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2 老人的幫助
長沙的夜晚，燈火輝煌。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顧樂想着這一天的伙食差點想哭：中午三塊五的豆腐粉，人家店老闆問他是不是放點牛肉，顧樂搖頭不已，想想自己口袋僅剩的五十塊，他連豆腐放不放都深刻考慮了好幾分鐘。晚上則是一份蛋炒飯，顧樂說能不能不要放蛋，因為那樣就可以節省一塊錢，但是攤子的老闆手一擺：我們這裏只賣蛋炒飯，單單的炒飯是不賣的！就這樣，顧樂又肉疼的多數了一塊錢。
顛簸了好幾個酒吧，顧樂連續碰壁，灰頭土臉，那些酒吧給出的理由都一樣，不需要歌手！這使得顧樂比較苦悶！身上背着的結他壓得肩膀有點疼，如同一份深深的責任，從肩頭壓至心底。
抬頭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頭，顧樂有點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
順着街道，默默的行走着，心裏亂七八糟的感覺在充斥着，顧樂想大吼，這種壓抑感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蘇荷酒吧’。顧樂怔怔的看着前邊發著光芒的招牌，一陣出神。想起曾經在安寧市時也是在與此同名的酒吧工作。‘這應該也是其中的一個連鎖店吧！那麼它應該也會吸收一些酒吧歌手的吧！’顧樂猶豫了會還是走了進去。
裏面的裝飾基本上和安寧的那個大同小異，所以顧樂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經理的辦公室。
敲門而入，裏面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坐在辦公桌前，一身黑色制服，她眼角微蹙，冷冷的看着顧樂。
“您好，經理，我是來這裏應徵酒吧歌手的！”顧樂盡量使自己的臉上充滿笑容。
“請坐！”冰冷的語言讓顧樂有點發毛！
“你做酒吧歌手這一行多久了！”
顧樂一愣，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若是時間短了，人家還真不好要你，菜鳥在哪裏都不是那麼受歡迎的！
“三個月！”顧樂最後選擇了誠實交代，因為在眼前這個冰山女人的逼視下，顧樂感覺自己只要一說謊就會被看出來似的。
“哦？三個月，這麼說你還是個新手！”
雖然顧樂不怎麼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回答：“是，但是我能行的，以前我也在蘇荷做過的，對於蘇荷的經營模式以及顧客的心理我都有一些了解的，所以請您相信我！”顧樂的口氣有些急切，因為他今天碰的壁已經夠多了，他差點都快喪失希望了，所以對於現在這個唯一的救命稻草，顧樂是準備‘拚死’抓住的！
“哦？你以前在蘇荷做過么？”女人有些驚訝，不過只是一瞬又恢復了開始的冷漠！
“這麼說，你的三個月經歷都是在蘇荷度過的？”
“是！”
“說說是在哪個城市？我想知道那是不是隸屬於我們蘇荷的分店！”
“安寧市！”
“你的名字！”女人說著就開始打開電腦。
疑惑了一下，顧樂還是說了出來！
“顧樂！照顧的顧，音樂的樂！”顧樂第一次用這種方式來介紹自己的名字，所以說完他自己反而有點發愣。‘照顧音樂嗎？··’顧樂本來是不怎麼相信命運這東西的，但這一次，他突然想相信了，只因突然感悟到自己名字的另類意義。
女人在電腦上噼啪噼啪的打了一陣后，電腦上便顯示了一張資料表。女人顯然比較滿意，因為顧樂沒有說謊，但是繼續看下去時，女人的臉色就變了。
關掉電腦，女人轉過頭來，看着顧樂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淡！
顧樂心裏一緊，感覺事情有點不對。果然，接下來女人說出的話讓顧樂所有的希望全部跑到了海里。
“你曾在安寧市第18號蘇荷分店工作過這沒錯，但是資料顯示，你在上班了三個月後，無故離職，後來一直音訊全無，我想你有必要為此做出一些解釋。”
顧樂的眼神有些暗淡：“解釋？現在還有用嗎？”說著顧樂轉身，朝門外走去。因為他知道，作為一個公司的職員，無故離職就是一種對公司的無視，不尊重公司規章制度的人是不會被再次接納的。信任這麼一回事，失去后再想找回來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看着顧樂的背影，女人有點詫異，這個男孩似乎給了她一種悲傷的感覺，以至於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有一種想幫幫他的感覺，不過對於蘇荷的規則她比誰都清楚，對於那些曾被蘇荷開除或者無故離職的人，是絕對不允許接納的，所以她只能目送着顧樂的離去，她有種錯覺，這個男人以後必定會有所成就的！
走出蘇荷酒吧，顧樂失落的走在街上，今天的所有事情真是糟糕透了。沒有幾件順心的事情，正如古人云：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回家時經過李爺爺的門前，二老正在門口坐着聊天，見了顧樂，親切的邀其坐回，再看顧樂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遂問道：“小樂子，怎麼，看你似乎不是很開心呢，出了什麼事情嗎？”
顧樂強笑着：“沒，沒有，只是應聘失敗了而已！”
“哦？你應聘的是什麼工作？”李爺爺說完看到顧樂身後背着的結他。
“你是去哪裏賣唱吧！？”
“不是，是去應徵酒吧歌手，但是都沒錄取！”
“難怪你這麼垂頭喪氣的，哈哈哈。來，隨便彈點曲子給我聽聽，他們竟然不錄取你，讓我看看你的水平是不是真有那麼差。”
顧樂一愣，隨後解開膠袋，將結他拿了出來，輕輕的撫摸着，再看看李爺爺期待的眼神，想起曾經與李爺爺一起聽過的民間小調，思緒間，手指開始跳動。
這是一首比較古老的曲調了，叫做梁祝，訴說的是梁山伯與祝英台悲慘的愛情，化蝶的悲傷，這首本該用笛子吹奏的曲調，如今在顧樂的結他下，悲傷逡巡着，伴隨着此刻顧樂悲涼的情緒，更是顯得有點哀戚。跟隨着曲調，李爺爺搖頭晃腦的，然後搖着搖着，眼角似乎有淚滲出，旁邊李奶奶卻早已被感動的哭了出來。
閉着眼，調整了一下情緒，顧樂輕輕的睜開眼睛，卻見二老都笑望着自己。
“不錯啊，小樂子，當年聽時怎麼就沒覺得這曲能奏得這麼哀傷呢？看來是個中的水平問題啊。你也不要看我這把年紀了以為我不懂藝術，但是這首曲我還是深有體會的，準確的說，我今天才聽到了真正的梁祝啊！”
顧樂輕輕一笑，裝好了結他：“李爺爺您見笑了！”
李爺爺爽朗的笑了笑：“沒理由啊，這種水平沒理由他們不錄取你啊！”
“其實，其實是這邊的酒吧都不需要酒吧歌手這樣一種職業，所以才···”
“這樣啊，也難怪！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沒有。”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打算了！”顧樂深深的低下了頭！
老人一怔：“小樂啊，這樣不行哦。說真的，我是看得出你在這方面的能力的，也看得出你是喜歡上這一門才來做的，但是無論你做什麼事，中間都是會有阻礙的，沒有阻礙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選擇了一樣事情，就一定要在這方面有所成就，才不枉費自己曾經所做出的一些努力。所以，首先呢，你必須要相信自己，一個沒有自信的人是沒有動力的，就像一台機器沒有了潤滑油一般。你看看那邊，是不是很黑？嘿嘿嘿，但其實不然，有信心的人往往看到的是那邊黑暗下，一片歌迷，正準備點亮手中的熒光棒。小樂，你明白的是么？”
顧樂心頭一震，是啊，一直以來，自己的信心不是都滿滿的嗎？難道就因為一次小小的開除，一切都改變了嗎？不，不是因為那個，怎麼會讓那種弱小的理由來打敗自己，我可是要成為比肩羅丹的人物啊。可能，可能羅丹曾經還沒有我這般的好過呢？那麼，我是不是更該加油了呢？
慢慢的抬起頭，顧樂朝着老人感激一笑：“謝謝李爺爺，我想，我明白了！”
“嘿嘿，明白了嗎？那就好！”
顧樂起身，正欲道別，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李爺爺，我想我暫時是找不到工作了，因為我除了這另外的什麼都不會，您看，是不是能幫幫我？”
“找工作是嗎？嘿嘿，這個很簡單啊！只是怕你不做而已！”
顧樂一愣：“我現在還有資格挑剔嗎？”
“好，就等你小子這句話了。”
“那您快說，什麼工作？”
“老婆子，我們家地窖是不是還存了幾百斤白菜在那裏啊？”
“哪裏，是千來斤左右吧！”
“好，越多越好！小樂，我這千來斤白菜就以成本價賣給你，你拿去菜市場賣，能賺多少是多少，賺的我一分也不要你的，你只要給出點成本給我就是了，你看這怎麼樣？”
顧樂張大了嘴巴，還以為老人會給自己介紹一個什麼賣苦力的工作，沒想到竟然是去賣白菜！
“這，這個，不大好吧！”顧樂有點口吃了。
“這有什麼不好，反正那白菜存在那裏那麼多，要吃也吃不完，就當我老人家給你夢想起步的一點小小資助！”說著又是爽朗的笑起來。
其實老人是會錯了意，顧樂的意思是要自己去賣白菜不大好，結果被老人理解成了白拿他的菜去賣不大好，顧樂有苦難言。
仔細想想，這似乎也不侮辱自己的人格，不就是賣菜嘛，勞動是光榮的，未來的音樂家是應該多點磨礪的。這樣想着，顧樂心裏也平衡了很多。
十九歲的男人能夠放的下面子出去賣白菜，作為城裏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做不到的。
“好，那我明天就來！”
“嘿嘿，不錯不錯，小夥子，有前途啊！”
顧樂靦腆一笑，道了聲再見，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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