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不能一錯再錯
顧辭還是沒有回答梨落的問題，反而拋出了一個問題出來。
“我快不快樂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寧零露。”這是顧詞第一次這麼嚴肅的喊她。
“過了幾年別人的人生，你早就回不來了，我簽字這件事情對你完全沒有任何弊端，你為什麼非要刨根揭底呢？”顧詞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呢？”
“你之前沒這麼想過嗎？你沒想過顧辭取代我嗎？”顧詞問道。
“我想過，我一開始確實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生活里再也沒有他，我承認剛剛回來的我有些過分的偏執。”
“可是我現在已經明白了，我不應該把你牽扯到這件事情裏面的。”梨落道。
因為太過於激動的原因，聲音的高低有些起伏。
“我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你的緣分是源於那場夢。”
顧詞笑着道：“身為一個心理醫生，我能夠看出來你不快樂。”
“後來我去了時空研究所，我知道我所夢的那一切都是你真實經歷過的。”
“我才知道你不快樂的原因。”
“我其實在簽字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不……其實我之前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選擇放棄自己的人生。”
“畢竟，我現在的所有，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雖然過程有的時候並不是令人那麼的開心。”
“我沒想過放棄自己的生活，直到我看到你半夜過來輸液。”
“那個晚上，你不停的喊着顧辭，我知道你不是在喊我。”
“我也知道你是如此的渴望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妥協了。”
“這樣不好嗎？我去做萬眾矚目的大明星，你和他團團圓圓的生活，這樣不是可以皆大歡喜嗎？”
“如果我真的想要和他團聚會有其他的辦法的，不需要拉着一個無辜的人進來。”梨落拒絕了顧詞的好意。
“可是你已經把一個無辜的人拉進來了。”顧辭忍不住道：“你完全沒有必要告訴我夢背後的真相，那樣的話我仍然只會覺得那只是一個夢。”
“或者你壓根兒就不需要去找我，你覺得我記錄夢的事侵權的話，你完全可以找編輯代維溝通。”
“我們原本可以不用認識的，可是我們不僅認識了，我居然還覺得你……”顧詞突然說不下去了。
在頓了頓之後：“我居然還覺得你是一個很適合談戀愛的人選。”
“可笑的是，我明明知道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
“為什麼？”梨落吶吶的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顧辭在控制了情緒之後道。
復而看着梨落道：“其實你所謂辦法就是回去。”
“但是回去是有代價的，你真的覺得自己就已經能挺過去嗎？”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如果沒挺過去，那可能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緣分吧。”梨落笑了笑道。
但是笑的很勉強。
“所以我過去其實是一個最好的方案。”顧詞接着道。
梨落搖了搖頭：“不可以。”
“謝謝顧醫生，但是真的不可以，如果我在你的那張紙上簽字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過不去。”
“以前太過於執着顧辭的事，我很抱歉，對不起。”梨落非常誠懇的道歉道。
隨即轉折道：“但是我不能一錯再錯，請顧醫生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梨落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顧詞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梨落在告別了顧辭之後，開始遞交辭職申請。
寧蔓的店經營的很好，她留在這裏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費而不是每天都過着別人的人生。
她辭職了之後，寧蔓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梨落在辭職之後，來到了寧蔓的店裏，接過來寧蔓遞過來的可樂：“決定了？”
“嗯。”梨落點了點頭。
復而又道：“我已經把工作辭了，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我有一些東西還在出租屋，等房租到期了，你就幫我處理了吧。”
“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寧蔓沒有答應也沒拒絕，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過幾天吧，我想去看一個人。”
“誰？十五？”寧蔓問道。
梨落沒否認，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需要我維持這些關係嗎？”
梨落搖了搖頭：“從我決定要離開開始，這裏的一切都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寧蔓，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就好了。”
“謝謝。”寧蔓看着梨落道。
復而拍了拍梨落的肩膀：“謝謝你不恨我。”
梨落在告別了寧蔓之後，就回到了出租屋，說實話她在這裏也沒有住太長時間。
而且，在那邊過了幾年，其實這裏的一切，對於梨落來說歸屬感都不是太強了。
午夜夢回，尤其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顧詞說的對，她回不來了。
她的心永遠留在了那個世界。
梨落嘆了一口氣，將東西都規整好，這樣寧蔓處理的時候，也比較方便。
梨落在把J城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了之後，就買票去了Z城。
當然，沒有見到想要見到的人。
不過不刻意去找的話，偶遇一個人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
“你又在等男朋友啊？不是告訴你了，可以進去的。”是上一次梨落問什麼時候下課的女同學。
梨落笑着搖了搖頭：“沒事，謝謝啊。”
沒有在等男朋友，她也沒有男朋友，她只是在舊地重遊。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裏了，也應該是她有生之年最後一次有見十五的可能。
但是她沒有見到。
也沒有想要聯繫十五的想法。
其實從回來之後，她就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悲傷了。
雖然因為那件幾乎賠了半條命的事情在梨落腦海里印象深刻，可她也的的確確沒有之前那麼悲慟了。
而且就算是見到了，又能說什麼呢？
告訴她，她以後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還是告訴她，以後的寧零露都不是寧零露。
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她就算說了，對方就一定會信嗎？
不會信的。
梨落在十五學校附近轉了轉，又轉到了學校門口，站在樹下看了一眼十五的學校。
心裏一種不舍終於蔓延開來。
她四分之三的人生都耗在這一個人身上下來所說徹底放下手機談何容易？
然而從今以後，她的生活里不會再有她了。
未來的生活里，甚至都不會再有人知道她曾經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雖然嘴上說著放下了，也一直以來刻意的壓制着自己不去想。
但是當離開的公交車開啟的時候，梨落看着漸行漸遠的學校，眼淚還是沒忍住。
從此以後，她的人生再也不會有十五了。
等到了J城之後，梨落就馬不停蹄的去了時空研究所。
只不過是先去了寧蔓的店裏。
寧蔓的店還是和往常一樣，人很少，梨落到了之後，除了寧蔓沒有別人。
寧蔓在看到梨落之後，非常主動的拿了一塊她最喜歡的蛋糕，又拿了一罐她最喜歡的可樂，放在桌子上。
指了指可樂道：“這是專門給你買的。”
梨落看了一眼可樂，看着寧蔓笑道：“你真好。”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寧蔓在梨落對面坐下道。
“不用了。”梨落搖了搖頭。
“你比我勇敢。”寧蔓看着梨落道。
“身份證和銀行卡，我都帶在了身上，至於其他的重要證件，都在出租屋。”梨落把放有身份證和銀行卡的包放在桌子上上道。
“銀行卡的密碼我沒有改，還是原來的密碼。”
“出租屋的東西，如果你用得到也不嫌棄的話，就留着，很多東西也都是剛剛買的。”
“至於其他關係不用刻意的維持，按照你舒服的方式來。”
“等我走了之後，你就不用一直留在這裏無法離開了。”梨落嘆了一口氣道：“好好生活。”
“零露，加油！”
除了加油，寧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那種一定會成功的話，即便是寧蔓說了，梨落也不會相信，
畢竟時空交換的危險性在那裏清清楚楚的放着呢，時蔚也給梨落看了數據。
而且自從時空研究所成立以來，還沒有人兩次交換時空。
也就是說，梨落這一次要做的事，是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的。
如果成功了，那必然會在科學的進步上留下名字。
如果不成功，不僅她見不到顧辭，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有梨落這個人了。
“想清楚了？”時蔚看到梨落的選擇之後問道。
“嗯。”梨落點了點頭道。
“我需要提前聲明，對於靈魂二次交換，我們研究所目前只有理論基礎，很少有實踐，所以想清楚了，你還需要簽一個字，責任書。”
“好。”梨落毫不猶豫的在責任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將責任書交給時蔚道：“接下來的事情拜託了。”
“好，我先去準備儀器，半個小時之後會有人領寧小姐過去，那之後寧小姐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