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番外一
姬女和楚銘。
“楚銘,你有沒有想過,那天我從床上醒過來,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衣服,看見你站在床邊,我當時是什麼心情?”
楚銘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姬女躺在她的懷裏,仰着頭看他的臉,摸着他的下巴。
這裏是當時楚銘救了姬女安置她的酒店房間,一切都沒有變過。
“什麼心情?”楚銘低下頭,他也很好奇,“當時我看見了你眼裏的憤怒,但卻沒有看到任何的感激。”
“感激?”姬女笑了笑,她勾住了楚銘的脖子,嘴唇湊過去在上面吻了一口,嗅着楚銘身上的味道,“剛醒來的那會,知道自己一絲不掛,身體完全被你看過了之後,我的第一反應,是要讓你出不了酒店的門。”
姬女輕描淡寫的說著這番話,但楚銘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裏面真實的冷意和殺機。
儘管知道姬女現在肯定不會這麼做,可心裏還是突了一下,有些哆嗦。
“但我忍住了。”姬女語氣輕鬆下來,楚銘也是鬆了一口氣。
“畢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楚銘摸着姬女的腦袋,抓了抓腦袋上面的頭髮,眼神很是溫柔。
“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你說的那句話,你說如果有什麼想要質問的,可以隨時聯繫你,你為此留下了聯繫方式。”姬女呵呵笑着,“當時你說完,我就不憤怒了,也不想殺你了。因為,你是個好人。”
“不過,幸好我當時沒有真的動殺念。”姬女身體動了動,嘴唇印在了楚銘的嘴唇上,兩人親着。
吻到情深的時候,楚銘的手來到了姬女的後背,將她緊緊的摟住,他打算有進一步的動作,但這個時候姬女推開了她。
她坐在司命的大腿上,目光直直看着楚銘。
“楚銘,我想知道,那天我讓你出來陪我喝酒,後來我們在酒店的時候發生了關係,那個時候的你,有沒有喝醉酒?”姬女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笑容,她突然變得十分嚴肅,像是質問一般。
楚銘看着她,扯了一下嘴角,見姬女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他又收斂了嘴角,“為什麼問這個?”
“想知道。”姬女道。
楚銘摸着姬女的長發,臉卻是轉向另外一邊,視線錯開姬女的眼神。他不知道突然問這個幹嘛,但是他不打算說謊,他決定說實話,“那點酒,還不至於讓我意識不清醒。”
“所以你沒醉?”姬女眯着眼,眼縫裏只有光,卻看不見裏面具體的顏色。
“沒有。”
“楚銘。”姬女喊了他一聲,沒有任何溫度的喊話,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楚銘的心裏直發毛,有些惶恐,有些膽戰心驚。
就像是男人在外面做了錯事,回到家裏被自己的老婆質問一樣慌亂無措。而實際上,楚銘的確是做錯了事,他那天佔了姬女的便宜。
他已經無法回憶那時候的自己為什麼會沒有克制住自己,但做了始終是做了。
“對不起……”楚銘誠懇的道着歉。
姬女沒能夠繃住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誰讓你道歉了,誰稀罕你的道歉?”
姬女嗔怪道。
“而且,這種事情說道歉有用嗎?你得負責,得負責到底,知道嗎?”姬女手指戳着楚銘的心口,強調了幾遍。
楚銘抱着姬女的身體抱的更緊,兩個人的身體幾乎是要合在一起。
“放心吧,我會負責到底的。”楚銘很肯定的說著,心裏已經默默的發了誓。
姬女臉上的神情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她聽到這句話卻很開心,很滿足,臉不由自主的貼了過去,貼着楚銘的心口,手輕輕撫摸着。
“楚銘,你說外面那些女人,要是知道楚氏集團的少東家,國民老公在一個女人面前會這麼的乖順,你說他們會怎麼想?我感覺我每次出門,背後都有無數把刀朝着我飛過來,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姬女無聲的笑,嘴上說的兇險,但她並沒有真的認為這些是兇險,反而是覺得這些目光會讓自己更加開心。
畢竟,比人羨慕嫉妒的眼神里,總是能看見自己的幸福、美好和幸運。
不是嗎?
她蹭了蹭頭,就像是一隻貓咪在楚銘身上蹭來蹭去一樣。
實際上,狐狸和貓還真是挺像的。
楚銘聽完姬女的話,他也是開起了玩笑,“那要是你的那些男粉絲,知道你這麼個性感女神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躺在我懷裏,溫婉動人,他們會不會直接提到想要把我砍了?”
“女神都是躺在別的男人懷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姬女若無其事的回復。
“那我想,他們肯定想不到,熒幕上那麼高冷的一個女神,會有現在這樣的姿態吧?”
“楚銘,你很驕傲?”姬女白了他一眼。
“嗯,為什麼不驕傲呢?”楚銘的確是很驕傲,“能和你在一起,我有什麼不驕傲的………”
姬女聞言,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多麼的酸,也沒有覺得這句話有多麼的花俏,她只是覺得好聽,真的很好聽,於是笑靨如花。
“楚銘,什麼時候你的嘴這麼會說話了?”姬女眯着眼問。
“一直都是。”
“不,之前不是這樣。”姬女搖搖頭。
“那我就不知道了。”楚銘也跟着搖頭。
前後的時間相差很短,短到幾乎是同時,像是心有靈犀一樣。
………
姬女從食人花機關救出之後,先是在狐娘的簡單處理下,將傷口清洗了,將裏面的子彈取了出來,然後再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後來,她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山麓,一個人開車離開了雲崖,回到市裡。
她答應楚銘要回來和他再見面,她答應楚銘了。
可以明天見。
可以後天見。
可以大後天見。
再見,並沒有約定什麼時候見,所以並不急於一時。可姬女中槍的那一刻,腦海里就出現了楚銘的身影,落入食人花,一個人在黑暗裏忍受槍傷疼痛的時候,腦海里仍舊還是楚銘的身影。
似乎,只有楚銘能夠給她帶來安定,能夠讓她在黑暗裏,在疼痛的折磨下,等待着救援。
所以,當她被救出來,當傷口處理好了之後,姬女第一時間就是離開雲崖會市裡,她要去見楚銘。
立刻,馬上。
她恨不得給自己的身體插上翅膀,恨不得一眨眼就飛到出名的身邊。
四個小時后,她見到了楚銘,她一瘸一拐撲進了楚銘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他,把頭埋進他的心口,然後抽噎起來。
再後來,他們來了這家第一次相遇的酒店。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
黃昏已經結束,太陽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可能是深海,可能是深淵,可能是地谷。
世界萬籟俱靜,夜空明月皎潔,但是沒有星星。
透過落地窗能看見遠處的車水馬龍,燈光匯聚成一條條光帶,耀眼奪目,十分好看。
這些五顏六色的光落在姬女的眼眸里,五光十色,更加的好看。
她的臉,也多了很多的顏色。
楚銘挨靠在她的身旁,靠的很緊,兩人彷彿都在享受着久別重逢的喜悅。
但楚銘不知道的是,對於姬女,還有生離死別,劫後餘生的慶幸。
所以她抱了那麼久,還是沒有鬆開手。
外面有風,風吹動雲層,覆蓋了月亮。天色昏了下來,但房間裏的光線沒有多大的影響。
姬女忽然坐直了身子,離開楚銘的心口,看着楚銘,看了很久很久,然後開口又問了一個問題。
“楚銘,你心裏面,還有沒有陳默的影子?”姬女問話的聲音很小聲,這話問出來她自己都有些忐忑,不安,有這些情緒是擔心那些意想不到的回答最終還是會到來。
可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問呢?
應該每個女人都會問這樣的問題吧………她雖然是只狐狸,但也是女人,普通的女人,自然也會有普通女人的心思。
所以,她也會像普通女人一樣,確認自己心愛的男人,心裏面還有沒有前任的影子。
姬女將陳默當成了是楚銘的前任。
聽說對於痴情的男人的來講,前任都是白月光。姬女不希望有這樣的白月光,可她知道楚銘真的很痴情。
在姬女喊楚銘出來陪她喝酒的那天晚上,姬女在楚銘的面前抱怨着司命的事情;她說到了陳默,楚銘有意無意間的話語都是在維護着陳默。
那時候的她,很不舒服。
現在的她回想起來,仍舊是不舒服。
女人知道自己心上人對前任用情很深,都會不斷的想要確認,那道白月光在不在了,都會想要確認,還有沒有影子。
這是正常的。
姬女心裏這麼告訴自己,然後不再有絲毫的顧忌,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只不過,在問題問出口之後,她以為的做好了心理準備,其實並沒有。
她不安了。
並且遲遲沒有等到楚銘的回答,看着他的臉色慢慢有了變化,心裏的不安愈加的濃郁起來。
“怎麼?”姬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良久,楚銘終於是說話了,但姬女的心弦反而是綳的更緊。
為什麼………這種問題哪有回問為什麼的?姬女氣的直咬牙,但臉色還是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就是想知道。”
她眼巴巴的看着楚銘,繼續等待着他的答案。
楚銘微低着頭,迎着她的目光,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閃躲。
姬女緊繃的心弦顫了一下,她看見了楚銘眼裏對自己的深情,看見他對自己的溫柔,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過分。
楚銘從來沒有過問過自己和司命之間的事情,也沒有追問自己現在對司命的感覺。但自己,卻一再的追問。
姬女忽然意識到,有些問題,並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
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一定要透明的。
她後悔了,於是想要收回那個問題。
她正準備開口說話,讓楚銘不要回答的時候,楚銘已經說話了。
“以前有,但現在沒有了。”楚銘很認真的說道,“現在,我心裏只有你。”
姬女腦海一陣轟鳴,嗡嗡嗡的響。
“有這句話就夠了。”姬女開心,滿意,又得意的笑起來,“真的,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她沒有問以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的,她也沒有懷疑楚銘說這句話是真是假。
因為她想要的,無非是此時此刻,楚銘面對着自己,看着自己眼睛說出來的這句話。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姬女滿心歡喜,情不自禁的抱着楚銘,湊向他的嘴唇,脖頸,耳朵。
情到深處,溫熱漸起。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掉落在地上,房間裏的光線昏暗下來,呼吸聲伴着其他聲,時而舒緩,時而急促。
在忘我的世界之中,姬女輕聲的說了句話,“楚銘,其實那天晚上,在酒店,我也是醒着的……”
她的聲音很微弱,而且藏在了微喘聲里,楚銘就算聽見了她在說話,也聽不清楚她具體說的是什麼。
而且這話只說了一遍,最後只剩下呼吸聲。
那天晚上,在酒店,姬女並沒有喝醉。那點酒對楚銘來說不算什麼,對姬女來說也不算什麼。但兩人似乎像是說好了一樣,在喝完三杯酒的時候進入喝醉的狀態。
姬女裝醉,是想在喝醉的狀態里得到解脫。
楚銘呢?或許也是吧。
興許,這就是屬於他們兩個特有的緣分。如果沒有那天晚上,姬女未必會沉淪進去。
楚銘,也未必。
只是一切恰好發生了,而且發生的很及時。
所以,姬女從來沒有將那天晚上的事情當作是一個意外。
良久,房間裏的聲音漸漸消散,恢復平靜。
姬女扯着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半張臉壓在楚銘的心口
她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撫摸着,“其實,陳默挺可憐的。雲崖徹底關閉,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開啟的跡象,或許司命他已經………”
“陳默每天都去青銅大門口等着,只是她可能等不到任何的希望。”
“楚銘,我真的很幸運,遇見了你;現在也和你在一起。”
她輕聲的說,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彷彿要刻進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