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親登王府

恩秀坐在銅鏡前，一時失了神，總覺得銅鏡里浮現出世子的影子。

翠兒看小姐一臉的憔悴，平時靈動的眼睛也突然沒了生氣，猶如雨後枯萎的花瓣，散落在塵土裏，但是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母親沈氏剛來過，寬慰了幾句便走了，只當她是耍小孩子脾氣，過一段時間就忘了，全家人也都這麼認為。

只有恩秀清楚的知道，那動情的一刻，是多麼令人心潮澎湃，悸動不已，而那“無緣”兩字，又是如何讓她如墜深淵。

翠兒還是開口了，怯怯的說道：“二小姐，別難過了。你如此美麗，世子怎會不喜歡你呢。可能是王爺和王妃的意思，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是王府的嫡子。”

也正是翠兒這幾句無心之言，惹出了後面的禍事。

本來無精打採的恩秀，突然直起腰板，獃滯的眼神也終於閃出了光芒，自言自語道：“對呀，也許，並不是世子的意思。”

恩秀本來就不甘心，她如花美貌，出自名門，就算王府的門檻高，可是不可能連側室的位置都不行。

“翠兒，我決定親自去一趟王府，我要見一下王妃和世子，我要去問他們，為什麼不肯讓我入府，我要親耳聽到他們的答覆，否則，我不死心。”恩秀堅定的說道。

翠兒一聽，整個心都懸起來。她知道，二小姐，可是說得出，做得到。她現在也着實後悔，剛才不說話才對。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親自上門去問為什麼拒親，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果傳出去，錢府的臉面何在，於是急忙說道：“不行啊，二小姐，老爺夫人不會同意的。而且我們直接過去，會不會太唐突。”

恩秀盯着翠兒不說話，翠兒被恩秀如火般的眼神嚇到了。

過了半晌，恩秀給翠兒比了一個手勢，低聲說道：“我們現在就去。”

翠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說，她不願意相信。她知道自己沒聽錯，她也知道，她今晚必須陪恩秀去不可。

兩人靜悄悄的換了身衣裳，就偷偷的從後門溜了出來。出府後，恩秀才暗自後悔，沒有好好打扮一番，但她覺得自己天生麗質，清水芙蓉也照樣惹人憐愛。

翠兒則暗自在心中禱告，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到了王府門口，恩秀把翠兒拉到一旁，悄聲道：“你去叩門，就說，你是城南呂府的丫鬟，找柔娘有事，讓柔娘出來一下。”

恩秀想了一下，又塞給翠兒一錠銀子，讓她打點王府的家丁，囑咐他們悄悄的跟柔娘說。

翠兒沒辦法，只能照做。

沒過多久，柔娘果然一臉慌張的走了出來，“呂府的人”這麼晚來找她，許是出了事，她很是擔心自己的心上人，呂府大公子呂逸雲。

當她見到眼前這位自稱是呂府丫鬟的人，更是一怔。

翠兒立馬給她使了眼色，拉她去一邊說話。

當她見到了恩秀，眼神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恩秀甚至能感受到她帶着一絲說不明的恐懼。

“錢二小姐？你找我？”柔娘那襲黃色長裙，在這夜色中顯得格外鮮艷，氣質也如世家小姐般高雅。

恩秀現在，更不會把她當作侍婢看待。“柔娘姐姐，想來你也知道，我傾心世子的事，我今晚想親自見一下王妃和世子，求姐姐成全。”

柔娘十分錯愕，但是很快，就將愕然之色掩飾了下去，恢復她往日平淡的笑顏，緩緩說道：“二小姐，恕難從命。我只是一個侍婢，請別為難我。”

恩秀心中暗暗打算：“柔娘，別怪我。今晚既然來了，就豁出去了。”

恩秀稍稍提高了聲音，說道：“葉柔娘，你知道自己是侍婢身份，為何和呂府長公子糾纏不清。這就是你的本份嗎？”

柔娘微怒道：“二小姐，奴婢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轉身就要離去。

恩秀嘆了一口氣，道：“今天這麼晚，我命丫鬟喬裝呂府的人，你馬上出來赴約，想來晚上私會的事乾的不少。你現在走了，明天我敢保證所有城中的人都知道，你和呂府公子的瓜葛，我看王妃怎麼處置你。”

柔娘的身子抖動了一下，恩秀知道，她的威脅有效了。

“二小姐，你又是何苦。好，我帶你們去見王妃。但是，請你別後悔。”

恩秀聽到她終於答應了，而且馬上就能見到王妃，也許還能見到世子，內心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