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鳴鸞(4)

怒海鳴鸞(4)

時間緊迫,再者此間詭異莫測,綺霞也不肯獨自留下,最終商議決定,大家一起前往通道。

目前最難的一點,是他們尚未知曉水下的具體情況,就算循着洞窟而入,也未必能順利上到水城。

“薛澄光既然能準確地打出地下洞窟,他必定對這個水城有所了解。可惜當時我並不知道如今的變故,又擔心他察覺到我的身份,沒有多套套他的話。”

阿南對朱聿恆說著,隱約帶着懊悔。其實她還有點心事未說出來——當時因公子的關係,她感覺對朝廷的行動不便過多參與,因此並未太過用心,如今想來有些後悔。

“誰能未卜先知呢?我們只要知道,拙巧閣與此事必有關聯即可。”朱聿恆坦然處之,舉起手中的氣囊向她示意,“而且,他們說不定在水下已經有了行動。”

“嗯,先下去探一探虛實,反正目前我們這境況,不會更糟了。”阿南撿起一塊小石子,找了塊比較平坦的石頭,畫出了水城的大致輪廓,然後圈定城門口,說道:“這裏,就是將我們吸進去的洞穴。江小哥你估摸我們在水下穿行,如今應當身在何處?”

江白漣看着水城,遲疑比劃着,一時不敢確定。

水下洞窟九曲十八彎,又全在黑暗中摸索,他縱然在水中如魚兒一般,但危急之中,亦記不得大致方位了。

就在他遲疑之際,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接過阿南手中的石子,毫不猶豫在水城中心偏東的地方畫了個圈,說道:“應該在這裏。”

這手的主人,自然是朱聿恆。

阿南側頭看他:“你確定?”

畢竟,她來來去去遊了三次,卻還不太敢肯定自己的路徑,而朱聿恆才跟着她游過一次而已。

“嗯。”他聲音不大,卻堅定不移。

畢竟是獨步天下的棋九步,阿南一想他連日月這麼複雜的武器都能迅速掌控,這瞬間能進行億萬次計算的腦子,就算當時處於黑暗與疲憊中,記下這麼一條水道自也不在話下。

因此她毫不猶豫,根據自己上次在錢塘灣下水的記憶,將這座水城粗略再描摹了一遍,說道:“這麼看來,我們應該已經接近水城中心了。按照青鸞水流的角度來估計,直接壘台至那種高度相當困難,更不可能在水下暗流中屹立這麼久。我預計這座城很可能依山而建,高台建在城中最高的山頂,按此推斷,我們的位置可能就在街道與山峰的交界處。”

幾人都點頭贊成她的推斷。既然確定了方位,接下來便是尋找通行之路。

江白漣道:“我下水查看時,發現這佛光從下方洞窟中射出,想要接近一些,可下方光線太過迷幻,根本無法睜開眼睛,我試了好幾次,發現水中還有詭異響動,只能返回。”

“詭異響動?”綺霞緊張地盯着他。

“嗯,我自小在水中的時間比船上還久,對於水下動靜比常人都要敏感些。就算我潛入最黑暗的水道、最深的海底斷崖,我也不曾有那種怪異的感覺,就是……總覺得那個水中,不僅僅有光,還隱藏着其他可怕的東西,那種感覺……我說不上來,但就是很危險,千萬不要接近!”

“佛光普照,可是大歡喜大慈悲的事兒啊……”

阿南抬頭看向投射在岩洞之上的佛像,這隨着水波映射的青蓮大佛,是當初韓凌兒起事的依憑。

但傅靈焰此人行事,看來似乎並不在意神鬼之說,她既將如此強烈的佛光罩在此處,必是有所企圖。

阿南思索着,紮緊自己的衣袖,對朱聿恆道:“下水后盡量不要離我太遠。我覺得傅靈焰設下佛光的用意,可能在於影響我們的視力,掩飾暗中的機關。到時候我們目不能視,說不得全靠你這個棋九步了。”

“放心,我會跟緊你的。”他毫不遲疑道。

阿南朝他揚唇一笑,又轉而看向江白漣與綺霞,見綺霞在江白漣的寬慰下,長長吸氣平定情緒,確定已經準備好,便示意他們下水,當先縱身躍入水中。

阿南當先,朱聿恆居中,江白漣帶着綺霞游在最後,四人向下潛去,游向下方透出佛光的洞窟。

越是接近,眼前佛光越是強烈。

如阿南所料,他們的眼睛在水下本就難以正常視物,此時光線閃耀中,更是無法睜眼。

朱聿恆憑感覺隨着阿南下潛,他聚精會神地傾聽着周圍的動靜,可除了他們遊動時攪動水流的聲音之外,周圍一片寂靜。

阿南遊動的速度漸漸慢下來,越發謹慎小心。

緩慢的潛游中,周圍的水流舒緩地從他們身邊穿過。在這一片溫煦中,朱聿恆微一側耳,聽見了其中細微繁雜的幾縷急促聲音。

那聲音極細微又極尖銳,就如劃過耳畔的春日細雨,輕得讓人察覺不到存在,卻確確實實已經濡濕了肌膚。

他立即示意後方江白漣不要接近,一手迅速拉回阿南的身子,帶着她向側邊急轉,避過那几絲雨線般的波動。

在強烈佛光的籠罩之下,眼前儘是絢爛波光,阿南只感覺燦爛之中有幾線冰涼的寒意從身旁掠過,迅疾劃過肌膚,那鋒利的感覺令她毛骨悚然。

她顧不得自己的眼睛,猛然抬頭望向洞窟中射出的佛光。

莊嚴神聖的佛光放射出萬千條五彩光芒,毫光似幻化成了有形之物,一條條細微的光芒密集且迅速,在水中拖曳着淡淡微光,如萬千絲絛聚攏,鋪天蓋地而來。

情勢危急,他們已顧不得會不會攪動水流了,急忙向旁邊洞窟撲去,尋找避身之處。

這水下密密麻麻全是洞口,阿南慌不擇路,拉着朱聿恆撲進洞中,在地上打了個滾消去勢頭,抬眼一掃屋內,頓時叫苦不迭——山洞內除了朽爛難辨的幾堆東西外,只有幾具石棺。

看來,這是被人當做水下墓穴了。

毫光如附骨之疽,光芒閃爍不斷,萬千白光如有生命的飛鳥般一起從洞口狂湧進來,隨着水流疾卷而進,對他們緊追不捨。

阿南一個箭步上前推開了石棺蓋。朱聿恆雖不知道她在這危急時刻為什麼還要去動石棺,但見棺蓋沉重,還是立即上前與她一起抵住棺蓋,用力向洞外推去。

水中毫光本就是隨水而動的輕微之物,此時棺蓋被猛然前推,水中壓力湧出巨大水流,裹挾着那些正要撲近他們的毫光,在屋內捲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旋。

那些紛亂的毫光被水流迅速捲入,成為了一道白光旋渦,隨着水流旋轉匯聚,然後與沉重棺蓋一起墜出洞窟,迴旋撞擊着消失了蹤跡。

但兩人一時還不敢動彈,怕還有剩餘的白光未被引走,唯有緊緊貼在一起,一動不動地等待室內水波一起安靜下來。

水波緩緩靜止,追擊的光芒隨之逐漸散去。

等到一切安靜下來,朱聿恆才從身上摸出氣囊,吸了兩口緩解自己因水下劇烈運動而引發的窒息,又遞給阿南。

阿南水性雖好,但也已經憋不住了,深吸了兩口后才忽然驚覺,這是阿言剛剛吸過的。

想到自己的唇正碰觸着他剛剛碰過的氣囊,自己與他也正在水下緊緊依偎,她感覺有些怪異,將氣囊塞回他的手中,臉頰不自覺地別開。

這一偏頭,她看見了地上落着三兩條閃着微光的東西,隨着他們的動作,又在水中閃爍了一下。

阿南抓住一根細看,正是一條磨得極細極利的銀色小針,只有水波晃動之時,它才現出一抹淡淡殘影,否則幾乎不可能被發現。

這針的質地不知是何種物事,入手極輕,形制極細,所以能隨水流轉。一旦有東西接近佛光引發水波捲動,這些針便會被喚起,循着水流的方向,襲擊接近的人。

而這些針扎入目標物后又微微震蕩,顯然會順着血脈往裏鑽進去,直至到達心臟,令人暴斃。

阿南拿起來向朱聿恆示意,讓他小心這東西的特性。

手掌一緊,是朱聿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攤開了她的手掌,阿南只覺得掌心觸感輕微,是他伸出食指,在她的掌中迅速地一筆一畫,寫下了“誘引”二字。

她錯愕地看向他,他卻只抬手指了指自己,向她點了點頭。

水下洞窟朦朧幽暗,阿南遲疑的面容恍惚不清,似乎難下決定。

而朱聿恆將她的手再緊緊地握了一握,便拉着她站起身,游出了洞窟。

外面江白漣正帶着綺霞慢慢游近洞口,見他們出來,明顯鬆了一口氣。

阿南舉着針向江白漣做了個遊動的姿勢,詢問他那些毫光都去了哪兒。

果不其然,江白漣抬手指向佛光射出的洞窟,那些透明的光針又聚攏回了洞口佛光之中,靜靜潛伏着,等待着對下一波接近者發動襲擊。

阿南見綺霞緊抱着江白漣的手臂半浮半沉,拿着手中氣囊呼吸着,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便抬手輕撫了撫她的頭,然後對着朱聿恆一點頭,轉身便貼着洞窟向佛光而去。

見阿南執着向佛光而去,竟似要從這團佛光中穿過,綺霞心下大急,趕緊拉拉江白漣,示意他去阻攔阿南。

然而江白漣還未動彈,卻見朱聿恆已經毫不猶疑地跟上了阿南,隨她向著那兇險萬分的佛光正中央而去。

就在五色熠熠的光彩照亮他們身影的瞬間,懸浮於光芒中的光針察覺到水波流振,立即被挾帶發動,向著撥動水流的他們而來。

阿南當即折身,一拉朱聿恆。

他與她配合無間,抬手之際,日月光華盛綻於昏暗海中。

薄薄珠玉映着絢爛佛光,攜帶着無數股水波,如同巨大的千瓣蓮華開放在他們身前,護住了靠在一起的身軀。

佛光中那縷縷透明的光針隨水而動,頓時隨着玉片的牽引散成千百股白線,如織機在紡織時的紗線隨梭翻飛,萬千細毫跟着日月攪起的水流,驟然聚散。

朱聿恆抬手操控精鋼絲,內層幽綠明珠擊打外層青蚨玉,那巨大的蓮華光輝再度擴散,激起更多水流擴散向外。隨着水流激湍攪動,佛光上那些白光如箭雨如飛蝗,齊齊追逐着珠光玉片飛去,如萬千流星颯沓,劃過海底水域,共同奔赴向激流最洶湧之處。

趁着所有致命光針都被朱聿恆引走之際,阿南抬手向江白漣略一示意,頭也不回地率先鑽入了洞窟之中。

佛光如一束巨大的陽光從洞窟內向頭頂的海水射去,阿南投入這萬丈光華,就如縱身撲入了熾烈的日光之中,身影迅速便被吞噬殆盡。

朱聿恆只來得及看了她一眼,便不得不再度收斂心神。面前的水流漩渦已越來越大,匯聚的毫光也越來越多,朱聿恆的日月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互相撞擊、擴散、收縮、再擴散,攪動水流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才能將所有光針圈禁在日月光輝之中。

水流阻滯,朱聿恆知道自己不可能堅持如此強橫的力量太久,可他已將如此巨多的毫光都匯聚於此,若一旦停下或速度減緩,所有細針將同時扎入他的身軀,到時斷無生理。

因此即使水壓讓他的胸口沉悶難耐、即使長久未曾呼吸的窒息感讓他的動作難以支撐,他也無法停手,只能利用日月製造更大漩渦,即使明知此舉是飲鴆止渴,也唯有不管不顧地持續下去,替阿南爭取到儘可能多的破陣時間。

阿南已經撲入了洞窟之中,迅速接近了端坐於正中的佛像。

這洞窟十分窄小,被修整成渾圓形狀,一尊佛像端坐青蓮之上,正好將整個洞窟堪堪填滿。

佛光自背後射來,照亮了法相莊嚴。它在水下數十年依舊金身鮮明,熠熠生輝,如同神跡。

阿南透過佛像肩膀,看向洞窟後方射來的絢爛光彩,猜測是建造時引來了上方光線,又以五彩琉璃重重摺射,使洞中光線與水光相映,才將這座佛像擴大投映於空中,形成佛光幻象。

其實海底光線並不甚強,但經過兩重摺射之後,光芒被聚攏至中心一點,他們又陡然從黑暗的水洞中潛行出來,一眼看見佛光,因此才覺格外光華耀眼,莊嚴綺麗。

而這釋放出來的光華配合周圍護衛的萬千光針,便形成了華光萬丈動人心魄的佛光景象,在這大慈悲的佛像中隱藏了最深重的殺機。

這光針既然總是聚攏在佛光之中,必定是佛光中有什麼東西在控制它們。

阿南揚手,試探着將握在掌中的一枚光針揮出。

只見光芒微動,那毫針果然隨着水流向面前的佛像飄去,但在即將觸到佛像之際,又懸停在了兩三尺開外,不再接近。

阿南心下瞭然,這佛像應該是具有強烈磁力,足以將光針吸引而來,但洞窟中又埋下了斥力,讓它們無法接近,只能一直分散懸停於佛光之中。傅靈焰用極為精確的計算,控制這萬千光針微妙懸浮,水流平緩時為佛光增添光彩,水流變化時則成為看不見的殺人利器。

而現在,唯有摧毀這佛光異象,收束萬千毫光,才能為他們打開逃生之路。

仰頭看向洞窟之外,朱聿恆的日月光華幽碧,倒映着絢爛佛光,一波波璀璨花朵於昏暗死寂的海底綻放開謝,如此絕艷奪目,卻也讓她清楚地知道,這盛景難以堅持長久,阿言再怎麼堅持,已是強弩之末。

她游到雕像後方,用力去推佛像,意圖將它推出洞窟,解除磁力束縛,吸附所有毫針。

然而一推之下她才發現,這雕像的青蓮伸出數根鐵條,扎進下方地面,無論她怎麼用力,依舊紋絲不動。

阿南果斷抬手向後面游進來的江白漣示意,讓他將洞口的寶幢丟過來給自己。

洞窟陳設與尋常廟宇近似,門口有雙雙寶幢相對,供桌上也有銅爐燭台,供奉佛香。

寶幢上的錦幡早已在水中腐爛殆盡,但寶幢的杆子卻不知做了什麼處理,依舊泛着青灰的金屬光澤,並未生鏽。

江白漣一手護住綺霞,一手抓起光桿在水中往前一送,無聲無息便穿過水波滑到了她的面前。

阿南用腳尖挑起杆子,將它插入了青蓮之下。

她的動作幅度稍大了一點,上方的水流立即被攪動,有一兩簇漏網的毫光被水流裹挾着,向著她直衝而來。

江白漣立即抬手抓起另一根杆子,在洞窟中揮舞了兩下,以桿尖攪動光針,讓它們被更大的水流捲走,以便阿南能專心去撬那青蓮。

外面光彩繚亂,綺霞倉皇地轉頭看去,只見朱聿恆已經承受不住胸口窒息,一手操控“日月”,空出另一隻手去摸腰間的氣囊。

可面前萬千毫針無孔不入,他稍稍分心,便是數條白光趁虛而入,向他攻擊而來。他不得不鬆開氣囊,操控日月立即回防,才將那些隨水而動的攻擊化解。

但與此同時,他的口中也冒出了一連串的水泡,已嗆到了水。

他身體蜷在水中,整個人痛苦不堪,可雙手一直未停,依舊堅持着讓面前的日月光華阻擋住萬千白光。

綺霞咬了咬牙,狠狠從氣囊中吸了口氣,然後將江白漣向外一推,示意他去朱聿恆身邊,自己則在洞中連滾帶爬,虛浮着以狗刨的姿勢接近阿南。

雖然連身體都站不穩,但她還是抓起案上一截蠟扦,扶着洞壁爬到阿南的身邊,將其插入青蓮座下,要幫阿南將上方佛像一起頂起。

阿南抬頭看向洞外,江白漣已游到了朱聿恆身邊,將他的氣囊解下,按在他的口鼻之上,暫時緩解他的氣息。

但這般續氣也保證不了多久,她知道自己要儘快解決這佛像才行了。

抓過綺霞的氣囊吸了兩口,她將手中的杆子丟給游回來的江白漣,把香爐踹到蓮座下方,定好位置,示意江白漣以此為支點,架起寶幢為槓桿。

隨即,她拔身向上,一手撐在上方洞壁上,雙腳頂在佛像肩上,向綺霞和江白漣示意。

三個人一起竭盡全力,將青蓮連同上頭的佛像頂向前方。

只聽得咔咔聲連響,佛像搖搖欲墜,泡在海水中已銹爛的鐵條終於齊齊崩斷,下方青蓮徹底脫離了地面。

巨大的水流捲起污濁泥水,洞中佛光一時黯淡。佛像在搖晃中向著前方重重倒去,仰面重重倒在了供桌之上,又在水中翻了個跟斗,滾到了離洞口不遠之處。

阿南落地,與江白漣一起架好槓桿,將它撬動再往前翻滾出去。

在轟然聲響中,佛像墜下洞窟,向下跌落。塵灰在水下無聲瀰漫,頭頂的佛光黯然消失。

脫離了平衡磁力的洞窟,大佛身上的引力頓時暴增。那些正糾集於日月旁的毫光,此時彷彿有了統一的目標,齊齊脫離了朱聿恆面前的水流。

紊亂的水流亂攪成團,萬千光針在水中匯聚成數匹白練,隨着大佛攜帶的水流向下墜落,如仙袂如雲霧,簇擁着佛像消失在了下方黑暗的深淵之中。

朱聿恆手上一松,日月光華驟然一收,而他疲乏之際,整個身子癱軟於水中,脫力地向下墜落。

腰身被人攬住,一雙手臂摟住他下落的身軀,在亂卷的海水中給了他向上的力量。

是阿南將他攔腰抱住。她雙腿打水,托着他向著上方洞窟而去,帶他一起奔赴向絢爛光彩。

沒有了佛像的遮擋,五彩佛光透過水波從洞中衝出,照亮了整條通道。

那一邊,隱約有光線在波動,似乎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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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二營長是不是被你忘了,好久沒出現了。

側側:我寫的是古言,哪有二營長?

基友:神機營提督算不算營長?

側側:算是吧……

基友:諸葛嘉是不是神機營二把手?

側側:啊這……

基友:那他是不是二營長,你說!

側側:行吧……最近比較忙,二營長在第二卷估計是沒時間出場了。

基友:目前主角們處境這麼艱難,我建議讓二營長帶着意大利炮出來,一炮轟了水城,全文結束。

側側:泥奏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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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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