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兩種選擇
“顧醫生？你怎麼在這裏？”梨落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顧詞，又看了一眼寧蔓。
“零露？”顧詞轉身看了一眼梨落，笑着道。
復而解釋道：“研究所通知我過來一趟，所以我就來了，零露呢？”
“我是來探望寧蔓的，就是這家店的老闆娘。”
“原來是這樣的，其實很早之前我就很好奇，你們是雙胞胎嗎？”顧詞幹涉問道。
“不是。”沒等梨落回答，寧蔓就說先出口了。
復而對着梨落道：“你怎麼突然來看我？”
“想你了，不行啊？”梨落笑着道。
“行啊，怎麼不行？我求之不得。”寧蔓笑着道，復而又道：“要吃一點什麼？”
顧詞在寧蔓給梨落進去做點心的時候，就離開了，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到了，還是純粹的覺得在這裏不太合適。
顧詞一走，整個店就只剩下梨落和寧蔓兩個人。
等寧蔓出來之後，看着只剩梨落一個人的店裏：“他走了？”
“嗯。”梨落點了點頭：“在你進去之後，他就走了。”
“害。”寧蔓嘆了一口氣，第一次說了關於顧詞的外貌：“他確實和顧辭長的不太像。”
“如果不是系統確認，真的沒有辦法把他和顧辭聯繫到一起。”
畢竟顧詞和顧辭，無論從職業上說，還是從外貌上說，顧辭和顧詞都完全不沾邊。
“是的。”梨落點了點頭，非常同意寧蔓的說法。
“我也覺得，如果不是他完完整整的把我在另一個世界的經歷都夢到，我也很難把他和顧辭聯繫到一起。”
“只是他這一次來是什麼為什麼事情呢？總不能因為顧辭過來失敗的事情吧？”梨落自言自語道。
只是話被寧蔓聽到，寧蔓在梨落對面坐下啦：“有可能。”
“時空研究所是很少主動聯繫人的，如果他不是主動過來的話，那肯定是研究所里有什麼事情要告訴他一聲。”
“你說如果顧辭過來的話，那他會去哪裏呢？”梨落看着落地窗道。
因為窗戶外面的世界太過空白，窗戶上被寧蔓精心的做了裝飾。
貼了一副小朋友在樹下玩耍的畫，很治癒，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放鬆。
“大概會和顧辭交換人生吧。”寧蔓不確定的道。
和顧辭交換人生，就像她和寧蔓一樣。
寧蔓在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直以她的身份或者屬於她的人生。
而她也在另一個世界用着寧蔓的身份或者原本屬於寧蔓的人生。
其實很不公平，因為在當中一個人動了交換時空的念頭，就不會再有人問另一個人的想法。
另一個人要跟着如果他未知的人生。
其實是不公平的，只是去提交申請的人不在意，研究所恐怕也沒有在意這樣一件小事。
至於被參與者在不在意，恐怕不會有人在乎。
就算有，也不多。
梨落嘆了一口氣，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詞了。
出於私心，梨落肯定是希望顧辭能過來。
但是，顧詞是無辜的。
梨落突然很糾結，也很茫然，一直以來的期待，似乎有些隱隱約約的動搖。
“零露，一切都要順其自然。”寧蔓拍了拍梨落的肩膀道。
在顧詞過去的當天下午，梨落也接到了研究所的通知，讓她有時間過去一趟。
好在她人就在研究所附近，恰好接下來沒有人，所以很容易就約到了當天。
梨落在進去之前，深吸了一口氣。
然而進去之後就時蔚並沒有多說什麼，而且遞給了梨落兩張已經簽了名字的合同。
梨落沒有去看上面的內容，而是帶着疑問的道：“這是？”
“這當中有一份是顧詞簽下來的合同，他願意主動交換時空。”
“還有一張是時空研究所對這一次失敗的補償，把你送回去。”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時蔚道。
復而又補充道：“只要你在這當中一張紙上籤了名字，這個合同就生效了。”
“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一個人靈魂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如果你選擇回去，那就意味着你將自願承擔靈魂消散的風險。”
“同時，如果你回去的話，假設你成功的挺了過去，時空研究所從此也不會再提供第三次服務。”
“這也就意味着，從此以後你要和這個世界的所有說再見，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會和你再有任何關係。”
“同理，如果有一天你反悔了，那也沒機會了。”時蔚將簽字的後果與寧蔓說清楚道。
“那如果簽另一張呢？”梨落看了一眼顧詞的簽字問道。
“那意味着他主動放棄這裏的一切，你期待已久的顧辭就會順順利利的來到這裏。”
“當然，與此同時，他也要去過顧辭的生活，從一個醫生變成活在燈光下的明星。”時蔚非常敬業的回答道。
“那我可以問一問顧詞為什麼要簽下這張合同嗎？”
“這個你恐怕需要詢問他本人，我們只管簽字的時候是不是本人的意願，並不管這背後當事人的想法。”
“我想我需要回去想想。”梨落在嘆了一口氣之後道。
“當然，如果您確定哪一個方案，或者是放棄這件事，都希望寧小姐給我們一個答案。”時蔚非常專業的道。
“當然。”寧蔓答應道。
出了時空研究所，梨落還是想不明白顧詞為什麼要去簽那一張紙。
按照時教授今天對她說的那個詳細程度，顧辭不可能不知道，他簽字了之後，會發生什麼。
他既然知道，為什麼要簽呢？
梨落看着寧蔓的店，這個時候只是零零散散的有幾個人，寧蔓忙前忙后，卻在小朋友哭鬧的時候，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小兔子糖遞給小朋友。
梨落能夠感受到現在的寧蔓是輕鬆愉快的，比起之前成立詞安工作室的時候，不知道開心多少倍。
以前的寧蔓，太過於執着，執着到除了顧辭和顧辭有關的人，基本上就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她的不快樂，很大程度上源於她的執着。
然而她現在放下了一切，整個人自然而然就輕鬆了不少。
做人不能太偏執，這是梨落自己早就悟出來的道理，然而她沒有做到。
梨落羨慕的看了一眼笑顏如花的梨落，在收回了羨慕的目光之後，梨落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儘管知道顧詞已經簽字了，也知道只需要她再簽上自己的名字，她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但是這個時候，梨落卻猶豫了。
她真的要再牽扯一個無辜的人嗎？
他為什麼要簽字呢？
有什麼理由要簽字呢？
梨落嘆了一口氣，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臉，知道被揉搓的通紅，梨落才罷休。
終於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梨落都在強迫自己把經歷放到工作上去，在一周的冷靜之後，梨落才去找顧詞問了這件事。
梨落原本以為自己在去問的時候已經很冷靜了，然而當看到顧詞的時候，梨落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心，突然又不冷靜了。
之前心裏的疑問又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為什麼要放棄這裏的一切呢？
年紀輕輕就是市醫院的醫生，博士畢業，大好的前途，為什麼要去一個未知的世界從新開始呢？
雖然他們都能夠感知到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但並不是說那個世界的走向在他們過去的時候就是一成不變的。
所以，梨落實在是不明白顧詞簽那份合同的意義在哪裏？
梨落嘆了一口氣，因為顧詞在醫院裏備受關注，作為為數不多和顧詞走的近的女性，梨落可以說是備受關注的。
顧詞大概早就知道她會去找他，所以在看到梨落的時候，神色一點變化都沒有。
甚至彷彿從來沒有簽過合約一樣，像往常一樣和梨落打招呼。
“來了？”顧詞溫和的沖梨落笑了笑。
復而又道：“我們出去吧？正好我現在不忙。”
“好。”梨落應道。
梨落跟着顧辭離開了醫院，到了附近一家星餐館。
星餐館和它的名字一樣，以星空為主題，可以現在是白天，並沒有晚上那麼浪漫。
但是也足夠了。
“這一次不用與我客氣，我想無論零露最後是什麼選擇，這應該都是我最後一次和你一起吃飯了。”顧詞溫柔的看着梨落。
頓了頓：“所以不用客氣。”
梨落點了幾個菜，顧詞又補充了兩個之後，就讓服務員離開了。
“你為什麼要簽字呢？你知道簽字的後果嗎？”在服務員離開之後，梨落迫不及待的問道。
復而又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後果，你知道後果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你不喜歡嗎？”顧詞沒有回答梨落的問題，只是淡淡的問道。
“我以為聽到這件事，零露會開心，我也以為零露第二天就會過來問我，只是沒想到，零露這麼長時間才問。”顧詞笑了笑道。
“請顧醫生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梨落看着一臉不在乎的顧詞，忍不住咬咬牙道。
復而又道：“為什麼？”
“你回來之後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