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青春期少女

第八十三章 青春期少女

這一方,司徒如風才與尚流截了蘇時光的路。

“我靠,陰魂不散吶!”蘇時光壓低了腦袋上的帽子,轉身就要從身後的小路溜走。

他本是在市區里好好的上着課。可這幾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蘇時年身邊的一群人輪着番來校門口堵他。就連這大周末都不放過,也不知道司徒如風和尚流怎麼找到這的,他不過是隨意在外走走罷了。

司徒如風與尚流追着蘇時光,不過一會兒,兩人就將蘇時光堵進了死胡同里。

woc。蘇時光暗罵。

他怎麼就忘了,這條路走不通。

蘇時光轉身,慣常的笑臉掛在臉上,兩手在胸前往下壓,“司徒哥、尚流姐,有話好好說,別衝動。不如,我們找個店坐坐怎麼樣?我請客。”

“好啊。”

尚流摩拳擦掌,指關節按的咯吱咯吱響。她才想說“不必”,司徒卻已經拎了蘇時光走了。

“我說了,我真不知道有什麼事。蘇時年不上課就不上課唄!她又不是第一次曠課。你們找我有什麼用?找她去啊。”

蘇時光這段時間被追問的煩了,面上十分不滿。

蘇時年曠課又不是他指使的,找他又什麼用?要說這蘇時年曠課就曠課吧,也不會掌握個度,倒讓別人都來找他麻煩了。

“我們不找她,就找你。”尚流坐在蘇時光的旁邊,身子湊了過去,頗有一番壓迫感。

“除了你家的破事,也沒什麼能讓年年這麼反常。你們家又搞出什麼么蛾子了?說!”

尚流這般逼問,蘇時光卻是不怕的。

他向來嬉皮笑臉慣了,嘴皮子也利索,調侃起人來那是一道一道的。就算尚流表現的再怎麼兇狠,只要不動手,蘇時光就不慌。

“尚流姐,你別靠我這麼近,這讓別人看到了可怎麼好啊?男女授受不親,禮也。你這樣太失禮了、太失禮了。”

“小屁孩!瞎說什麼?!說正事!”

“正事正事,我不喜歡老女人,請你離我遠一點,我害怕。”

尚流臉已經青了。十六歲的花季少年被一個小屁孩說成老女人,這誰都得了?

壓下爆粗口的火氣,尚流問正事:“你媽最近在幹嘛?是不是又到年年面前瞎蹦躂了?”

尚流左右想着,怎麼著也是蘇時光他媽又搞事情。從前就是這樣,只要許願一出現,蘇時年就反常到了極點。

小時候不好在家鬧脾氣,又不敢讓她外公操心,想哭哭不出來時,便隨處找個地方獃著,一躲就是一天。年紀再大些時,本事也大了,學着別人曠課、玩失蹤,一個星期不見人影也是常事。

尚流曾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見過,蘇時年跟一群遊手好閒的社會女生混在一起。她不染髮不紋身不抽煙也不喝酒,穿着初中的校服,在一群打扮的標新立異的女生里格外突出。尚流見不得蘇時年那副樣子,上前要將她帶回家,卻被幾個女生圍在一起。

蘇時年再怎麼墮落,也不會任由尚流被人欺負。只是當時尚流說話太難聽,眾人又都是年少氣盛的年紀,幾句話說不到一起,就起了衝突。

最後蘇時年帶尚流跑了出來,從此和那些女生沒了交情。

……

想到過去,尚流不禁紅了眼眶,言語也愈加凌厲。

“你們家一個個地,沒有半個好東西……”

“尚流,先不說這些。”

司徒如風知道尚流的脾性,罵起人來不管不顧,什麼難聽的話都敢往外說。

蘇時光怎麼也只是個讀初中的孩子,一些難以入耳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蘇時光,我問你。你家最近,出了什麼事?紅白喜事都算。又或者,你和你家人是不是找過蘇時年?”

蘇時光嬉笑,帽檐下的一雙眼睛寒光乍現,轉而又隱匿了去。

他要是不說點實話,司徒又會帶着人來校門口堵他。倒不如現在說了,還能省點事情。

“司徒哥,你別問我了,我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年已經曠課一個星期了,我們都找不到她。打電話不接,家裏沒人在。下星期再不見人,我們班主任就要報警了。”

尚流掩了笑,訝於司徒如風竟然這麼能瞎扯,明明昨晚還一起吃了飯的。

不過驚訝歸驚訝,事情雖然不是全部想司徒如風說的那樣,多但確實是很嚴重的事。

“沒那麼嚴重吧……”蘇時光笑道。

蘇時年這麼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他不過就是寄了兩張請柬過去罷了。

“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她家看看。反正我們都找不到人,沒準你去就能見到了。”

司徒如風還在一本正經的瞎扯。跟着蘇時年自小一起長大的人,沒點胡謅的本事,都不敢說兩人是青梅竹馬。

尚流跟說蘇時年失蹤時,蘇時光是不在意的。想來蘇時年也快成年了,又在南城,出不了什麼大事。可司徒如風向來是個正經人,他說的話,蘇時光又少不得多信一些。

“不會吧……確實沒什麼大事啊,就是我爸媽過幾天要辦場婚禮。”

“什麼!?”這下司徒如風和尚流驚呆了。

尚流這個暴脾氣一下子就炸了,“不是,蘇時光你爸媽什麼情況?!還婚禮?!多少年過去了不嫌丟人了是吧?你媽真以為她辦場婚禮昭告天下她就能抹了過去的事成功洗白了是嗎?

就算她現在成功上位,那又如何?就算所有人都忘了她曾經的不堪又如何?她自己不會良心不安嗎?”

真是,這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蘇時光的媽媽是魔鬼嗎?都半老朱黃的女人了竟然還想着辦婚禮。別人恩愛夫妻搞什麼金婚銀婚也就算了,她算哪根蔥啊?真是玷污了婚禮這項工作的神聖。

這回,司徒如風沒有再攔着尚流。輕輕抿了杯中的咖啡,骨節分明的指尖泛着白。

“尚流,我們走。”單薄的身影徑直往前大步走,臉上帶着少見的冷意。

成年人的世界或許難懂,感情糾紛也一直是一件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可對孩子而言,世間除了父母,就只剩下外人。可蘇時年這麼多年走過來,活生生地過成了孤身一人。

別人或許不曾見過,司徒如風卻是知道,蘇時年為蘇州河與葉子衿間的事,傷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

幸運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蘇時年就是所謂“不幸的人”。

司徒如風和尚流從市裡回到蘇時年住的小區時,已經傍晚了。

“小年她今天也沒出來過?”

雲頃少隨意開了門,冷冷道:“中午被我拉過來吃了飯,又在這裏玩了一會。這不,剛回去睡下午覺。”

“你怎麼今天不守着她?”尚流質問。

“我昨晚在她那呆到大半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被她送回來了。”雲頃少說的頗有些不好意思。“對了,蘇時光那邊怎麼說?問到什麼了嘛?”

司徒如風把事情經過大概與雲頃少說了一遍。

“你怎麼看?”

雲頃少突然神鄒鄒的搖頭晃腦,“讓過去的過去,讓未來到來。”

尚流翻白眼:“說人話。搞什麼雞湯句?”

雲頃少慢條斯理的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過去的就過去了,未來的日子總會到來。就算蘇時年再難受,她父母離異多年也是事實。她活在回憶里出不來,你們也這麼由着她。可是總有一天她要直面這些事情的,逃避不是辦法。

也難怪過去十幾年,在她面前,有關父母的事一件都不能提。都是你們慣的吧。”

“說得好像你就有辦法似的。有本事你去年年面前說上兩句,我看你會不會被她打死。”

司徒如風從冰箱裏拿出飲料,遞給尚流和雲頃少。“你有想法就說,買什麼關子。”

“沒有想法。”

尚流嫌棄,“切,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束手無策。”

“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是嗎?蘇時年要畫地為牢,誰攔得住?還是再看看吧。實在不行還是讓大人來解決吧。”

雲頃少這一幫人,年紀最大的司徒如風也才十八歲,又怎麼有能力應付的了這樣的事。

青春期的一段路,是人生的一段獨木橋,看起來不算長,只是走在橋上的行人甚是難熬。一段路,走過去,是無限風光;走不過去,底下就是萬丈深淵。

不過這都是后話。

不到人生的最後一刻,誰又知道自己這一生,是走馬觀花看遍人間繁華美景,還是在漆黑一片的醉人迷霧裏抹黑向前。

“你懂什麼呀?這件事情怎麼叫大人解決,誰能來給她解決?青春期、叛逆期你懂嗎?尤其是年年這個人,她特別軸!就算不是叛逆期,她那都是‘勞資天下第一’的脾氣。你叫誰來啊?誰敢來啊?”

尚流是不喜歡雲頃少這番論調的,這要是在她家,她有什麼事還能跟她爸說一說。可蘇時年不一樣,如果連身邊這些好朋友都要逼着她面對現實,她真的會壓力很大。尚流真怕蘇時年一個發神經,真的玩失蹤那就不好了。

令尚流沒想到的是,蘇時年沒玩失蹤,而是做了另一件讓人膽顫心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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