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離

沒離

“真真。”

余真真話音剛落,姜染已經走到她身後了。

剛才洪柯林被余真真激了以後,跑去找姜染搭訕去了。

姜染和姚星文已經交換了微信,看洪柯林和萬琨過來,沒在原地多停留,和洪柯林擦了個肩就來找余真真了。

余真真第一反應是低頭去確認姜染的婚戒。

確定兩個人的婚戒差不多,又想起剛才陸君川問的問題……

一個驚人的可能性在腦袋裏轉了八圈,才說:“姜姜,你和這位陸總的婚戒一樣哎。”

洪柯林找姜染說話,還沒開口就被她用行動拒絕了,滿腔怒火跟過來正要發泄,就聽見了余真真的話。

洪柯林也探頭去看:“還真的一樣!”

姜染對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都沒去看陸君川手上的戒指。

她雙手抱臂向余真真解釋道:“這是卡地亞家的基本款對戒,一年全國至少要賣幾萬對吧,又不是什麼限定款,一樣不是正常?”

在姜染看來,自己和陸君川馬上就離婚了。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承認關係。

更何況,陸君川八成也是不想當眾承認她的。

否認了,也算是給彼此一個面子。

余真真是真的信了,笑道:“也是,我剛看你們婚戒一樣,還以為你老公是這位陸總呢。”

姜染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有這福氣。”

洪柯林以為姜染真對陸君川有什麼心思,故意大聲說:“我陸哥和我大嫂可恩愛了,一般人當然沒我大嫂這福氣了!”

姜染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眼洪柯林,之後轉身找到在和姚星文說話的萬琨,道:“萬總,比賽結束了,我先走了。”

她不想在必要場合以外和陸君川有更多接觸。

這會讓她渾身不自在。

姜染拉着余真真要走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

陸君川:“我送你。”

洪柯林人傻了,有種剛吹完牛就被打臉的感覺。

姜染回頭看了一眼陸君川,拒絕道:“這位先生,我們又不熟,不用這麼客氣。”

以前姜染和他出去參加活動,女人總是化着精緻的妝容,一雙蜜色的眸子裏盛着笑意,那隻纖細的手會主動勾住他的手臂。

會站在他的身邊,甜甜地喊他一句“老公”。

陸君川看着此時一臉淡漠疏離的女人,不覺得陌生,只覺得她更真實。

洪柯林在旁邊人都傻了。

他陸哥都被拒絕了!

啊這!

肯定是這女人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他陸哥是誰!

不過,洪柯林當然不會給姜染科普陸君川是誰咯!

不然他以後還怎麼追。

陸君川站在原地,倒也不生氣,只是囑咐了一句:“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姜染用鼻子“嗯”了一聲,帶着幾分不屑。

她提着球杆離開。

等人走了,洪柯林才替陸君川打抱不平:“靠,哥!這女人也太不識抬舉了吧,你送她她都不肯!等我改天追到她再把她甩了給你報仇!”

陸君川臉上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心情不錯。

他聽見洪柯林這句話,才說:“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男人頓了頓繼續說:“她是你大嫂。”

洪柯林:“她……啊?!”

洪柯林人都傻了。

他轉頭看向萬琨,一臉懵逼:“萬琨,這是什麼意思啊?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還是陸哥要換老婆了?”

萬琨從陸君川的反常,加上對戒的事情就看出了點貓膩。

這會陸君川自己承認后,他全懂了。

萬琨拍了一下洪柯林的腦袋:“人家夫妻情趣,你個二貨趕緊打錢去吧。”

-

另一邊。

姜染和余真真在門口打了個車回家。

上了車余真真就開始吐槽:“他們那個圈子裏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主兒!也不怕得性病!你那個老公不也是個富二代?你們平時也不見面,還指不定有多少個情人呢,還好你們快離婚了。”

余真真話音剛落。

她聽見姜染說:“剛才那個就是我老公。”

車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余真真愣了幾秒才轉頭看向車後方,出租車開遠,早就看不見巔峰桌球廳了。

余真真:“哪個?!”

她說完馬上反應過來:“那個陸總!”

姜染點頭:“嗯,那個陸總。”

余真真人都傻了,她突然又忍不住後悔:“怪不得他剛才問我你是怎麼評價你老公的。”

姜染雙手抱着裝桌球杆的盒子,正看着窗外的街景。

聽見這話,她轉頭問余真真:“你怎麼回答的?”

余真真後悔得直揪頭髮:“我這不是在後悔嘛,後悔的就是什麼也沒說!我就該趁機替你說點他的壞話!”

姜染很少向余真真提陸君川的事情,但今天見到本人,余真真深以為人以群分,陸君川肯定和洪柯林他們一樣,不是什麼好人。

姜染把口罩摘掉,笑道:“他人還可以,沒那麼差。”

最起碼做為協議老公,陸君川是非常合格的。

比如兩個人在外時,陸君川對她都很紳士,從不會藉著“老公”這個身份對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別人說她時,他也從來都是維護她的。

余真真見姜染笑,好奇問:“那你們還離婚嗎?”

姜染:“當然會離。”

姜染話音剛落,她口袋裏的手機傳來“叮叮噹噹”的系統默認鈴聲。

是一個電話,來自陸君川。

陸君川極少給姜染打電話。

姜染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陸君川開門見山道。

“好。”

姜染回答得更是乾淨利落。

如今她的身份被揭開了,見一面,把一些事情說開了也是好的。

免得以後解釋起來麻煩。

雖然他們離婚後大概率是永遠都不會見面了。

-

當晚6點半。

姜染準時赴了陸君川的約。

是一家私房菜館。

這一次,姜染也沒有再像往常一樣精心打扮,更沒有穿那些領口裝飾繁複的襯衫,包着腿,步子也邁不開的裙子。

她如往常一樣,穿着一件卡通T恤,七分褲和帆布鞋。

她以這個形象走在街上,說她是大學生也是有人信的。

當出租車停在指定地點后,姜染看了眼車窗外的民居,疑惑問司機:“是這裏嗎?”

司機指了指旁邊道:“就是這裏,我以前也拉客人來過,你找找看吧。”

姜染付了車費下車。

這裏似乎是北城的老城街,路很窄,都是單行道,路兩旁是老式別墅。

有幾間明顯沒有人住,爬牆虎爬滿了牆,特別適合拍鬼片。

姜染走了兩步,終於看見了一處精緻的鐵質雙開門,門旁的柱子旁掛着一個很不起眼的小牌子,上面寫着【1923】是這家私房菜的名字。

姜染站到門口時,已經有服務員等着她了,向她確認過後,帶她坐電梯到了三樓。

三樓分兩個區域,一個休息區和一個用餐區。

姜染一上來就看見陸君川坐在休息區的黑色沙發上,對面的電視開着,正在播放財經新聞。

男人此刻又換了一套衣服,白色襯衫,淺色西褲。

整個人周圍環繞着成功人士的氣場,和這間裝修奢華的私房菜別墅非常搭。

相比之下,只穿着T恤牛仔褲帆布鞋的姜染,像是不小心闖入上流社會的窮學生。

和這裏格格不入。

不知為何,陸君川看見這樣的姜染嘴角不自覺勾起弧度,對她說:“來了,那就吃飯吧。”

男人的聲音是有些厚重的。

比起以前模式化的語調,今天的他似乎更加放鬆。

他走到餐桌旁,先為姜染拉開椅子。

姜染坐下。

等陸君川入座后,姜染先開口:“陸總,很抱歉我向你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職業,我也不是刻意隱瞞,只是覺得我們是協議結婚,你對這些不感興趣。”

姜染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當初姜家找到她時,是她人生最低谷的時候。

是姜家人幫助了她。

這是她感激姜家的地方,也是她完成這場聯姻的理由。

既然答應了姜家隱瞞職業,現在被發現了,她也不會把責任推給姜家。

陸君川伸手端起面前花紋繁複的骨瓷茶杯,小抿了一口,輕輕搖頭道:“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問題。”

之前,他也確實沒有問過。

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知道這些。

姜染就這麼坐着看陸君川喝水。

男人拿着茶杯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喝茶的動作都顯得過分優雅,帶着貴胄身份獨有的氣質。

而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把喝水喝得這麼好看。

一道長桌,像是把他們分為兩個世界。

既然陸君川覺得沒關係,姜染也沒糾結,繼續問:“陸總,檢查報告你應該找人做好了吧?我們什麼時候把它交給你的父母?”

他們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了,基本上就可以離婚了。

姜染的義務就完成了。

陸君川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姜染,她沒有化妝,穿着隨意,表情上沒有之前看他時那笑盈盈的模樣。

他知道,這是最真實的她。

真實到……

敷衍他都懶得敷衍一下。

陸君川這個人,在做生意方面很有頭腦,對拿捏對手心理也很有一手。

但此刻面對姜染的催促,卻有些懊惱。

陸君川沉默兩秒道:“我父親這個人比較多疑,我認為我們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

姜染沉默片刻,道:“好,我最近有一個比賽,地點不在北城,你定好時間提前告訴我。”

既然身份公開了,姜染在忙什麼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更重要的是,她和陸君川的協議婚姻只有最後這一個多月。

做好最後這幾件事,也算是給這三年一個交代。

這頓飯,姜染和陸君川一起吃了一個多小時。

更慘的是,飯都吃完了,姜染沒覺得好吃,更沒覺得飽。

晚餐結束,兩人進電梯后,陸君川問姜染:“飯菜合胃口嗎?”

姜染禮貌性笑了笑:“感謝陸總請我吃飯,不過下次談事情還是電話或者短訊吧,我這人對吃飯不太講究,這麼長時間我更願意用來訓練。”

這表達非常婉轉,陸君川還是聽出了另一層含義:不好吃。

這餐廳是洪柯林為了將功補過給他介紹的。

還花了大價錢買了別人的預約位。

想到之前洪柯林誇得天花亂墜,陸君川就很想罵人。

電梯門打開。

姜染剛出電梯,就看見一樓大廳站了一男一女。

其中那個男人她認識。

是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姜禹。

姜禹露了個姑娘,餘光看見有個身材很好的高個女人從電梯裏下來,就轉頭看過來。

當他看見那身材很好的女人是姜染時,第一反應是要裝作不認識她。

他正要收回目光,就看見陸君川也從電梯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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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川:逐漸感受到了日後追妻難度五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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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離婚開始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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