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周日的清晨

第六十六章 周日的清晨

蘇時年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雲頃少已經躺在沙發凳上睡著了。

“雲頃少?”

蘇時年輕喊,不知眼前這人是睡著了還是沒睡着。忽的,她想起來,雲頃少早上才去市區打完的比賽,回家沒待多久便同她一起出門,去的班主任家。

想來是真的累了。

“阿嚏。”雲頃少打了個噴嚏,皺了眉頭。

蘇時年朝在小小客廳里胡亂蹦躂的少年擺擺手,輕聲道:“三條,回房去。”

少年聽話的回了房,乖乖窩在它的毯子上。由於某人對狗毛過敏的緣故,每每他來,少年都是要回到它的方寸之地,省的某人噴嚏打的滿天都是。

如此,少年心裏也是十分委屈。

客廳里的蘇時年偷偷摸摸拿起手機,是做“賊”時慣有的輕手輕腳的習性。

蘇時年打開手機照相機,偷偷拍了幾張雲頃少熟睡時的照片。

這個拿去賣,能賺一星期生活費吧?倒時先照顧一下范婷婷,然後轉手去賺簡書橙腰包里的錢你說怎麼樣?

冰涼的小爪子拿起口罩,悄悄給某人帶上,免得他一會又忍不住打噴嚏。

指尖在耳邊輕輕劃過,冰涼的,細膩的,舒服的。

雲頃少睜開眼,微微一偏頭,便看到蹲在旁邊的蘇時年。

蘇時年心裏打着算盤,在想要怎麼“賣掉”雲頃少的時候,奸笑之餘,恰巧對上他的眼。

莫名心虛,蘇時年瞪大了雙眼,有種偷拍被抓包的尷尬。

“蘇時年,你是不是偷親我?嗯?”低沉的嗓音入耳,帶着剛蘇醒的慵懶。

!?

“蛤?”蘇時年呆了兩秒,反應過來,“想什麼呢!誰偷親你?!不要亂講!”

這雲頃少,腦子想的都是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未成年男女間不支持親親抱抱舉高高好嗎?

“惱羞成怒了?”雲頃少身子往前靠了一些。

雲家媽媽與雲家大姐都深深喜愛各電視台每晚的播出八點檔電視劇。據云頃少同學多年的了解,男女間有一方睡着時,另一方便會偷偷摸摸、暗自竊喜的地往睡着的那人臉上琢兩口。除此之外,不排除另一方要在那人臉上畫貓畫虎偷拍留念的可能性。

可雲頃少自知他臉上是乾乾淨淨的,畢竟,若有人拿着筆在自己臉上瞎戳,他是很難不察覺出來的。

兩人原本就靠得很近,蘇時年的手還停在雲頃少耳邊。此刻雲頃少一靠近,蘇時年便收回手,往後退,抵在一旁的桌上。

“瞎說!”

蘇時年抵着桌子,稍一鎮靜下來,便起身,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只要偷拍沒被發現就好,她還指望靠雲頃少的“美照”大賺一筆呢!

“我瞎說?你肯定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說,你對我做了什麼?下毒害我?還是……偷拍?”

蘇時年心頭一跳,被發現了?

不對,雲頃少是瞎猜的,她可不能露出馬腳。

蘇時年想轉移話題,便不耐煩的揮手,“好了好了,沒什麼事你趕緊滾吧,我要睡了!”

雲頃少勾唇,也不與這小女孩計較,只是淡淡應了:“嗯。那我先回去了。”

他睡得迷糊,完全忘了自己是為什麼在這睡着,又是為什麼在這裏等這麼久。

蘇時年才暗自慶幸,這下能終於能送走雲頃少這尊大佛了,不想雲頃少臨進屋前卻又突然回頭。

“蘇時年。”

蘇時年一顆心還沒落地,便又提起來。她微微挑了眉,一臉單純,“嗯?”

“我就在隔壁。”有事來找我。

雲頃少緩緩關了門,留下一個一頭霧水的蘇時年,還在揣摩他話里的意思。

我知道你住隔壁啊!

蘇時年扣上防盜鏈,回屋找少年。

“三條啊!我來啦!”

少年已經長的很大了,蘇時年動過給他買個小窩回家的念頭。可轉念一想,家裏實在是沒有位置安放這麼大的狗窩,真要放,就只能動外公的房間了。

可外公的房間,蘇時年是絕不會碰的。既然外公的房間不能動,那便只能委屈的讓少年睡地板了。

蘇時年低頭一看,少年那狗窩,佈置的可好了,誰家的狗能有這待遇。

有毯子,有枕頭,有……沒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時年帶少年出門散步,正碰上了晨跑的沈岸。

“沈岸!”蘇時年認出迎面走來的沈岸,便抬手打了招呼。

沈岸才抬起頭,“小年?你怎麼在這裏?”

“我帶三條出來溜溜。”蘇時年指着少年,“你這麼早就出來跑步啊?”

沈岸脖子掛的毛巾已經濕了,額頭還不停有汗滲出來,看來是跑了很久。

“是啊。”

沈岸從小一直跟着他外公出來晨跑,這麼多年,早就成了習慣。

蘇時年外公在世時,也常常與他們結伴同行。因為,就算是外公,也沒辦法把熟睡的蘇時年從床上拉出來。

這些年沈岸外公身體不大好,就不再跑步了,每天清晨跟小區的老爺爺老奶奶們在樓下一起打打太極,下下棋。

“是啊是啊,想要打進NBA的男人要暗自努力啊。”蘇時年調笑道。

這是從前沈岸說過的豪言壯語。當時年紀小,什麼話都敢說。因為喜歡籃球,喜歡姚明,喜歡外國的NBA籃球賽。就好像小學生以為大學只有B大和Q大一樣,沈岸也曾經以為籃球比賽只有NBA。

蘇時年不懂籃球,卻也知道姚明的鼎鼎大名。畢竟那時,姚明是班上所有男生的榜樣。相較於男生們嘴裏的姚明,蘇時年還是對女孩們說的哪家店的哪種食品更好吃比較了解。

個子高,會打球,還經常出現在電視廣告上。

這是蘇時年對姚明的最初印象。

沈岸驚呼:“啊!你還記得!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啊是啊我還記得。是不是很難得?感謝我吧沈岸,我對你說過的話記憶如此深刻。說明什麼?說明我有心。”蘇時年拍了拍胸脯,一臉驕傲自豪的模樣。

沈岸摸了摸自己的寸頭,忍俊不禁,學着蘇時年的話說:“是啊是啊你還記得,這說明我猜的沒錯:你果然就是一直暗戀我又不敢說,然後一點一滴的記錄下與我相處的每個瞬間,再找個無人的角落暗自竊喜。”

蘇時年瞪着沈岸,彷彿她瞪着,沈岸就會停下似的。

可沈岸哪管蘇時年的臉色,笑眯眯說完了話,再笑眯眯的閉嘴。

他這也都是跟蘇時年學的。

想想初中那會兒,咱們沈岸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陽光小男孩,跟女孩說話都臉紅的那種。後來不知咋的,認識了活潑開朗的蘇時年,是的你沒看錯,活潑開朗的蘇時年。蘇時年大大咧咧,像男孩子似的會和沈岸勾肩搭背,時不時還會霸氣的說聲“小爺我”、“本少爺”、“勞資”之類渾話。兩個人玩的熟悉后,沈岸不再那麼輕易臉紅,也開始和其他的女孩子正常交往。

再後來,蘇時年這個厚臉皮的傢伙,每天插科打諢,要麼自戀要麼損人,說話沒邊沒際的。沈岸在旁跟的久了,耳濡目染,學到五成。

“是啊是啊,我暗戀你。所以啊,你要不要當我男朋友,給我拎包刷卡抱大腿?”

“考慮考慮。”

“考慮?!你還考慮?!”蘇時年不笑罵,“沈岸,你長大了是吧?我肯要你就不錯了,你還考慮?就你那一跟女孩子說話就臉紅心跳的個性,你九成找不到女朋友。”

“這不是還有一成呢嘛?”

“還有一成……”蘇時年揚了頭髮,奸笑,“最後一成就看你怎麼考慮了?”

“噗呲!”沈岸猛的笑出聲,一旁的少年也跟着叫喊。

“汪汪!汪!”

“這狗很特別,叫什麼名字?三條?”

是啊是啊很特別,三條腿的狗狗和兩條腿的青蛙大概是一樣稀少,尤其是在大街上。

沈岸伸手翻了狗牌,牌上赫然兩個字——少年。

“少年?”

蘇時年點點頭,“嗯。大名少年,小名三條。”

原本蘇時年給少年換回了原來的狗牌,叫三條。可哪想到,向來不肯靠近少年三米以內的雲頃少,有天直直朝少年走去,二話不說便拆了它的狗牌帶走。

“這牌子我沒收了,你把‘少年’給它帶上。”完全是不容商量的語氣。

蘇時年倒也無所謂,少年帶什麼牌子都不影響蘇時年喊它“三條”。這段時間蘇時年喊的多了,以至於少年每每聽見別人喊它“少年”,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是誰?我在哪?我到底叫什麼?

“你什麼時候養的狗?我怎麼不知道?”沈岸問。

“才帶回來沒幾天。路邊撿的流浪狗。”蘇時年簡單說了下少年的來歷,算是給它前半生的生活狀態做個解釋。

“那怎麼還起兩個名字?”蘇時年的腦迴路,沈岸不太清楚。

“三條是我起的。因為它就剩三條腿了嘛,我懶得想啊,就直接叫三條好了。可是有人說不好聽,就換成少年了。”

蘇時年輕描淡寫一句帶過,沈岸卻嗅到不一樣的信息。

這個“有人”是誰?為什麼他說“三條”不好聽就能獲得蘇時年的同意給狗狗改名?“少年”這個名字又是誰起的?

沈岸有事從不憋在心裏,何況對方又是蘇時年。心有疑惑,他便問:“誰啊?”

沈岸心中已有答案,但他希望那只是他的猜測。

蘇時年和雲頃少的緋聞在他們那一棟樓傳的很開,沈岸班上女生也時時議論,沈岸早有耳聞。沈岸還知道,雲頃少跟蘇時年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單元,還是同一層樓。

可沈岸又心存僥倖,有極大可能,那個人是司徒如風。因為司徒如風說的話,蘇時年向來很聽。

“雲頃少。”

意料之中的答案。

沈岸沒什麼表示,只是點點頭。心下卻亂了一池春水。

說著說著,沈岸已經和蘇時年走回到她家所在老舊的小區。

“麻煩你送我回來,還不順路。”蘇時年有些不好意思,沈岸的家離蘇時年的家有很長一段距離,而且不同方向。

“一會我再跑回去也是一樣的。”

“嗯。”

此時的太陽已經已經完全升起來了,雲頃少下樓,正好看見這一幕。

少年的體積太大、毛色太白,讓雲頃少很難忽略它的存在。於是也就很自然的看到少年旁邊的二人。

穿着運動套裝的蘇時年和同樣穿着運動裝在原地小跑的沈岸在面對面地聊着什麼,兩人臉上都帶着笑,看起來像是一起晨跑回來的。

蘇時年這個懶蟲,怎麼可能自己起床去晨跑?答案不言而喻,定是和沈岸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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