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星河對月百花殺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說的就是此時顧琛的的狀態。水面上發生的那些事對於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他,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干擾。
箜篌在下一局棋,而他何嘗不是?顧琛讓薔薇留下的意義,就是為了防止箜篌在中間搗亂,擾亂了他的計劃。
在「天妖」裏頭,薔薇本身的戰鬥能力並不突出。但要與外界而言,要對付武力近乎於零的箜篌,論近身戰鬥那就是實在太小兒科了些。
箜篌能拿捏住顧琛的軟肋,可他卻對薔薇毫無辦法。
顧琛會考慮唐驍的死活,否則他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朝對方下了死手,除去後患。而薔薇卻毫無顧忌。在「天妖」的準則里,保下自己才是永遠的第一位,甚至在必要時候連她連顧琛都可以捨棄。
只要箜篌有任何出格的舉動,薔薇根本就不會考慮唐驍的安全,而是會選擇擒賊擒王,直接對付箜篌,甚至將他擒殺。
要是到了這樣的境地,兩撥人都會騰不出手來對付顧琛與唐驍,也因此正好與「三棱寧冢」形成了牽制。
或許足夠他們拖延時間,等到「天妖」的救援趕來,而這也是顧琛最後一重的保障。
只是眼下,顧琛沒有時間等到救援了。甚至相反的,他還必須在救援到來之前,做完手裏的一切,否則他下水一趟將變的毫無意義。
揭開三重棺的琉璃蓋,露出二重棺材最外層的棺壁。
裏面的棺槨依舊是上好的金絲楠烏木材質,連壁畫上的雕刻手法都如出一轍,只是內容卻與最外層的天差地別。
一重棺木破敗不堪,而二重棺有外層的保護,這磨損程度可以忽略不計。只是年代畢竟擺在那裏,任何東西都抵不上時間的消磨,再絕美的東西也會隨着漫長歲月,而褪去芳華。
刻繪的壁畫不再是詭異的藍色眼珠子,卻仍然是一抹動人心魄的藍。
猶如碧海之上蒼穹之下,一子一子的彷彿是一盤以天為幕的棋局,那顏色煞是好看。
打磨圓潤的青金石一粒粒的嵌棺木上,位置落的十分巧妙,顧琛就算不太看得懂天文星象,至少也能瞧出這是辨識度極高的北斗七星圖案。
顧琛將琉璃蓋揭開,而碗口大的空間只能露出二重棺外部的一小塊兒。他眉心一蹙,挪了挪腦袋,從琉璃蓋落下的洞口朝着裏頭望去。
隨着他的動作光屏上,顯示出裏面更大的空間。
彷彿一副巨幅的畫卷,包裹住整個的棺身。周圍還延伸了其他的星圖,瞧這架勢似乎整個棺身上都佈滿了,而這裏只是星盤圖上的一部分。
顧琛不是七尊的位長“風水師”星官,更不是客座卿師“活地圖”張惑樞這樣的角色,哪裏能“窺一斑而知全豹”,看得懂這玩意兒代表了什麼。
而一旁的「諦聽」非常盡職的將掃描到的情況進行了分析,數據立時顯示到了顧琛眼前的光屏上。
這刻繪的圖的確是北斗七星,可由其他的片面分析而出,它在華夏古代天象圖中,位列二十八星宿中的斗宿。
星宿是天文學的術語,寓指日,月,五星棲宿的場所,一宿通常包含了一顆或者多顆的恆星,而古人將黃道附近劃分為二十八組,也就是我們所俗稱的“二十八宿”。
星圖按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七宿,既而“四象”。《三輔黃圖》中有言:“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
而北斗七星亦為斗宿,屬木,為獬,是北方玄武的首宿,因其形如斗故而得名,古人又稱“天廟”,是屬於天子之星。斗宿值日不吉良,不吉昌,不喪葬,百世多災殃!
天象實乃大凶!
瞧着光屏上的科普,顧琛不得不由衷贊上一句,真特么牛批!
死人要麼腳下畫著七星圖,寓意七星引路、魂歸北斗,要被後背躺着七枚銅板,寓意順遂幽冥、後輩發財。可這頭頂上個七星鎮壓的,他還是頭一遭見着。
這算什麼意思?生怕死得太吉利了,還要來個大凶當頭?醞釀一下情緒,好將裏面的王八養得真變了玄武烏龜?
得了吧,古人就愛弄這些個玄乎勁兒,好好的一個姑娘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變出了花來,還特么不是全身上下二百零六塊骨頭。什麼改天逆命,他要是這姑娘轉世重生走一波,一定扒了王族這身皮囊,自己逆天改命做個武媚娘皇了皇朝且登基了!
等下,若這是斗宿,那麼腳底那塊對應位的會不會就是朱雀星位的鬼宿?
喲,這就有點意思了,腳踏幽穴,頭頂厲凶,瞧這架勢,說不得還真能人工造出個“鬼娃娃”來喃!
這種時候顧琛只能發自肺腑說一句,“奈何自己沒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嘖嘖嘖,古人的智慧真是牛批,果然是自己見識淺薄,這些亂七八糟的邪術別說自己沒聽過,就連「諦聽」在各種資料裏面也查不到喃!
不過也對,反正這是他第一次撬人棺材,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看啥都是新鮮的,沒見過也很正常嘛!
心態瞬間安靜下來,顧琛再撬起棺材來,那簡直是心安理得毫無壓力。
反正裏面的人早死了上千年了,不管旁系還是嫡支,恐怕早就斷子絕孫了,哪裏神仙的祖宗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而一旁齊謙紅卻趴在玻璃牆上,大氣都不敢出,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這人怎麼能從那裏開棺!他不要命了!不對,哪裏根本開不了啊!
什麼!怎麼能這樣就廢了機關?這是破壞啊!機關不是這樣開的!不對啊!
這裏面是什麼鬼東西?沒見過?
二十八星宿圖?!
為何會是斗宿當空!那不是鬼宿聚底么!
「星河踏月不須歸,萬載劫難百花殺。」
這是《天子悖論集》提到的聚邪法陣?
這東西怎麼會畫在棺材上,這東西怎麼能畫在棺材上!
媽的!這裏面哪裏是養蠱,這整個棺材都是殃貨啊!
可齊謙紅整個頭皮發麻的緊,還來不及阻止對方,哪怕說上一兩句提醒的話,這玻璃缸裏面的傢伙已經直接動手,已經又進行到了下一步。
“嘶——”齊謙紅簡直要直接暈過去了。
——我說祖宗叻!您慢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