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談笑
林文敬本想早點休息，不過剛洗完澡大哥大就響了。
那頭傳來的是何秉坤的聲音，略顯疲憊：“小林忙嗎？”
“這點有什麼忙的，現在是歌舞昇平的時候，倒是何廠長終於閑下來了。”
“那見個面吧，正好查理鬧着休息一下，你報個地址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林文敬換上衣服正準備出門，彭哈兒走了進來，對於林文敬要去哪他沒問，他最好的一點就是不會多嘴。
“老闆，注意安全。”
“你早點睡，明早過去開門的時候，順便買一張帶鎖的辦公桌。”
對於今天耗子反客為主的亂翻，林文敬表面上沒說什麼但一直記在心裏，那老東西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還是防着點比較好。
帳目做的細和亂可以短暫的應付他們，要是被翻出來的話前功盡棄。
“知道了！”
張小花也跑了過來，看見林文敬是眼前一亮：“老闆，你真帥啊。”
“謝謝，我不靠臉混飯吃。”林文敬是頗為得意，一邊說一邊整理着頭髮。
底子本就不差稍微打扮，弄弄頭髮在這年代絕對是時髦得驚艷，最主要現在身材好啊。
青春期的自己比較自卑，沒什麼活動和社交就喜歡玩單桿雙桿，這會一身是肌肉線條明顯，沒八塊腹肌那麼誇張不過六塊還是有的。
等上大學就肥了，窮得和狗似的還吃出一塊大腹肌，說白了就是懶的。
現在可以說是身材和顏值的顛峰，簡直模特級別小鮮肉，林文敬自己照鏡子都有點自戀，想給自己磕一個了。
“嘻嘻，你要是在我們學校肯定收很多情書。”
“哈哈，你再誇的話我都不好意思了，先走了你們早點睡，別明天起不來。”
林文敬離開以後，張小花笑着跑到了衛生間，左右一看把林文敬換下的臟衣服裝桶里準備帶過去那邊洗。
彭哈兒一看有點納悶的說：“我是你姐夫你不幫我洗衣服，幫老闆洗倒是勤快。”
“切，我拍老闆馬屁不是正常的。”張小花狠狠白了他一眼，說：“再說了，你有老闆帥嘛，就你那臭襪子我姐都受不了，你捨得禍害我這小姑娘，滾一邊去。”
彭哈兒追問了一句：“不是，你在家也沒那麼勤快。”
“我樂意，你管得着嘛。”
面對這嚴重的雙標，彭哈兒鬱悶得很無語，只好老實的自己洗衣服。
二奶村的晚上很熱鬧，歌舞昇平的其實很多二奶私底下也出來玩，出來賣，在這花花世界賺什麼錢的人都有。
上一世窮打工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感覺是驚為天人，作為一個窮吊絲最大的樂趣就是飯後蹲在馬路上，吃着冰棍看着白花花的大腿和來往的美女。
因為住在這的女孩你說她墮落什麼的也好，但質量真不是一般的高，兩個走過來起碼一個是班花級別的，不漂亮也沒法在這種地方混。
沒美顏，沒化妝術的年代，二奶村的美女之多絕對讓人淌口水，比影視基地還過癮。
林文敬站在路上，竟然有幾個花枝招展過來搭訕的，甚至放浪形骸的調戲林文敬。
這年頭拿大哥大的都是老闆，這麼年紀還有點帥氣還時髦的也見少，女人也好男色啊。
林文敬壞想着，要是那勞力士不賣留着戴的話，以這樣的行頭估計能在二奶村混成行走的炮機，而且還是不花錢有人倒貼的那種。
明明可以靠臉，卻還要靠才華吃飯，也是一種悲哀。
轎車停在了路邊，駕駛位上一個中年人面露溫和的微笑：“是林先生吧。”
“是的，辛苦衛大哥！”林文敬上了車，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司機有點詫異：“林先生認識我。”
“那天何廠長叫你小衛，我就記下了。”
“林先生的記性真好。”
那天也就匆匆一眼，不過這位貌不驚人的司機倒給林文敬留下了印象，應該也是軍人出身，長相普通但眼神特別的有神。
炯炯有神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是最合適不過，應該是個很內斂的人。
車子開向了南城，林文敬隨口問道：“廠長這是在哪等我。”
“您一會就知道了！”
“何廠長最近夠忙的吧。”
“應該是吧，我是開車的，也不太清楚。”
好吧，大領導看上的司機果然口風緊，林文敬隨意的問了幾句都被敷衍過去了，一毛錢有用的線索都問不出來。
城南比較偏，車子停在了一家烤肉館的面前：“到了，廠長就在上邊等您。”
“多謝了。”
這是一家蒼蠅館子，這會已經掛上關門歇業的招牌，店老闆是個面色黝黑的中年人，打開門后笑說：“老何的客人吧，在樓上呢。”
這就是普通的農房，樓上改成了兩個包房，這會只有一桌在。
何秉坤有點憔悴但面色剛毅，一笑還是特別有親和力：“小林來啦，我和查理正說到你呢。”
比起何秉坤一絲不苟的正式，查理穿的很休閑，一上來就給了林文敬一個熱情的擁抱，爽朗的笑着：“有趣的小傢伙你可算來了，我最近被這黑心的資本家壓榨慘了，我太需要一些有趣的活動了。”
“上帝見證，在Y國的話這樣的老闆我絕對會送他去牢房的，我要讓他老實的撿肥皂，讓他知道壓榨勞動者是多麼的可恥。”
何秉坤玩笑道：“沒辦法，老同學裏就抓了你一個壯丁，能者多勞嘛。”
“作為一個外國人我討厭你說成語，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詞。”
查理FUCK了粗口：“有能力，不該是被壓榨的借口，你這是典型的黑心資本家理論，我們的勞動需要休息的權利，哪怕是你付出了資本都不該這樣。”
林文敬笑道：“查理先生，我們中國還有一句話，更直白一點您應該能馬上明白。”
查理哦了一聲感興趣的問：“是什麼？”
“女的當男人使喚，男的當牲口使喚，老闆養條狗都恨不能把他培養出拿耗子的本事。”
屋裏頓時笑成了一團，端着肉進來的店老闆笑道：“是這理，男人嘛就得做牛做馬，像我家倆閨女加我母老虎，他們可不使勁的把我壓榨嘛。”
“婦女同志的地位高了嘛，正常，正常。”何秉坤也笑了。
林文敬開玩笑道：“老闆，照你這情況，或許你該買條狗，然後和那條狗競爭一下家庭地位。”
“哈哈，有道理。”
店老闆自嘲的說：“不過還是算了，萬一輸了，多尷尬啊。”
他也是有趣之人，這一說大家也笑了起來，查理跟着笑證明他聽懂了，中文水平特別的高。
林文敬玩笑道：“查理先生，成語不算難學吧。”
查理暴着粗口說：“還不算難，那麼多名牌大學的中文課簡直是地獄，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我甚至認為中文的存在不人道，上帝見證我當年腦子進水才會選修這門外語。”
“美好的大學生活，就因為你們的文化，讓我多了一段痛苦的回憶。”
何秉坤一臉無奈道：“可你的水平不錯啊，這裏邊有我的功勞。”
“那是痛苦換來的。”老查理抓着自己的頭髮，一副歇斯底里的樣子說：“成語，諺語，歇後語，我向上帝發誓，我每次看見中文試卷時，我想把每一個中國人都幹掉。”
“不至於，不至於！”何秉坤安慰着。
查理咬着牙說：“你們老說中文博大精深，我嚴重懷疑這個國家文化的產生，就是要來折磨我們這些外國人。”
“千刀萬剮，五雷轟頂，想到我這些天的勞累，我居然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可憐。”查理歇斯底里道：“萬惡的中華文化，讓我這個曾經很嚮往的和平主義者，現在充滿了敵意。”
這洋鬼子特逗，歇斯底里起來也不拉仇恨，反而有幾分滑稽甚至讓人同情他。
林文敬忍不住說：“查理先生，那我教您一句俗語吧，會顯得您很有文化。”
“什麼樣的俗語？”查理好奇的問了一句。
“起的比雞早……”
查理確實中文水平驚人，馬上接了下句：“睡的比狗晚，對吧！！”
“不對，這話我們這三歲小孩都知道。”林文敬猥瑣的一笑，道：“應該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雞晚。”
“雞？？不是很早睡嗎？”查理一臉的WHAT。
撲哧的一下，一直嚴肅的何秉坤反應過來了，忍不住笑了。
旁邊的店老闆亦是一樣，捧腹大笑，伸着大拇指道：“有才，有才……他娘的，睡的比雞晚，確實慘。”
“WHAT！”查理急得彪了幾句荷蘭話，然後才問：“到底什麼意思，這不科學啊，雞是很早睡的。”
林文敬笑說：“回頭您和老同學請教吧，我敢保證你把這話說出口，大家就知道你被壓榨得多可憐，並且對您的中文水平絕對交口稱讚，勝過你學很多的成語。”
“好吧，我回頭問他。”查理滿面的好奇，奇怪的知識點又會增加。
何秉坤怕他當場追問掛不住臉，只好說：“小林說的沒錯，如果你說出這話顯得水平很高，回頭我再和你說說吧。”
“比用成語，諺語還厲害嗎。”
“高，高太多了。”
氣氛一下輕鬆起來，老闆上完肉就下去了：“老何有事喊我，別影響你們談正事。”
查理反射弧有點慢：“小傢伙我聽你的，以後就用這句話來形容這混蛋的不人道，就是眼前這傢伙，當然我絕對會搞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林文敬開玩笑道：“何廠長你這是該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把查理先生弄得和怨婦一樣。”
“工作多，沒辦法。”何秉坤一臉的無奈。
查理這時說：“有趣的小傢伙，我現在不想談工作，我討厭工作。”
“好好！”林文敬笑道：“你們怎麼挑了這種地方吃飯，烤肉這東西查理先生能接受。”
何秉坤無奈道：“這的老闆和我是老交情，查理帶的那鬼東西要是去了別的飯店絕對被轟出來。”
林文敬面色微變，在這物流不發達的年代，難不成這洋鬼子真搞來了所謂的地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