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熟悉的畫面

金咬樓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沒有多少時間，菜已經上了。

李白只是說了要吃暖鍋，樓里不知道為何菜都沒讓他們點，直接全部抬上來，數量不多但種類應有盡有。

思玖負責將這些菜夾些到鍋內煮熟。

好一會兒后，李白看着不停在白湯里隨着時間翻滾的薄荷葉，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看向一旁的酒樓侍女問道：“沒有番椒嗎？”

侍女無奈的搖了搖頭，作為金咬樓最出色的侍女她自然聽說過這東西。

掌柜上了三樓，一個房間內他正恭謹的給一位獨自吃着暖鍋的漢子倒了一碗酒，對的，是用大碗裝着酒喝。

或是暖鍋里騰出熱汽的緣故，那個漢子穿着很隨意，能看見裸露的麥色肌肉隨抬酒的手不斷緊繃。

看着手中那一大碗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後一飲而盡說道：“那少年也喜歡喝酒？”

掌柜聞言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因為他剛才上樓便是彙報這幾個人的，當然他自然也不敢隱瞞了李元芳與李白的那件事。

“狄仁傑那斯的確煩人，確實也是小氣，不能怪你。”說著用一把匕首直接從面前鍋里叉出一大塊煮熟的肉冷了冷，看着鍋內有些微紅的湯，又盤算着到底怎麼再從狄仁傑手裏搞點這東西去。

大口吃了這塊肉后他從懷裏拿出一小包東西然後遞給掌柜：“給他們送去，那少年不錯，對我胃口，權當交個朋友。”

不過想到他是和上官婉兒一起來的，便急忙喚住即將要離開的掌柜，想了想吩咐道：“別提到我！”

掌柜很自然的應了下來，然後後退着出去，關上了房間的門。

二樓雅閣里思玖聽到李白的話有着不解：“那是什麼東西？”

李白爽朗一笑：“番椒，一種辛辣之物。”

“要它何用？”

李白回味着那種味道：“伴暖鍋而食會更有一番滋味。”說著卻看見掌柜向這邊走來，手裏抬着幾壺酒。

他將酒放在桌子上，然後對着李白點了點頭又看着上官婉兒說道：“大人，你們慢吃，今天一頓是小店作為剛才那件事的酬謝。”說完不等對方說話，然後取出那包東西遞給李白。

李白不知是何物，但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正想要問，不料那掌柜已然退走。

掌柜退走後他打開看了看，又聞了聞，喜上眉梢：“原來是番椒。”說罷便將其全部放入鍋中。

隨便攪拌了幾下，李白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看着上官婉兒一手托着下巴盯着自己在看，沒有吃的意思，弈星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也是看着自己。

李白有些無語，心想自己又不是火鍋，都看着我幹嘛呢？嘴裏嚼着那塊羊腿上的筋，有些不清的說道：“吃啊，你們怎麼不吃。”

二人依舊沒吃，弈星想着剛才離去的武語眼神中的無盡狠毒，他提醒道：“李兄弟，那武語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一定得小心。”

聽着弈星說的這句話，上官婉兒秀眉也是輕微挑了挑，她自然不會在意武家的報復，即便是武家有多麼憤怒也是不敢動她的，但是李白不一樣，他沒有什麼背景，即使是他是修習武道之人，但在武家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思及此處，她直起身子對着思玖小聲低語了什麼，之後思玖便離開了金咬樓。

李白頗有些無奈說道：“你們怕啥，沒事的，本天才無所畏懼。”

上官婉兒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依舊就是先前那般模樣，托着腮，不過這次沒有看李白，而是扭頭看着窗外，心思看起來有些複雜。

弈星更是憂心：“李兄弟，要不這樣，你也是俠義之輩，在長安又沒什麼依仗，不如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李白問道：“什麼大家庭？”

“是我師傅組建的一個組織，專門做一些俠義之事，是能給人帶來溫暖的一個家。”

李白不怎麼感興趣，她的夢想是一詩一酒一劍天涯，自然不會常留於長安，他更想去外面走走，無拘無束沒有牽挂。

看着李白的神色，弈星好似是清楚了些什麼，不過依然不死心：“我們這個家，或者用別人的話來說叫組織，名為堯天。沒什麼規矩，而且也沒有說加入了便限制你一定要留在長安城。”

李白看着上官婉兒微微詫異的眸子，對着弈星很抱歉的搖了搖頭，然後舉杯示意他一同飲酒。

弈星還要說些什麼，不過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有些失望的抬起身前的杯子與李白對飲，只是他此時心緒頗亂，竟是酒是茶都分不清了。

上官婉兒扭過頭看着二人，有些淡然的問道：“原來你是堯天的人。”語氣中沒什麼情緒，而且聲音有些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弈星好像沒聽見一般，只是端着杯子，或是在品嘗其中滋味，又或是在思索着什麼。

就在這時候，有一陣微風從窗外吹進，拂動了火鍋騰騰而上的熱氣與香味，風中伴着街上的不是那麼嘈雜的嘈雜聲，其中還帶着些樂聲，似是與此處隔的有些遠，似有若無顯得格外飄渺。

弈星舉着杯子的手頓了頓，似乎是僵在了半空，一隻耳朵上下動了動，好像是想將街上的聲音聽個真切。

過了一會兒，他看着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李白，眼中露出些不舍：“李兄弟，看來今日不能和你一起喝酒了，師傅有事尋我，我得回去了，不過我剛才說過的話還請李兄弟認真考慮一番，我們堯天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說完便不等李白說話，匆匆而離開。

看着窗外弈星離去的背影，上官婉兒覺得有些奇怪：“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同？或者是熟悉。”看着街上的繁雜，漸漸消失的背影，以及被雷聲覆蓋的樂聲。

李白也朝窗外看了看說道：“長安的天氣變的可真快，剛還艷陽高照，現在就快要下雨了。”他以為上官婉兒說的是天氣的原因，心想這天氣還真像你的臉，說變就變。這天氣忽變，好歹會打個雷，你卻是毫無徵兆的變臉。

聽着李白這樣說，又好像她是要證實李白心中所想，頓時回頭，臉色微沉說：“吃吃吃，就知道會吃，你還能幹點什麼？”還伸腳不由的踢了一下李白的鞋。

李白想着，自己想的還真對，但還是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若是此時思玖還在這裏，那麼她一定會看出這場景有些眼熟，就像以前去長安城外玩耍時，看到的那些鄉下大嬸呵斥自己男人偷吃了晚上的口糧，又埋冤他沒啥本事，極其嫌棄但又不離不棄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