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獨特的笑聲
“你知道嗎?評論一個男人分為三個步驟,第一重要的,是看他的胸襟抱負,第二重要的是看他的人品才幹,第三才是外貌身材~”
丁連山一臉得意道:
“說起來也很奇怪,這三點不管放在什麼行業裏面,都很合用,就是我們練武的,也得講究個胸襟抱負~”
“你看看,那些絕頂的武林高手,都不是以武功出名,例如戚繼光,例如鄭成功,例如陳近南等等~”
“這些人出名都是因為其理想抱負,可歌可泣的胸懷,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氣魄,當然,他們的武功也是當世無敵的~”
“不是說你武功高,胸襟就高,而是你胸襟高,練武成就自然而然的就高,我說的這個,你懂嗎?”
聽了丁連山的話,張玄忽然道:
“丁叔,你說的是不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丁連山眼睛一亮道:
“對對對,你小子不愧是讀書的,這腦子就是好使,說的就是這麼個意思,以前我師父跟我說我還不信,但是現在我信了~”
沒想到後世爛大街的話,竟然這麼好忽悠人,張玄心中得意不已道:
“嘿嘿,丁叔,你是怎麼看到我有偉大的胸襟和抱負的,不錯,我的理想就是超脫世界,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
“你這不叫胸襟抱負,你純粹是胡思亂想,人在地上做,腦子想上天,想點實際的吧~”
丁連山嗤笑道:
“我之所以知道胸襟抱負和武術的關係,是因為我為了給中國人出一口氣,防止革命青年白白送死,我把那俄國佬和日本人都殺了~”
“什麼?丁叔,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張玄急忙止住丁連山,眼睛更是朝四周張望,生怕別人聽到了。
“行了,這四周沒人,就我們倆,所以我才告訴你聽的~”
丁連山面上一片笑意,心中卻是一陣甘甜:
張玄這小子這麼關心他,實在是讓他意想不到。
“呼,你早說啊,嚇我一跳,不過丁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張玄頗為好奇,他對丁連山的來歷從來不問,丁連山也不主動說。
“我實話告訴你,我師門叫形意八卦門,在東北那可是第一流的門派,現在東北日本和俄國人欺負我們,有些革命青年就看不過去~”
丁連山神秘道:
“這俄國人和日本人擺了一個擂台,說中國人上來一個打死一個,說我們中國人都是廢物~”
“這日本人和俄國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張玄怒道。
“可不是嗎?當時就有人不服氣,要上台較量較量,但是沒想到這日本人和俄國人實力還真不弱,勝負都在五招之內~”
丁連山正色道:
“眼看那些革命青年就要露面,搞什麼報紙輿論,搞什麼暗殺,就要白白送死,我形意八卦門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所以你們就動手了~”
“本來我師父說他去,但是他太老了,全力只能打兩招,兩招之後就得散功,我和師弟宮羽田就抓鬮,但是師弟他有老婆有女兒的,去不合適啊~”
丁連山笑道:“所以我就使了一個發,兩個紙上都寫個戰,我先抓先開,那上擂台的自然就是我了~”
“所以丁叔你就把那些日本人和俄國人殺了~”
雖然張玄已經知道結果,但是內心還是激動,想聽到確定的話從丁連山的口中說出來。
“本來我和師弟的功夫都差不多,上擂台也沒什麼信心,但是我一上台,那傢伙,那中國人都沖我喊,要我贏~”
丁連山激動道:
“你不知道,也不知道怎麼的,我那眼淚直流,但是越流眼睛越亮,越流我功力越高,我本來是準備死在擂台上的,哪知道功力突然提高,三拳兩腳的就打死了他們~”
“厲害啊~”
張玄心馳神往。
“可是打死了他們,我就得逃命了,就這麼的,我一路南下,就遇到你了~”
丁連山得意無比,這是他人生到目前為止,做過最得意,最自豪的一件事情:
“後來我一琢磨,發現這習武的人,胸襟不提高,整天顧着自己,瞻前顧後的,撐死了也就是個打手而已~”
“這胸襟一開闊,眼界自然而然的就提高了,一些你以前認為重要的東西,其實更本不重要,一些你認為虛無縹緲的東西,才是你活着的根本~”
“本來我和師弟的實力差不多,但是你信不,現在我只要兩招就能敗我師弟,而且我有信心,在三年之內,進入最後的見神不壞的境界~”
丁連山的眼睛有種奇妙的光,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偉岸起來。
“我信~”
張玄認真的點點頭,他信,但是張玄並沒有切身的理解,知道一回事,和自己經歷又是另外一回事。
書上有一句話,‘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張玄現在只怕處在求田問舍的階段。
“胸襟和抱負嗎?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只是要變得最強,離開這個世界,經歷一百次諸天,成為神而已~”
“但是這只是我個人的目標而已,對手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想要做什麼事情,倒是沒有仔細思考過~”
“到目前為止,我做的事情,都只是現狀推着我走而已,都只是被動的選擇,而不是自己主動~”
張玄思量無果,只能暫時作罷,
用爺爺張成的名義,和貝斯特先生合夥開了一個飲料工廠,和洋人合作開廠,不用交什麼亂七八糟的保護費。
開了工廠,這蘇打可樂的銷路,可就不只是天津這一個地方了,
這一日張玄幾人去碼頭送貨,卻見往日裏亂七八糟的碼頭工人現在穿的整整齊齊的。
“咦?漕幫不是在內鬥的嗎?怎麼現在又統一了?”張玄好奇道。
“你不經常來碼頭,不知道這碼頭現在歸紅燈照管,裏面有幾個聖子聖女,武功高強,法力一開刀槍不入啊!”
爺爺張成搖頭道:
“他們弟子眾多,想在碼頭幹活就得拜入紅燈照,不然的話挨揍是小事,殺你全家也不是沒有~”
“紅燈照?”
張玄恍然大悟,這紅燈照是義和拳的分支,本來都是白蓮教,拜的什麼無生老母。
這年頭洋人很厲害,朝廷打不過,所以就暗中支持民間實力來和洋人作對。
但是這些勢力也要錢來維持,什麼來錢他們就幹什麼。
劍淫擄虐,販賣鴉片,殺人全家,勾結官府,買賣人口,這些事情他們做的可不少,
殺了霍元甲和秦五爺一家,獨佔碼頭的生意,想來也是自然。
“這紅燈照領頭的是誰?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張玄嚴肅道。
“這我哪知道啊,不過聽說是一個紅葉聖子的人,初一十五會開法會~”
爺爺張成意外道:“怎麼,我記得你對這些東西,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啊~”
“我才不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人雖然殺洋人,但是殺的最多的還是中國人,和土匪一樣~”張玄不屑道。
雖然對紅燈照沒興趣,但是張玄還是在初一的時候,帶着丁連山去了紅燈照開法會的地方,丁連山皺眉道:
“你是說,秦五爺和你師父霍元甲,很可能是這個紅燈照的人害的?要真是他們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啊~”
紅燈照可是一個大組織,手底下有許多狂熱的教徒,這些教徒一點都不怕死,所謂蟻多咬死象,一般的高手也不願意招惹。
要剿滅一個組織,最好的辦法是讓他陷入內部爭鬥之中,其次就是讓另一個組織來壓榨其生存空間。
紅燈照內部的鬥爭,張玄是不清楚的,也沒閑工夫去挑撥他們的內部鬥爭,讓另一個組織來剿滅紅燈照,張玄也沒這個本事。
畢竟紅燈照和官府勾結,官府是一定不會管的,洋人的話,洋人只知道義和拳,對其他的組織不了解,也沒興趣去了解。
不過,要是紅燈照殺了洋人,破壞了洋人的生意,他們自然是活不長的。只是現在的話,張玄需要先了解一下情況。
“我只是說有可能,畢竟沒有證據!叫丁叔你來,也只是防身而已!”
張玄笑道:“這樣的烏合之眾,只要擊敗了首領,他們自然樹倒猢猻散~”
“你能想到,人家紅燈照一定也能想到,指不定人家的聖子手底下,有什麼四大護法,八大金剛,十六弟子之類的~”
丁連山搖頭道。
“放心吧,丁叔,我不會胡亂惹事的,謀定而後動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再說了,對方勢大,我知道暫避鋒芒的~”
張玄正色道,
“你知道就好!”
丁連山這才放下心來。
東大街,今天人來人往,牌坊前面一個高台,高台上面纏這白布和紅布,周圍燒着亂七八糟的香。
高台之上坐着一個穿白色長袍,帶着白色僧帽的男人,
只是聖潔的白色,被一個**的男子穿着,顯得有些猥瑣。
這就是紅燈照的聖子紅葉聖子,在他的周圍,有男有女,都是一身勁裝打扮,後背上背着一把大刀。
“紅燈照,穿的俏!拆了洋樓扒鐵道,電線杆子全燒掉!”
“練了紅燈照,鬼子見了嚇一跳~”
“無生老母,白蓮降世~”
這些口號在那些狂熱的弟子口中不停的回蕩,
不僅是那些紅燈照的弟子,就連那些湊熱鬧的百姓,已經衙門裏的官員,都一起圍觀呼喊起來。
“你有什麼發現嗎?”
丁連山看着周圍混亂的人群道: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台上的幾個才懂點武功,不過他們的呼吸太重了,不是什麼高手!”
丁連山是抱丹高手,感官極其敏銳,如此熱鬧的場景之中,還能清楚的感知到其他人的實力情況。
“那丁叔,那個什麼紅葉聖子呢?他是什麼實力?”
張玄看着那高台上端坐的紅葉聖子問道,這個人的形體,很像當時那個黑衣人統領。
“他老是坐着,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不過看他的肩膀,撐死了也就暗勁的程度吧!”
丁連山做出了自己的結論。
“啊哈哈哈~紅燈降世,無生老母,賜我神通,刀槍不入!”
那紅葉聖子突然站起來,一臉得意的挺着肚子大笑,朝着底下信眾打了一套拳法、
張玄的瞳孔猛然一縮,他雖然不認得當初兇手的相貌,但是他卻不會忘記這兇手獨特的大笑姿勢!
兇手果然就是這個紅葉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