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考校與試探

第22章 考校與試探

“多謝外祖母關心挂念,燁兒已經大好。只是以前頑皮,傷了自己,叫外祖母擔心了。”

帶着一臉親和的笑,慕容燁很是恭敬地回外祖母的話。

“你這孩子,之前那作派,就象是個沒了籠頭的馬駒一般,如今這大好了,竟然拘禮起來了。”

馬秀英笑着抬手在慕容燁頭上摸摸,就勢拉起他的手對眾人道。

“都別站這裏了,進到屋裏敘話吧。”

這幢重樓,共有兩層,上層是內宅婦人居室,還有那服侍婢女的住處,而這樓下除了當門的客廳之外,還有着許多房間,這些房間卻是僕婦們的住處。

進到廳中,那馬秀英先在主位上坐了,這才對大家擺了擺手道。

“都坐下吧。”

隨即她又笑對着盧安和旁邊站着的一位老婦道。

“你們也都坐吧,年紀大了,站着可是受罪呢。”

聽了馬老太君的吩咐,這二人笑笑,告了聲罪,便在慕容燁和冷秋月的下手坐了下來。

這時有那婢女送上茶來,馬秀英馬老太君接過侍女送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這才抬頭望向女兒問道。

“今天不年不節的,怎麼想起回家來了?”

“還不是燁兒,昨日與他談話時提起母親,這孩子就說是久未見過外祖母了,便想過來給你老人家請個安。左右無事,女兒便帶他來了。”

盧文君聽得母親問起,便笑着向那慕容燁處揚揚下巴。

她的那副樣子極為隨意,哪裏還有在晉王府時的端莊沖和。

看至她的這般表現,的慕容燁暗自好笑,心道‘這怕才是娘親的真正性格吧。’

“哦,難得燁兒還能念起外祖母來呢,我還以為燁兒是念着他的幾個表兄表姐,想要過來尋他們戲耍來着。”聽了這盧文群的話,馬秀英轉過頭來望向慕容燁,戲弄這個外孫道。

說實話,剛剛與這外孫見面,就象是重新認識一般,不過有着那份血緣親情在,這感情要建立起來竟是快捷至極。

再說了,如今的這個慕容燁,比之以前那個痴傻兒,自然更是得人喜歡。這不,只幾句話的功夫,馬秀英這個外祖母已經開始逗着自己這外孫了。

“今日個初五,表哥表姐應該還在學中,燁兒貪玩,卻也不敢誤了表哥表姐的學業,就是想要尋表哥表姐玩耍,也得等沐休之日。今日,實是來給外祖母您請安來的。”慕容燁嘿嘿一笑道。

“好了,好了,外祖母知道你有孝心,方才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那馬秀英擺了擺手,眼中滿是讚許之色。不由轉向那下坐的盧家夫婦二人問:“怎麼樣,看老身這外孫,可是比之前伶俐了許多?”

“是啊,小世子年僅八歲,但看這應答如此得體,怕是比那十三四歲的孩子都要懂事呢。老奴看了,真是為小姐感到時高興啊。”坐在盧安旁邊的婦人,笑着應合。

她便是那盧安的夫人,是那馬秀英當年嫁入這盧家時帶過來的貼身丫鬟。

“盧嬸可別誇他了,這臭小子雖然說是現在開竅了,可是比之從前還要讓人頭疼,前幾日可是連常嫫嫫都給得罪了呢。”那盧文君嘻嘻一笑道,臨了還向自己的兒子眨眨眼睛。

聽母親這一番話說出來,慕容燁心裏一時間不由發出一聲哀號。‘母親,那有你這般毀兒子的呢?’再看着母親眼中那促狹的笑意,慕容燁真是有些無語凝噎了。

“哦,怎麼回事?”那馬秀英暗瞪了女兒一眼,轉過頭來,裝作一副嚴肅的面孔望向慕容燁問道。

“回外祖母,是孫兒見那常嫫嫫年歲大了,常在母親身邊伺候着,實在有些辛苦,便想着請母親赦了常嫫嫫的奴籍,送其出府,與家人享受天倫之樂。

原是出自好意,可那常嫫嫫誤會孫兒,以為孫兒要趕他出去,因此上怒責孫兒不知禮儀,無情冷酷。

也是孫兒年輕,一時惱了,便自恃主子身份反責了她幾句,因此讓常嫫嫫惡了我了。”

慕容燁一聽外祖母詢問,連忙站起身來,一臉沉痛的道。那樣子就象是他受了多大委曲一般,看得坐在旁邊的冷秋月暗自好笑。

“是么,聽你這麼說,倒是這常氏不知理數了。”聽了慕容燁這一番解釋,馬秀英點了點頭道,可看他那神色,卻是一臉懷疑的模樣。

那盧嬸可是服侍了馬秀英多年的老人,對於自家小姐知之甚深,只看他那樣子,便大概知道其心中所想。再轉頭看這晉王世子,臉上帶着孩子受了委曲的表情,一時心下竟然分辨不出這祖孫二人誰真誰假。

“孫兒不敢,那常嫫嫫怎麼說都是伺候過外祖母的老人,如今又在母親身邊照應着,不說有無過錯,便是依這身份,孫兒所作所為也是有失妥當,還請外祖母責罰。”一邊說著話,這慕容燁很是恭敬地行下禮去。

“臭小子,跟你外祖母也耍起心眼來了。”看着慕容燁這樣表現,那馬秀英再也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心下卻是疑惑,自家的這個小外孫之前痴痴傻傻的,怎麼一旦開竅,心機竟然變的如此深沉起來。若不是對自家女兒有着極深的了解,就他之前的那一番表現,還真是看不出半點破綻呢。

這才是個八歲的孩子啊,怎麼就感覺跟個老狐狸似的。自然地,這老太太對於自家的外孫能有這份深沉的心機,也是感到很是高興。

自己的這外孫的身份與別人不同,晉王世子,雖然看着富貴無邊,可是相伴的卻是許多未知的兇險。

若他還是象那之前模樣,痴痴傻傻的,到也不會引起別人的猜忌,或許還能得個一世善終。可這若是有了智慧,那卻非得是超常智慧不可,不然的話,那朝堂之上的明爭暗鬥,早晚會將其吞噬的皮骨不剩。

這老太太可是個明白人,這一點想的非常透澈。

“孫兒不敢。”這一次慕容燁可是一撩袍襟便跪了下去,以頭觸地,端然一副誠慌誠恐的樣子。

“好了,好了,這堂上並無外人,你呀,就不要如此做作了。起來回話吧。”馬秀英搖頭苦笑着道。一邊向坐在一旁,一臉微笑的女兒瞪了一眼。

很明顯,她這女兒因是覺得自己說自己兒子如何如何,怕是母親不信,索興就不費那個口舌,讓母親自己去直接考校,眼見為實好了。

“謝外祖母。”那慕容燁恭敬地應了一聲,磕了個頭,這才站起身來退回自己的坐位上坐了下來。

“哎,這臭小子真是讓人操心,前幾日還說是要學他的父親,作一個縱橫沙場的大將軍,這不,才過不幾日,又說要作個紈絝子弟,哎,真是愁死個人。”

這慕容燁剛剛坐定,盧文君又開口對其母親馬秀英道。那口氣,那神色,真是一副為兒子愁白了頭的的模樣。

聽了這話,慕容燁不由將兩道幽怨無奈地目光望向母親。

這個母親啊,還真是,叫人怎麼說呢,這些事情前因後果到底為著什麼,應該是您老人家向祖母大人彙報才是,怎麼就盡往兒子頭上推哪?慕容燁心下里暗處腹誹着。

“哦,是么,怎麼能這樣?如此朝秦幕楚的如何能行?再說那紈絝子弟,咱這盧家可是詩禮之家,你那晉王府也是一門貴胄,怎麼能學那別家的不肖子孫?臭小子,你莫是要氣死老身,氣死你母親么?”

馬秀英語氣嚴厲,可看那神色,面上帶着詭異的微笑,與這口氣完全就是兩碼事。

‘還真是的。’慕容燁心下埋怨,不得不再次從兀凳上站了起來,便要走到大廳中央跪下回話。

這盧家既然是詩禮傳家,規矩必是極嚴格的,若有長輩對晚輩進行責問,便必須要跪下回話才成。慕容燁在家裏可無視這種禮儀,可在這盧府,在這馬氏誥命面前,卻不得不依禮遵行了。

“好了,坐着回話就是,不用跪了。”就在這時,卻聽那馬秀英擺了手,免了他的跪稟。

“謝祖母。”慕容燁行禮道謝,依照吩咐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此時那盧安夫婦終於算是看出一些眉目出來,心下不由暗自好笑。

很明顯,這老太太是在考校自己的外孫呢。在這盧府之中誰不知道,這位馬氏老太太那可是極為嚴厲的主,不說旁人,就是她的那幾個兒子,孫子,孫女,若是稍有差錯,被老太太問到時,哪裏有免跪回稟的道理。

家中唯一例外的就只有這老太太最為疼愛看重的小女兒盧文君了。如今聽着這老太太語氣極為嚴厲,只看他免了外孫跪稟,便知其對這外孫的喜愛和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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