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衣冠遮醜
夜逢歡只感覺腰間上有冰涼的手臂環上,頸間脆弱處也被同樣冷的唇舌遊走。
他根本沒有這種是妖的侄兒吶,夜逢歡一頭霧水,下意識說道:“你……”‘是誰?’
話未完全出口,夜逢歡就住了嘴。
而腰間的手陡然變緊,夜逢歡覺得他的腰絕對青了,幸好眼前的妖只用了指腹沒用指甲掐,不然,絕對會被攔腰斬斷。
夜逢歡手上續了力,已經是打算反擊了。
而赤瞳的男子卻是突然抬頭和夜逢歡對視,青青冷冷的語氣帶着絲絲戾氣,“你該叫我什麼?”
該叫他什麼?
夜逢歡不知道,只能有些愣怔地看着赤眸紅髮的男子,那眸子就像是燃燒着烈火的鳳凰花,極近的璀璨似能渲染甚至灼燒周圍的一切。
“梵醴……”
夜逢歡只覺心臟變得火熱,不甚清明的腦子裏也就只有兩個字傳達到嘴邊而後被吐出。而喚出這兩個字后,夜逢歡也是一驚……
他並不知道梵醴是誰,可為什麼熟悉到脫口而出呢?!
而身上的男子不給夜逢歡思考的機會,已經把他撲倒在雲霧繚繞的床榻上,甚至是睡袍上的腰帶也脫離了身體。
夜逢歡腦子裏的弦崩斷,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了身上的男子,霧色也開始翻湧,遮擋着眼底。
……
而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夜逢歡就看到他家夫子陰沉的臉,以及周圍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鄙夷和看熱鬧的目光……
隨着夜逢歡下意識的起身,他手下的畫也飄落到了地上,上面交纏着衣衫半裸的男女,那畫飄下來的一抹動態似是讓裏面的男女活了過來,眾人驚嘆於那畫上活靈活現的人物,可也心裏鄙視道:傷風敗俗!
而他們的眼睛又忍不住往那畫上瞟。
夫子老樹般枯老的手往桌案上一拍,卻比那木桌更加硬實些,巨響讓所有人把視線看向夫子。
那夫子吹着鬍子大罵道:“傷風敗俗,夜逢歡你就和你那母親一樣,也同你那名字一樣,煙花之地不入流的腌臢,滾出我的學堂!”
夜逢歡挑了挑比之一般男子細的眉,倒也不見生氣,只是被風扶起額上的劉海,露出了一雙比柳葉還要鋒利的鳳眸,他轉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畫,帶着一抹算得上傲氣的笑說道:“夫子,食者性也,沒有這男女之歡,哪來的這芸芸眾生,而且,你該尊稱我母親一聲‘夫人’,畢竟沒有我母親的恩惠,您能中氣十足地站在這罵人嗎?”
“你……”夫子伸手怒指着夜逢歡。
只是眨眼之間就被夜逢歡伸手按在了桌子上,他傾身越過桌子斂眸間在眼底投下一片黑暗,似有暗芒劃過,“夫子,別動怒,畢竟您是高風亮節的儒者,髒話從您嘴裏說出來有些辱沒您這形象,畢竟這裏大庭廣眾,可不是您夜黑風高從人家曹府潛入時無人呢。”
曹府,這個小鎮上算得上大戶的人家,只有一個寡婦當家……他家夫子夜半潛入也是着實有趣呢。
夫子的眼睛觸及到夜逢歡嘴角的笑意,只覺後背發寒,只能強作鎮定道:“胡說八道,給我滾出去我的學堂!”
夜逢歡收回身子,眸光不經意掃到一邊流了鼻血,略顯狼狽的同窗,倒是認真了幾分神色,道:“果然,人披上衣服就能遮醜。”
嘴上說著仁義道德的人,衣服後面才是真正的禽獸,這個流鼻血的小公子平時看着一副書生樣,背地裏也不過是為了色/欲能逼良為娼的人渣而已。
其他人面色都不太好,夜逢歡這話明顯就是罵他們的,讀書人說話不帶髒字他是學了個十成十,其他人卻是沒夜逢歡這口才,只能瞪視着他,目視着他離開……
夜逢歡把地上的畫撿起放到桌子上,隨後就轉身出了這座學堂,外面的竹林依舊搖曳着殘影。
他吐出一口濁氣隨後斂去眼裏的暗色,眸中映着竹色清影離開。
不久,夜幕下垂,似落下的黑色幔帳。
學子們提着燈籠紛紛離開學堂,腳下的幽徑隨着他們的踏入染了喧囂。
一人道:“他夜逢歡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妓子的兒子,野種,也好意思成為鎮上唯一舉薦入仕的人選,不過現在他得罪了夫子,夫子都說要去取消他的學子身份,以後他也就是個鄉村野夫而已,果然老天長眼。”
另一人打開摺扇,半掩着面,附和道:“夜逢歡這次就是自尋死路,平日裏我們的嘲諷,夫子的無視他都忍了,最後這刻卻耐不住性子自毀前程也是蠢鈍,不過他那和勾欄院裏頭牌如出一轍的名字倒是和他的臉挺配的,你們聽說過男男之歡嗎?感覺他可比那頭牌還要艷色上幾分呢……”
“你這麼一說,我們倒是可以……試試,要不是他娘死了,實際上我更想試他娘,哈哈哈。”之前狼狽流鼻血的男子笑着道,那過分細小的眼睛像極了鼠目。
其他人也都是淫笑,亂了竹林的清幽。
“說的是呢,他沒了學子的身份,就是低賤到不能再低賤,還不是任由我們玩嗎?”
這個國家,三六九等分的很清,舞文弄墨者雖比不上武者,可是受到這個國家的尊重,而沒了這層身份又孤苦無依的夜逢歡在他們眼裏就和軟弱可欺的小可憐沒什麼差別。
他們七嘴八舌開始說著如何才能讓夜逢歡被他們欺負,卻也只是幾語的功夫就不得不停下話茬……
竹林某處有人踏過陰影而來,他掃了其他人一眼,語調清幽道:“你們想談什麼和我這個正主談豈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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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逢歡很強哦,雖然沒有攻厲害,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