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奇身世
恩秀跟着柔娘進了王府,留翠兒在府外等候。
翠兒背靠着圍牆,不住的嘆氣。她擔心此事被老爺夫人知道,還有大小姐。她怎麼就跟了這麼個主子。倔脾氣上來,真是不管不顧的,她又會武功。
翠兒等的焦急,生怕她在裏面出什麼事,慶幸着她還好沒帶劍,但是想想她有拳頭呀。可千萬別打起來,就不好收場了。
過了半晌,只見恩秀踉蹌着走出了王府。
翠兒大驚,看到恩秀的眼圈紅紅的,臉上還掛着淚痕,趕緊上去攙扶。
恩秀整個身子都靠在翠兒身上,雙腿似是已經癱軟,渾身都沒了力氣。
翠兒能感受到恩秀不住抖動的身軀,她撐起自己瘦弱的身體,強力支撐着恩秀,一步一步往前走。
街上,已看不到行人,只有寒涼的風簌簌的吹着,讓本就感到冰冷的恩秀直打哆嗦。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翠兒,我冷。”
翠兒呼着氣,道:“二小姐,快了,就快到家了。”
由於兩人走的慢,其實還有很遠一段路。
恩秀覺得這段路很長很長,像是走了一生的時間。
耳邊迴響着,商王妃寧玉郡主的話:“本妃還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姑娘,還舔着臉來問為什麼不肯納你。”
眼前浮現出王妃那張刻薄高傲的臉,尤其最後的那句,猶如萬箭穿心。“從邊關抱回來的小野種,竟妄想玷污王室血脈。”
恩秀在心中吶喊:“不是這樣的,她騙我,是她騙我。我怎麼可能不是爹的女兒呢,他那麼寵我,爺爺也那麼疼我。”
恩秀怎麼也沒想到,她想了無數個王府拒親的理由,最後都不是,居然是因為她“離奇的身世。”
恩秀隱約回憶起,兒時有一天,她睡的迷迷糊糊,好像聽到了身邊父親跟母親的私語。
“琳嘉,我會對恩秀好的,你放心。”
父親對子女的愛,天經地義,出自本心,父親為什麼會對母親這麼保證呢。
這句話,現在想來,確實很怪。
而且,從小到大,姐姐端莊得體,明顯更得家裏人的寵愛,為什麼唯獨父親事事都更遷就她,不管她闖了什麼禍,父親都沒說過一句重話。甚至,可以說對她非常客氣。
寧玉郡主雖然跋扈,可是以王妃之尊,絕對不會信口開河。
如果她不是錢暄之女,那也就不是錢演的孫女,想起雖然對她很兇,但是又疼她入骨的爺爺,恩秀鼻子一酸,哭的更厲害。
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已看不清這如墨的黑夜,腿也漸漸失去了知覺。
翠兒感覺到恩秀身子越發沉重,她力氣本就小,但是現在也只能咬牙堅持着,心裏默念着,就快到家了,就快到家了。
一路上,翠兒都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亦步亦趨,終於回了錢府。可是回到院子發現,恩秀的屋裏燈火通明。
翠兒暗道:“完了。”
原來恩玥不放心妹妹,晚上過來看她,發現她不在,擔心她出事,又不敢驚動爹娘,只在房間裏等她。
看到恩秀和翠兒回來,恩玥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當她看到哭的泣不成聲的妹妹,所有斥責的話都忘了,只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怎麼了?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翠兒這麼晚去了哪裏?”
恩秀沒有回答,只自顧自的說著:“姐,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你妹妹,永遠都是。”說著,一腔熱淚又傾瀉而出。
恩玥聽着這沒頭沒尾的話,不知道怎麼回事,感受到她冰冷的身軀,趕緊讓丫鬟為她準備熱水洗澡。
木桶散着熱氣,翠兒仍然沒忘,把她喜歡的玫瑰花瓣灑了進去。
恩秀直接穿着衣裙就泡了進去,讓這溫暖驅走她每一片寒冷。讓一切,都化作一場夢。只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至於那個真相,她永遠不想觸及,不想知道。
突然“碰”的一聲,打破了恩秀得到的片刻寧靜,是茶杯摔落在地的聲響。
只聽到外室里,老太爺喝斥的聲音傳來:“誰讓她去的?她去幹什麼?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接着是翠兒的哭泣聲,夾雜着老太爺的咳嗽聲。
恩秀把臉埋在了水裏,接着整個人也沉了下去,她太累了,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恩玥和翠兒把她從水裏拖了出來。恩秀木然的,任由翠兒給她換了衣衫,恩玥幫她擦乾了秀髮。
翠兒為她蓋好了被子,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道:“太老爺剛才過來了,我們回府的時候,被太老爺身邊的人看到了,太老爺很生氣,問我們這麼晚去哪兒了,我不敢不說。”
恩秀一把握住了翠兒的手腕,翠兒以為她要發脾氣,身體縮緊,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只聽恩秀柔聲說道:“翠兒,今晚謝謝你。很累吧,快去睡吧,明天不用來伺候我,在屋裏好好歇着。放心,我沒事。”
翠兒瞬間淚目。
恩玥走之前,來到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恩秀,你覺得逸辰怎麼樣?我……”
還沒等恩玥說完,恩秀就打斷了她的話,“姐,我只當逸辰哥是哥哥。”
恩玥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