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場考試
仙師微笑着點了點頭向大家打招乎。縣太爺回過頭去，見到仙師點頭才重新轉過臉來道：“第一場考試的內容乃是馬關樁，爾等要扎標準的四平馬。從焚香開始，到仙師叫停時結束。聽明白了嗎？”
“明白！”台下考生們一面一窩蜂地回答，一面忙着寬衣松腿。
“來人！焚香！”縣令回過頭去，請示后大聲吩咐道。
一名小吏已把一束熏香**大鼎之中，考試正式開始。
這馬步樁看似簡單，其實十分吃力，要做到大腿與地面平行、小腿與地面成直角並不容易，更何況還要保持很長的時間。好在作為基本功練習的一種，十里八鄉的孩子們都練過，所以每個孩子都做得極為標準，校場上黑壓壓地一片，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音。
三柱香的時間一過，馬禹就堅持不住了。他是馬家村富裕戶馬同的兒子，平時里舞槍弄棒耍耍還行，蹲馬步這種吃功夫的活他可做不了。
他眼睛始終盯着裊裊升騰的熏香，心裏想着都三炷香了怎麼還不停止。他偷眼順着香往後看，仙師正在太師椅中閉目養神，縣太爺坐着品茶，其他小吏誰也沒有往這邊瞧。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把身子略微向上提了提，從“四平馬”換成了“高探馬”。
“咄”，仙師一聲輕叱，連眼都沒有睜開，隔空向著馬禹的方向點了一指，一道青光從指尖飛出瞬間包裹住了馬禹，“叭”地一聲馬禹就消失不見了。
“啊！”看見這一幕的少年們一塊嘩然，心裏面大驚，馬家村的考生們甚至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你們不必害怕”仙師溫和地道。
他的聲音並不大，可整個校場的考生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在你耳邊說話，聲音厚重帶着股讓人深深信服的力量。
“剛才那個孩子兒我已將他送出校場了。……你們當中若還有動作不規範以及堅持不住的，我也會把他送出場外。”他的雙眼忽然一睜，又緩緩地閉上，慢悠悠地道：“修仙之路艱險異常，是偷不得半點懶的。”
其他抱着同樣心思的孩子嚇得一哆嗦，馬步扎得更加標準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好慢。
“徐震，徐震……”
“是誰在喊我？”
徐震偏過頭去，只見同村的劉輝已經小臉脹得通紅，雙腿不住地打顫。
“你怎麼了？”徐震輕聲問道。
“我堅持不住了。你要加油！給咱村爭口氣！”劉輝說完，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癱在了地了。
青光閃過，他也被送出了場外。徐震將頭微微左右轉了轉，發現四周已經空曠了不少，看來已經有不少人被淘汰出局了。
徐震對自己今天的表現還算滿意。馬步樁他雖然也練過，但少年心性，從來沒有堅持過這麼長的時間。能堅持到現在，而且還能繼續下去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
太陽已經漸漸升高，孩子們也已經站到咬牙切齒了，可考試卻還沒有結束的跡象。
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徐震此時也感覺到了疲勞，雙腿在微微發顫，氣息也開始從丹田向胸部匯聚，這已是快“沉不住氣”跡象了！
徐震知道自己這種狀態堅持不了多久，心裏不由地發慌，卻只能咬着牙苦熬。心裏不斷安慰、鼓勵自己。
……
點將台上終於傳來一陣天籟之音：“第一場考試結束！”仙師站了起來，揮一揮手宣佈：“休息一刻鐘！”
話音剛落，校場上一片“撲通、撲通”之聲傳來，很多少年已是不顧形象地癱軟在地上。徐震站起來抖腿伸腰，一面恢復體力，一面向點將台上看去，希望能猜出第二場考試的內容。
青衣仙師端着一杯茶，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縣太爺一面敬茶嘴裏一面說著些什麼，一排槍兵侍立在身後三尺處，一名小吏在前台盯着刻漏。
實在猜不出下一場會考什麼。
可能是察覺到了徐震的目光，青衣仙師抬起頭，漫不經心往這邊掃了一眼。徐震沖他一笑，仙師一怔，再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沉聲問那縣官：“貴縣，時間到了嗎？”
縣令從椅子上跳起來，快步走到台前看了一眼刻漏，轉過身去恭敬地答道：“回仙師的話，還有十數滴就足一刻鐘了。”
“巳時已過，午時將至。不必再等了！”仙師飄到前台，雙手伸出，瞬息間結成數十個手印，他把手一揚，大袖一揮，幾數乳白色的亮光向台下飛去。
前排的考生向後急退。
白光落地后化成五道扇形光門，一字形排在點將台下。
光門高不及二米，寬大約四尺。四周略亮，中間罩着一層淡淡的白光，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在光門前排好隊！”青衣仙師吩咐道。
“快，一個個都站好了。”縣令忙指揮官兵們整理隊伍。
孩子們眼裏滿是震驚，有些畏縮地站成五行排在了光門的前面。
“這場考試沒有任何危險，你們無須害怕！你們只要把手伸進光門。……和我們紫陽門有緣的，會被光門彈開；無緣的則會被吸入光門的，傳送出場外。”青衣仙師環顧四周，吩咐道：“開始吧！”
排頭的五個少年只好戰戰兢兢地把手伸進光門。“啊”的一聲，有三個少年立刻被吸入光門消失不見。三個呼吸之後，只有一名少年周身被黃光包裹着，彈了回來。
青衣仙師左手食指虛指，在場邊畫了個圈，指點着到：“你可以到那邊休息了。”
自有小兵把那名少年引到圈內。
徐震心中緊張。雖然早就知道紫陽宗的考試千奇百怪，可沒想到會考這麼虛無飄渺的東西。也不知自己和這紫陽宗有緣沒緣。一定是有的，自己全家都和紫陽宗有緣……
徐震嘴裏念叨，心裏面七上八下，生怕自己選不中。雙只手攥得緊緊的，手心已有汗水滲出，比那晚遭遇群狼還要緊張。
很快就輪到了徐震，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閉着眼把手伸進光門。一股熱流包裹住他的手，並順着手傳進身體，轉了一圈之後，很快回到光門內。徐震一愣，他竟沒感到一絲一毫的吸力，似乎隨時都可以很輕鬆地把手抽回來。
徐震睜開了雙眼，光門已起了變化，一道紫藍色光芒從光門裏湧出，包裹住徐震，輕輕把他彈了出去。青衣仙師向這邊看來，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絲滿意，嘴裏卻淡淡地吩咐道：“你也過關了，去那邊圈子裏好好歇歇吧。”
徐震驚喜地看了青衣仙師一眼，發現他已把頭轉向別處。他也不在意，蹦蹦跳跳的來到圈中。
經過這兩場考試，原先三、四千人的隊伍已不到百人。劉家莊的孩子們加上劉震也不過只剩下五人。五個小夥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拉起手來互道了一聲加油。
此時午時已過，未時已到。孩子們餓了半天，已是飢腸轆轆。官兵們在點將台正前方擺了一張方桌，擺上一桌酒食，香氣四溢地好不誘人。
仙師輕咳了一聲，緩步來到桌前，托起一個碗碟，舉起來對孩子們道：“這裏有你們從未嘗過的美味。現在如果放棄考試，就可以來這裏飽餐一頓。”
“第三場考試不比前兩場！”仙師翕動兩下鼻子，緩緩地接着道：“第三場兇險無比，你們可能會受傷，甚至送命！”
他把衣袖一揮，一陣微風徐徐吹來，飯菜的香味飄到了孩子們的面前。“咕，咕”徐震只聽到自己的肚子在叫，口水也流了出來。旁邊的孩子更加不堪，一片吧嗒嘴的聲音傳來。
“所以我勸你們放棄。還是飽餐一頓更實際些。……”仙師的話語裏充滿誘惑，連那飯菜也更加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