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陷害

子歸哥倆好地勾着他的肩,帶着秦晌搖晃身體,感慨:“你放心,我就住在天衍宗,時不時去找了塵和尚嘮嘮嗑,不離開你。”

拍掉他的爪子,秦晌把剩下的酒罈子抱在懷裏:“滾吧,別打擾我喝酒。”

偷喝被發現,子歸悻悻地把空酒罈擺好,溜去找霓裳玩。

子歸雖說有萬年靈智,剛剛開竅性情跟個孩子似的,與霓裳處得最好,看着他們無憂無慮玩鬧的樣子,秦晌羨慕他們短暫的幸福。人啊,一旦長大沾染了世俗,就像沾染了魔氣,惡念邪念湧現,交織化膿,再也回不到當初。

三界之中,只有仙佛界沒有恩怨情仇,沒有權利紛爭,確切地說,只有佛修能真正做到無欲無求,那是看透了世情找到自我本心,與天道融為一體。如秦晌這樣的修士,又要掙扎到什麼時候才能超脫呢。

張逢夏在秦晌悉心調理下很快恢復了,元嬰一旦解封,秦晌不計代價將各種補藥和固本培元的法術加在他身上,了塵和尚也傳了一些佛宗經文,能潤養元神。秦晌對此不屑一顧。

“張宗主,你的‘七字真言’是夏秋嬋夏施主傳授的嗎?”

了塵教他的經文經解說一遍,張逢夏很快就領悟了,了塵和尚非常欣慰。

張逢夏已能開口說話:“夏秋嬋是我師傅,您怎麼……難道!”

張逢夏急忙起身,向了塵和尚行禮:“我聽師傅提過,這‘七字真言’是一位佛宗大師親傳,難道就是大師您嗎?”

了塵說:“當年夏施主發願要解救凡人苦難,我傳授他七字真言。七字真言一念正修,影像作意獲神通善解,能解一切苦厄,夏施主折挫其心,不令流散,后得三摩地。如今張施主得七字真言,亦解諸般苦難,當日種下的善因今日結了善果,阿彌陀佛,善哉。”

張逢夏合掌,虔誠道:“我佛慈悲,在下雖不是佛宗弟子,也明白因果報應輪迴不爽,善有報惡亦有報,秉□□必能得善果。”

了塵和尚連連點頭,道:“張施主念念正思維,當入無漏定境,得阿羅漢道。”

張逢夏謙遜回禮。

了塵和尚傳道結束,收拾了法袍準備離開,忽想起什麼轉身對張逢夏說。

“張施主,能否拜託您一件事?”

“請大師吩咐。”

了塵和尚說:“秦施主阿賴耶識於色聲香味觸相諸相心散亂,貪嗔住欲界不得往生。張施主若能助其心遠離,遠離圓滿,是無上功德。”

張逢夏沒有修習過正統佛學,對了塵和尚的話一知半解,隱約知道秦晌根性中有非常重的執念,無法解脫。

“大師,能否說得再明白些?”事關秦晌修為,張逢夏勢必要問個清楚。

了塵嘆息道:“我千年前與秦施主初遇,千年來每每見他都在無間地獄,執念能救他,終究令他輪迴地獄不得解脫,唉。”

脫去了佛言佛語,張逢夏更聽不懂了。

他知道秦晌個性中有一股子倔勁兒,當年為了救人曾與整個修真界為敵。為此,他痛苦壓抑,至今心思沉重,似有難言之痛。

聽了塵和尚的話,果真另有隱情?

“大師……”

了塵和尚不願多說,執意離開了。

張逢夏按住寶珠木無能,秦晌說所有的答案都在裏頭,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看。可是不管是鑒寶會上假裝不在意,還是那日畫像落淚,加上今天了塵和尚的話,種種跡象都說明,這是段不堪回首的回憶,他極可能會看到一個全然不同的秦晌,超出他的認知。

一聲巨響大地震動,張逢夏險些站不住。發生什麼事?聽起來像外力衝擊結界。難道是全心來了?

張逢夏趕過去,見結界外不知何時來了許多正派修士,看衣着隸屬於多個門派。他們架着飛劍和法寶,對結界一陣猛攻。

“怎麼回事!全都住手!”張逢夏怒喝,宗主氣魄不是尋常修士能比,一下子就震住了修士們。

方霧澈、子歸和了塵和尚趕到了,秦晌慢慢悠悠踱過來。

在場的都是有牌面的大人物,可惜深入簡出慣了,修真界認識他們的人不多,因此對修士的震懾力不如張逢夏。但是,了塵大師的佛宗打扮還是讓修士們困惑,原本憤慨的神情變得猶豫。

只是,秦晌出現時局面又變了。所有修士的法寶飛劍都直指秦晌,滔天的怒氣形成一股真元風暴,將結界震得顫抖。

“秦晌,還我師弟命來!”

“魔修,我要為教主報仇,納命來!”

“滾出來受我一劍,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

張逢夏惱怒了,無緣無故的秦晌怎麼變成魔修了,是有人散播謠言?還是全心的陰謀?

“都閉嘴!”張逢夏厲聲喝道,龍省劍化作巨龍盤於結界上,怒目圓睜,對着修士們虎視眈眈。修士們齊齊後退,墨研宗的擬態吸星流太出名了,讓人忌憚。

有人從修士中走出,張逢夏立刻認出,此人曾與墨研宗的門下女弟子雙修,后因為脾性不合而分手,嫉恨之下險些毀了女弟子修為,名為嚴翰。張逢夏對他印象深刻。

“張宗主,您是以什麼身份在此發號施令?”嚴翰問。

來者不善,張逢夏心中有了計較。

“是嚴道友,你當年因辱我墨研宗弟子被逐出師門,如今師從何處啊?”

嚴翰冷笑:“原來張宗主還記得我,是嚴某榮幸。貴派真是不甘寂寞,曾經以女弟子勾引我圖我修為,如今宗主本人與魔修勾勾搭搭,怎麼,宗主想套出秦晌的魔修功法嗎?”

張逢夏倒負雙手,姿容如玉正氣凜然,他悠悠道:“閣下誣陷人的本事漸長,你今日是代表在場所有修士來聲討魔修,還是要與我分辨當年恩怨?”

“自然是要殲滅魔修秦晌。”嚴翰蹙眉,張逢夏先把他的醜事宣揚了一番,氣勢上贏了一局,叫他不敢挑事惹人嫌隙。

秦晌低低地笑,逢夏口才與文采一樣好。

“哦?”張逢夏拖長音,嚴翰被他哦得眼皮直跳。

張逢夏看向其他人,大聲道:“我相信在場正派高手都是明理之人,討伐魔修是我正道人士的職責,張某亦是如此。多日前墨研宗長老邱榮東就被魔修殘害,張某對此人深惡痛覺,誓要手刃仇人。魔修狡詐,不敢與我正面對敵,竟誣陷天衍宗秦先生是魔修。

笑話,誰人不知秦先生是六道真人師兄。六道真人能飛升仙界,足以證明他的為人,是修真界正義典範。他的門人師兄自然也是剛正不阿,怎可輕易將魔修的污名摜在他頭上。何況,諸位不要忘了,前不久的鑒寶會,多虧了秦先生才能誅滅魔頭,免修真界危難。如此德重恩弘,我們怎能餡他於不義,寒了修真界正義之心。

諸位難道沒想過,這是魔修的陰謀,陷有功之人於萬劫不復之地,讓親者痛仇者快。更可怕的是,我們修真界將再度被捲入血雨腥風之中。到那時,誰還敢挺身而出,人人但求自保終將難逃自毀。”

一番言辭有理有據,說得修士們醒過神來。法寶在空中盤旋失了目標。

“秦晌在鑒寶會屠殺正派修士,那是不爭的事實。我的道侶就是死在他手上。”女修士掩面而泣,張逢夏動容。

“道友,修真界對魔頭少有記載,說實話,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永遠不會相信魔頭能罔顧修為吞噬元嬰,只需沾染一絲魔氣,就如附骨之蛆侵蝕元神,輕者走火入魔,重者自爆元嬰。我親眼所見,那是修士天敵,我們無絲毫反抗之力。

秦先生不得已才殺了被魔頭附體的修士,他獨自承受罪孽,還修真界安寧,我們有什麼資格責怪他。”

張逢夏環顧一圈,見大多修士都是悲痛憤慨,應該是親友命喪鑒寶會,那些看熱鬧的挑不起事,只要安撫這些死者家屬就好。

“如果你們要追討殺人的罪責,我張逢夏一力承擔,我不想讓修真界失去正義,使天下修士寒心。”

“承擔,你要如何承擔,死的又不是你的親人,不痛不癢說兩句話,就要打發我們。你根本不了解我們的痛苦,我們要報仇,要殺了秦晌。”

“那就殺了始作俑者,殺了真正的兇手,而不是修真界的恩人。”

張逢夏一雙眼亮得駭人,震懾所有人。

方霧澈踏出一步,朗聲道:“在下苦修方霧澈,願助秦先生揪出真正的魔修,將他挫骨揚灰,祭奠那些枉死的修士。”

張逢夏暗暗叫好。

只要能讓修士們報仇發泄怒氣,其實真相併不是最重要的。有人就是利用了他們的衝動,嫁禍秦晌。

嚴翰被張逢夏掃了面子,不甘心。繼續挑撥:“憑空捏造一個魔修來轉移視線,當我們是傻子嗎,你怎麼證明秦晌他不是魔修。”

“對,證據拿出來!”修士們吵嚷起來。

“阿彌陀佛,讓貧僧來作證吧,”了塵堵住了他們的嘴。

“哪來的禿驢,一邊去。”嚴翰不知好歹地謾罵惹怒了張逢夏。

“放肆,這位是佛宗天台宗長老了塵大師,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辱罵大師。”

“呵呵,無礙,我是禿驢沒錯。”

佛宗離世修行,認識的人不多,但總有聽說過了塵大名的人。

“了塵大師?那個有名的除魔大師?”

“看上去太年輕了,不是說佛宗不着色相,他把自己弄這麼好看,一定要假的。”

“不管是不是了塵,他確實有佛力。”

修士們躊躇不前,嚴翰出主意:“現在天衍宗和墨研宗都靠不住,五大門派只剩下羅霄派還有能做主、又有威望的人,我提議讓封掌門為我們主持公道,鑒別秦晌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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