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家兄弟
“叮!秘神賜福啟動完畢,綁定完畢,初始化....初始化完畢。”
!!!
不是錯覺。苟日德心花怒放,當真是系統。
強行認親成功。
“好傢夥,非得來這套?”
儘管叫了一聲爸爸,但苟日德覺得絲毫不虧,甚至血賺!
興奮之中,腦海之中的聲音繼續響起:
“發佈任務:偷看女子洗澡一次。”
“完成獎勵:狗皮膏藥一貼。”
苟日德聽到腦中那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心中微微一沉吟。
“果然,發佈任務,然後完成任務獲得獎勵嗎?”
“有些類似於前世的網絡遊戲系統,根據系統的指示完成各式各樣的事件,從而獲取系統發放的道具,以提升個人的實力,而除了任務之外,或許系統還有其他的作用,不過目前尚未可知。”
“任務..還有..獎勵么?”
再三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後,苟日德表面雖然看起來還算淡定,但其實內心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穿越..系統..這些極其不科學的事情,當真讓自己給遇上了?天方夜譚成了現實,原來,小說中的事,也不都是騙人的。
以前覺得這些情節不過是那些網絡作家的yy的產物,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成了當事人。
穿越已經夠扯了,還帶個系統...
苟日德發現,大千世界真的充滿着神秘,若有一日自己能夠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穿越,還有這個系統的本質是什麼,那麼自己才算是初窺一角這神秘宇宙的奧秘吧。
不過就當下來說,系統的出現,絕對是一件好事,眾所周知,系統...等於外掛!
不過這任務..
偷看女人洗澡?
簡單,粗暴,甚至有點黃!
認真的嗎?
這是什麼不正緊系統?
苟日德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偷看女人洗澡算哪門子的任務?
老子可是讀書人!
....
“二狗你知不知道哪裏可以偷看女人洗澡?”苟日德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許久的氣氛。
陳二狗面露疑惑,老實說他對這突如其來的小火車有些招架不住。
“大哥。。你...”
陳二狗算是對讀書人的手段刮目相看了,先是打架時的奔放,咬腿咬耳朵,而現在還要偷看女人洗澡?你還是以前那個成天嚷着要“斯文,斯文”的苟兄嗎?
“快說!”
苟日德知道陳二狗可能誤會了,但這不重要。
先完成一個任務,試探一下系統的深淺,這才是當務之急!
愣了片刻,陳二狗才回答道:
“我.....我不知道。”
同時他看向苟日德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奇怪,似乎是鄙視。
偷看女人洗澡這種事情向來都是下三流中的下三流,陳二狗是一個老實孩子,自然不恥,大哥不是讀書人么...大哥平日究竟讀些什麼書呢?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
老子冰清玉潔的好嗎?
下流的是么蛾子系統。
苟日德鬱悶,不過也沒解釋什麼,系統這種高大上的東西,估計陳二狗理解不了。
既然無法順利的完成任務,那只有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先躲起來避避風頭,剛剛可是攤上了人命,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衙門通緝。
儘管麻三隻是個小乞丐而已,衙門很可能不會興師動眾的為此通緝他,但當時有那麼多跟班兒作為目擊證人,若是事情當真鬧開,衙門的人介入追查的話,他這個兇手可以說是鐵板定釘,半點狡辯的餘地都沒有。
苟日德也惱火,自己怎麼就殺了人了呢?也怪那麻三太可惡,出爾反爾就算了,還對二狗下那般狠手,他也才因此失了理智,若是大家信守承諾,下次見面冰釋前嫌,甚至一起喝茶都不是不可以。
現在好了,麻三人沒了,自己也要面對被通緝的風險。要是大家當時冷靜些...
正面硬剛,一死一傷。
古人說得對,衝動是魔鬼,自己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與人為善,安全才是第一。
...
眼下是殺了人了,麻三不死也死了。
當務之急,得找個隱秘的地方躲他個三五天再說。
陳二狗提議去張屠夫家躲躲,被苟日德拒絕了,陳二狗太年輕不知道人心險惡,苟日德卻怕被人賣了。
苟日德也想過逃出黃水鎮,但是記憶中,鎮外也不太平,荒野中,可是有吃人的東西。
再加上少了鎮裏規矩的約束,人與人之間亂得很,死人更是稀鬆平常,鎮上的人有許多出去的,但很多都沒有再回來,荒鎮外面有大兇險,他可不想變成一堆曝屍荒野的腐肉。
....
正當苟日德為了藏身之所焦頭亂麻之際,忽覺衣袖被人一把拉住,他疑惑的轉頭看向陳二狗,卻見後者神色緊張,手指着一個地方不住輕顫,眼中全是慌亂,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說什麼。
苟日德順着陳二狗手指的方向看去。
前面的巷子口拐進兩個人,一身灰布長衫,長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褂子,頭頂一冠襆頭,同是黑色的寬腰帶上一個大大的“勇”字很是醒目,加上腰間挎着的那一把橫刀,氣勢凜冽,那氣質,足以讓普通人繞道而行。
“二狗快逃!”
扯了一把還在出神的陳二狗,苟日德率先朝後方的巷子口逃去。
陳二狗也反應過來,一跛一跛的吃力跟上,但腿受了傷的他根本跑不快,沒跑兩步就疼的滿頭大汗,好在苟日德回頭攙扶着他,他速度這才快了幾分。
身後那兩個穿着一模一樣的人,苟日德與陳二狗並不陌生。
那是衙差。
陳二狗親眼見過的,年前鎮上的老黃因為失手打死了自家媳婦,被衙差逮住后剁了腦袋,就在菜市口,用的就是衙差腰上的大刀。
而今日,他們剛剛打死了麻三。
殺人償命,這是荒鎮上的規矩。
“快跑快跑。”
陳二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全忘記了殺人的是苟日德,他連幫凶都算不上,畢竟他當時可是被拷起來打的,完全沒有作案能力。
但陳二狗卻是沒有半點置身事外的想法,他心裏清楚,當時苟日德是因為緊張自己才失手將麻三打死的。
所以不管什麼後果,他都會跟苟日德一起扛。
...
二人埋頭狂奔,總算在兩名衙差靠近之前到了巷口轉角處。
沒有絲毫猶豫,苟日德拉着陳二狗便是一個左拐。
待拐進另一條巷子,二人才同時鬆了一口氣,只要脫離了衙差的視線範圍,就算是暫時安全了。
之前的僥倖心理不復存在,衙門的人來得太快了。
他們前腳才剛逃走,後腳就碰上了衙差。
不知道是他們太倒霉,還是衙差大人們本來就這麼敬業。
此時可不敢耽擱,苟日德拖着帶傷的陳二狗,拼盡全力的埋頭狂奔,只要再拐兩個彎,應該就能徹底的甩掉身後的兩個衙差。
可沒跑出多遠,二人忽然傻眼了。
一堵石牆攔在前方,他們逃跑的這個方向,居然是個死胡同。
“完了!”
現在的位置離轉角口只有兩丈(約等於6米)不到,那兩個衙差經過的時候鐵定能看見他們。
方才慌亂之下,苟日德根本沒抬頭看路,現在成了瓮中之鱉。
陳二狗幽怨的看了一眼苟日德,要是苟日德拉着他往右邊跑就沒事了,此時二人對面那條巷子就深的很,一眼望不到頭,其中一定還有岔口,隨便再一拐就能甩掉衙差。
可惜時間不能倒退,此時折返回去已經來不及了,這麼會兒的功夫,那兩個衙差估摸着已經快到轉角了,現在倒回去....興許剛好碰上。
二人絕對會被繩之以法。
“門,有門!”
正當二狗絕望之際,苟日德忽然發出欣喜的聲音。
在死胡同的側牆上,一扇小小木門靜靜鑲嵌着,給了絕望的兩人一絲曙光。
現在可不是講禮貌的時候,苟日德調整姿勢,飛一起腳踹在木門上。
“哐當”一聲。
木門應聲而開。
許是主人家沒想過後門會遭賊,這木門後面似乎連鎖也沒上。
二人見狀大喜過望,立時沖了進去,然後再小心翼翼的輕輕將門合上,生怕驚動了那臨近的兩名衙差。
約莫過了七八個呼吸,門外響起“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二人心跳加速,生怕方才踹門的動靜引起了衙差的注意,若過來查看,那可就糟了。
不過還好,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並未朝這邊靠近。
再過三個呼吸,腳步聲消失,門外已是一片安靜。
此時,趴在門上側耳傾聽的兩個人才同時長舒口氣。
“躲過了。”
苟日德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緊張之下,他方才卻是連大喘氣都不敢,現在得空,才連續兩個深呼吸平復情緒。
忽然的,苟日德鼻尖聳動兩下,朝陳二狗問道:
“你聞見什麼味兒沒。”
陳二狗此時也聳聳鼻子:“好香。”
屋裏採光不是很好,陳二狗循着味道走了兩步,然後忽然大叫一聲:
“雞,大哥是雞!”
他語氣激動,似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
苟日德一愣,隨即臉色一黑。
誰是雞?
你才是雞,你全家...算了。
一點素質都沒有,叫這麼大聲找死呢。
真當這是自己家?
他倆現在可是擅長名宅,是賊!
兩步上前,苟日德來到陳二狗身旁,他也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香。
下一刻,苟日德張大嘴巴。
“靠,真的是雞!”
面前是一個灶台,放着幾個被蓋的嚴嚴實實的盤子。
而其中一個被二狗揭開,一隻肥美的烤雞正靜靜的趴在盤子中,雞屁股撅得老高,金黃金黃的,好看極了,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看着這隻烤雞,苟日德如見了那啥。
“這..真是..真是婀娜多姿啊!”
有多久了,三年?還是五年?
苟日德這具身體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這般美妙的事物了!
還是這麼近距離的。
苟日德不受控制的產生一種強烈的生理衝動,腹中一聲兇猛的雷鳴響起,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葷腥的他,此時腦仁兒都是餓的!
“造孽啊造孽啊,前身也混得太慘了,怎麼辦,身體的本能快要拉不住了。”
最終,苟日德忍住了,非己之物,豈能取之,他一個人讀書人,怎麼會連這點誘惑都經受不住?
本能再強,也強不過他堅強的毅力!
他順手揭開灶上的另一個盤子。
那是一份香噴噴的蒸魚。
豉汁四溢,婉轉留香。
再揭開一個盤子。
紅燒豬肘子。
表皮軟爛,肥而不膩。
再揭開一個。
終於..
那是一盤燒鴨!
“快來看,快來看,二狗是鴨。”
作為一個不吃虧的主,有些東西,苟日德是一定要還的。
不過苟日德說完,卻不見二狗有動靜,他撇過頭看,陳二狗已經抱着那隻烤雞啃了起來。
“你幹什麼?”
苟日德一臉嚴肅,這些吃食雖然誘人,但卻不是二人所有。
二狗這就開吃了,這跟賊有什麼區別?
“吃,嗝~~吃,好香!”
陳二狗幾個字說得含糊不清,狼吞虎咽的伺候着手裏的烤雞。
苟日德臉色越發難看。。
“快看這裏,二狗是鴨。”
陳二狗鳥都不鳥他,依然跟烤雞死死糾纏。
苟日德搖了搖頭,有些痛心疾首。
“特么的。”
終歸是個沒念過書的,一點節操都沒有。
不知道君子不受嗟來之食么?
嗟來之食,是指別人施捨的食物,陳二狗這還有所不如呢,這番作為,那得叫偷,比施捨的還令人不齒!
“大哥..你快吃..嗝~真好吃!”然而陳二狗是有良心的崽,見苟日德遲遲沒有動靜,還不忘出聲提醒。
“真的好吃?”
“嗯,好吃!”
苟日德抓起一塊豬肘子,喂到嘴邊輕輕唑了一口。
他也不是真吃,這宅子的主人算是間接的救了二人一回,苟日德就當為對方試毒了。
下一刻。
口齒生津,其味無窮。
確實好吃。
那沒事了!
苟日德也加入了戰鬥。
肉香的刺激,讓苟日德忘乎所以。
死就死吧。
這一盤,不是他苟日德不君子,他這叫做講義氣。
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陳二狗都動手了,都是自家兄弟,“做賊”這個鍋,不能讓二狗一個人背,作為大哥,他得有該有的擔當!
與豬肘子戰成一團,許久不得嘗的葷腥味兒入喉,極大地滿足了苟日德那幾近乾枯的味蕾。
“二狗你慢點吃,別噎着。”
“二狗住手,把魚留給大哥。”
一邊吃着,苟日德還不忘照顧兄弟,既然都是犯罪,那便讓他承受大部分的罪孽吧。
誰讓二狗叫他一聲大哥呢?
...
一番風捲殘雲之後,二人心滿意足,摟着大肚子靠在灶台上一動也不動。
灶台上十一個盤子被二人造了個精光,苟日德吃了三分之一,其餘的都被二狗一個人吃掉了,二狗人如其名,吃飯的速度那叫一個快,苟日德甚至覺得二狗這名字有些委屈他了,得叫三狗,四狗才對。
十一份食物,分量都不小,夠尋常五六人吃了,現在只剩下些骨頭,還都是陳二狗嘗試過後,實在嚼不動的那種骨頭,嚼得動的,早被他吃下肚了。
苟日德懷疑,這貨是屬飯桶的。
此時的陳二狗,臉上全是剩菜殘渣,一副撐的快要背過氣去的樣子。
苟日德:“吃飽了?”
二狗張口想說什麼。
“嗝~”
“說人話。”
“我..嗝!嗝兒~”
苟日德翻了個白眼。
“沒出息。”
就算再怎麼想吃,也要知道自己胃有多大,縱慾過度什麼的,從來的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想要教訓幾句,但忽然想到之前兩人過得那些苦難日子,心下不禁又有些感慨。
“今天是你吃過最好吃的了?”
二狗再次嘗試張口回答:
然而。
“嗝~~~”
“....”
“瞅你這損色,大哥向你保證,這樣兒的東西,以後咱能天天吃。”
二狗咧嘴一笑。
“嗝兒!”
然後不再有其他表示。
氣的苟日德哭笑不得。
或許,陳二狗只當他說笑。
這樣的美食天天吃?
今天被主人家逮到還不知道要用哪條腿抵賬呢?
....
見二狗似乎連呼吸都不捨得,彷彿多出一口氣,肚中的香味便會少上一絲,苟日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同時心中發誓,日後一定要讓二狗過上好日子。
畢竟,陳二狗是唯一一個在他苦難之際願意給他豬下水吃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