟然穿着錦衣,又有武士做馬仔,想必不是一般人,咱們先瞧瞧再說。”
閻樂和張獄吏點點頭,因為在這時有個說法:“錦衣,金也,其價如金。”非顯貴穿不起!
“我可是找了你很久,如果不是有人說你經常出入博舍,在這咸陽城中還真是找不到你!”錦衣青年不無恨意道。
“嘿嘿,王家少爺。”綠衣人拱拱手,語氣十分謙卑:“您的東西我都不敢出手,這就馬上去取來歸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弟。”
“那東西是要送人的,這已經耽擱了就沒必要,你喜歡儘管拿去用。”錦衣青年倒是十分大度,似乎出手闊綽。
“汾少爺,那小弟拜謝大恩,這就先回去了。”綠衣人說著就要走。
叫汾少爺的錦衣青年哈哈一笑:“不用急着回去,聽說你自詡玩六博在咸陽城中數一數二,恰好我玩六博也有些虛名,今日你要是贏了,東西可以不歸還,我也不會阻攔你離去。但你若是輸了,留下一雙手!”
場中眾人嘩然,對這個錦衣青年的跋扈而震驚,這可是咸陽城,竟敢喊着要別人雙手。
“王家……汾少爺!”閻樂低聲沉吟。
“無疾兄你知道他?”趙夏好奇地問道。
閻樂點點頭:“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王家的三少爺王汾了,此人是咸陽眾官宦子弟中,風頭最盛的一個,平日裏鬥雞走狗的玩意樣樣精通。”
“王家……難道是那個王家!可我只聽說過王離,沒聽說過叫王汾的。”趙夏不無驚訝道。
閻樂倒是有些奇怪地望着趙夏:“大秦王家還能有幾個?通武侯王賁有兩子一女,長子王離隨軍北征匈奴,這個王汾在咸陽市井中的名聲更大,你應當聽說過的呀。”
大秦封君食邑制度十分嚴格,嬴政稱帝后,就是丞相、上將軍等重臣還有諸公子都極少有封侯的,一門兩封侯的唯有一家,那就是王家!武成侯王翦、通武侯王賁,說王家是大秦第一顯赫名門絕對不為過。
綠衣人臉色煞白,他當然知道這位汾少爺說得出做得到,今天他是險象環生。
“來,擺上棋局!”王家的汾少爺不容他答應與否,只管喊來博舍的活計。
“好嘞,上等六博具一組。”俞甘扯開嗓門喊道,在趙夏的眼神示意下,一向機靈的他立即跑去拿博具。
很快,一副精製的六博棋具擺好在王汾席位的案几上,俞甘親自站在旁邊侍候。
綠衣人跪坐下來,他倒不是怕輸了,而是怕贏了對方后,這個王家少爺惱羞成怒。況且眾目睽睽之下,博舍的人恐怕已經暗中圍困住自己。
王汾先行投箸,然後兩人熟練地依次投箸行棋,他們開局下得很快,投出結果后,根本就是不假思索地行棋,顯然都是博中高手。一刻鐘后兩人行棋就慢了下來,特別是王汾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極力地算計着走棋的形勢。
綠衣青年同樣不輕鬆,這種博戲不僅是智慧的碰撞,個人的運氣也佔了很大比重,他自幼就學了一身高深的本身,所以投箸方面佔了很大優勢。
不過王汾這個好玩樂的世家子弟的表現,同樣讓在場的眾人驚訝,他顯然也是練過投箸,而且行棋既沉穩又大膽,每每攻得對手疲於應付。
趙夏一邊盤算着怎麼收場,一邊看着兩人行棋,這六博棋不僅具有賭博性質,還是極其考驗智力的一種對抗性極強的博戲,難怪能在先秦乃至整個秦漢風行那麼久。
“行退、行退!”王汾緊盯着投出去的箸。
眾人的目光也同樣集中過去,行棋已經接近尾聲,每一步都有可能決定勝負。
16977.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