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女

心機女

楊老爺子摸了摸快禿了的頭頂,本來就不多的頭髮,現在都快愁的掉光了。

“行了,行了,文蔚嚇唬你呢,”楊老爺子嘆氣,這麼多年了,這智商怎麼還這麼感人,“我還活着呢,文芳那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罪,最多不過關幾年,我再想想辦法,她很快就會出來的。”

到時候,文芳該受的懲罰也受了,想必他孫女的那口氣也出了。

楊老太太狐疑,“真的?”文蔚那嚇人的模樣,可不像是在嚇唬她,分明是真的想弄死她女兒。

楊老爺子篤定道:“真的,好了,我還有事,你先出去。”

他們這些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是文蔚想,文老頭子也會攔住她。

在政治家眼裏,可沒有永遠的敵人。

總有一天,為了同樣的利益,文家總會和他們站在一起的。

但楊老爺子沒想到的是,他還沒等到那天,就先等來了其他家族為了同樣的利益,而和文家聯合起來,將他們楊家擠出了政治中心。

......

楊文昌一臉詫異的看着手上的任命書。

根據華國人民共和國組織的調配,決定任命他為一個地方縣級市的縣委書記。

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太陽西斜,楊文昌才動了動麻木的雙手。

他慢慢的將任命書放到桌子上,眼底的光也隨之墜落。

楊文昌腦子很亂,閉了閉眼睛,身子重重的往後一靠,一推桌子,身下的轉椅隨之而動,他轉而看向窗外。

早上還不可一世的太陽,只是短短一天,就變得頹廢起來。

雖然還散發著淡淡的餘暉,但再也沒有了白日裏那不能直視的刺眼光芒。

就跟現在的他一樣。

半年前的他,對華國首都京市的□□勢在必得。

不論是資歷,還是能力,亦或者是背景,他都是一眾人中的佼佼者,這個位置舍他其誰呢。

他也卻是有這個自信。

但,自從他們家知道了明熙的存在,以及後面一系列發生的事,都讓他驚訝且措手不及。

他沒想到,明熙會這麼厲害。

不止研究出了全息,還在軍事研究方面有那麼大的貢獻。

他以為他是明熙的大伯,跟明熙天生是一個立場上的利益群體。

不管當初鬧得怎麼不愉快,在這個方面明熙會跟他一樣,一切以楊家的利益為主。

誰知,明熙不僅從不承認楊家,還對楊家避之不及。

以致這半年來,明熙那邊的利益他們一點沒分到,還要被競爭對手排擠打壓。

競爭對手不知怎麼得到明熙的青睞,仕途更上一層樓,對手上去了,相應的,楊家就不得不退一步。

就這樣,一步退,步步退。

原本計劃的好好的□□變成了□□。

名稱雖然一樣,但地位卻天差地別。

別看現在的楊家和過去沒什麼區別,但這是因為老爺子還活着,他們沾了老爺子功勞的光。

一旦老爺子去了,那以後的楊家,不用猜,他都知道是什麼下場。

楊文昌很後悔!

當初的他,怎麼就腦子這麼軸呢,非得去管楊文芳那個蠢貨的死活,還跑到明熙面前說了一堆不知所謂的自大又自負的話。

現在想想,真是報應。

他們把明熙弄丟了,明熙長大了也不稀罕他們。

楊文昌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楊老爺子一見到大兒子,再看他的神色,就知道結果了。

搖搖頭,老爺子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他們家要是得不到那個孫女的原諒,二兒子又不願意幫忙,只怕大兒子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

再等他去了,那楊家......

夜深人靜的時候,楊老爺子抖着手,拿出手機給文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文老爺子:“......”

楊老爺子靜默了一會兒,緩緩道:“老文啊,當初的我們不僅是老戰友,還是親如一家的親家啊。”

文老爺子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這是沒睡醒呢?

怎麼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他這來回憶過去。

文老爺子困得要死,可沒心情聽一老頭跟他掰扯,“我說老楊,你有話就說,少跟我來這一套。”

他們之間的情誼早就被他楊家自己造完了。

現在來跟他打感情牌,他不吃這一套。

這老楊給他打電話,不外乎就是他大兒子今早的任命書唄,他今天下午知道,還幸災樂禍的笑了好久呢。

要他說,都是他們自個兒作的。

好好的孫女,偏給弄丟了。

聞言,楊老爺子一哽,接着便是嘆氣,兒孫都是債啊!

他一大把年紀了,還得為他們東奔西跑,低聲下氣,一個兩個都是不孝的狗東西。

心裏罵了一遍,好受一點了,楊老爺子這才道:“老文,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文學這個親爸的份上,你也讓明熙收手吧,再這樣下去,楊家就該步胡家的後塵了,就算我求你,幫幫忙。”

文老爺子聽着老楊賣慘,心中毫無波動,“可千萬別,老楊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人家明教授啊,自稱是孤兒,無父無母長大,我是人家什麼人啊,我就敢跑人面前說些有的沒的,這不是自取其辱嗎?你可別害我啊。”

楊老爺子詫異了,“明熙不是跟你們文家姓了?她不是承認了文蔚那丫頭了嗎?”

“呵呵,要真承認了,你覺得我們文家會一直不吭聲到現在?早就敲鑼打鼓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嗎?”

楊老爺子:“......”也是無法反駁。

見聽筒那邊久久無聲,文老爺子不由提點道:“你當初不是當著人明教授的面說過嘛,會讓做錯事的人受到該有的懲罰嗎,你既然說了你就做啊。”

而不是陽奉陰違。

他家文蔚才出手幾天吶,老楊就跑去又是打招呼,又是找人看顧的。

文芳那丫頭也不過受了幾天罪,就被提到了普通監獄,那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滋潤。

你叫人明熙不會惱嗎?

別說明熙了,就是他女兒文蔚,要不是他攔着,都差點衝出去找楊家的麻煩去了。

你說這事乾的,他就糊塗啊。

楊老爺子聽着聽筒里傳來的忙音,久久無語。

年紀大了,就容易心軟了。

沒想到這一心軟,還給家裏招來了禍。

在書房坐了一夜,直到天邊泛起紅線,朝陽從地平線上,朝氣蓬勃的爬了出來。

楊老爺子眼底的猶豫淡去,撥出一個電話。

......

楊文芳不過是睡了一夜,就變了天。

她怎麼又回來了呢?

這麼長時間,她都快忘了當初進來的時候,受的那些欺負,就好像這段時間的好日子是她做的一個美夢一樣。

如今,天亮了,夢醒了。

她又回到了地獄。

毫無疑問的,她生不如死的生活,又開始了。

她討厭這個‘又’。

後來的後來,楊文芳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保外就醫了。

腦袋開始恍惚,精神也開始時清醒時不清醒。

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到不是逼仄的通間,而是雪白的牆壁。

低下頭一看,身上蓋的是雪白的被子,被子上面是一雙傷痕纍纍的手臂,手臂乾枯細瘦,掌心滿是神經營養不良產生的死皮。

楊文芳第一感覺便是,這是誰的手啊,這麼丑。

隨即又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手。

可是她的手明明是雪白細嫩的呀,為什麼呀?

想來想去,想到腦袋都痛了,她才想起來,她犯錯了,被送進了鐵窗......

後來呢,楊文芳越想越膽顫,全身止不住的開始發抖。

她一下子掀開被子,不顧還在打點滴的手背,跳下床就開始跑,她要逃,那裏太可怕了,那裏比地獄還可怕,她要逃......

她不要回去!

病房的窗戶外面是翠綠的植物,在明媚的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生機勃勃的。

這些景象,她不知有多久沒看到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哈哈哈,楊文芳突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看,前面有光啊,那是自由,那是人權......

楊文芳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激動的手腳顫抖,她爬上窗戶,奮不顧身的縱身一躍......

“啊!!!!!!有人跳樓了!!!”護士端着托盤尖叫起來,隨即托盤被仍在地上,霹靂乓啷響了一地。

她連忙跑到窗戶旁,看着下面的血糊糊,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

......

楊老太太提着雞湯手腳麻利的出了電梯,還時不時抬手抹了把眼睛,她想不到老爺子這麼狠心,女兒都這樣了,他還不肯幫忙。

難道他一定要等到女兒被逼死了才甘心嗎。

想到一會兒見到女兒,她不能露出這副苦了吧唧的面容,女兒會擔心的,勉強扯了扯嘴角,才總算露出一抹很乾的笑容。

快走到病房門口,楊老太太就聽到一聲尖叫,她的心頓時漏了一拍,右眼皮開始不停的狂跳。

嘭!咚!

東西掉落的聲響不斷傳來,定睛一看,居然是女兒的病房門口。

老太太手腳一軟,差點走不動路。

心想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眼淚卻不聽話的嘩嘩往下掉。

總算走到房門口,老太太往裏一看。

只見護士一臉驚恐的坐在地上,地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而她的女兒,不知所蹤。

嘭的一聲,保溫桶砸在地上,飛濺出一地的狼藉。

老太太眼一黑,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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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一只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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