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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呀,我兒子他到底怎麼回事呀。”一等醫生出來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病人並沒有什麼大礙,講話思路清晰,不像是瘋掉的人呀。”
“不對呀,”老天太一拍大腿手舞足蹈的說道:“剛才他看見我們,跟見了鬼似的。”
“這個,”醫生有些遲疑,剛才看着明明是好着的,可家屬這麼說,難道是間歇性失常。“要不這樣,我跟你們進去一下,看看病人的反應,沒有發病我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老太太點點頭,拉着老頭子慢慢推開門,一隻腳還沒踏進去,張澤的尖叫聲就起來了。嚇得老太太趕忙關上門退了出來,看着醫生滿臉愁容,一臉“一看就是這樣”的表情。
醫生思考了一會,獨自走進了病房,輕聲道:“張愛軍同志,你剛才是怎麼了,是看見了什麼害怕的東西了嗎。”
張愛軍?張澤這才聽明白自己的名字,猛地從被子裏鑽出來問道:“你叫我什麼?”
“張愛軍呀。”醫生扶了扶眼鏡,淡定的答道。對於患者的名字他是記得跟病情一樣牢固,絕對不會出錯的。
“張愛軍”張澤尖叫,“我是張愛軍?”
老太太立馬跑了進來,“誒呦,醫生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呀。”老頭子和小娟也是一臉緊張的站在門口。
醫生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不免有些慌張。但面上不顯,翻閱自己腦海的相關醫學知識答道:“難道是因為猛烈撞擊腦部導致的記憶紊亂?”
接着又是一聲尖叫,張澤站在柜子前手裏拿着一面鏡子,看着自己的臉眼睛瞪着渾圓。
他難以置信的摸上這張稚嫩的臉,鏡中的人是自己沒錯,可是變年輕了。白皙臉龐右邊還冒着一顆紅紅的青春痘,訴說著這個年紀的獨有的熱情洋溢。
張愛軍?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呀,好像在哪聽過。可是在哪呢,張澤皺着眉走回病床前。上下將老太太看了看,又看向門口的老頭子和挽着頭髮的年輕女人。
“你們是誰?”
話剛說完,老太太就濕了眼眶,“兒啊,我是你媽呀,你不認識我啦。”
“小弟,我是嫂子呀,我是賀小娟呀。”
賀小娟,張愛軍。張澤猛拍腦子,他想起來了。這不是他前幾天看的一本年代文嗎,叫什麼《霸道縣長愛上的我》,真特么土的要命。
但這本書卻在國外小有名氣,還是位外國女士贈予他的。他嫌棄的不行,但出於禮貌還是收下了。
一直塞在行李箱的角落裏,要不是那次去摩爾曼斯克看極光網不好,自己死也不會掏出這本書。沒想到一看還挺上腦,歡樂的不行。就是一本女頻爽文,一路打臉逆襲,發家致富,不費腦子看得還是很過癮的。
而張愛軍在裏面連男三都算不上,就是為了烘托男女主堅貞不渝的感情而存在的炮灰。他,不學無術,狂妄自大;他,貪財好色,心無抱負;他,深夜是夜店的精靈,白天是父母的恐懼。
呸!
這純粹就是個沒腦子的小白臉呀,自己怎麼會穿到他身上,特喵的,當男主他不香嗎。有錢有勢,美人在懷,雖然他不喜歡女的,那就美男在懷好了,嘿嘿嘿,張澤想着臉上就浮起了一抹老色批的微笑。
看的老太太心裏更慌了,抓着醫生的手緊了緊。
醫生是有苦說不出呀,他感覺自己手臂都要廢了,這小老太太看着個子不高,勁倒是不小。
“咳”醫生握拳放在嘴邊乾咳一聲,拉回了張澤的注意力。看着站在醫生旁邊略顯矮小的女人,已經蒙上灰塵的溫暖回憶全都湧入腦海,他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太,哽咽道:“媽”喊完就嗚嗚哭了出來。
“媽你不知道我好想你呀。”張澤後退一小步仔仔細細將他媽看了一遍道:“媽,原來你老了長這樣啊,真丑。”
老太太:......
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他側腰上,“你個完蛋玩意,說誰丑呢,老娘當初可是村裡一枝花,喜歡我的人能從咱們村排到縣城去。”
張澤絲毫沒有閃躲,笑嘻嘻的任她打罵,彷彿時光又倒退到那幾年。那時那件事情還沒發生,他們一家多麼令人艷羨,現在就剩他一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冰冷的世上。不過還好,都回來了,上天還是憐憫他的吧,不會怎麼會把父母又給他送回來呢。
“好了,我知道了媽,你一點也不醜,你要上長得丑咱能生出我這麼好看的兒子呢,人家都說我跟你長得最像了。”
老太太哼一聲戳了下他的額頭,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你個小崽子,誇我還是誇你呢,一天就你皮。”
張澤嘿嘿一笑,親昵的挽住他媽的手臂,也不怕臊的撒起嬌來,“我就知道媽最疼我了。”
看著兒子好好地,張老頭站在門外欣慰的擦掉眼角的淚水,轉身就準備離開,被一聲爸喊住了。
“爸”張澤走到門口,“你去哪呀,不陪陪我。”
老張頭轉過身,看着他,“你...你不怪爸。”
張澤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怪你的。”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
人真是一個好笑的生物,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當年自己年少無知崇尚所謂的自由經常惹母親生氣,跟父親叫板,讓母親在房裏偷偷抹流淚。現在的他長大了,變得懂事了,知道心疼父母了,可是父母已經不在身邊了。子欲養而親不待,有些遺憾是你終生都無法彌補的。
“孩他爸你愣着幹啥呢,孩子傷還沒好就陪你在門口站着。”老太太嘟囔着走了過來,抓着張澤要他回床上躺着。
“爸,我們進去。”
“誒”張老頭眼眶發紅跟在小兒子身後,經過這麼一通他都想好了。被學校開除什麼的都不是事,只要他兒子好好地就行。
張澤躺在床上,吃着媽一勺一勺餵過來的小米粥,別提多...尷尬了。他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要喂飯,羞恥的不行。可他媽那麼溫柔地看着他,他爸也投來慈愛的目光,不吃實在不行啊。張澤一口接一口,吃的特快,只想趕緊解決。
老太太舀飯的速度都要跟不上他了,忙道:“兒呀,是不是餓壞了,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是呀,是呀。”他爸忙接道。
“小弟,你要是餓了,我出去再給你買點,你想吃啥。”這是賀小娟。
“不不不,”張澤忙擺手,這碗粥馬上就要吃完了,再買點,那還得了。“我吃完就飽了。”
火速的吃完飯,沒過一會護士就進來了。動作溫柔的查看了下他的傷口,就通知他可以出院了。張澤欣喜呀,這醫院一股味,他是不想在待下去了。可老太太的表情看着有些不太願意,她看着護士說,“這位女同志,我兒子能再住一晚上不。我看他額頭那傷口那麼大,我想住院多觀察觀察。”
護士不耐煩的說道:“大媽,我們這裏不是旅館,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病好了就趕緊走,不要佔用公共資源。”
看老太太還想說什麼,張澤立馬開口道:“媽,我現在好多了,咱趕緊出院吧,這的消毒水味道熏得我頭疼。”
“誒呦,那咱趕緊走。”一聽兒子說他頭疼,老太太一下就轉變了主意。
“媽也覺得這味不好聞。小娟,你把東西收拾收拾。老頭子,你也別閑着,去辦下出院手續順便讓愛黨把拖拉機開過來接下愛軍。”說完把準備起身收拾的張澤又按回床上,“我寶貝兒子就坐着,別亂動。”
一群人在老太太的命令下火速忙碌了起來,他媽也沒閑着,臨走前還跑了趟醫院的飯堂說要買點東西。就他一個大老爺們坐在床上,怪不好意思的。
“我買了點挂面回去給你煮着吃,人家都說這白面養人呢。”老太太揚起手中的一小袋挂面笑呵呵的看着張澤。
“誒,媽你對我真好。”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媽不對你好對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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