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青顰回府
祝良宵和崇文帝的博弈中,這一局祝良宵險勝。
兩個人都重活一世,祝良宵也逐漸明白了她重生之初的很多說不通的事情是因為什麼——很多事情的進程好像都太快了,並且也有很多事情和前世大相逕庭。
原來重生的人不止自己一個,崇文帝是皇帝,是江山之主,祝良宵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重生的,但應該不會太早,因為按照自己對前世皇帝的了解,他知道事情後期的發展,就不會允許祝良宵和衛礪成婚了。
為什麼呢?根據祝良宵夢到的內容來看,崇文帝後來是知道了衛礪愛慕她,那崇文帝是怎麼做的呢?他的做法是打壓衛家,打壓衛礪,後面還逼得他毀容。
所以如果他比祝良宵醒來的早,那麼他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不管用什麼手段,真的把祝良宵的身體搞垮,反正他是皇帝,他想做什麼事情都比旁人更簡單,這樣既可以讓祝永年繼續為大鄴守國門,又能讓祝永年絕了后。
只要祝良宵病上幾年,身體慢慢虧空,一般人看不出來,那麼在外人看來,她就是自然而然病死的,誰也不能懷疑到皇帝身上。
指婚的風波在皇室以及全京城所有貴族有志一同的遺忘下不了了之,京城裏依然如往日一般的繁華和忙碌,只是那始終處於話題中心的衛家少夫人的名聲從矯揉造作的小白花變成了心機深沉的悍婦。
祝良宵兩耳不聞窗外事,每日裏只是如往常一般安心養胎,父親也傳了信回來,說平遼那邊無事,他會在過年之間回京城,到時候一起過年。
一起過年……祝良宵想到那個場面便忍不住唇角微翹,她如今的日子過得自認為不錯,青顰那邊卻是鬆了口,說是要回白家了。
祝良宵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瑩瑩燭火之中,青顰單手托腮,臉色有些微紅,說道:“我……我也不知道。”
祝良宵一看她的臉色就想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看你已經明白了。”
青顰臉更紅了,嬌嗔道:“姐姐別取笑我了。”
祝良宵起了八卦的心思,便央着她告訴自己,青顰便說:“其實也……沒有什麼,他只是把那根金簪子,又拿去融了,重新打了一根送給我。”
“他說……從前的事情,是他做錯了,忽略了我,往後不會再這樣了。”
祝良宵頓了頓,又等着她說接下來的話,結果就……沒了?
她擰眉,“就這樣?沒了?你就沒讓他吃點苦頭什麼的?”
青顰這丫頭未免也太好哄了些,一根簪子就哄好了,不過祝良宵估計她一開始也沒有真的對白琰失望,畢竟少年慕艾的情意不是那麼容易抹去的,她離開白家的時候,全家人都非常捨不得她,她又哪裏捨得白家呢?
那裏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所有人都拿她放在手心裏寵着,白琰雖然性子冷淡些,但對她也是顯而易見的偏愛,青顰從小性子就軟,哪裏捨得真的讓白琰吃苦頭。
“那你們的婚期,現在是做何打算?”祝良宵開始盤算着是送和金玉頭面還是乾脆送兩間生意不錯的鋪子,然後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前世時,青顰死在了冬日裏,她忘記具體是哪一天了,也忘記是什麼日子,她為什麼會一個人待在城外的倉房裏,之前青顰一直待在衛家,她性子乖巧,平素里也很少出門,所以祝良宵也一直不擔心她會重蹈覆轍,但是現在她要回白家了,那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她悔恨自己知道的實在太少了,甚至都不足以讓她再回想起哪怕一絲一毫的細節,前世的時候,青顰於她只不過是個路人,她哪裏會知道、會探聽那麼多細節。
萬一就是這段時間出的事呢?她內心微跳,忽然抓住青顰的手,說:“不如你還是……過一段時間再回白家?”
青顰有些疑惑,問道:“姐姐平日裏不是總勸我原諒白少卿么。”
祝良宵便說:“或者等來年春天再回去不也是一樣的么,我們可以一起過年,你覺得呢?”
說到這個,青顰就有些臉紅,怯怯地說:“下個月……便要定禮了。”
這麼快……白琰這是急成啥樣了。
祝良宵沒想到青顰這麼快就要走,她上輩子沒交過什麼朋友,身份使然,軍營里的那些人能稱之為過命的兄弟,卻不能稱之為朋友,她上輩子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更別提什麼手帕交了。
青顰人溫柔,手又巧,祝良宵剛懷孕的時候吃不下東西,青顰就想着法子做了開胃的酸棗糕,比府里的廚子手藝還要好,逐漸的,祝良宵便也覺得這是個像自己妹妹一般的人物。
並且還是個漂亮的妹妹。
她以為青顰起碼也要再過幾天才走,沒想到居然走的這麼快,今天就是來向她請辭的了,祝良宵自然也不會攔着,只是想到前世,還是覺得不安,想親自把青顰送到白家去。
青顰也答應了。
她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本來當初來的時候就沒帶什麼東西,現在更是不會拿東西走了,倒是給祝良宵留了不少安神的香囊香膏一類的。
兩人一同出了小門,然而正快要出大門的時候,祝良宵忽然小腹抽痛,她登時便皺了皺眉,青顰見狀,趕緊讓她回去躺着,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祝良宵看她身邊那個丫鬟紅杏應當也是給伶俐的,便也不再堅持,抬手喚了影一影二,讓他們護送,誰知青顰怕給她惹麻煩,也拒絕了,說白家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祝良宵便隨着她到門口一瞧,外面果然停着一頂藍色軟木馬車,並且馬車旁還跟着幾個護衛,祝良宵便放下心來,同時心裏暗襯着,前世事情發生的時候應當比現在晚一些,等她回了白家,便要準備自己的婚事,應該也沒空再出去了。
青顰知道祝良宵身邊有影衛,但她一向性子柔順,多年來寄人籬下讓她總擔心給別人添麻煩,因此怎麼也不肯讓影衛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