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到人影,季嘉蘭馬上推開藤椅叫他,等人跑到面前後又埋怨:“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郝祺驚訝地問:“不是約的十點嗎?”
季嘉蘭重新看了下手機時間,沒錯,果然是上午十點整。
她更煩躁了:“你不知道早點來?要我等?”
“好,對不起。”郝祺賠笑問道,“你有什麼爆料要賣給我?”
季嘉蘭看看四周,拿起她的包包說:“我們找個能聊天的地方,你的車停在哪?”
郝祺反手一指。
“好,去你車上聊。”季嘉蘭見他一副沒興緻的樣子,沒賣關子,“我抓到江嵐的犯罪證據了!”
郝祺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噓!”季嘉蘭壓低聲音,“不要被人聽見,先上你車。”
郝祺立刻拿出車鑰匙帶着季嘉蘭往自己車上跑。
等季嘉蘭上車他才明白為什麼季嘉蘭一定要上車——因為車裏能開空調。
“趕緊找個有樹蔭的地方停車!”季嘉蘭煩躁地說,“好熱!”
“你怎麼不知道在車裏等我?”郝祺無語地問道。
“我坐家裏的車來的,要是司機看到我跟你在一起,肯定回家去亂告狀。”季嘉蘭說完就往後倒,認真打量郝祺一會兒后說,“雖然你長得還像個人,但是你就是個記者,要是讓我爺爺知道我跟一個狗仔攪和在一起,說不定把我信用卡全停了,也不會讓爸媽再給我零花錢了。”
郝祺已經習慣她這種嘴賤,搖搖頭,吵架都懶得吵:“你到底查到了什麼?”
季嘉蘭興奮地拿出一個U盤交給他:“你先收好這個。”
“這裏面是什麼?”郝祺問。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季嘉蘭高興地說,“我保證這次能讓江嵐身敗名裂!”
郝祺搖搖頭,一邊收好U盤一邊說:“你先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會隨便開一個U盤,萬一你在裏面裝了什麼病毒整蠱我怎麼辦?”
“我整蠱你有什麼好處?”季嘉蘭說,“這裏面是江嵐的犯罪證據。”
“江嵐犯什麼罪了?”郝祺繼續問。
“做偽證。”
郝祺疑惑地問:“給誰做偽證?”
“她的小叔子,康慈。”季嘉蘭得意地說,“這次我派去查的人,真沒浪費我的錢。”
由於這次派人去調查,花的錢是真的很多,加上她沒有其他人能抒發這種得意,所以季嘉蘭不自覺地就給郝祺講解起來。她一直想抓江嵐的痛腳,加上康慈和康源曾經為了爭奪她打架,雖然回到康家后康慈反口不認,可是季嘉蘭確定這兩個人在做同學的時候肯定有深入交往,因此特意派人到兩個人一起就讀的學校里實地調查。
江嵐的履歷非常清白,連病曆本都是一片空白,可見身體很健康,連生病進醫院的次數都是零。倒是康慈,被查出曾經患有重型再障,做過手術已經治癒了。再繼續查,就查到康慈曾經被指控殺人,但當時有一位姓江的同學作證說他當時和自己打牌,玩了一個晚上,沒有去案發現場。經過偵探的仔細查證,終於查出這個作證的同學就是江嵐。
當偵探把查到的信息傳回國內,季嘉蘭整個人歡呼雀躍,她確信自己抓到了江嵐的痛腳——為什麼康慈無端端跟康源打架鬧大,把江嵐推到公眾面前?因為江嵐有康慈的把柄!於是她馬上又給偵探匯了一筆錢,讓他繼續查。偵探找到了被害人家屬,得知對方也一直在努力調查兒子的死因,好不容易才查到一個酒吧侍應生在案發當晚曾經見過康慈和死者單獨喝酒,沒有見到第三個人,所以江嵐說她跟康慈在一起極有可能是說謊。
這個酒吧侍應生是白人,如果上法庭,口供一定比江嵐的更可信。但是第二天酒吧侍應生就失蹤了,被害人家屬查不下去,警察也不肯幫忙。
雖然這個家庭只能放棄,但季嘉蘭有錢,她第三次給偵探匯款,要求他務必撒錢撒網搜索這個人的下落,一定要找到證人。撒錢確實有用,最後偵探真的找到了酒吧侍應生,花錢買他張嘴作證。
“案件是在那邊發生的,所以我讓偵探帶着證人留在那邊。”季嘉蘭說,“U盤裏是我讓那個酒吧侍應生錄製的作證視頻,只要公佈了這份證據,你那邊再準備一份稿子砸出去,就肯定能讓江嵐身敗名裂。她後來一直跟康慈保持距離,肯定是因為心虛,當年絕對是給他小叔子做了偽證。”
郝祺苦惱地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個證據不是很充分啊……如果要指控她做偽證那就要同時指控康慈殺人,僅僅依靠一份口供,有可能被反殺,我會被告的。”
“你放心,我幫你找最有名的律師!”季嘉蘭說,“其他媒體都不敢發,只有你有膽量揭露這件事!郝祺,你想不想扳倒江嵐這個偽君子?揭發她的事情,只有你敢做!”
“……好!”郝祺一狠心,咬牙答應,又問,“那個偵探還有沒有找到其他證據?如果要扳倒江嵐,證據越多越好,只要再有一個,我就有把握對付她。”
“沒有別的證據了,你拿這個發,發出去我保證不收爆料費還給你一份報酬。”季嘉蘭煩躁地說,“要是真的十拿九穩,你以為這種好事能輪到你?所有媒體都會搶着跟我要U盤,還不就是發這個有點風險我才來找你?咳咳,但是,雖然有風險,但要是真能把江嵐遣返回國,抓回去審,那這事就穩了,你就是揭露假白蓮的英雄啊!”
“別給我戴高帽了。”郝祺發動汽車,“我先把你送回你家。”
“你呢?”
“當然是回去寫新聞。”郝祺笑着說,“你知道我有多討厭她,如果這次真的能讓她身敗名裂,我不需要你的報酬,我還可以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必了。”季嘉蘭懶洋洋地說,“我可不想被人拍到,讓人誤會。”
“行吧。”郝祺笑了笑,握着方向盤扭了一個大轉。
將季嘉蘭送到家,郝祺承諾,兩天內就會發新聞。
季嘉蘭實在太激動了,她特意選擇上午找郝祺出來就是因為知道他效率高,雖然他說兩天內會發新聞,但可能今晚就能在藍莓台看到江嵐的臉。她晚上六點鐘就打開藍莓台蹲點,但蹲到了十二點都沒收穫。
她還是第一次看電視看六個小時,不玩電腦,不玩手機,不找人出去玩。
雖然郝祺說的是兩天內,她偏偏就是覺得自己被放了鴿子,第二天很不爽地打電話給郝祺:“你什麼時候發新聞?”
“你還敢說?”郝祺的調子比她還高,“你耍我?”
季嘉蘭被吼得氣短一截:“我、我什麼時候耍你了?”
“出來見面!”郝祺掛斷電話。
然後給她單獨發了一條信息,約定的地點是橋洞底下。等季嘉蘭趕去,郝祺先拉着她上車,然後坐在駕駛座上怒吼:“你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麼要拿個空U盤來耍我?害我在領導面前丟臉!你知道我是怎麼跟上級保證的嗎?結果上電腦一開U盤,什麼都沒有,他差點說要把我降級!”
“怎麼可能?”季嘉蘭驚訝地說,“我親自下載的!拿這個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誰知道?你這種大小姐!”郝祺煩躁地抱着手臂想了想,問她,“你那裏還有備份嗎?”
“有,我重新下載一份給你。”季嘉蘭忙說。
“等等。”郝祺問,“你先告訴我,那個人在錄的視頻里說了什麼?”
季嘉蘭看過那份視頻,她回憶了一下,答道:“我讓偵探給我錄了最重要的內容,他見到康慈和死者單獨喝酒,但在康慈涉嫌殺人的調查中卻沒有這個部分,只有江嵐說跟他一起打牌的口供。所以,江嵐肯定是做偽證。”
“就這個?”郝祺挑眉。
“怎麼了,這個還不夠?”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郝祺煩躁地說,“你讓我發的視頻就是這玩意?幸好我沒拿去給領導看,不然我就更丟臉!就這種東西,難怪沒有我同行敢接。這份口供完全就是那個侍應生的一面之詞,能拿來扳江嵐?她反手一個誹謗告到他和我傾家蕩產,你想害我是吧?”
“這、這份口供不行?”季嘉蘭被郝祺說得怕了,迷迷糊糊地跟上了他的節奏。
“當然不行。”郝祺慢吞吞給她分析,“要是我們有充足的證據,就算被告名譽損害我也不怕,我敢跟她對剛,可現在不是缺少證據嘛。”
“也是……”
“我們現在畢竟是證據不足,所以只能影射和內涵,不能講得太明白。做偽證這個猜測,可以是任何網民來說,絕對不能是我這個記者。是這樣的,我打算做一期專題節目,先把你那個偵探調查到的信息都發給我,我把這份材料編好故事拍個小劇場,然後再放這段證人的口供視頻,至於怎麼猜,那是網民的事,你只要花錢買點水軍推波助瀾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