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學奇迹
秦烈仰面朝天倒在雪地上,口中吐出渾濁的血腥氣,呼吸聲漸漸舒緩。
在他的一旁,凌亂的散落着兔子的殘骸,只剩下諸多內臟器官和一隻眼睛處破碎的兔頭。
古時的獵人為了讓自己打獵到的皮毛賣一個好價錢,往往箭術超群者會用超凡脫俗的箭法,從野獸的眼睛傳入,穿透大腦,一擊斃命,又不會傷及皮毛。
射這隻兔子的箭雖然是秦烈下意識發出的箭支,卻是精準無誤的穿入了兔子的眼睛,只是兔眼不大,加上箭支略寬,所以這隻兔子的眼睛處龜裂開來,勉強連着皮肉使頭骨不斷裂,要不然這一箭非要這隻兔子頭骨粉碎。
秦烈伸出一隻手遮擋住陽光,旋即又放下,這光亮刺眼,可是自己能感受到這刺眼的陽光何嘗又不是一件幸事?
秦烈苦笑着,不知是何心情,口中殘留的血腥味混雜,有些難以名狀,普通人食生肉的不適好似在他身上是家常便飯,自己甚至感覺到格外的香甜,即使是血腥氣,也不覺得噁心。
“這是什麼鬼怪的身體?”
秦烈閉着眼睛,笑罵著發出一陣牢騷,要不是有這一項技能,即使自己有肉也恐怕會反胃翻出來,以更加屈辱的方式死去,自己倒是應該感謝他。
躺在雪地里,雖然雪地寒冷,可是這狐裘的衣服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完美的隔絕了冷氣,秦烈舔了一口嘴邊上已經凝固的血漬,深吸一口氣,他慢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回溫。
四肢發熱,已經不是那種病態的癥狀,是真的在好轉。
“蒼天誠不欺我!”
秦烈輕聲說道,此時的他不想浪費一點體力,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裏,感受着身體的溫度。
又過了一個時辰,一片枯葉落在了秦烈的額頭上。
秦烈猛然起身,暗暗埋怨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又突然瞪大眼睛,自己竟然可以坐起來了。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終於沒有了駭人的紫色,取之而來的是正在恢復中的紅潤,雖然皮膚還在皸裂的邊緣,但是只要整體還好,這些東西都能逐漸恢復。
秦烈試着站起身來,撫着樹榦緩緩起身,還是有些腿軟,但是竟然可以走路了。
“醫學奇迹!”秦烈驚嘆道:“獸醫院的診斷證明都不敢這麼寫!”
這不怪秦烈驚嘆,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將死之人不到半天就活蹦亂跳了,這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說破大天也沒人相信。
活動活動筋骨,發現自己的肩膀還是有些微微作痛,但也無傷大雅,自己這條命算是活了!
秦烈走到黑馬的近前,親昵的撫了撫馬背,眼神複雜,久而不語。
本來呢,自己還想吃了它,現在看來這匹馬才是自己到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
冷風蕭蕭,時而呼嘯,終於讓秦烈感到一絲涼意。
猛然間,秦烈聽到山下似有人語。
“嗯?”
秦烈的聽覺十分敏銳,遠超常人,聽聲音,應該在不遠處,有人大聲喊叫。
秦烈皺皺眉,側耳聽着,有人的話就證明自己不會離人煙出太遠,自己這樣茹毛飲血也不是長久之計,聽到人聲自然讓他感到很高興。
可細細想來,這可不是在現代,自己在哪一個朝代都還未知,就這樣貿然出去,自己這身血非被人壓去坐牢不可。他打量着自己,這隻兔子的血都濺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嘴邊臉上到處都是,縱使渾身是嘴也辯駁不清。
翻身上馬,聽聲音應該在東邊先,看看再說。
“駕!”
秦烈輕斥了一聲,一夾馬腹,黑馬抖擻精神,向前走去。
。。。。。。
此時山下密密麻麻站立着數百人人,其中有一行車隊,車隊簇擁之中有一輛馬車,被一群農民模樣的人團團包圍起來。
車隊開路的人坐在高頭大馬上,身穿士兵樣式的鎧甲,在馬上呵道:“爾等想幹什麼?”
圍住車隊的人群手裏緊緊攥住鐵制的農具,沒有人向前說話,一行人露出為難的表情。
僵持片刻,從人群後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上前躬身施禮:“軍爺,我是安邦縣河東村的里正,因連年天災,田中貧瘠,官府催糧緊,我們實在是拿不出糧食了,聽聞新任縣老爺上任,特來訴告。”
領頭軍官愣了一下,拱手說道:“鄉親父老,我也知連年大災,可我身為官吏,職責所在,知縣大人有言,一概不見。”
老者拄着拐杖,吃力地搖搖頭:“軍爺,我們並不是想攔路,而是連年大旱,糧食不足......”
領頭士兵露出不忍的表情,可來時知縣和他說過,任何人都不見,雖然知道附近連年災荒,但還是秉公說道:“大膽!不納官府稅糧已是大罪,何敢在此擋道!”
“軍......”老者哭喪着臉,依舊想上前哀求,可從旁邊伸出一隻粗壯有力的手,攔住了老者。
在老者的旁邊,站立着一位壯年男子,正是他攔住了老者,並搖了搖頭。
領頭的軍吏見老者不上前,慚愧的搖搖頭,他一路走來,怎麼看不到全國的大災,路有寒骨,可自己有自己的職責,一邊是養家餬口的現實,一邊是民生疾苦的大義,自己這樣一個小吏,又能幹什麼?。
村民們依舊站在那裏,沒有讓開的跡象。
山谷大風凜冽,但山谷里的似乎沒有那麼冷靜。
從馬車裏探出一個人,長着短鬍鬚,臉頰肥胖,他就是村民口中的安邦縣令,不滿的喘了一口氣,衝著車外疑惑的喊道:“怎麼還不走?”
從馬車旁邊跑來一位小校,在縣令耳邊低語了一陣,縣令猛然皺起眉頭,又衝著小校說了幾句,隨即又將頭縮了回去。
小校授命,又跑到領頭軍吏身側,低語了一陣,又跑了回去。
領隊軍吏緊皺眉頭,表示會意,遲疑一陣,猛然抽出鐵劍,高聲喊道:“知縣有令,敢攔路者,格殺勿論!”
“這......”
村民當中一片嘈雜,他們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本能一位這位新來的知縣能體恤民情,誰知道他竟然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這樣的知縣,顯然讓人們心寒到了極點。
“大哥,跟他們拼了!”忽然,從人群中竄出一人:“死在這總比交不上糧被打死好!”
“對!跟他們拼了!”
“對!”
......
車隊那邊的護衛也有着四五十人,都是身披盔甲手持鋼刀的護衛,面對這樣大規模的嘩變,紛紛抽出鐵劍。
村民的人多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大多是是赤手空拳,甚至連農具都沒有,這樣簡直是一幫烏合之眾,對付這樣的一群人這隊人馬綽綽有餘。
村民領頭的壯年男子緊皺着眉頭,他又何嘗不起,但又何嘗不知道這樣做的風險,一時間,進退兩難。
“殺!”
一位年輕村民喊道,一眾嘩然。
一箭破空而來,一聲清脆的斷裂聲,知縣的馬車旁的旗子應聲而破,餘力未消,那支箭又筆直的嵌入鐵皮包裹的知縣馬車,釘進了整個箭頭。
領頭軍吏的戰馬一聲嘶鳴,好似遇到猛虎一般,不安的用雙蹄敲打着地面。
“何人!”
軍吏驚慌地大喝,眼睛裏滿是驚恐,不等他反應,又來一箭,正釘在他的翎盔上,他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一個踉蹌,跌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