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貪心(6)

第三百二十二章.貪心(6)

人間何以紅塵,吾輩為此而戰...

“放肆...”

冷着眼,板著臉,陸鋒就這般地站在這裏,站在荀靜的小屋內,一動不動,就好似一尊石頭雕刻的雕塑一般。

只是現場除了陸鋒以外,其餘的倆人都已不敢大聲出氣兒了,因為這倆人都是個聰明人,都很清楚這會兒的情況,若自己再有什麼冒失的舉動,從而是惹惱了這位龍寰的正主,那才叫划不來呢。

眼下這事兒鬧得,可真是...

哎...

誰說不是呢?

曾經的貴人竟然夥同自己宮內的老太監,竟如此膽大包天,敢去鎮寰殿偷皇帝的東西,這可不就是活膩了嗎?

那鎮寰殿是何等地方?

那可是整個皇宮裏最為重要的地方啊,陸家幾代人的心血都澆築在了哪裏,尤其是一個貴人與太監所能牽挂的呢?

而且更為過分的是,這倆膽大包天的賊子所惦記着的並不是那些被收錄到鎮寰殿的奇珍異寶,而是那株望山葉,是那個給予了陸家人真龍之息的鎮國之寶。

這還得了?

所以當禁軍司的人跑來將鎮寰殿失竊一事是如實說給了陸鋒之後,皇帝是當場大怒,這不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幾百禁軍司,是將荀靜此前所居住的偏殿是圍了個水泄不通,而陸鋒自己則是帶着幾名貼心之將是直接衝進了茶貴人的屋內。

只是這人走茶涼的,荀靜留給陸鋒的,便只有陸鋒之前特意贈予她的那幅字罷了。

人間何以紅塵,吾輩為此而戰...

這幾個字,當真打了陸鋒的臉!

一介女流,懂個屁!

“老傢伙去了東城門?”

隨手將荀靜寫下的那幅字是扔到了桌上,陸鋒這才微微的轉過了頭,好讓自己的餘光是可以大致地掃在一旁站着的二位將軍的身上,一眼過後,輕聲地說。

“是...”

至於這二位將軍...

只見左手邊的那位是用着餘光快速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待對方也給了他同樣的一種信號交流之後,他這才是急忙地躬身回答。

“也罷,也罷...”

只是令二位將軍不解的是,眼前的主子竟好似對鎮寰殿被竊一事並不怎麼上心一樣,不過是四個字的定論而已。

要知道,在陸鋒尚未待人衝進荀靜的偏殿的時候,那時的他可是一臉怒容的,只是到了這會兒,這樣的怒容竟散去了不少,這樣大的變化,不由得讓各位將軍有些詫異,更讓大伙兒本就提在嗓子眼兒的心是愈發地有些緊張起來。

畢竟,這伴君如伴虎啊!

“陛下,如何處理此二人?”

這裏的此二人,怕是十有八九指的都是茶貴人荀靜,以及那位一直跟隨着她多年的華鵬華公公了。

哎...

話已至此,還是令人感到唏噓啊...

曾經的恩愛夫妻,竟也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自古無情帝王家,更何況是本就身處於高位之上的正主呢,而對於那些常年伴在天子左右的文武大臣們來講,所有的決定都不是他們這幫子人能說了算的,把問題拋給天子,這才是最為爭取的選擇。

“殺了吧...”

微微地閉上了雙眼,這輕飄飄的一聲,就好似口中之人跟口中之事與自己已無關緊要了一般。

至此就以明白,陸鋒此前所強調了兩遍的也罷,究竟指的是什麼了。

也罷...

也罷!!!

人吶,還是不能太貪啊。

......

人至而立,自會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而眼前的這人,身高八尺有餘,相貌雖說平平無奇,就屬於那種扔在人堆兒里都沒辦法找到的那類,可是就這樣的一個容貌,卻有着一股子令人心生膽顫的氣勢,人朝那兒一立,給其餘人的感覺就如同戰場殺神一般,這人若是手上沒沾染個血腥,就真的見了鬼了。

這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將軍啊!

來者何人呢?

他便是趙淮手下最為得力的猛將,如今龍寰駐紮於祁水北線哨探營的二把手,正兒巴經的營中參將,被趙淮更是戲稱為‘鐵貴兒’的黑娃·歷宗方。

當然了,跟他的營中參將相比,他的另一個就身份更容易被人所記住,那便是祁水北線哨探營補給後勤司的司長。

要知道,歷宗方能當上哨探營如今的二把手,當真不是抱了誰家的大腿,也不是走了誰人的關係,他能夠官居至今,完全是依靠了自己那一身橫煉的本事,以及他那一雙能夠洞徹危機的眼力,所以對於像是趙淮這般的二世祖,他其實是有些看不起這類人的。

只是人活一世,哪有那麼多的平等呢?

再是看不起又能怎樣,這趙淮還不是當了他的頂頭上司?

而此時...

(隨着這一聲的哐鏜...)

只見歷宗方是一把踹開了面前那扇緊閉着的門,這眼前的一幕更是看得他直皺眉頭,衝天的酒氣更是直刺激的他腦袋生疼,若不是考慮到將在外的形象,這會兒的他指不定就直接暴走了。

“這簡直就在胡鬧!”

一聲暴喝,或許便已能表明歷宗方的態度了。

甚至於當他跨過了桌下的姜凌,跨過了這位此時還貓在桌子底下撅着屁股的刀王之後的時候,他還下意識地用腳是踹了一下對方,雖沒有用上多麼大的力道,但也是將後者給踹了個顛倒,只聽到噗通一聲,姜凌也就順勢地趴在了地上,是一動都不帶動的了。

這樣子,可當真是沒少喝了。

至於這屋內的另一個...

早已喝得是兩眼迷離,若不是眼前還有張桌子是撐着他,說不定這會兒的趙淮也已經隨着姜凌的腳步是神遊而去了呢。

看着這一幕,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歷宗方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他眼下唯一能做的,或許便是他得趕緊想出一個辦法來,好讓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是儘快地散乾淨,若不然這一肚子的火再被他給帶回哨探營去,指不定底下的將士們要如何哀聲載道了。

“來人吶,去端兩盆涼水過來,給兩位大人洗把臉!”

這...

便是歷宗方的態度了!

(嘩啦...)

隨着這一聲的舒爽透徹,就連早已睡去的姜凌都為之瞬間清醒了幾分,更別說還未醉去的趙淮了。

只是這兩盆子涼水從頭澆了下去,清醒的可不止腦袋瓜兒啊...

正所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今這被人抓了辮子,也就只能保持着一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舍我氣勢了。

尤其是趙淮,更是將兵痞的形象是一溜煙兒地給演繹活了,這倒是讓一旁的姜凌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自己眼中的大哥,也會有這般不要臉的時候啊。

學會了...

學會了啊!!!

“哦,原來是老歷啊,怎得今日挺閑?”

插科打諢,說的就是趙淮。

“別叫得這般親切,趙淮,眼下正值兩國交戰之時,你不帶着姜都伯前去山裏巡查,卻與之來此痛飲,你可曾想過營里的那些個弟兄們,你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一邊說著,便看到歷宗方是立馬抽出了腰間掛着的那柄鋼刀,是當著姜凌的面兒,重重地將其砸在了那滿是殘漬的酒桌上,這樣的力道,更是將桌子上的碗碟給震得嗡嗡作響。

“哎呀,我還以為咋了呢,就這事兒?”

一聽到歷宗方的話,趙淮的表情並未有什麼樣的變化,若非要有個不同,那麼他這會兒的笑容,的確是要比起初的那會兒笑得是更為燦爛了。

“來來來,好我的老歷啊,來先喝上一杯,再容我慢慢地給你講啊...”

一邊說著,一邊欲要給面前的歷宗方滿上一杯。

“喝什麼喝,老子不喝,趙淮,老子告訴你,老子今日再能讓你喝下這杯酒,老子以後就跟你姓了趙!”

說罷,便看到歷宗方瞬間卯足了勁兒,雙目怒瞪,隨即便是一巴掌就直接朝着趙淮舉着酒壺的手招呼過去了。

果不其然...

這一巴掌下去,趙淮就再也喝不到了,因為方才的那壺酒,早已是砸在了姜凌的頭頂不遠處,碎了個乾乾脆脆,也不知這歷宗方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總之就是,隨着這一聲脆響,姜凌的酒勁兒是徹底的散了個乾淨了。

“歷宗方,你他娘的還反了天不成!”

一看到眼前的這位參將如此的不識抬舉,趙淮也就藉著自己體內的那股酒勁兒,是立馬收起了自己那副嬉笑,反倒是怒目一蹬,不怒自威啊。

“反了天?你若執意酒醉,哪怕你是個天,老子也定要將這天捅個稀巴爛不可,老子就不信了,大戰之時老子還幫你戒不了個酒了!”

說罷,便猛地攥起拳頭,是跟眼前的趙淮瞬間扭打在了一起,那你一拳我一腳的,可都是實打實的啊。

至於一旁的姜凌,早已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看得有些獃滯了。

這...

還可以這樣?

還可以這樣,做夢呢,當然是不允許的了。

在龍寰,尤其是在這軍隊體系當中,可是有着極為嚴格的教條的,但凡那些敢於觸碰教條之人,其每個人的下場都不太好,輕則軍棍相待,重則調配前線,用以填充巨大的衝鋒工兵之需。

而在諸多教條之中,醉酒與毆打上級是屬於那種比較嚴重的個人行為了,不管是哪一項,單拎出來也都足夠擁有分量,即便是再有關係,即便是這個人在軍政體系內再有權勢,那三十軍棍的杖刑怕是都免不了的。

三十軍棍啊...

這可不是在亂開玩笑的。

且不說三十軍棍了,就算是十軍棍,就這麼朝着屁股直呼呼地招呼過去,那也得皮開肉綻,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是別想下地了,再別說三十軍棍了,甚至於在姜凌的小腦袋瓜兒里,他認為這人一旦被判了三十軍棍的杖刑,當真是不死也得變成殘廢的。

因為這樣的杖刑,當真是能夠傷到骨頭的。

不消說,趙淮的這三十軍棍怕是免不了的,而對於歷宗方來講,他毆打上級這件事,此時也已成了真,那也就是說,只要姜凌回去將自己此時所看到的這一幕是如實地給予史官彙報,那麼歷宗方的杖刑也是不可避免的。

而他自己,或許就不是三十軍棍的事兒了,本就是個編外之人,看樣子十有八九會被貶值響塘前線去充當衝鋒工兵呢。

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結果。

於是乎...

“二位將軍...二位將軍...”

急忙地讓自身是參與到了面前的扭打之局裏,儘可能地想辦法拉開這會兒早已上了頭的趙淮與歷宗方二人,至於那些個落到了自己身上的招數,眼下的他哪裏還能考慮到這些呢?

對於姜凌來講,眼下的他哪還有什麼選擇呢?

先把倆人拉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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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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