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貪心(2)
蓉月...
對於尉遲琉璃來講,或許這個女人,今後會成為她畢生都無法忘卻的噩夢了。
當那枚青鳥佩就這般好似一個玩具一樣的被她捏在手裏,從那一刻開始,她便已然明白了一點,那便是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將會成為她今後無法迴避的那個畢生之勁敵。
只因秦煜...
只因這個該死的男人!
撥弄了她的心,意亂了她的眼。
其實對於尉遲琉璃來講,她本人是並不曉得自己在秦煜心中的位置的,也就是說,別看她跟秦煜同住一個屋檐下是生活了十年多,可是她卻壓根兒就不清楚,在秦煜的心底,就只將她視為自家的親妹妹,而絕非是男人與女人該為之迸發出火花的那種感覺。
這無疑是不應該的!
當劉洛洛的劍就這般當著尉遲琉璃的面兒是直接刺傷了秦煜,那一刻的小丫頭當真是恨得不行,若不是秦煜急忙阻止了她,指不定這位脾氣本就不太好的小丫頭定是立馬就會衝上前去與之對峙了,且不說結果會如何了,不管那件事是不是劉洛洛主動挑起的,總之慕容問天的一頓打,那是鐵定免不了的。
由此可能夠看得出來,在尉遲琉璃的心裏,秦煜是有多麼的重要了。
所以在小丫頭的心中,秦煜就是她心底的那份天,是她畢生都會為之去追隨的人,而她也願意成就這個男人,願意讓自己成為站在這個男人身後的影子,最起碼在嶺川一行之前,她就是給自己下了這樣的一個定位。
只是當蓉月突然出現,在眾人住進嶺川府的那一晚開始,尉遲琉璃便突然有所警覺,即便她為自己的那份警覺而感到不恥,可是她卻很明白一點,若自己再不抓緊秦煜,那麼她心中的男人就鐵定會被眼前的這個妖女所蠱惑,所帶走。
無論如何,她都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煜,就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她做不到去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所以不知從何時起,尉遲琉璃就有了這樣的一種錯覺!
假若秦煜是那面欲要翱翔於藍天之上的風箏,而自己跟秦煜的感情便是那根握在手心裏的線,風箏越飛越高,手中的線也變得越來越縹緲,直至一陣大風刮過,這才猛地發覺,那根一直拽着風箏的線,竟已不見了。
那份風,便是彼時突然闖入她的世界裏的蓉月。
直至鐵籠爭霸賽正式開始,直至身處於賽場的她是發現,蓉月與秦煜之間的配合是越來越嫻熟,配合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而自己在隊伍里的角色卻是越來越變得邊緣化,自己與秦煜之間的接觸與交流也是越來越匱乏的時候,這樣的危機感更是充斥着她的內心世界。
不行!
堅決不行!
秦煜是她的...
是她的!
生活,或許可以苟且,或許可以妥協,可是心中的愛,不能妥協!
因為愛,是相互的!
“她叫蓉月...”
輕聲地,緩緩地,說著!
二女就這般悄悄地說起了閨中才能聽得到的私房話,可是對於蓉月來講,眼下的她,又有誰能願意靜得下心來聽她講心中的故事,聽她講滿肚子的委屈呢?
因為活着...
對於她來說,已然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情了!
祁水郊外...
(呵...呵...呵...)
眼下的蓉月,哪還有什麼風華絕代啊,這一路上她為了能夠躲避孫鑫與張磊這一對兒禽獸師徒,她當真可謂是豁出去了,她不僅將自己那足夠傾城的臉蛋兒是塗滿了塵土,好讓自己看上去是髒兮兮的,她甚至為了能夠隱蔽身形,是在自己那貼身的皮製甲胄上是刻意地又搭上了幾層油乎乎的爛布,不管她逃到了哪裏,她都讓這層爛布是貼合著自己的腦袋,若不仔細觀察,她這會兒的樣子當真跟那些不斷流亡的難民是一個模樣了。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被孫鑫給張磊抓到了很多次,每一次她都會費盡心思地逃離這倆禽獸的魔爪,可每一次她又會在幾日之後被抓回來,這來回反覆的,距離祁水倒是近了不少,可她身上的傷也自然得多了許多。
而現在,孫鑫與張磊也不知在什麼地方,不過蓉月很清楚,這倆禽獸定是距離自己沒有多遠,所以這會兒的她哪怕是再累,哪怕是再苦,她都要咬着牙堅持下去,因為祁水就在眼前。
只有到了祁水,她才能真正地安全下來。
為何這麼說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神羅殿在祁水是設有分舵的,雖說這處分舵的掌事之人蓉月並不認識,不過自己是宇文太平的關門弟子,這一點她堅信整個神羅殿的人都為之清楚,所以屆時只要她向這位掌事之人亮出自己的身份,那麼對方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護得自己個周全的。
眼下的她早已沒有那個心勁兒去考慮這名掌事之人究竟是宇文太平的人,還是崔長石的人了,因為對於她來講,眼下的崔長石還沒有跟宇文太平直接鬧翻,所以不管怎麼說,不管這名掌事之人究竟是哪一方的,只要她直截了當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即便是崔長石的人,那也得賣她一份薄面才是。
也正因如此,這才更加堅定了蓉月此時的心。
前往祁水!
刻不容緩!
望着眼前那座城,心裏計算着距離城門還有多少里地,搖了搖自己隨身攜帶着的那個水囊,發現水囊早已空空如也,自嘲了一番,也就隨手將水囊是扔到了一邊,艱難地咽了咽唾沫,那股火辣辣的痛竟刺激地她都有些紅了雙眼。
這一刻,她真的太渴了。
不過這後有追兵的,眼下可不是任她凄凄慘慘戚戚的時候,哪怕再渴那也得忍着,勝利就在眼前,再堅持堅持,也就到祁水了,等到了祁水,別說痛飲清水了,就算是洗上個香噴噴的熱水澡,那也是想辦能辦得到的事,所以說,加油啊!
用力地錘了錘自己的雙腿,蓉月的眼底除了一陣散不開的疲倦之外,竟還能看得到一些是閃光,那抹閃光,便是希望!
翌日。
要說這祁水郡府,還當真是跟倉州其餘的幾座州郡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雖說這名字是帶了個水字,可是縱觀全城,別說是江河了,哪怕就算是個小溪,那也是件很稀罕的一件事兒。
可這並不代表說祁水這地兒就缺水,其實恰恰相反,跟明都比起來,祁水這地方可當真算得上一座不缺水的城了,因為背靠玉林山脈,所以玉林山之下的那些地下水資源,自然也會被這座古老的城所用的。
要知道,在倉州這地兒,水可是堪比黃金白銀啊,尤其是像那幾處比較缺水的州郡,諸如明都啊,麟雲啊,吉安啊,冉郡這類的郡府,那水資源可是整個城市裏最為珍貴的一種資源了,尤其是在旱季的時候,像明都城內的可飲用清水,有些時候可真是比明都盛產的鎢石礦要貴多了!
所以祁水有錢,那真是老天爺賞飯吃,誰讓這地兒有豐富的地下水資源呢。
而現在...
日上三竿,或許說的便是此時了。
要說這祁水的花樓,倒還真是不少,雖質量是沒法跟沿着海的那些州郡相比,可是在這內陸的倉州一地,能有這樣供人瀟洒的消金之地,已是難能可貴了,所以對着這樓內姑娘們的質量,將就着就行了,畢竟軟玉入懷,也總好得過倆大老爺們相互擁抱吧。
而這花樓一地,自然也是打探小道消息的絕佳之地,尤其是那些樓內的姑娘們,更是什麼渠道的路數都有,所以對於那些往來的行商旅客來講,讓這些姑娘們開心了,自然也就能打聽得到一些尋常聽不到的消息了。
只是這姑娘們一個個的也都是眼界奇高的主兒,想要從這群人的嘴巴里是打探得到一些辛秘之事,那還當真要為此下上一些功夫的,或自身的條件足夠優越,或腰裏的銀子足夠充盈。
可不管怎樣講,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那處所謂的見面禮,至於這見面禮是什麼,就看不同人的自我認知了。
所以大部分的才子們,在面對姑娘們的花招前,也就只能落得個相互爭風吃醋的死局當中,除了愈發闊綽的打賞,也就只能留下一個沒有意義的風素雅正了。
誰讓這些姑娘們早已跨過了情情(愛)愛的懵懂青春了呢。
戰爭之風,為之肆虐,而眼下最好的物件兒,莫過於銀子了,試問一下,在這風起雲湧之際,哪還會有什麼物件兒是要比懷中的銀子要來得重要呢?
而倚香樓,便是這群花之中的一座。
沒錯,這裏的倚香樓,跟十年前曾經因黑潮一事而被迫關閉的燕湖島倚香樓是同一家,也就是說,這倆金樓的幕後之人,也是同一個人。
“姜兄,這地兒如何?”
細眯着雙眼,穩穩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將鼻子是貼在了酒杯之後,猛地一嗅,待那杯中酒的香氣是一瞬間鑽進了腦子裏,趙淮的表情這才為之舒緩開來,真是好酒啊。
當然了,這酒雖好,可這該說的話,自然也不會落下的。
“挺好,就是這姑娘倒是顯得有些擾人了。”
也不知怎得,這姜凌倒是跟尋常的男人有些不同,這一般的男人對於女人的渴求,無疑是巨大的,可是他倒好,女人在他的認知里,就好似沒有多大的用處一般,甚至當趙淮將一旁鶯鶯笑笑的美人兒是一把推到他懷裏的時候,他的眉頭更是為之皺在了一起,也正因為如此,正因為他對女人是個這般的態度,這些時日裏可當真是遭了趙淮不少次的嘲笑。
或許對於趙淮來講,女人嘛,可不就跟這杯中的酒一般嗎?
哦對了,還有一點,眼下的姜凌已經跟趙淮一併回到了哨探營了,並且趙淮還給他封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對於趙淮的行為,他並沒有拒絕,也沒有承認,就只是默許,他默許自己住進了軍營之中,默許自己成為了趙淮身邊的那個人,他默許了自己的行為。
“都滾吧!”
女人,不過是個女人,可是姜凌,卻是自己的兄弟,最起碼在趙淮的心裏,他是比較認可姜凌這個兄弟的,即便倆人相識也就只是這一兩個月的時間,可是他堅信着一點,那就是好酒之徒,其心底都壞不到哪裏去的,因為這樣的人滿心就只裝着酒,裝着刀,而再也裝不下那些陰損的害人伎倆了。
而姜凌恰巧就是這一類人。
趙淮發現,在姜凌的世界裏,就只有杯中酒,就只有手中刀,而現在的他,又剛好缺一個這樣的人!
所以...
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自然也就讓身邊的那些鶯鶯細語是逐一地退了出去,至此整間屋子,就只剩下了兩個大老爺們。
“現在咱哥倆兒可以好好喝了。”
待雙耳清凈了后...
便看到姜凌是舉起面前的酒杯,學着趙淮的模樣是狠狠地嗅了一番,一邊說著,一邊過癮。
真他娘的是好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