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秋賞月

轉眼便是中秋，黃昏時分，縣令大人的官轎親自來接左軒母子。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今天是個好天氣。平遙的秋天，秋高氣爽。涼得直透人心脾。左軒跟母親來到了平遙縣衙。

平遙縣衙建於城西南角，卻不是平遙城中心。坐北朝南，縣衙前兩對獅子威風凜凜。以顯示朝廷之威嚴。

左軒母子來到衙門後院，便看到庭院之中已有數人，坐於八仙桌旁，中間一人濃眉大眼，一股彪悍之氣撲面而來。卻是眉頭緊皺，酒杯頻頻舉起，顯其定有心事。旁邊一人穿青衫，長長鬍須顯其慈祥。

“老爺，人已請到。”

青衫老者劇目望去，便看見一襲白衣的左軒和其母親。

“這位小友便是左軒吧！”

“是的大人。”左軒抱拳道。

“果然氣度不凡吶！”對於左軒表現出來的異於同齡人的成熟。青衫老者嘖嘖讚歎道。

“喂！我說淳大人，你說請幾個重要的客人，怎麼？你派官轎接過來的就一女人和衣小孩，你不是調侃我嘛！”濃眉大眼的人短期酒盅，瞟了左軒他們一眼繼續悶氣腦袋喝酒。

“大人，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不知這位大人是？”左軒上前一步道。

“呵呵，小子，有意思，我乃劉弘基。過來過來坐這裏。”說罷便眉頭一展，道。

“啊！原來是夔公劉弘基，失敬失敬，草民我這裏給你賠禮了！”左軒雖然對唐朝的歷史不了解。但是二十四功臣還是知道的。估計這劉宏基是因為貪污被貶，這才悶悶不樂吧！說罷便跪拜。

原來劉宏基因為貪污被貶，而平遙縣縣令叫淳于熙，是其當年的部下。

“小子，起來，你知道我？但是我可不是什麼夔公哦!但是還沒有聽說過我們大唐誰是夔公的！”

“這個。。。劉大人為我們大唐立下悍馬功勞，當年進軍長安，劉大人功勞最大！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左軒又一次抱拳道。

“你小子，嘴巴倒甜，我喜歡！可是。。。唉！你看我現在這樣，哪有功臣的樣子！”

“話說瑕不掩瑜，錢財乃身外之物，正所謂一塊金子，無論放到哪裏，都是要發光的！想必大人不久將會官府原職，帶兵征戰，為我們大唐立下不世功勛。”左軒忽然覺得學古人談話，很是繞口。

“好一個是金子，到哪裏都要發光！呵呵！小友，老夫剛才失禮了！我罰酒三杯！”劉宏基說罷，仰頭便喝下三杯。

幾人正說著，此時，們外卻是來了一人，也是一襲白衫，手裏拿着一把扇子。大概有十一二歲的樣子。愕然地看了一眼坐在劉宏基旁邊的左軒，便道。

“劉伯父、淳伯父，我代家父問候各位！”說著，便了個行禮。

“哼！張亮是什麼意思？怎麼不親自來？”劉宏基有點生氣。

“家父多有不便，喊我前來，若有不妥之處，還請見諒。”

“乾兒，坐吧！今晚我們共同賞月，但是你卻不能跟你父母在一起，實在抱歉，回京特待我向你家父請罪。”

“原來是二十四功臣之一—張亮張大人的公子，估計名字叫張乾。”左軒思索着。

“不知這位是？”張乾看着左軒，迷惑地問道。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見過。

“我乃一介草民，今天特此過來為大家助興的。”左軒微微一笑。

談話間，不時，便有平遙城各個大家陸陸續續有人來，先後來了二十多人。其中青年才俊便有十多人。估計都吃衝著劉宏基來的。雖然劉宏基被貶，但是在朝廷，仍然是有實力的。

“好，今天人到齊了，很榮幸諸位賞光。光臨寒舍。淳某感激不盡。”縣令淳于熙抱拳說道。

“淳大人過獎了，能得到淳大人賞臉，不才不勝榮幸！”眾人急忙戰氣，附和道。

“今日於寒舍開賞月大會，首先我像大家介紹今天邀請到的第一位貴客，劉宏基劉大人，相比大家都知道。”

“在下劉某。”劉宏基站起來說完，便坐下繼續與左軒笑談。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何意。

“咳咳！”縣令淳于熙站了起來，道：“第二位便是這位小公子，左軒！”

左軒聽到自己的名字，站了起來：“草民左軒，很高興認識諸位！”

眾人看到縣令大人竟然將一位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稱作貴客，都在想想必是哪個大世家的公子吧！可是在朝廷三品大員以上的官中，沒有聽說過有姓左的呀！

“敢問淳大人，這位公子來自何處？”此時的張乾臉色卻很是不好，自己大小也是京城來的，父親也是朝廷重臣，劉宏基也就算了，可是這個左軒，是什麼來頭？居然被縣令大人如此推崇。

“這個。。。咳咳！我也不了解，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還沒有問過呢！”

“沒有問過，就是貴客！”張乾青着臉，顯然沉不住氣了。

正在跟劉宏基談話的左軒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便站了起來，道：“劉大人、諸位大人，如此良辰美景，我為諸位彈奏一曲如何？”

正感覺下不來台的縣令淳于熙深深地看了左軒一眼，道：“好！就請公子可否將那首‘回家’再奏一次如何？”便吩咐下人們在宴席旁準備好琴。

“好！”左軒便走了過去，輕輕撫弦，熟悉的旋律響起，左軒又沉靜在那深深地思鄉中。

慢慢地，絲絲的鄉愁味雲繞在客人們的周圍。緩緩地，**來臨，一股淡淡的哀愁瀰漫在空氣中。《回家》這首曲子的淡淡想家的思緒和古琴本身低婉的調子結合在一起，眾人也慢慢地沉浸在這股憂愁的情感交織中。情感在激蕩中，都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體味音樂聲中的那股愁。

音樂慢慢地舒緩，停止。左軒也從思緒中回到現實世界。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眾人才從音樂聲中醒了過來。

“好曲，好曲啊！我阮某佩服！”說完的是平遙城東和記綢緞莊的少公子阮行。說完，站起來，給左軒深深地作了個揖。

眾人也紛紛贊好。深深地佩服左軒年紀輕輕，卻能彈奏出如此美妙的音樂。

音樂是情感的流露，沒有深切的體會，無論技藝多麼高超，是彈奏不出好的音樂的。左軒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但是對自己原來世界的情感，是永遠無法忘懷的。

劉宏基也清醒了過來，剛才本來迷醉的他聽到那悠婉的琴聲，自己的心靈被洗滌了一次。他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對着左軒深深說道：“小友，看來我劉某也有走眼的時候。我自罰一杯。”說著，仰頭一飲而盡。

此時的張乾也是深深地震撼，如此好曲，果然不凡。但是少年爭強好勝的心性卻不服輸。站了起來，道：“如此美妙的音樂，正合今晚的風格，相信諸位聽過音樂之後，必有靈感，不如我們來坐作詩吟賦如何？”

“甚好甚好！諸位，月已中空，就請大家來吟詩作對，張公子，你先來，怎麼樣？”淳于熙提議道。

“好，諸位，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索小許，便搖起扇子，“遙望一團銀，夜靜分漸緊。吹散身邊雲，照見心上人。”吟完微微一笑。

“好詩好詩！公子的詩清新脫灑，很有意境。”縣令淳于熙道。聽到縣令的評價，眾人紛紛附和叫好。

“什麼情啊愛的，我不喜歡。”劉宏基卻發話了。

張乾的臉一下子由得意變得鐵青。此首詩自己斟酌許久，才想出來的，連父親都誇過自己呢！但是這個劉宏基，卻。。。但是自己又不敢發火，響起父親在自己來之前交代的任務，只能忍氣吞聲地坐下。

而此時周圍的才子們都一個個站起來，接連吟詩，以便能得到縣令大人和劉宏基的賞識。

在唐朝，科舉制度考的不是四書五經，而是吟詩作賦。在考試的時候，由主考官出個題目，大家就開始寫詩，誰寫的好，誰就勝出。並且在那個時代，詩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貞觀年間，國泰民安，物價均衡。國庫充足。人民的生活水平是比較高的。比如在太宗時期，一斗米四錢左右，在整個唐代，物價最便宜的時候。卻到高宗時期，一般每斗是一百錢左右。遇上天災那就更是了不得了。一斗米能賣到四百錢。而很多詩人不帶一分錢便可遊歷四方。而科舉考試考試之前，你寫了很多被別人傳唱的詩的話，很容易被錄取。因此很多考生在考試之前，都要寫很多詩給朝中大臣們看，尤其是皇宗貴族們。如果你的詩被他們賞識，那麼你就差不多被內定了。

而今天的很多才俊來的目的便是希望能夠得到劉宏基的賞識。因為眾人都知道，皇上因劉宏基貪污沒有殺他，則是捨不得這個開國大功臣。說不定有朝一日劉宏基進入國家權力核心，能幫上他們呢！

看着其他人一個個的表演，張乾也搖搖頭，並且剛才對劉宏基評價自己詩的事情，仍是氣憤難平，看到坐在劉宏基旁邊的左軒，他眼睛一亮，“我就不信，你一個七歲的孩子能做出什麼好詩來！”這樣想着，張乾站了起來，便道：“左兄琴技神乎其技，張某佩服，但不知能否作詩一首，以助雅興呢？”

“這個。。。好吧！”左軒沉吟着，端起酒杯，看着天上的月亮，二十一世界所有小孩子都會的那首詩出來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李白，對不起你一次了！”心中默想着，放下自己的酒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也太俗了點吧！”張乾聽完詩，一愣，不以為然地說道。

“俗，我看一點都不俗！舉杯邀明月，低頭思故鄉。左公子，好詩，好詩!老子都聽懂了！這不是中秋節嗎？應該是家人團聚的時候，遠在他鄉的你們都不思故鄉嗎？老子至少覺得這首詩很符合這個中秋，沒錯吧，淳大人！”劉宏基說完話，便朝淳于熙看去。

淳于熙正待說話，張乾又到：“這裏哪有什麼床？明顯不符合此時的情景嘛！”

“天為帳，地為床，有何不可？左公子果然有文采，相信你的這首詩，以後無論是黃口小兒，還是垂垂老朽，識字的還是不識字的都能夠傳誦！老朽佩服！”淳于熙點評道。

左軒微微一笑，可不是嘛！在自己那個時代，這可是小孩子的啟蒙詩呢！

聽到縣令大人的點評，眾人也點頭稱是。惟獨張乾卻是憋了一肚子火。

賞月會便在這和諧與不和諧的氣氛中收尾。酒過三巡。眾人便紛紛告辭。左軒本來也打算告辭的，奈何劉宏基纏住不放。想想看，用二十一世紀的眼光跟劉宏基交談，劉宏基發現左軒是妙語連珠，甚至坐在旁邊的梅氏，這個做母親的都發現似乎自己都不認識兒子了。每每到經典之處，更是茅塞頓開。劉宏基眼睛越來越亮，漸漸地，便不把左軒當小孩子看待了。

張乾也起身告辭，在朝劉宏基和淳于熙道別後，深深地看着左軒道：“左公子，你琴聲如此精湛，我身邊正好缺個琴童，不知左公子意下如何？”

“張乾，看在你爹面子上，給我喝完酒快滾！”此時的劉宏基也看出張乾優異發難，一拍桌子，呵斥道。

張乾本來想羞辱左軒一番的，卻根本沒有想到劉宏基會跟自己發難。頓時一口氣憋着，吐不出來，卻仍然恭恭敬敬地給劉宏基作了個揖。

“劉伯父教訓得極是，在下告辭。”

“耳根終於清靜了，淳大人，給小友安排個房間，我想跟小友徹夜長談，夫人不介意吧！”

“哪裏哪裏！”梅氏盈盈起身，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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