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市場調研
看到林薇這種略微慌張的表情，鄭興心裏當然忍不住有幾分竊喜。看來前陣子自己英雄救美沒有白乾，這姑娘心底說不定已經開始產生些許好感，只不過她自己都沒發覺。
面對她的疑惑，鄭興卻答非所問說道：“對了，說起來我還需要你幫個小忙。”
“鄭哥哥儘管開口吧，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一定全力相助。”
鄭興乾咳兩聲，假裝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你在我家做飯的時候，恰巧被我媽瞧見了。她大概聽到咱們當時交談的隻言片語，也許是覺得你溫柔體貼，後來一口咬定你和我在處對象，這些所謂的彩禮錢其實是這麼來的。”
“啊，這樣啊？是要我幫忙去阿姨那邊解釋嗎？”林薇神色略微尷尬，有些茫然無措道：“這樣的話，是不是要把劉軍的事情也一起說清楚？”
“別啊，你也知道，我現在要投資建廠，所以這件事不能在她那兒說漏嘴。”鄭興繼續裝模作樣說道：“所以就麻煩你繼續假扮我的對象，至少要等我的養殖場有了一定業績才行。”
這些亦真亦假的話真把林薇忽悠得團團轉，不過至少鄭興這番用意是好的。母親現在確實很希望兒子早點成家，如果能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兒媳婦經常來家裏照顧，想必她的心病也會好轉許多。
林薇低頭沉思片刻，雖然小臉通紅，隨後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因為事情一開始就是自己提起的，當初為了避開劉軍騷擾出此下策，現在哪怕是為了報恩，也得暫時演下去。
“那就這麼說定了，今天下午就去我家吃頓便飯吧，這次也嘗嘗我的手藝”鄭興最終笑着邀請道：“既然是做客，得像模像樣招待你才對，上次讓你動手下廚一直覺得很不好意思。”
“好啊，那就下午見。”
鄭興在供銷社下完最後訂單，今天該做的事基本完成，後來他便逛到農貿市場買點營養品給母親補補身子，順便考察一下本地的水產市場。
這個年代的肉類供應確實不是很充足，並不能完全滿足人們的需求量。
這主要體現在種類稀少和質量不高兩個方面，市場上主流的仍然是家禽和豬肉，而且都是以家養的雜交種居多。
而且在物流業不發達的當年，肉類幾乎都是本地自產自銷，很少有那種外地生肉產地進過來的優質貨源，更別提什麼國外肉製品。
其實本地肉類總產能還是很可觀的，只不過在人均佔有量和消費比重方面不是很良好。
一般家庭隔三差五的也會選擇買點肉食改善伙食，然而稍微貧困一些的農戶就只有逢年過節才會購買肉類，而且人們基本都是選擇購買生肉自己回去做，市面上很少見熟製品。
在這個以生豬為主導的肉類市場上，像是牛羊肉當然顯得極為稀缺，而價格稍微親民一點的家禽和魚類，就從一種口味選擇徹底變成替代品，成為大眾肉食的主要消費對象。
跑了幾個肉鋪之後，鄭興直接殺進水產市場，詳細詢問起每一種魚類的價格，並且打算估計出它們的進貨價。
出乎鄭興的意料，他沒想到市場上的魚類品種還挺多的，很多店面里都是一大筐雜魚混在一起，一眼看去根本說不清裏面有哪些種類。
這主要是因為縣裏很少有大規模的養殖戶，市場上的魚類大都是隔壁縣的自然捕撈而來，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足夠讓他們的漁業有可觀收入。
目前市面上最多的食用魚還是草魚和鰱魚，接下來就是鯉魚和鯽魚，其他的品種根本數不清，總之湖裏有什麼店裏就有什麼。
鄭興開始慶幸，還好這個湖泊不在自己縣城境內，否則他肯定是競爭不過這些天然捕撈戶。畢竟漁民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條船一張網就能從水裏撈出白花花的錢，除了人力成本之外幾乎沒有其它投入。
也正因如此，運費就成了魚類價格穩定的一個重要因素。那時候的交通物流網絡並不發達，運費能佔到最終商品價的三分之一以上。
畢竟魚類屬於很難保存的貨品，再加上那個時候沒有‘冷鏈運輸’這個概念，很多難以保鮮的東西就只能就近發貨。
就算是隔壁縣，活魚運輸也只能靠水箱，而這些額外負重的水，就成了運輸之中的必要非充分條件，老闆們只能為這些水箱多掏點腰包。
而且誰都知道顧客是不太願意買死魚的，路上出現損耗就只能低價折賣。綜上這些原因，本地市場的魚類價格並不算低。
退一萬步講，就算運輸網絡發達，運費再低，養殖魚有一條劣勢是野生魚很難彌補的，那就是固定水產種類的供應能力。
江河裏面捕撈，永遠是看天吃飯，總有個淡旺季的分別。魚類產卵期前後的價格肯定會走高，而捕撈期的價格又會變得很便宜，而且有的年份捕撈量還真不一定能滿足市場。
另一方面，人們的口味喜好各有不同，比如市場上大部分人愛吃某種特定的魚，但本地野生的這種魚產量很少，價格就會變得極不穩定。
換句話說，只有人工養殖這條路，才能真正把市場穩定下來，如果養殖規模足夠大，最終甚至能決定市場走向，把供需牢牢攥在手裏。
看樣子是真的選對路了，本地的水產供需環境確實適合自己大展拳腳。
走了一圈農貿市場之後，鄭興心裏基本上有了自己的答案，他已經大概清楚每種魚的盈利率是多少，剩下的就是搞清楚各類魚苗價格，以及分別的養殖成本是多少。
想到這兒，鄭興又列了個清單，之後必須買一大堆書籍，把相關養殖知識學到位。做任何事情都得下功夫打好基礎，鄭興有信心能在短時間裏靠着這份產業迅速賺得第一桶金。
當他買了些菜和肉，準備回家做飯的時候，卻忽然被兩個年輕人攔住。鄭興一眼認出來，這是之前逛過的某家水產店員工，看樣子是產生了什麼誤解。
“小子，你今天到處溜達，還鬼鬼祟祟問東問西，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把鄭興搞愣住了，這一行競爭這麼激烈的嗎？自己今天就只是多問了幾句，怎麼就引起同行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