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店裏的秘密?
這會的易安正在馬廄裏面忙碌着,范德爾莊園所馴養的,都是有着部分魔獸血脈的角馬,它們的負重和腳力都比普通的馬匹要出色的多,與之相符的,就是它們也特別能吃。
易安今天被安排到馬廄之後,整整忙碌了大半天,才陸續餵飽了它們。
按理說,易安是專職伺候畢姆的僕人,正常只需要服飾好畢姆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做這些粗重活計。
可是,估計易安是大陸上有史以來,最不討主人喜歡的一位專職僕人,所以哪怕他再幹些比這更臟更累的活,庄園裏的人也不會奇怪。
非但如此,其他的僕人因為都清楚易安的狀況,所以一見他來了馬廄,原本在這裏幹活的人都跑了個乾淨,一齊偷懶去了。反正就算活干不完,最後被責罰的,也只會是易安自己。
馬善被人騎,易安連馬都得伺候着,豈不是更慘?
易安忙碌完畢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着這些角馬嘟囔道:“你們真夠能吃的,簡直比豬玀獸還能吃。”
其中最強壯的角馬聽了易安的牢騷,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噴了一個響鼻,以一種無比人性化的表情,表達着自己的不屑。
易安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了,他知道,魔獸和人類相處久了之後,會較快的產生智慧,這匹群馬之首,明顯就已經有了這玩意。
易安回了它一個白眼道:“讓你囂張,看我下次餵食的時候,不狠狠剋扣你的飼料。”
角馬嘶叫了一聲,衝著易安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示威。
易安撿起身邊餵食用的長柄勺子,一下敲在了角馬的頭上,挑釁道:“你還不服氣?怎麼?咬我啊?”
角馬無奈的低下了頭,它知道自己沖不出這個帶有魔法屬性的囚籠,自然咬不到易安,再凶下去只能是自討苦吃。
類似的場景,其實已經發生過很多次。就好像易安和首領角馬的一場鬧劇一般。
易安在沒有面對畢姆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模樣,跟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並沒有太大區別。
他的前世二十幾歲,今生十幾歲,沒有活過什麼而立之年的歲月,雖然經歷過一些悲苦,但還不至於對整個世界都報以怨毒的詛咒。
神總會給人一道光芒,易安覺得霞就是那道光,這頭平時總會跟自己耍橫的角馬,也算是他生命中的一隻螢火蟲,雖然不夠明亮,卻隱約能讓人從另外的角度看到生活的希望。
此刻的易安自然無法想到,就在剛才,宴會廳里的畢姆等人,已經想出了一個把他害死的狠毒計劃。
畢姆更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究竟導致了什麼樣的後果。
…………
……
易安咕咚咚灌了一肚子涼水,覺得疲憊好像都隨着涼水的沖刷而消退了許多,這才起身嘟囔道:“還得給畢姆把那身皮甲擦洗乾淨,唉,東西是好東西,穿在他身上真是糟蹋了。”
隨即他想起自己目前的狀態,自嘲的笑了笑道:“還是別笑話畢姆了,要是穿在我身上更糟蹋,不管怎麼說,畢姆還有三階戰力呢。”
易安從畢姆房裏取出了那身湛藍皮甲,就要拿去清理擦洗。可他剛一出門,便撞見正尋找他的畢姆等人。
易安下意識的就要把路讓開,可是畢姆竟然滿面笑容的朝他走了過來。
易安忽覺心頭一凜。
畢姆的笑容,實在太奇怪了一點。
三年來,易安見過畢姆不少的笑容,狂妄的大笑,不屑的冷笑,蔑視的嘲笑……
但卻唯獨沒有今天這種,這種情緒極其複雜的古怪笑容。
一個還沒有完全冷血的惡少,一個不夠狠戾的二世祖,在想起自己很快就要讓眼前人去死的時候,心情多少還是會有些波動的。
因為這種異樣的心態,使得畢姆臉上刻意擺出的笑容顯得更加詭異:“易安,你要去做什麼?”
隨後他就看到了易安手裏的東西,這才反應了過來,指着皮甲說道:“把它先放回去,你把自己收拾收拾,陪我出去一趟。”
易安點點頭,面色依舊平靜,可腦袋裏卻有一個問題反覆迴響,畢姆要做什麼?
作為他最討厭的奴隸,畢姆從來不會讓易安陪他出去。而且畢姆口袋裏充裕的金幣,也使得他到任何地方都有專人伺候,根本不缺易安這個人。
再加上剛才那個如同鬼魅一般的古怪笑容,更讓易安覺得畢姆今天實在是很不正常。
雖然念頭百轉,但他終究無法拒絕畢姆的命令,只能應了一聲,把皮甲放了回去,然後洗了把臉,平整了一下身上的布袍,跟着畢姆出了莊園。
畢姆一行人駕着馬車,穿過了一片田地和市集,很快就來到了月夜酒店。
對於月夜酒店,易安也約略有些印象,他雖然出門不多,可是因為存過逃出莊園的心思,所以每次出門的時候,他都會努力把看到和聽到的一切,全都印在腦子裏。
在他的記憶中,這裏貌似是畢姆曾經提起過的,一個很不好玩的地方。
不過今天的畢姆等人,卻全都像是中了狂暴術一般,每個人都表現的極其亢奮。
進了大廳之後,酒店裏所展現出的景象,不僅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而且透露着極度的破落味道。
破舊的桌椅,半死不活的店員,無精打採的侍女,四處亂飛的蒼蠅,只怕每個人在看到這樣的景象之後,第一反應都應該是,為什麼這裏還在營業?這樣的酒店竟然沒有倒閉?
胖子埃文幾步走到了櫃枱前面,拿出一張黑色卡片遞了過去:“我之前跟叔叔來過一次,這回是帶幾個朋友過來,見識見識地下的場面。”說著,他又特意指了指身後的畢姆說道:“那位,是范德爾莊園的畢姆少爺。”
埃文在拿出卡片的時候,管事還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聽了他後面的話,這位管事才來了精神,露出一副笑臉說道:“原來是范德爾少爺,真是稀客啊,歡迎,歡迎之至。”
黑銀作為大陸頂尖的商會之一,對於各地上流人士的情報,全都了如指掌。
這些分派在蘇雷特的黑銀成員,對蘇雷特郡的最大貴族,同時也是此地數百年來的統治者范德爾家族,自然更加熟悉。
如果是以前,這樣一個破落酒店的管事,就算表現的再殷勤,畢姆也許只會用鼻子跟對方哼一聲。
但是現在,當知道對方代表的是赫赫有名的黑銀之後,畢姆的臉上,也洋溢起燦爛的笑容跟對方客氣道:“一直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黑銀在蘇雷特也置辦了產業,我早就應該來捧場的。”
那名管事輕輕搖了搖櫃枱的一個鈴鐺,只見酒店深處,走出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妖艷女子。
如果說月夜酒店的那些侍女,是大街上胡亂抓來的大嬸大媽,那這名女子,簡直就是千里挑一,甚至萬里挑一的絕代佳人。就連畢姆他們這些經常出沒於風月場所的惡少們,都不禁雙眼一亮。
女人的身上,只有一件蓋住了兩點紅梅的紅色抹胸,和一件將將過臀的紅色紗裙。
女人纖腰輕扭,很快就走到了眾人近前,還沒等埃文和那位管事介紹,她就已經就把雙臂纏上了畢姆的胳膊,櫻唇微啟,用勾人魂魄的妖媚聲音問道:“西蒙管事,這是哪家的少爺,你怎麼不早點介紹給我認識?”
被丟在一邊的易安暗自驚嘆,這驚嘆不僅源於女人的身材容貌,更因為易安在前世見過許多這樣交際花一般的女人,對於這樣的女人來說,容貌還屬其次,只要過得去就可以,眼力和交際手腕才是最重要的,而這紅衣女人剛才的表現,已經充分的展現了她在這方面的實力。
因此,易安才更了解她的價值所在,只怕是把這個破落酒店的全部收益(如果有的話)都給她,也抵不上她的傭金。
這月夜酒店裏,一定藏着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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