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多退少補
“做了三年獨守空房的女人是不是很寂寞?我們在申銀酒店6721房間。”
花映初關掉手機屏幕,從風衣的口袋中抽出一張房卡刷在了總統套房的門禁處。
“滴滴”兩聲,門應聲而開。
她進門的時候,嚴靳哂剛剛完事兒。
英姿挺括的身體只套了一件墨色的真絲浴袍,裸露在外的胸襟肌理分明,蜜色的皮膚上儘是狂妄放縱的青色紋身——一隻臨淵桀驁的火焰麒麟,像極了他這個人,唯吾獨尊,狂傲得不可一世。
花映初眉峰一挑,美如清輝的眸子在他那英挺如松柏的身姿上一掃,便落到了他那張邪佞狂妄的臉上。
不得不承認,嚴靳哂當真是一個極品。
濕漉漉的頭髮凌亂卻有型,俊美清蕭的臉龐,黑曜石般幽暗的墨眸卻犀利如鷹隼,剛毅分明的線條更是將他本就驚為天人的眉宇容貌刻畫的愈加冷傲,唯有薄唇嘴角那一點似笑非笑的邪魅的玩世不恭,讓他平添了一絲疏離倨傲的氣息。
也難怪瀚城想要睡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如此好的皮相身材,再加上嚴家滔天的權勢地位,就說他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也不為過。
花映初身姿清麗的站在門前,淡然的啟了唇:“奶奶讓我來叫你回家。”
清明的嗓音彷彿在談論家常便飯。
然而還未等嚴靳哂開口,浴室中的水聲便停了下來,一抹妖嬈的身影套着將將能遮住臀部的男人襯衫,裸着一雙大長腿赤着腳從浴室走了出來。
“呦,我當是誰,原來是嚴太太?”
性感的女人神色輕佻的在花映初的身上打量一番,才輕蔑道:“您來的可真不巧,嚴先生剛才費了不少體力,我的腿到現在還是軟的呢……”
她說著挑釁一笑,便朝着嚴靳哂靠去,出乎意料的,他沒有推開她。
“就這麼點事也要你親自來找我?”嚴靳哂邪痞的開口,語氣中的輕蔑絲毫不加掩飾,“告訴老太太,我很忙,沒空回去。”
他話落才想轉身,卻被一隻纖細的手臂攔住。
那女人一看到是花映初便冷哼一聲:“嚴太太是聽不懂話么?”
呵?
花映初清冷的一扯唇,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聲音又清脆又響亮。
“林妮讓,十七歲就當了外圍女,整容上位不擇手段,年初才成為了十三線的小嫩模,想來你現在的身價也是水漲船高了吧?”花映初說的輕慢,從口袋中抽出一封牛皮紙,甩到了林妮讓的身上:“既然是做這一行的,你就應該知道,正牌夫人上門的時候應該用什麼態度說話!”
林妮讓措手不及,垂眸看到信封里甩出來的人民幣,驚惱的抬頭,還未開口,就聽到花映初冷淡的話語:
“你們這種女人現在是什麼價格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照顧我丈夫分擔我的辛苦,這些錢,你點一點,多退少補。”
多退少補?
嚴靳哂眼皮一跳,彼時她所有的話語舉動都彷彿變成了牛毛針一般刺着他最敏感的神經。
她到底當他是什麼?
“先生,你看她!”林妮讓被羞辱一番又怒又不敢言,只得撒嬌哭鬧起來,伸手就要纏上他的手臂,卻被他不着痕迹的抽了身。
林妮讓的手尷尬的伸在空中,可下一秒,傲岸的男人卻朝着門口的花映初走去,大手一攜,輕而易舉的捏住了她的下頷。
“你剛才說什麼?”
冷不丁的用力,讓花映初覺的生疼,她眼角餘光恰好看到嚴靳哂身後的林妮讓,彼時那女人正捂着臉滿是得色,笑得十分挑釁。
“怎麼,你是覺得我給的少了?”花映初抬眸,毫不畏懼的仰視着看回去,嘴角向上一挑:“還是,你心疼了?”
心疼?
嚴靳哂譏誚的一條唇角,邪妄的臉上浮起一層冷嘲:“你這麼說倒是讓我懷疑,難不成,嚴太太是吃醋了?”
他大手捏着她的下頷強迫她抬起頭,眯眸敏銳的捕捉到她的眼底閃過的一絲忌憚,薄唇嘴角的笑意更深刻:“花映初,你如果嫉妒別的女人在我身邊,那就應該盡到做妻子的責任。”
花映初聽着這話都覺的諷刺,做妻子的責任,呵!
“我這麼給您收拾爛攤子還不算是盡職盡責?”她撇開頭甩開他的手,語氣微涼:“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幫你把床上的責任也盡了?”
聞言,嚴靳哂的臉色瞬間一沉,一把捏住她的肩頭,眼底有陰翳一閃,語氣卻是更加輕慢:“哦?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功能,看來我不光要干工作,也要好好乾一下你。”
他的語氣極具羞辱,讓花映初的心底一抽,這樣的冷嘲熱諷從他們結婚開始就沒有一日停止過,她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沒想到——
“那真的是要讓你失望了。”花映初兀自冷嘲了一下,眼神若有所指的瞄了一眼男人身後瑟縮着的女人,與此同時氣染上了淡淡的嫌惡:“我這個人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嫌臟。”
長眸一狹,嚴靳哂卻是邪痞的“呵”了一聲,“嫌臟?花映初,你哪裏來的自信,難道你和白越澤就不臟?”
白越澤……白越澤!
美眸瞳孔瞬間皺縮起來,花映初渾身都冷透了,又是白越澤!
“我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逾矩!”三年了,她解釋了三年,可他就是不相信!
嚴靳哂俊美的臉上染上一層譏誚:“你以為我會信?”
“你信不信重要嗎?”花映初深吸一口氣,心口酸澀的感覺直逼嗓子眼兒,彷彿堵了一顆毛栗子,艱難吐字:“嚴靳哂,你相信過誰?”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嚴靳哂慢條斯理的鬆開她,眼底一片陰戾的倨傲:“花小姐可是為了上位什麼都會做的人,不是嗎?”
犀利的話語宛如最鋒銳的匕首,將花映初所有的偽裝都斬的七零八落!
三年了,這三年的磨礪和羞辱,終於讓花映初明白,當初真的是她瞎了眼。
曾經花家如日中天的時候她就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甚至不惜動用家裏的關係逼迫嚴靳哂和自己聯姻,許是老天都覺的她霸道的過了頭,結婚這三年,嚴靳哂除了第一夜,便再也沒有碰過她,甚至在那以後便出了國,直到前幾天才剛剛回來。
而她那張揚尖銳的性子也在花氏出了變故以後,逐漸被磨去了稜角,從金尊玉貴的花家大小姐變成了只能依附嚴家的螻蟻。
如果不是嚴家奶奶垂愛,可能她早就被嚴靳哂折磨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讓她早就把失望攢得足夠,只是在這一刻全部決堤崩裂。
“好,很好。”花映初垂眸掩去眼底的最後一絲酸楚,再抬眸,已然清澄一片,朱唇輕啟,字字清明:“嚴靳哂,記住你說的話,從今天起,我不再管你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