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誓言
方木心一橫，低頭看向求求跟嘯月。
“咱們得加速了，看樣子火還沒滅，能幫點是點。”
“啾啾”
“嗷唔”
兩個小傢伙，毛茸茸的前爪刨了刨土，示意，我要跑了。
“走了！”
方木招呼一聲，兩隻小腳，在這山間撒丫子。
求求個嘯月趕忙跟上。
“嘯”
天空，大鵬的叫聲似越來越躁動。
方木總覺的不太對，但跑着，也沒工夫多想。
矯健的身影如猿猴在山間竄梭，臨近，濃煙又多了幾股，方木心中頓有種不好的預感，速度更快，衣服幾處都被灌木劃出口子。
跑到村口，腳步停了。
“呱呱”
幾聲烏鴉叫，整個村莊靜的可怕，着的哪裏是什麼柴火堆，熊熊燃燒的土坯房，上面甘草燃的差不多才產生的濃煙。
“爹，娘。”
方木一急，背簍也不要了，魚扔在地上，提着手中的長槍，直勾勾的往家跑，路上看到不少村民屍體，
路過葉劍家，葉叔的腦袋，靜靜的躺在鐵匠鋪前。
方木的眼，紅了，跑的更快。
自家院門開着，地上倒着三個身影，房子被燒的差不多，房梁變成焦炭，塌了。
“爹”
“娘”
方木急吼，扶着父親頭，“爹，你醒醒，爹。”
渾身多處刀傷，血染紅了泥土，一摸，已沒了鼻息。
連忙撲倒母親身前“娘，娘”。
驚恐中，方木盯着血紅一片的心口。
那位置！
是心臟！
“誰，誰幹的。”仰天怒吼，兩行清淚，流下。
“啾啾”
“嗚”
求求，嘯月，拱了拱方父，又拱了拱方母，哀叫中，狐目，狼眸，流下淚。
良久，方木在父母身前各磕下三個響頭，咬牙嘶吼着。
“無論是誰，我都要讓你付出代價。”
人生三十幾多歲，三次，這是他第三次感覺到那種‘無力’。
小院中唯一多出的屍體，筆直的插着桿鐵槍，那是他大哥的遺物，父親輕易不拿出來的。
銀白盔甲，方木聽父親描述過，秦甲為黑，這是個兵是太一國的兵。
“又，是，太，一”
雙拳緊握，牙中崩出四字，雙目已成猩紅，踩着屍首，鐵槍拔出，腦中一幕幕回蕩。
雙親遇伏，沒看到結果，十二年來未尋自己，怕也是凶多吉少。
再到眼前，柴刀握起，寒光一閃。
“噗”
目光陰冷中，砍下太一兵頭顱，抓着那頭顱，仰天悲吼
“啊！”
“我方木，此生不滅太一，誓不為人。”
“轟”
晴空驚雷，一聲，天都為之炸響。
“啾啾”
求求見此刻風魔的方木，淚光更盛。
“嗚”
嘯月則怔怔的愣在那，印象中，何曾見過這樣的方木。
“嘯”
這才落在圍欄，哀鳴的大鵬，淚光中，似說，周圍沒有危險。
良久，提着長槍，一家一家的找，方木在找，他不相信，一個活口都沒有。
昔日看着他長大的人，如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首，連三位摯友家都未逃過，翻遍全村竟然沒見到一個活人，下至五歲孩童，嬰兒都沒放過，糧食牲畜更被搜刮殆盡。
方木麻木了，茫然中，在村口山邊挖了五座大坑，父母，加上幾個兄弟家人屍首各自合葬，立了木碑。
做完一切，火化全村人屍首，熊熊然燒的火焰中，方木仿若看到了無數的燭。即將熄滅僅剩火星的蠟燭，在飄搖中覆滅，當最後一縷星火熄滅，方木空洞無神的望着一根根逐漸虛無的蠟燭。
飄渺的燭光中，方木悟了，這就是他夢中的燭。
穿越前的那場夢，恍若記起了些。
一根燭的道，星然之火，米粒燭火，燭熄，人走，燈滅。
收下骨灰，入最後一墓，碑上掛着敵兵人頭“落雲村之墓”。
兩桿老槍，一把朴刀，立在父母墳前，方木跪地，低聲道“爹，娘一路走好。”
背簍中十年參還在，根上帶着泥土，保存完好，方木手上的傷還未愈，用他的血寫的碑文。
將人蔘埋在墓前，澆上水，起身，拿上早就收拾好的行囊，方木點燃了村內為數不多的房子。
求求一直跟着，踏出村口的剎那，方木身影停了，暮然回首，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已成一片廢墟。
“啾啾”
“嗷唔”
“嘯”
“求求，嘯月，大鵬，你走吧！我知道你們能聽懂我說的話。”此刻的方木仿若變了個人，不再是那稚嫩少年。
“啾啾”
求求抬頭與方木對望，狐光中閃着不願，嘯月注視，大鵬站在嘯月身上，含淚。
方木面無色，眼中帶着柔光淡淡開口“我知道你們是妖，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好好活着，着別再被捉了去。”
轉身。
“啾啾”
“唔”
“嘯”
三獸，欲追。
“我叫你們走，聽不懂嗎！”方木大喝，手抬起，指着落雲山“滾*給老*子*滾。”
“啾啾”
“唔”
“嘯”
三獸淚流，帶着不舍幾度回頭消失在方木視線，身影消失，方木落淚了，數年朝夕相處，他又怎麼能不明白，三獸的行為，早已超越了地球野獸的範疇。
走出千米，一覽無餘的晴空，雷聲轟鳴，天降大霧，已經麻木的方木並未在意，清晨起霧在山中本就常見。
走着，走着，他聽到一個聲音。
“踏！踏！踏！”
大地在顫抖。
“殺……”
“殺……”
鐵蹄轟鳴之音，天色瞬間變了，黑中帶綠，大地都是墨色，浩大的軍陣，數股大軍悍然廝殺。
突來的場面，深深將方木震懾。
“秦、太一，這是哪？”
從盔甲他只認得兩國，不下十國軍隊，正對應這世界最強的十個帝國。
刺鼻的硝煙，席捲無邊戰火，從葉叔家拿走的朴刀不由抽出，由不得他多想，此刻的他，已置身戰場腹地，四下都是人影，一刀砍來，本能的去擋。
良久！
沒有想像中的碰撞，如虛影般穿過，觸碰剎那，方木的右臂，亮了。
幽綠之光，透過衣物。
頭頂，也就眨眼的功夫，隨着右臂幽光閃爍。
“轟”
天空的轟鳴，方木忍不住抬頭，這不是雷聲，仰望間，偌大的漩渦出現，看向手臂，充滿妖異的綠，太過炸眼。
“難道因為他？”由不得方木不這麼想，腦海中忽然想起某些東西“這莫不是？十二年一次的！落雲？”
眼前的畫面，心跟着發毛。
有些事，村裡一直流傳，是大忌。
落雲山脈每十二年一次的落雲，一次三日，但凡進去，沒有活着出來的，連屍首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