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土冰箱
咱們不能壟斷台州城的魚肉市場，得給其他捕魚賣魚的人一條活路，咱們最多佔五分之一的市場率，也就是三百來斤。
如果以後捕魚都像今天一般，每個月出海20次，一天1500斤魚，平均每天有1000斤魚獲。
台州城可吃不下這麼多，咱得想辦法賣到附近去，還不能太遠，不然魚不新鮮了。
縣城裏人口更少，能消化的魚也更少，咱至少要在一個府城五個縣城，或者兩個府城三個縣城才能賣的掉這麼多魚，這面積可就太大了。
還有以後鄉親們都去捕魚，賣哪兒去？”
“這……”
趙金明也犯難了。
有些話楊浩沒說，比如本地消化不了可以再去內陸，鮮魚最多保鮮兩天，可以腌成鹹魚或熏烤成熏魚魚乾，可以做成魚肉罐頭，還可以用冰凍起來保鮮。
鹽很貴，腌鹹魚賣不划算，熏魚和烤魚成本不高，可以考慮考慮，沒有玻璃或馬口鐵做不了罐頭，倒是可以用硝酸鈣製冰來冰凍魚，以方便賣到更遠處。
硝酸鈣就是硝石，有點小貴，一斤12文，能制出三五斤冰，可以反覆使用，有微毒，一般100斤冰可以冰凍130斤魚，100斤硝石能冰凍500斤魚，成本有點高哦……
楊浩想了想道：“這樣，你先去黃岩縣建立一個大黃魚批發點，在菜市場附近買地或租地挖水池，租一個院子當落腳點。
聯繫幾個魚販，咱們批發大黃魚給他們，黃岩完了再去臨海縣再建一個。
買一片長寬各十丈的荒地要340文左右，建成長寬各七丈的魚池要用700文左右，租的話更便宜，租一個小院一個月要500文。
你自己三五天吃飯住宿車馬要用兩三百文，去黃岩縣俺給你1800文，去臨海縣俺給你2000文，十天之內有沒有信心辦好這事？”
趙金明想了想，覺得沒問題，點頭道：“沒問題，俺有信心，買地可能還花不了340文，挖魚池可能花不了700文，俺盡量給浩哥兒省錢！”
楊浩擺擺手道：“省錢不重要，窮家富路，百八十里路呢，你路上吃好喝好，來去坐船或馬車牛車驢車，別虧待自己就行。”
趙金明有點感動，肯定道：“浩哥兒放心，俺一定給浩哥兒辦好差事！”
“好！這十天你不在，出海捕魚的工錢照樣算你的，回頭俺再送你一條小舢板。”
“多謝浩哥兒！那沒事俺先回去了，明天就啟程。”
“嗯，去吧。”
楊浩把妹妹叫過來，拿出200文錢道：“妹子，今天你也辛苦了，這100文錢是你今天的工錢，這100文是獎金，拿着想吃啥買啥。”
大丫高高興興地接着：“謝謝哥！哥對大丫最好了！”
“那肯定的，你可是俺妹子！”
楊浩拿出一本空白冊子開始畫出表格記賬，今天捕到多少斤魚，哪個隊賣了多少斤，以什麼價賣的，共收入33472文。
又買地租房挖魚池發工錢獎金，花了12700多文，結餘20800多文，等等出入賬記得清清楚楚。
剛開張，投資有點大，楊浩估計建好五六個賣魚網點，再建好熏魚烤魚場地，買入第一批硝石，給員工配車船出行，估計還要投入二十來兩銀子。
第二天一早楊浩繼續帶着員工們出海，感謝大海的儀式完了后捕魚，兩個小時捕到一千斤魚就沒再捕了，怕台州府和黃岩縣吃不下這麼多魚。
魚獲拉到台州府和黃岩縣批發出去，回到台州府時才下午一點，吃過工作餐后開始採買東西。
買一些建熏魚烤魚的木料和工具，給租來的小院置備一些生活用品，賣完魚誰不想回家可以住在這裏。
到幾家藥店雜貨店買到300斤硝石，再去造船作坊下一艘小漁船四艘小舢板的訂單等。
銀子不多，暫時不買車馬驢。
回家後天還沒黑，楊浩找到村裡幾個匠戶，把材料和工具交給他們，讓他們當工頭包工，建熏魚烤魚作坊，再做三四十個冰塊模具。
楊浩在水盆里試了試硝石製冰，果然管用，配比和之前預計的一樣。
至於硝石制的冰有毒，冰凍的魚也會有微毒，可以用冰塊做成冰箱。
不漏水的小木箱套在不漏水的大木箱裏，之間的空間裝冰塊。
再有一個不漏水裝冰塊的木箱當蓋子，小木箱內裝魚，不就可以冰凍了嘛。
而且冰塊不接觸魚，魚自然也不會有硝酸鈉，也就沒毒了。
反正魚重量比較重，500斤魚要不了多大空間，幾個土冰箱就夠裝了。
就是冰塊比較重，影響船的載貨量，冰塊加箱子可能有500斤，佔了五分之二的載貨量。
這樣的話小舢板能裝500斤魚，小漁船能裝800斤魚，一次1300斤也差不多了，冰凍保鮮的500斤魚更好賣。
楊浩再去告訴木匠趙文，讓他做十五個土冰箱的木箱，給一部分定金，木材膠水不夠的話去買。
木箱一定不能漏水，五個冰箱每個能裝一百斤魚，是一套，三套換着用。
冰化了后搬回家，化了的水倒鍋里煮一煮去掉水分，其中的硝酸鈣就能析出來重新回收，不過每次都會損耗一部分。
一切準備好都要時間，暫時只能用之前的辦法捕魚賣魚。
再出海一次后，私塾收假了，楊浩提着兩斤羊肉，一尾大一點的大黃魚和一葫蘆半斤好酒去上學，到私塾後送給先生。
把先生樂的眉開眼笑，連誇楊浩有孝心。
讀書人最尊敬天地君親師，老師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父親。
雖說先生只是啟蒙和初級四書五經的教師，算不得老師，但該有的孝敬還是要有的。
萬一有人刁難自己，給先生一說，先生大手一揮：豈有此理！待先生手書一封，遞入明府，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刁難於你！
這就很牛叉了！
上午得上學，只有下午捕魚，時間緊了點，還好現在員工充足，傍晚多忙一會兒魚獲也能賣個大概，每天進賬二十多兩銀子。
幾天後熏魚烤魚作坊建好，楊浩雇了幾個村民，每天把兩三百斤的魚獲做成熏魚烤魚。
又兩天後製冰模具和土冰箱木箱做好，楊浩用清水和硝石試了下，沒啥大問題。
土冰箱搬上小漁船，以後500斤魚獲可以暫時冷凍十多個小時，當天賣不完的可以第二天再賣。
“哥，家裏快沒鹽吃了……”大丫抱着只剩一點點鹽的鹽罐可憐兮兮地道。
“沒事，明天哥抽空去拉回來一些海水煮鹽。”楊浩捏捏小臉笑着道。
“俺想吃雪鹽，雪鹽好吃，不苦不澀。”
“好，就吃雪鹽，明天跟哥早點回家。”
“嗯嗯，謝謝哥！”
次日下午，又收穫滿滿兩船魚后，楊浩把船開遠一點，遠海的海水比近海的乾淨一些，含鹽量要高一點。
用桶裝了兩百斤海水再返航，今天沒去送魚賣，讓趙洋帶頭去，到村外時下船，回家煮鹽。
家裏土灶灶煻下面被楊浩掏了個洞，灶煻中間打透巴掌大一塊，用泥巴生鐵條做擋，算是有了進風口，所以現在土灶燒起來特別旺。
一鍋只能加四十幾斤海水，不蓋蓋子加柴猛火燒，兩三個小時才能燒乾一鍋，鍋底析出一斤半含有雜質的鹽，刮出來加海水繼續煮。
大丫煮鹽，楊浩再次做活性炭，上次用過的兩個陶罐還能再用，木炭也有一些，足夠燒了。
給活性炭陶罐里塞滿細木材，開始燜燒成木炭，差不多時另一個水蒸氣陶罐開始燒水。
燜燒成木炭后，把鼓風機和水蒸氣陶罐的管子接在活性炭陶罐上，打開活性炭陶罐進料口。
鼓風，高壓空氣和高壓水蒸氣進入活性炭陶罐，沖刷氧化活化木炭，高壓空氣和高壓水蒸氣從進料口噴出，持續一段時間后氧化活化完成。
期間趙洋帶着兩萬五千多文銅錢過來報賬，楊浩記在賬本上，今天的出海工錢暫時沒發，明天早上給他們發。
趙洋說冰凍的魚市場反響非常好，雖然魚死了，但很新鮮，魚都凍成冰棍了。令買家們很新奇，反而比活魚好賣，你說奇葩不奇葩？
大丫煮了兩鍋半海水就撐不住了，已經晚上十點了，工作沒做完，只好明天再做。
次日大丫接着煮鹽，楊浩上午上課，下午發了出海工錢，換了新冰塊后出海捕魚。
趙洋再次帶隊去賣魚，楊浩回家后大丫已經把兩百來斤海水煮幹了，刮出六斤左右的雜質鹽。
楊浩把雜質鹽加水加溫融化，用密實的好幾層布來回翻倒幾次初步過濾。把活性炭陶罐里的活性炭掏出來，用布包成包過濾鹽水，待鹽水明顯清澈後為止。
這次活性炭還剩下大半斤，以後還用的到。
接着把這幾十斤鹽水倒進鍋里煮，兩個多小時后只剩一點水，鹽慢慢析出來，結晶好一層刮一層，最後刮出五斤左右的雪鹽。
顏色稍微有點發黃，不過還是很白的啦，味道也很純正。
五斤鹽夠吃三四個月了。
這是自家的大秘密，對誰都不能說，鹽也得藏好了。
否則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