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禍事(三)---西湖歌舞

第十章 禍事(三)---西湖歌舞

此時已進入夏天,寅時天即已微亮,天空的雲彩隨着太陽升起,在陽光映照下不斷變幻成各種奇形怪狀。鐵振天在書房裏暗自思量着,兒子鐵一行也在暗自思想。自昨晚同小金子扶着十二回房后,鐵一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未曾睡着,又聽人說朱二也失蹤了,鐵一行便動了心思。暗自思想道:“李老三沒有死?朱二又被綁架,怎會發生如此巧事?兩者間說不定有所瓜葛。只是這瓜葛到底在哪裏?”想着想着又擔心起來,也不知這京城還能不能去得,思來想去便睡著了。

大西城出了西城門,翻過一座小山,有一個大湖,因在大西城西邊,人們稱作西湖。又因大西城為大華國與匈奴和蒙古來往通行的必經之路,商賈眾多,商業繁華。於是有商業眼光的人就在西湖邊上蓋了樓,隨着酒肆、茶館、酒樓、妓院的開業,各種三九交流的生意也陸續開將起來,這西湖周圍變得愈加繁榮。許多達官貴人有錢的富商通常來大西城休息的時候都要到西湖邊上去歇上兩晚,一來是招呼下熟悉的同僚,二來是來這裏放鬆放鬆;兼有許多文人墨客也希冀借西湖之景做上幾首傳世之詩,借而名垂千古。因此這裏熱鬧非常,湖畔上唱着小曲的,吆五喝六喝酒猜拳地,搖頭晃腦做詩文地,叫買的叫賣的,各種買賣不一而足。待到晚上西湖上還有無數的畫舫游來游去,畫舫里時不時傳來陣陣歌聲,若是遠遠望去,西湖那畫舫就猶如一顆顆眨眼地星星般在湖裏游來游去。曾有人戲言,西湖是好山好水,唯獨地方小了些,若是西湖足夠大,估計大西城的商業街早就搬到這裏了。

在西湖邊上有一座春香院,在所有的妓院中最是有名,每到夜晚,嫖客盈門,若是來的稍微晚點車馬都沒有地方停頓。這春香院老闆更是會做生意,給大西城主使了銀子,又將這西湖早晨的寅時到午時的畫舫全部包下,在這個時段里,整個西湖上只能有春香院的畫舫出現,便開啟並且壟斷了這早茶生意。偏又有無數的人喜歡早晨泛舟,故此生意格外紅火。

此時在西湖中有一艘畫舫離岸邊遠遠的,畫舫外面不見一個人,也聽不到喝酒作樂聲。早晨的陽光透過畫舫的雕梁被分成一縷縷一絲絲,不均勻地灑落在畫舫內的桌子上,桌子上擺滿了豐盛地酒菜,菜里油光閃動,不時地將陽光反射出一道道光芒映照在船艙四壁。桌子邊上坐着三個人,左邊是一個老者,慈眉善目,雪白的鬍鬚,彎彎的白眉,未曾說話眼先笑;右邊是一個中年漢子,面目無奇,只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當中的一個,卻是鼠頭獐目,佝僂着腰,偏偏面上戴着白色的薄紗見不到面容,越發的像一隻行將朽木的大白鼠,單從伸出來的手上的斑紋點點判斷,此人年歲業已不小。只見左首白鬍須老頭舉起酒杯對當中蒙面人遙遙一晃諂媚道:“易先生,您真是算無遺策,能在您的手下辦事當真是我的福氣,想必此事辦成,教主必定重重有賞,易先生高升在即。”右邊漢子也舉起酒杯:“怎麼能只是說我字呢?應該是我們才對。來,易先生,我們和辛老頭敬您一杯,易先生的算計真是讓人佩服。”那易先生面無表情道:“那倒也未必,我只是略盡綿力罷了,成與不成還要看天意。倒是你們二人這次辦事讓人放心,我回去后定會美言幾句。”二人忙不迭地不約而同地將杯中酒幹掉道:“易先生,如此就多煩您了。兄弟們先行謝過。”這易先生也不答話,將手一抬,那杯酒若自己長眼睛般一滴不漏直直地進了嘴,喝完自己砸吧幾下嘴,顯然雖是嘴上不說心裏卻滿意至極。

左邊的白鬍須辛老頭道:“易先生,我們中午,您看?”

右邊的魁梧漢子接着道:“那還用說,當然是要去用朱二換回那萬兩銀子。隨便綁架一個人就可以有萬兩白銀,哈哈,這種買賣若是可以常做,人生豈不快哉!”

辛老頭用眼角暗地裏瞟了一眼易先生,見易先生雖面無表情但隱隱露出不愉之色,遂接口道:“老劉,你莫非是被銀子迷花了雙眼,有易先生在,哪裏輪到你做主?”

劉性漢子哈哈笑聲立時止住,看了眼易先生道:“嘿嘿,俺見得銀子如此容易,倒是有些忘形了,易先生莫怪莫怪。”

易先生將手裏的酒杯放下,又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仔細地抿了抿嘴唇,又將茶杯放下,道:“嗯,這大西城果然產地好茶,果然好茶!”

一時之間辛姓老者和劉姓漢子都摸不透易先生的意思,不約而同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乾笑幾聲:“易先生說的是,果然是好茶。”

易先生看了看二人,又端起茶杯來,喝了幾口,放下道:“二位,你們可知我中午意欲何為?”

二人對視一眼,均道:“吾等不知,還請易先生示下。”

易先生問:“那朱二你們可安頓好了?”

辛姓老者道:“回易先生,兄弟們將他關在地窖里,除了不見陽光,別的都按照您的吩咐好吃好喝好招待,一點未曾虧待與他。”

“嗯,這樣子甚好。”

辛姓老者又道:“易先生,中午我們該如何做?”

易先生道:“甚也不做。只是把朱二放回去即可。”

劉姓漢子道:“易先生,那銀兩呢?如何拿回來?”

易先生道:“不要銀兩,要什麼銀兩。我們要做的只需將朱二拉到東郊邊,捆到樹上,等着天威鏢局的人去救,我們什麼都不做。”

那辛姓老者和劉姓漢子二人十分驚訝異口同聲道:“啊?!”

易先生對劉姓漢子道:“你現在去,帶人去把朱二帶到東郊,然後捆到樹上既可,記住,一不能讓朱二發現你們是誰,二要把朱二捆地高高的,務必讓那些人進了林子略一搜索就能發現的地方。但是一定不要讓朱二發出聲響。最為關鍵地是,一定要看到天威鏢局的人來了你等才可以離去,務必不要讓朱二被別人救去。”

劉姓漢子拍着胸脯道:“易先生,我劉一刀辦事請您放心,絕不出任何差錯。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說完劉姓漢子即走出船艙,朝着遠處擺了擺手。便有一艘等候客人的小船迅速駛了過來,載着劉姓漢子奔岸邊而去。

船艙內,辛姓老者見劉姓漢子坐船而去,心裏暗自高興,對能與易先生單獨相處心底暗自高興。諂媚地露出笑臉對易先生道:“先生,您這是何用意?還請先生為我釋疑一二。”

易先生拍了拍辛姓老者肩膀道:“老辛啊,這劉一刀是個粗人,我說於他聽他也是不懂,放到容易壞了我的大事。你我相識多年,我觀你倒是個伶俐人,雖然不說,想必對許多內部情況也略有耳聞。”

辛姓老者被這一拍肩膀,臉上諂媚之態愈加明顯,彎着腰,含着笑,臉上的皺紋憑空又生出許多小孩來,只是聽到這最後一句話,面上現出一絲恐慌之情,唯唯諾諾地道:“多謝先生誇獎,但有些情況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不知真假,而且我也未曾對別人說過。但請先生為我釋疑。”

易先生道:“嗯,我信得過你,要不然也不會對你說這些。天威鏢局鐵家兄弟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有一號的。再加上黑手聖心展風,你真的以為就憑藉我們幾個就能吃得下他們?兵法有雲,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不外乎變幻莫測讓對方摸不清頭腦。我們本就在暗處,已是佔據了地利人和,為何要跳出來惹人注意?我思量再三,覺得這疑兵之計甚好。我綁架看似要錢,實則我一兩不收,這鐵家必定疑心重重,於是疑心之處更加疑心,不解之處更加不解。待我再加點猛料,布下重重疑陣后,定讓這鐵家無一人敢走出大西城,只消過得幾日,等上面來人,我們再群起而殲之,務必一舉成功。如此一來,叫我等如何不立大功?再者,這幾年派系競爭激烈,想必你也有切身體會,我等老人的地位是一年不如一年,每況愈下。這份差事實在是得之不易,若不叫一舉成功,如何能給我等這些老傢伙提高地位?”

辛姓老者遲疑道:“屬下斗膽問一句,那為何要等年輕人來了再做?我們找大長老們來做,若是成功豈不是更加振我等之威?”

易先生嘆氣道:“唉,這差事本就是我等奮力爭取,那些年輕人嫉妒不已,已經不知在教主面前說了多少次。搞地教主兩面為難,若是不將此功勞分給那些人一些,只怕回去又是一番好吵。你在外面不知,我在教里,唉,最近幾年爭吵我們老人可曾贏過?即便是佔據了十分道理,到了最後也會各打五十大板了事。這樣做也只盼着分些功勞給他們也可得回去后爭吵。”

辛姓老者聽到這裏,也是默默無語,倒上一杯酒卻不喝,對着酒杯發起愣來。

易先生顯是覺得說的話題過於沉重,又對辛姓老者道:“老辛,你也莫愁,只要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漂漂亮亮地,何愁我等不能在教中重新崛起?來來,咱們喝一杯。且等劉一刀回來。”

辛姓老者聞聽展顏一笑道:“易先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來,我們喝酒。”

辛姓老者又走出艙外,對着遠方招手,那邊春香院的服務船家飛也似地將船開過來:“爺,你有何吩咐?”

老者道:“去,把你們院子裏最紅的四大名花都給我叫來。再叫上能歌善舞者一同過來”說著從懷裏掏出二兩銀子來:“小子,這個是賞你的,速去速回。”

“您就等消息吧。”這船夫拿着這銀子暗自掂了掂,十分沉重,臉上笑容更甚:“我這就去。”

不大工夫,這畫舫上就多了許多浪氣逼人的女人,一時間,琴瑟聲絲竹聲,**浪語,媚笑濫調,在畫舫里交相響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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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男人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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