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是我娘
蘇穎也不是個磨嘰的人,將自己的能力範圍和收費標準說明后,瞪着眼睛看向顧夜辰。
當然,這也不是訛詐,就是一種衡量標準。
顧夜辰點點頭,“半月時間,只要我能走路,臉上不用帶面具,別說是銀子,金子都行。”
蘇穎淡淡一笑,這男人也是個爽快人,這麼相信她的話,那就放手去干。
而且整座村子的後山就是金山銀山,對於蘇穎來講,正是生財之道。
“從明天起,我會不定時前來給你換藥和針灸,那麼我怎麼聯繫你家人,叫他們半月後來接你?”
“你確定半月後我能走?”
“不能走我養你。”
噗!
聽到這話,顧夜辰剛喝的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此時此刻,這種豪言壯語竟然有種吃定的感覺。
藉著微弱的燭光,顧夜辰這才打量眼前的姑娘。
暗紅色的布衣上一塵不染,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扎在身後,帶着一絲慵懶的感覺。
白白凈凈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嘴角微向上彎,帶着點兒哀愁的笑意。面容細緻清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千玉的手臂抱在胸前,帶着另一番意味。
“你當真養我?”
蘇穎認真的點點頭,“我是認真的。”
“好,我信你。”
此時,在顧夜辰的心裏已經升騰出另外一個想法。
不管眼前的女子有什麼企圖,但都會讓她得逞。
因為,她是第一個眼中不帶任何雜念看待自己的人。
第二天一早,蘇穎就帶着藥材往村上的藥材鋪去。
畢竟距離近,足不出戶就能拿出錢財,也算方便。
老闆見蘇穎是個生人,不好下手,價錢也不敢說死。
“你這點藥材到也是精緻,可是這藥效……”
“藥效您放心,是針對產婦用藥,而且對於跌打損傷,調理順氣都有幫助。”
老闆想了想,這幾種功效還算常用。
“也行吧,我看看這些也就三十個銅板吧,你這就乾巴巴的石二株草藥,種不了,只能直接入味了。”
蘇穎也不知道這裏都是什麼價錢,第一次在這裏賺錢,感覺還不錯,就算吃虧也能當福氣算。
收好銅板,回到院子。
正巧,劉然拿着這陣子趕製好的貨品去布莊交貨。
“娘,我賣了三十個銅板。”
“當真?這真是太好了,我這些能換一貫錢,還出去之後,有這三十個銅板還能維持一段時間生計。”
蘇穎點點頭,將劉然手中的貨品兜子接過去,直接挎在自己的手臂上。
“哎喲,捨不得,你這細皮嫩肉的。”
“娘,這些都是小活,讓我來。”
布莊是在一進村口的位置,比較顯眼,不過做的也是二道販子的買賣。
將低價收的綉品賣到城裏,中間差價不是幾個銅板的問題。
劉然按照往常一樣,將裝貨品的布兜放在桌上,一臉卑微的笑意。
“老闆,這是這次的貨品。”
老闆眯着眼睛,不是好的笑。
他上下打量着劉然,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蘇穎看着老闆上前一把抓住劉然的手,在上面揉了揉。
“我說,你這也夠辛苦的,不行就找個人家,看看咱村的何家,那老爺子十里八村最有錢,六十多還硬朗着呢,你嫁過去也是享福,他兒子和你差不多,服侍的好,賞個一宅半地,也總好過隻身一人帶孩子強啊,就你那個女娃娃,別說沒提醒你,不是個好東西呢。”
劉然尷尬的將手縮回來,眼神不自然的垂下去,想要辯解,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穎將周圍的情況摸清楚,剛才店主的話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換句話說,這個老闆就是在牽線搭橋,讓劉然嫁給何家,他從中能拿到好處,更加噁心的是,話里話外就是說要父子同享一妻。
蘇穎上前一步,直接打掉老闆再次伸過來的手。
“請自重。”
“喲,你誰啊?”
蘇穎白了老闆一眼,“她是我娘。”
老闆一愣,上下打量着。
“你就是蘇家的大小姐?”
“不好意思,我不是蘇家大小姐,的確蘇家養了我這麼多年,但我娘是她,不是蘇家人。”
老闆冷笑着,看着蘇穎的樣子,就好像是一隻豬。
明明蘇家的條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而劉然就是一個鄉野村婦,甚至都不知道是和哪個野男人生的孩子,如今劉家也不和劉然劉後來往,就這麼窮困的姐弟倆,有什麼可自豪依賴的?
“你為人子女也要為你娘着想,你娘這麼勞累,你不說幫襯一把,如今,有這等嫁娶好事,你橫加阻攔是幾個意思,怎麼,你想嫁給何家?也對,當慣了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大手大腳,哪裏還看上這個窮鄉僻壤,看你這小模樣,真是遺傳了你娘的好模子,你嫁進去,肯定不能吃虧。”
老闆說完,直接將手摸向了蘇穎。
蘇穎本想給老闆一個教訓,但不想,劉然竟然衝過來,直接將老闆推倒在地。
“休想碰我女兒。”
“嘿,你還牛氣上了,你生她卻沒養她,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再有,都不知道是什麼人的種,就是個賤貨的身份,還不讓人碰了?”
劉然氣憤的擋在蘇穎的前面。
她從來沒有說話這麼硬氣,這麼大聲。
一輩子都這樣小心翼翼,就連被別人佔了便宜也不敢說,只能苦笑。
如今,真的蘇穎回來了,她的心也沉了下來。
她雖然窮困,但不代表會讓人欺負一輩子。
“我女兒不是賤貨。”
“不是賤貨?哼,你男人是誰啊,當初都不知道跟了幾個男人,有了這麼個種,不是賤貨是什麼,有本事你說出來,那個男人是誰?在什麼地方啊?嘿,我看你就是賤。”
蘇穎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去給老闆兩嘴巴。
響亮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着。
看着老闆的嘴角透出一絲絲血,可見下手有多狠。
“你,你,你個小賤貨敢打我?告訴你,這些貨一分錢都沒有。”
“一分錢都沒有?你信不信我把這鋪子點了,或者去城裏鬧一鬧,要他們知道你所謂的進貨渠道就是在剋扣村婦的錢糧,在中間賺取暴利。”
老闆氣的說不出話,他的眸光觸及到蘇穎的眸光時,感受到的不僅是冰冷,更是一種壓力。
“你們敢打人,一分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