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能離婚!
言罷,花映初便轉身決絕離開,背影挺拔的宛若凜冬寒梅,堅韌又清冷。
嚴靳哂微有愣怔,這樣的花映初……他從未見過。
“先生……”怯怯的語氣帶着討好的意味,林妮讓又纏上了他的手臂,才想偏頭一靠,卻驟然被甩到了一邊!
“滾!”暴戾的怒吼彷彿地獄羅剎一般,帶着駭人的煞氣,瞬間讓林妮讓渾身一哆嗦,踉蹌着站起來便往外走。
“站住!”暴怒中的男人冷聲一呵,嚴靳哂記戾的開口:“把衣服脫掉!”
林妮讓又慌又怕,哪裏敢不從,手忙腳亂的折騰一番才將這一身換了回去,戰戰兢兢的將衣裳擺到嚴靳哂的面前。
彼時他正靠着沙發狠狠抽煙,薄冷的霧靄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那氣焰彷彿醞釀著狂風暴雨一般的低氣壓,周身都冷如冰霜。
“先、先生……”林妮讓膽戰心驚,可嚴靳哂並不看她,大手一揮便將桌子上的一切掃到了地上。
“啪、嘩啦!”一地狼藉,破碎的紅酒迸濺到了白襯衫上,嚇得林妮讓頓時花容失色。
“先生!”
“今天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冷剮的視線落到了對面人的身上,嚴靳哂狠狠的將燃了一半的煙捏碎,大手一抬便輕而易舉的捏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頓:“敢出去詆毀她一個字,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她……她是指花映初?!
林妮讓驚懼的放大了瞳孔,不是說嚴靳哂從來不在乎他那個妻子的嗎?
嚴靳哂沒有耐性,見她不答,手下頓時加大了力道,林妮讓趕忙掙扎着應聲:“先、先生,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咳咳咳!”
大手倏地一松,林妮讓立刻腿軟的跪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咳嗽着,可嚴靳哂卻煩躁的抽出毛巾擦手,冷哼一聲:“滾!”
“咳咳是!”林妮讓立刻如蒙大赦,連滾帶爬手腳並用的沖了出去。
“砰”的一聲關上門,嚴靳哂更是狂躁難當,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花映初,花映初!!
這個該死的女人,不是愛白越澤愛的死去活來嗎?不是張揚跋扈的不得了嗎?為什麼今天卻擺出一副失望至極又絕望的樣子?
那抹倩影離開時候的模樣彷彿還在眼前,那荒蕪冷漠的眼神更如貓爪一般搞得他如百爪撓心,心底無名的火焰漲得高,直竄腦門,燒的他太陽穴的青筋砰砰直跳。
“媽的!”
嚴靳哂再也不能忍受,抓過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花映初在哪裏?”
與此同時,嚴家老宅。
肅穆的中式裝修讓整個躍層的客廳都顯得十分古色古香,寬而敞的廳正中只有兩把太師椅,在水墨畫的平等下顯得分外莊重。
彼時穿着考究的嚴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品茶,一頭雪白的銀絲打理得一絲不苟,全部挽到了腦後,露出一張慈祥威嚴的面容,嚴老太太雖然已經年近花甲,卻精神矍鑠,眼角眉梢都是歷經滄桑打磨的痕迹。
“那個狗崽子還是不肯回來?”
“是,他說他很忙,晚一點再回。”花映初恭順的應聲,清麗的容顏上不見絲毫波瀾。
嚴老太太擰眉的冷嗤,蒼老的聲音染上一層不悅:“你不用替他遮掩,他是什麼樣子我心裏一清二楚,說,他是不是又去花天酒地了?”
朱唇微抿,花映初沉吟了一下才道:“奶奶,我能不能——”
“不能!”斬釘截鐵的兩個字,嚴老太太精明的眼眸一眯,便將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我說了,離婚,絕對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這樣的話,是嚴老太太第二次講。
第一次是他們新婚的第二天,那時候,嚴靳哂連一個招呼都不打,便隻身去了國外,徒留被折磨了一晚上又備受屈辱的花映初一個人。
那時的花映初滿身傲氣驕縱,未曾想一片痴心換來這樣輕賤的對待,便賭氣提出了離婚。
可這一次,她還未說出口,嚴老太太便將她這個念頭扼殺在了搖籃里。
許是愧疚,嚴老太太輕嘆一聲,將茶盞子放到了桌子上,才沉聲道:“映初,我知道你心裏委屈,靳哂父母去的早,到底是我教子無方,才讓靳哂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放心,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好好懲治他的。”
花映初知道這是老人在給她台階下,也不好再繼續爭辯下去,只是清淡的扯了扯唇:“奶奶,您不要自責,當初是你成全了我的痴心,現在……我不會再像當初那麼任性了。”
畢竟,她現在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任性的資本了。
嚴老太太聞言滿意的頷首一下,怒意稍霽,安慰道:“你們也老大不小了,靳哂這幾年在國外深造的還不錯,是時候該要個孩子了。”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把子涼薄的嗓音拉長了語調傳來:“要不要孩子的事兒,奶奶還是不要操心了吧?”
花映初擰眉側首,恰好看到嚴靳哂邁着閑散的步伐走進了門來,他身上已經換了新的衣裳,墨色暗紋襯衫搭配黑色的西褲傍身,斜冷的偃眉飛揚上挑,映襯得他俊美如斯的面容更添一抹玩世不恭的氣息。
“你還知道回來?”嚴老太太面有慍色的呵斥,眼見着他弔兒郎當,心中更加不快:“你到底幹什麼去了,回國這麼多天都不回家?”
幹什麼去了?
“嘖,問得好。”嚴靳哂慵懶的走到了花映初的身邊,眼角眉梢皆是狂狷,似笑非笑:“我回來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干點兒體力活了,你說是不是,嚴太太?”
花映初的眉心幾不可見的一擰,卻沒有出聲,可座上的嚴老太太卻怒了,一把揮落了桌子上的盞子,青瓷茶杯瞬間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
“混賬東西,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嚴老太太氣得臉色發青,抓起一邊的小龍頭杖便是狠狠的敲到了地上,話語擲地有聲:“三年前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跑去了國外,把映初丟在家裏給你收拾爛攤子,嚴家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現在居然還這麼放浪形骸不知收斂,怎麼,你爸媽沒有了,你就不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裏了嗎?”
面對老人家的雷霆之怒,嚴靳哂卻絲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的張狂出聲:“奶奶,您還真是冤枉我了,當初難道不是您硬要我娶這個女人的嗎?”
他大手一抄將身畔的花映初摟入懷中,薄冷的唇更是挑起一抹邪妄的弧度,語氣輕佻:“您說什麼我便聽了什麼,可您並沒有要求我和她舉案齊眉裝腔作勢,怎麼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
“你……你!”嚴老太太被這大逆不道的話氣得直哆嗦,抄起棍子便往他身上敲,周圍的傭人眼見着事態控制不住,趕忙上前勸阻。
花映初萬沒想到嚴靳哂竟然越來越放肆,匆忙攔在了兩人中間,“奶奶,千萬別動氣,您的身子要緊。”
“這個混賬東西,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奶奶,我勸您還是還是少動氣的好。”嚴靳哂嘲弄的揚起聲調,聲音拉的老長:“您不是還想要孩子么?您放心,我一定成全您。”
說罷,他也不顧花映初的反抗,直接把人拽到了身邊,強行帶着她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