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兩個醋王
“讓一讓。你占我行人路了。”雲頃少冷着臉說完,便從蘇時年與沈岸兩人間穿過。
端的是高冷毒舌的架子。難得的是,沒有打噴嚏。
看來對狗毛過敏這病能治。蘇時年心想。
“地方這麼寬敞,你不會換條路走?”沈岸反問。
“地方這麼寬敞,你不會換個位置站?”
簡直無賴。
雲頃少和沈岸這倆一天到晚沒事就要掐,掐着掐着就掐出cp感了。
他們還訓練那會兒,雲頃少時不時因“腿太長”伸腳絆沈岸一跤,沈岸時不時因“腳底滑”起飛踢雲頃少一腳。同樣的招數時間一長便沒了作用,兩人開始動嘴皮子上的功夫。從高級的網路流行語“你需要回爐重造”到小朋友對罵般的“你長得好醜快去整容吧”,雲頃少只用了兩天時間。帶動者是沈岸。沈岸vs雲頃少的第二天就已經詞窮了,惡補一晚上“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卻發現一半的話都被雲頃少說完,剩下一半沒有任何殺傷力沈岸也記不住。
這是蘇時年從莫枉哪裏聽來的。現下她瞧着,也確實如此。
兩人身高相差無幾。雖都是稜角分明的帥氣小哥哥,可沈岸陽光開朗,笑起來溫暖人心;雲頃少傲嬌冷酷,板着一張臉,不知誰惹了他。
雲頃少、沈岸兩人站到一處,面對面的樣子大約能讓無數腐女心起漣漪。
雲頃少出小區門口,止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撓撓身子,快步走了。
等他出門買完菜回家時,看到蘇時年家的房門大開着,索性他便拿木凳抵着門,也開着。
“雲頃少,你買菜回來啦?”
蘇時年笑吟吟出現在屋裏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雲頃少淡淡睨她一眼,俯身往冰箱裏面塞東西。
蘇時年自己打開電視,然後在沙發上躺下,坐等午飯。
不知從何時開始,蘇時年與雲頃少的相處模式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雲頃少私下裏常常冷着一張臉,不愛說話不愛笑;蘇時年每天來雲頃少家裏蹭飯成了習慣,也不介意雲頃少的態度。
兩家的大門常常這樣對開着,來來去去十分方便。
“雲頃少你煮個湯吧,我想喝湯。”蘇時年嘟着小嘴,對雲頃少說。
雲頃少這會心裏還有氣,只冷冷說道:“不煮。”
便無下文。
蘇時年轉動着大眼,安靜的繼續看電視節目。
雖然雲頃少通常嘴上拒絕蘇時年的請求后依舊在行動上滿足她的要求,但這一次,顯然出乎蘇時年的預料。
“湯呢湯呢湯呢?”蘇時年高挑着眉控訴。為毛沒有湯?
“雲頃少你真的不給我煮啊?”
“不煮。”
“雲頃少,天氣這麼熱,沒湯怎麼吃飯啊啊啊啊啊?”
雲頃少給蘇時年夾了根青菜,“吃飯,閉嘴。”
蘇時年果然乖乖閉嘴。食不言寢不語,她知道,她知道。
左右蘇時年想了想,還是吃不下飯。便起身,回屋,拿了兩瓶飲料過來。
“吶,給你。”蘇時年悉心幫雲頃少開了易拉罐。
雲頃少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他發現,蘇時年有時出乎意料的好脾氣。雲頃少以為蘇時年會鬧騰的,甩筷子不吃東西讓他去煮湯之類的,可她沒有。
吃完飯,蘇時年自動收拾餐桌,在廚房洗碗。
雲頃少原是在沙發躺着看電視,忽的聽見外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似是有人來訪,便起身去看。
蘇時年家裏站着個人。一身黑衣,身形清瘦,帶了個紅色帽子。
雲頃少看着那人,心裏閃過一絲什麼,沒能及時抓住。
只見那人在蘇時年家裏東張西望,隨意走動着。
雲頃少正皺眉,心想少年怎麼這麼沒用,有人闖進家裏了都不知道叫兩聲。便聽見少年大吼:
“汪汪汪!汪汪!汪!”
少年也是才從窩裏抬頭,聽見聲音時以為是主人回來了,待看見黑衣人便迅速衝出房間,直直張口咬去。
黑衣人反應靈敏,閃躲的快,少年只咬到了褲腳。
“喂喂喂!蘇時年什麼時候養了一條狗啊!?鬆口!你給我鬆口!”
雲頃少這才看清黑衣男孩的臉——蘇時光。難怪他覺得有一絲眼熟。
一人一狗的爭執就此開始。
蘇時光被少年死死咬着褲腳,想跑跑不掉。
“對面的大哥!幫個忙唄!”
雲頃少壓下唇角的笑意,有些於心不忍。他道:“少年,不要咬人。”
倒不是雲頃少對蘇時光多好,只是怕少年咬了人,最後還是要蘇時年承擔責任。
蘇時年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對門的蘇時光被少年咬掉了一隻鞋。而雲頃少,倚在門邊看好戲。
“大姐!姐姐姐!救命啊!你家狗咬我!”
蘇時年看清來人是蘇時光,才不理會,倚着門的另一邊,雙手環抱。
“少年,趕他出去。今晚給你加倆雞腿!”蘇時年朝少年喊。少年知道自己沒做錯,越發咬的狠了。
這就是養狗的好處。蘇時年暗想。
蘇時光本不對蘇時年抱有什麼希望,料想蘇時年看好戲都來不及,又怎會幫他?只是那狗擋着門口,蘇時光就是想,也出不去。
就在蘇時光找了個空隙溜出門的空擋,蘇時年攔了他的路。
“以後不準進我家,不然就讓你爬着出去。”
“行行行我錯了。啊!”
蘇時年攔着蘇時光的這一小會兒,少年已經飛撲上來,咬了蘇時光一口。
蘇時年愣愣道:“這是個意外。”
最後,蘇時年不得不和蘇時光一起,去醫院打一針狂犬疫苗。
“三條,以後不準咬人,蘇時光也不可以。知道嗎?”
“汪。”
“乖。”
雲頃少目光深邃,淡淡開口,“還不知道蘇時光來找你是有什麼事。”
“嗯。”
“你不問問?”雲頃少皺眉。
“不問。”
雲頃少的眉頭皺的越發地深,顯然是不滿意蘇時年這樣的態度。
蘇時年對上雲頃少的目光,覺得這人管她越發管的多,比司徒如風管的還多。但她還是解釋道:“真有事,蘇時光會說的,不用我問。”
雲頃少這才轉過臉,只是眉間依舊溝壑起伏。
蘇時年和雲頃少扔下蘇時光在醫院,兩人自顧自出去玩了。
好巧不巧,在一家奶茶店,碰上了簡書橙。
“老闆!一杯熊貓奶蓋!”
“老闆!一杯熊貓奶蓋!”
兩人相互轉頭,想看看是誰點了和自己一樣的東西。
“蘇時年!?”
蘇時年微微側過頭,打個招呼,“簡書橙。”
簡書橙眼角劃過蘇時年身邊站着的男生,抬頭一看。
“雲頃少!?你們……”
蘇時年一看簡書橙那個表情,就知道是被誤會了。她還沒說什麼,雲頃少便掛上了他那招牌的迷人又無害的微笑,十分禮貌道:“你好。”
蘇時年翻了翻白眼,又來。雲頃少你這個“偽君子”,專門欺騙這些不懂事的小姑娘。
簡書橙微微紅了臉,回了聲“你好”,卻沒抹去心裏的疑惑。
蘇時年為什麼會和雲頃少在一起?他們交往了?
想到之前蘇時年不准她去22班教室找雲頃少這一茬,簡書橙暗道:有可能。
可雲頃少真要是和蘇時年交往,她不可能不知道啊!到現在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也藏的太好了吧!
簡書橙酸了。
蘇時年知道,一旦被簡書橙誤會她和雲頃少這傢伙的關係,那明天一上課,就全校都知道了。
“路上遇見,就一起走走。”蘇時年解釋。
簡書橙目光上下掃,明顯是不相信蘇時年的話。
蘇時年不再多說,微微一笑便轉過身面對前台等待她的奶蓋。
雲頃少站在蘇時年身邊,也未開口說過什麼,這更加加深了簡書橙的懷疑。
“你說說你,裝什麼翩翩公子、陽光暖男?啊?你能不能像平時對我一樣對那些女孩子冷淡些?整得中央空調似的?”
蘇時年邊走邊抱怨。她是忘不了剛剛簡書橙看她那個眼神,滿滿的敵意。女人吃起醋來,戰鬥力堪比卡卡羅特,絕對的。
“別亂用詞彙。”雲頃少冷冷道:“中央空調什麼意思你懂么?”
“你看看現在對我這個亞子,你再想想你平時對范婷婷那個亞子。”蘇時年舌頭頂着后槽牙,憤憤道:“中央空調確實有些不合適,你就是兩面派、精神分裂、雙重人格。”
雲頃少斜睨蘇時年一眼,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揉亂她的秀髮,“不懂就別亂說。”
“中央空調是跟周圍女性女性朋友都曖昧不清;兩面派上貶義詞;精神分裂是有病。從來都是別人跟我說話我禮貌回復,我有跟那些女生聊的熱火朝天么?我做人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么?還有,我有病么?”
說到最後,雲頃少已經咬牙切齒地瞪着蘇時年。
“再說,范婷婷是朋友,你連朋友的醋都吃。蘇時年,你怎麼這麼酸?”
蘇時年推開愈來愈靠近的雲頃少,“滾。”
“小時候上過禮儀課。家裏比較注重。”
雲頃少這一說,蘇時年便明白了。雲頃少是被教育出來的暖男。
原來如此。
“欸,我想去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