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

天子一怒

北極殿中

一疊御冊帶着皇帝的怒氣重重的被摔了出去,那御冊散亂一團,飛飛揚揚落的到處都是,落在御案下方几人四周,無辜的像是受了什麼冤屈。

上朝為防止濫用職權、實行權責不一制度,上朝朝堂之上設二相三司六部。二相是指左相、右相,三司乃城防司、戰備司、三防司、六部指的的兵戶禮隸刑工。

各部門職權責分立不統一,為防止篡權某位,實行“文不守疆、武不問政。

此時,御案下方站着城防司司長李炎霍、李震黎、李逍遙、李庭東、工部尚書柳元和,還有右相霍英祁。

可以說除了柳元和沒有出現的左相以外,上朝權利中心的幾人都在這兒了。

隨着御冊落下,幾人齊齊跪了下來。

“父皇,兒臣身為城防司的司長,沒有盡守指責,兒臣自願領罪!”

李炎霍身為城防司司長,上京城出了這等大事,他首當其衝。

“皇、皇上、工部受命看管、監察煙花儲放,也、也應當受罰。”

工部上書柳元和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倒是也可憐了他一把年紀,眼看着數十年兢兢業業,沒想到快退休之際,竟然出了這等事,一時間臉色煞白,快趕上那一撮白鬍子了。

“父皇,我受命監察煙花製作一事,如今出了事,自然也是兒臣辦事不力所致,還請父皇責罰!”

說著,李庭東也跪了下來,煙花大會向來得皇帝重視,意在與民同樂,他一再小心、留意,分明派了人前去仔細查探過,此時出了事,他自然有責。

眼瞧着三個直接相關之人全都認罪,留下右相顫顫巍巍,此事雖是皇帝直接吩咐東王、工部來完成的,但到底工部是他的轄下,此時出了事,自當一同受罰。

倒是李震黎和李逍遙二人與此次操辦之事無甚關聯,可他二人自請值守,出了事,自然也跑不了。

“做得好啊!啊!都是朕的好兒子!好臣子啊!一個個辦事不力,倒是會威脅朕了,啊!來一個一個說,今晚的事情怎麼解釋,怎麼解釋!”

一時大殿上鴉雀無聲。

“父皇,兒臣以為,此時不是說懲罰的時候,先是要解決問題。”李逍遙開口說道。

“十弟的話兒臣贊同,父皇,此時我們應當迅速查出幕後之人以及作案動機才是最重要的。”李庭東看了李逍遙一眼,附和道。

“臣以為此事應當從落長安被殺一事查起,誰人不知,這落長安雖無官職,卻是煙花大會的主要負責人,此時死在家中,情況不明,臣以為,今夜之事,或許與他有關。”

右相開口說道,一語中的,跪在底下的人在聽到右相一番話后,皆是面色不同、心思各異。

確實,這件事和落長安關係匪淺,這煙花從製作到最後裝盒運往各處,都是由他一手安排,且不說那裝煙花的紙盒是官家操辦,每一簇煙花重量都是規定好的,他竟然能仿製出一模一樣的,就看出了在上京城不一般的地位。

李逍遙心裏一陣嘲諷,右相這老東西還真是狡猾,三言兩語就將此次事故推脫的一乾二淨,還直接甩鍋給了一個死人,當真是推的乾乾淨淨。

皇帝沒說話,單手撐在龍椅上,看着底下之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唯獨那個冷若冰霜的兒子不曾開口。

“小五!”

皇帝一聲呵斥,底下人倒是立刻停了爭執,紛紛垂首,一時大殿之上又恢復了一片靜默。

李震黎見皇帝喊了他的名字,不疾不徐的應答道:“是,皇上。”

“……”

“你與小十最先趕到現場,你來說說看,怎麼一回事。”

皇帝一向是對這個兒子的態度陰晴不定,要說寵吧,卸了他的兵權,讓其多年賦閑在家,偶爾想起來才過問一聲。

要說不寵吧,可偏偏有時候一些重要的政事和軍事也要過問於他,甚至有時候賦予的權利是旁的王爺、皇子所沒有的。

他這一開口,底下人自然也是一臉發矇。

李震黎倒也不顯扭捏,大大方方地看了皇帝一眼,冷冷地開口說道:

“一、爆炸的地方乃是上京城中最為繁華熱鬧的場所,又是煙花結束之地,無論是地理位置、時辰、還是從妝樓的歷史說起,確實為最佳的選擇,說明賊人在做這件事時,是提前考量過的。”。

“二、煙花大會向來從三月始開始準備,時間緊迫、數量精準,從他家地窖里發現的煙花數量來看,正好是城南原本應該放的煙花數量,落長安要麼是參與其中,要麼是被動或是威脅,但他逃不了干係。”

“三、從現場發現的情況來看,賊人應當是與落長安在最後一刻發生了分歧或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怕事情暴露,遂殺人滅口。以上是臣的理解。”

李震黎說完話,在場的又是一陣沉默。

“老三,你說說看!”

半晌,皇帝冷不丁地開口說了一句。

李炎霍猶豫的看了皇帝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不妨直說!”

李炎霍看了李震黎和李逍遙一眼,忙回答道:“父皇,此事事關重大,兒臣需單獨與父皇一說。”

皇帝見他平日裏直來直去慣了,此時一再緘默不開口。

“你們且先跪安吧,按照災情處理,撥五萬兩白銀救濟,至於妝樓一事,之後再議,你等且各自做好自己份內之事,若朕還聽到任何差池,直接去刑部領罪!”

“是!”

“是!”

“是!”

“……”

工部尚書柳和元、右相崔英祁、東王李庭東三人剛走,李炎霍忙拉住了李震黎:

“還請五弟、十弟留步,此事乃是你二人先發現的,還請留下來與我一道稟報皇上。”

李炎霍睇了一個眼神給李震黎,他知道此時留下李震黎確有不妥,但他確實有私心,那東西與北疆有關係。

對李震黎來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但他確實想要爭取一絲可能,若說存有私心,那就是有私心吧。

“好!”

皇帝見眾人已離去,又揮退了宮人,此時殿中惟余父子四人。

蒼茫的北極殿外天色含青,已經是卯正,瀰漫的薄霧縈繞,這偌大的高牆之內,輝煌巍峨的紅牆綠瓦如同披上了一層輕紗,與那天上宮闕毫無二致。

李庭東走在最前面,右相霍英祁緊隨其後,倒是工部尚書柳元和腳步稍顯慢些。顯然,他已經疲乏不堪,和東王、右相道別後,在僕人的攙扶下,一早離去了。

霍英祁看着柳元和那老態龍鐘的樣子,暗地裏罵了一句“老狐狸。”

不消說,在上京城最繁華之地引爆一場災禍,無論是柳元和,還是他霍英祁,或者說對於繁華昌隆聞名四海的上京城來說,都是承受不起的。

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惹麻煩,皇帝既然沒有責罵,也並不是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相反,皇帝不顯於形下的憤怒,才是不可預料的。

天一亮,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想必你也多年不曾一早從北極殿中出來吧!”

霍英祁站在台階上,以手撐着欄杆,望着這廣袤的天地,一時慨嘆,內心卻猶如翻滾的滔天巨浪,幾欲拍得他站立不穩。

“是啊,還是幼時玩鬧,藏於這北極殿中,第二日一早被宮人發現,才出了這北極殿。”

李庭東與皇帝長得最是相像,又因為是皇后之子,向來為賦予厚望,他一襲玄衣,幾與這夜色相融。

李庭東的皮膚極白,劍眉鳳目,倒是遺傳了父母的優良,只是眼神陰狠,大約也有被寵溺的緣故,藏有幾分傲氣,為人辦事雷厲風行、又桀驁不馴的態度。

李庭東看了看四周,四下空曠無人,只遠處北極門處,有一群掌燈宮人匆忙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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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是會更新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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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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