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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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安靜了一瞬的門診室重歸熱鬧,門外的人似乎比剛剛看那倆人打架時更激動。

“卧槽這是哪裏冒出來的這麼厲害?”

“這人真不怕死,萬一被訛上怎麼辦?”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人不囂張枉少年啊!”

“那話是這麼用的嗎?”

……

門外人群的議論聲傳入耳中的同時,孟唯寧看見了一個男人。

男人背對着她,一手按着那個女人的後背,一手掐着男人的后脖頸,把他們按在牆上,按得死死地,倆人都被控制得無法動彈。

大概因為這個姿勢讓人太難受,以至於被按住的男人女人都悶哼着發出罵罵咧咧的聲音,只不過男人並沒有理會。

與此同時,門外遠遠傳來小方的聲音:“讓一讓讓一讓!”

門口圍觀的眾人讓出了一點位置,小方風風火火地帶着兩個安保衝進來,急急問孟唯寧:“孟醫生,我來了我來了,人呢?”

孟唯寧目光重新落在那男人身上,小方跟隨着看過去,立即揚聲道:“就是他們三個,全都帶走,帶到主任那裏去!”

那女人倒是出奇地安靜,那男人卻不斷掙扎,嘴裏一直嚷嚷着“放開!老子可以告你們!”

按着他的那男人沒搭理他,淡定地轉過頭來,露出一張讓人無法忽視的俊臉,目光里微微透露出幾分疑惑:“?”

似乎對小方說的要把他們三個全都帶走的話表示,很不解。

小方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孟唯寧,小心翼翼求證:“孟醫生,這帥哥……”

該不會也是來鬧事的吧?

孟唯寧看了眼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裏的伏銘,伏銘也恰好看向她。

不同於把人按在牆上動彈不得的那股狠厲,看向她時,他的表情看上去有點無辜。

不等她開口為他說話,他就已經鬆開手,把那倆人交給安保,對小方道:“護士姐姐,我是見義勇為。”

小方被他直視得臉紅起來,圓溜溜的眼睛都不好意思看着他,結巴道:“這、這樣啊,我錯怪你了。”

又轉向安保說到:“我們快去找主任吧。”

其中一個安保點點頭,正要帶人走,突然,那個女人趁安保放鬆警惕的時候掙脫開他的手,一把抓住伏銘的手臂咬了下去。

“嘶……”

一陣壓抑的吸氣聲響起。

所有人都沒防備,就連伏銘也沒有。

她要吃人一樣,下了死力氣,彷彿想把伏銘手臂上的那塊肉給咬掉,咬住了就不鬆口。

門外看戲的群眾們又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原來這女的也是個瘋的。”

孟唯寧心口一跳,衝上去的同時喊到:“快按住她!”

那女人是真的狠,孟唯寧一個人還拉不開,加上安保才把她拉走。

伏銘的手臂上一圈深深的壓印,出了血,顏色有點暗。

“流血了,得趕緊消毒止血。”孟唯寧說著,抓住伏銘的手腕就往問診桌旁邊拉。

伏銘一直沉默着,哼都沒哼一聲,低着頭隨她拉着走,嘴角竟隱約有笑意。

等孟唯寧轉頭對他說“你先坐一下”的時候,他嘴角的笑意又迅速消失,微微蹙着眉,看起來像是強忍痛苦。

“很痛吧?”孟唯寧語氣裏帶上了幾分歉意,“你先忍忍,我找找東西。”

小方看了看伏銘,戀戀不捨地對孟唯寧道:“孟醫生,那我先帶着人走了?”

“好,麻煩你了!”

小方應到:“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

又疏散現場圍着的病人們:“大家不要總是聚在一起,萬一誰有傳染病,交叉感染很可怕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嚇到,圍觀的人倒是慢慢也散開了。

也有剩下的問到:“那我掛的號怎麼辦?還沒給我看呢!”

孟唯寧手裏拿着剛找到的消毒碘伏安撫到:“抱歉,勞煩先等一下,我幫他消毒。”

伏銘坐在孟唯寧的問診桌前,把被咬到的那隻手臂搭在她桌上把脈墊的小枕頭上,看她低下頭來,要給他消毒,忽然開了口:“嫂子。”

孟唯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你輕點,我怕疼。”伏銘蹙着眉,看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

孟唯寧拿着棉棒的手頓了一下,慢半拍地應到:“好吧。”

她動作很輕,然而一觸碰到伏銘手臂上的傷口時,伏銘卻好像她拿的不是棉簽,而是一把刀,猛地縮了一下手,導致棉簽落到了他沒受傷的地方。

“你忍着點兒,這個必須要消毒。”孟唯寧好脾氣地安撫。

伏銘握了握拳,又鬆開,抬眸看着她,提議道:“要不嫂子你按住我的手吧,不然我會忍不住收回來,我怕疼。”

孟唯寧詫異地看向他:“……?”

有這麼怕疼嗎?

她又不是拿針要扎他,只不過塗一下碘伏消毒而已。

然而伏銘一臉坦蕩地回看她,誠懇地點頭:“讓嫂子見笑了。”

“……”

他這麼坦蕩,孟唯寧倒覺得自己有點歧視別人膽小的感覺,不免有些赧然,沒好意思多說什麼,伸手按住了他。

她低着頭,一手按住伏銘的手,一手拿着棉簽幫他消毒,看起來十分認真專註。

伏銘毫無顧忌地看她,太陽光落在她的側臉,照得她皮膚白皙通透,連細小淺短的絨毛他都看得見。

他動了動手,換來她更用力的按壓,“你別動。”

她的手柔軟又滑,像沒有骨頭似的,按着他的手,卻又用了力,好像真怕他掙脫。

跟他永遠溫暖的手不同,她的手是冰冰涼涼的,就像一張夏天用的涼手貼。

伏銘忍不住翹了點嘴角,卻又很快收住。

空氣里隱隱約約傳來梔子花的香味,伏銘嗅了嗅,問到:“這裏有梔子花嗎?”

“嗯,就在外面的綠化帶里。”

“好香,我喜歡。”

孟唯寧瞥了一眼他手指上戴着的梔子花銅戒指,鬆開他的手,低聲道:“好了。”

被她用碘伏消過毒的地方,冰冰涼涼的,就好像她手的溫度一樣。

伏銘笑了笑,收回手起身,“謝謝嫂子,那我就不打擾你坐診了。”

“你記得短時間內別沾水。”孟唯寧提醒到。

“好,我記下了。”

直到伏銘走遠了,孟唯寧給病人看診的空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

自從幾年前被遲家從西和市接到南黎市照顧,孟唯寧就已經習慣了和遲衡的爸媽一起過生日。

她雖然跟遲衡有兩家父母口頭上做的婚約,但平常仍舊是自己一個人住,逢年過節什麼的,才會去遲家。

對於孟唯寧來說,生日不重要,但是遲衡的父母卻每次都要張羅着給她過。

反正都是無可避免,不如就自己主動點,過去一起吃個飯,還可以得個清凈,又見了他父母問好,兩全其美。

遲衡向來是讓她自己開車去的,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打了電話來,說要來接她,讓她等着,不要和他走岔了。

孟唯寧沒和他客氣,收拾好了就在陽台伺候她種的梔子花和一些可以做葯的其他花草。

陽光很好,她一邊拿着噴壺澆水,一邊在想,等下要不要和遲衡說,昨天在醫院遇見伏銘的事?

或者,前天在酒吧,伏銘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這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本來,那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就想和遲衡說一下的,結果遲衡上車倒頭就睡,她也沒來得及。

手機在陽台的圓桌上響起來,孟唯寧探身拿上,遲衡在電話里對她道:“到了,下來吧寶貝兒。”

-

孟唯寧從副駕駛上了車,車內空氣有一股讓人不適的香味,孟唯寧皺了皺鼻,關上車門,隨意問到:“你沒去公司?”

“去了。”遲衡看着前面的路打方向盤,“做完事我就來接你了,沒去玩。”

“好吧。”

孟唯寧不願多說這個話題,車內空氣里的香味,並不是他的車載香水味。

“對了,昨天你見到伏銘了嗎?”已經駛上了主路,混入車流,遲衡就跟她閑聊起來。

孟唯寧一怔,隨即點點頭:“見過,怎麼了?”

“昨天我們聊天,不知不覺聊到你,他問你在哪兒上班,我就說了南黎中醫院,他說,正好要去給他妹妹拿葯,不認識醫院裏的那些地方,問我可不可以叫你帶他去。”

拿葯?

所以他昨天其實是來找自己給他帶路的?

見孟唯寧沒說話,遲衡就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

孟唯寧低着頭,被他看見眼角下那塊兒還沒消散的淤青。

“眼睛下面怎麼回事兒?被人打了?”遲衡語氣有點不好。

孟唯寧抬頭從後視鏡里看見自己的臉,那塊兒淤青本來是很顯眼的,但是她化妝的時候遮了遮,就沒那麼明顯了,沒想到遲衡居然會注意到。

“昨天在醫院,有病人鬧事,不小心被傷到了,就是那時候見到的伏銘,他剛好路過,進來替我拉開了打架的人。”

孟唯寧想了想,又補充到:“但是他沒讓我帶他去找拿葯的地方。”

“興許是自己找到了。”遲衡笑了笑,忽然跟她八卦起來,“你知道他什麼來頭嗎?”

大概他真的很有表達欲,也或者這個來頭讓他很難忍耐,不等孟唯寧回答,他便主動將答案說了出來:“南黎市首富,伏家,前段時間剛找回來的兒子。”

孟唯寧對他們上流社會的瓜葛不感興趣,但也知道這個伏家。

伏家只有一個女兒,年紀還小,嬌生慣養的,有些大小姐脾氣,前兩個月,因為追星鬧緋聞,着實轟動了一把。

只不過,伏銘是找回來的兒子?

私生子嗎,可剛剛又聽遲衡說什麼伏銘的妹妹。

這樣一算,好像伏銘在前。

孟唯寧一頓,自己好像在八卦?

她正要說些什麼,車子猛地一震,由於慣性,她猛地往前甩去,又被安全帶拉回來。

“我日,”遲衡爆了粗口,“誰他娘的撞我車!”

好像是從左邊撞的,孟唯寧朝左邊看去,遲衡剛好降下車窗。

他的旁邊,停着一輛眼熟的邁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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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銘:真好看,真溫柔,想她繼續給我消毒止血。

候診的病人們:你就當我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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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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