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喬(3)
連喬語出驚人,但是在喧鬧的KTV包廂里,所有的人都在宣洩着不為人知的感情,壓抑已久的都有些癲狂了,連喬的這番話倒也不是那麼的顯眼了。
沈瑜心裏有些無奈,他同吳飛飛打了聲招呼,便架着連喬出了KTV的包廂。
“沈瑜,沈瑜。”一路上,連喬一直在他耳邊小和尚念經似的叫喚着,嗓音軟軟糯糯的,撒嬌一般:“沈瑜我好睏啊……我走不動道了嗚嗚......”
沈瑜不搭理她,或者說現在沒什麼心思搭理她,連喬可能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像個妖精,實在很讓人想把她就地正法了,沈瑜光壓住下腹的那團火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連喬在回家的途中已經幾次想往地上賴着了,沈瑜卻又不能任由她這麼四仰八叉的倒在街頭,只能竭力的托着她,幾次三番的,少女上半身的校服吊起來,沈瑜的手臂再次托住她的腰,手心便觸及了一片兒柔軟細嫩。
沈瑜當即像是被灼燙了一樣猛地縮回手。
溫軟滑膩,像是軟玉一樣,伴隨着酥酥麻麻的電流,傳遞到心底。
沈瑜覺得自己快被撩撥的瘋了。
凌晨兩點多,沈瑜終於回到了家門口,他一手摟着連喬,一手艱難的摸出鑰匙打開門,他也顧不上關門兒了,率先把連小喬同志打橫抱起來,正要往她自己的房間走,連喬卻如同迴光返照一般撲騰起來:“我不要嗚......我不要自己睡!”
沈瑜:“……你別鬧!”
“去你房間......我要去你房間!”連喬紅着臉嚷嚷着:“我要跟你睡,沈瑜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
沈瑜愣了愣,莞爾失笑。
“是是是,我是你的。”他無奈的輕聲哄道:“但是……咱們真的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連喬昂起頭,瞪着一雙水光瀲灧的眼睛極為認真的回望,清純又勾人:“我……我成年了,我能自己做主。”
“我還……不確定。”沈瑜說:“我怕你會後悔。”
“我不後悔,絕不後悔。”連喬斬釘截鐵的說:“我連小喬做的任何事,都不會後悔。”
沈瑜知道她腦子不清楚,也不再跟她廢話,把她安置到自己的床上,隨後轉身去浴室里洗臉,待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后,回到自己的屋裏,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連小喬同學居然暗度陳倉,自己跑來了。
“沈瑜……”她抱着床頭唯一的枕頭,膩膩歪歪的喊:“沈瑜我宣你,我真的超喜歡你的……”
沈瑜:“。”
這種告白還真是讓人有些HOLD不住。
他無可奈何,抬手扶了會兒額,欺身往床畔坐下,扭頭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發夢的少女。
“真的那麼喜歡我的嗎?”他輕聲問,伸出手去撥了撥連喬額角黏糊的碎發。
“嗯……”連喬閉着眼睛,呢喃:“喜歡的......所以想一直一起……”
沈瑜:“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實話而不是醉話呢?”他的指尖流連在連喬的臉頰和耳畔,蜻蜓點水般的撫摸着:“醉話又不能當真。”
“不是醉話……是。”連喬說:“是心裏話……”
沈瑜:“我不信。”他抬眸望向窗外,輕嘆道:“畢竟,我的心是真的,被欺騙會很難過。”
少女沒動靜了,她蹦躂的氣力值終於被消耗完,沉沉的睡了過去,沈瑜等了良久都只聽到綿長的呼吸聲,不禁莞爾,從床尾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等明天吧。”他若有所思,寵溺的揉了揉少女蓬鬆的頭髮:“如果明天你還是這個念頭沒有變,那……我就同意。”他俯身,湊近了連喬的鬢邊,輕輕的觸碰了一下:“我也會負責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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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實打實喝斷片兒了,一睜眼的時候,天光大亮,不知今夕何夕。
她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摟緊了胸前的被子。
不知怎麼的,她覺得今天的被子特別舒服,還有股她很喜歡的味道在。
就是枕頭有點兒硬。
連喬擰巴了一下脖子,越發覺得那枕頭不自在,於是伸手將枕頭從腦後抽了出來。
她將枕頭舉到眼前兒,眯着眼睛看了看,忽的一愣。
這花紋和顏色......不是她的枕套。
這也不是她的枕頭。
連喬懵逼的坐了起來,四下一張望,更懵逼了。
這也不是她的房間啊!看擺設似乎是……沈瑜的!
她為什麼會在沈瑜的房間???
連喬第一反應是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
她還穿着校服和校褲,裏面的襯衫有些皺巴巴,但是連扣子都還安安分分的扣到了最上頭一顆。
什麼都沒發生。
連喬呆了半晌,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沈瑜不在家,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雙手掩面。
她昨天鐵定是喝多了,喝多了為什麼會睡到沈瑜的床上,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自己個兒撒了酒瘋,沈瑜拿她沒辦法才這麼把她草草安置了。
那她昨晚都說了些什麼胡話?連喬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太丟人了。
不過好在兩個人什麼也沒發生。
可是居然……什麼也沒發生。
連喬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喪氣的往床上一倒,忽的發現原本枕頭放置的地方橫放着一個精緻的盒子。
連喬盯着盒子上的花紋和英文字母看了半天,喃喃道:“江詩丹頓?”
打工皇帝沈瑜的枕頭下面,為什麼會有奢侈品品牌江詩丹頓的盒子?
她鬼使神差的摸過去將盒子打開,平整的絹綢上躺着一塊兒手錶。
這塊兒手錶……她看伍修然待過一個類似的,可細節卻又不太一樣,這塊兒的錶盤是耀眼的湛藍色,同時還有三個小錶盤在同步而動,背景點綴着星辰一般的碎鑽。
——這分明是一款私人高級定製的錶盤!
連喬驚了。
伍修然那天明確提到過說……高級定製服務至少是八位數起。
沈瑜的枕頭底下,藏着一塊兒八位數的手錶?!
連喬再次產生了那種幻滅感。
她鬼使神差的掀了被子下床,拉開了沈瑜的床頭櫃。
雖然她知道這樣翻沈瑜的東西不太好,但是她就是感到強烈的震動,就好像她所認知的沈瑜一下子變得遙遠了起來,她花了很長時間刻畫出的沈瑜的模樣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她努力的想要把上面的那層水汽給擦除乾淨。
沈瑜的床頭櫃裏也很乾凈,只有一些充電器和線,連喬翻到底層的抽屜里,發現了一個文件袋。她將文件袋打開,看見了幾份合同,有競標協議還有一些合作授權等等,連喬幾次三番的看到了“御升典當行”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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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按着他們的頭清完了賬,沈瑜筋疲力盡的倒在了太師椅上,他仰頭望着庭院上方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忽的憶起了他第一天踏入御升典當行的時候,安亦平領着他,信步閑閑。
“看這間鋪子怎麼樣?”安亦平帶着些耀武揚威的口氣:“你爸沒有吧?”
“挺好的。”他說:“沈志成的確沒有這麼古色古香的鋪子。”
那時的安亦平態度很欠打,也很神氣,還總喜歡強人所難的使喚他做一些事兒。
例如——
沈瑜垂眼,望向廊下豎著的那桿兒花/槍。
那時候他覺得安亦平把他當猴兒耍,還有些生氣,可是寄人籬下,為了討他這位小舅舅的歡心,他不得不選擇低頭。
沈瑜撐着太師椅起身,走到廊下,將那桿兒花/槍從架子上取了下來,掂量了幾下,垂眸望着。
“你別看我現在這樣兒,我當年也是唱過武生的。”安亦平說:“看見這雙靴子沒有?綉金的,可貴,我唱常山趙子龍專門定做的,英武——”
沈瑜倏地一槍/刺出。
“誰說唱戲的丟人,咱唱的是風骨,舞的是氣節,不比給錢的官老爺差。”安亦平說:“某些人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能擺佈人,實際上他就算拿錢請我唱我還不樂意呢!”
沈瑜推動長/槍,穿刺上挑,風聲攢動,他胸腔里呼吸起伏劇烈,耳畔依稀還能聽見安亦平的聲音。
“沒錯,我就是說給你聽的,也煩請你帶回去說給你爹聽。”
“看你那陰沉沉的模樣,跟沈志成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瞧着就生氣。”
“小孩兒,你還不走呢?你還有沒有點兒骨氣了?”
“我這麼戲耍你你也不走?”
許久
“既……不走,不走算了。”
“你留下吧,我懶得管了。”
沈瑜一槍劈在青石磚的地面上,他汗流浹背,劇烈的喘息着。
他跟安亦平之間就這麼互相挖苦着,傷害着,沒一句好話的處了三年,誰都不坦誠。
說不後悔是假的。
沈瑜將花槍扔到一邊兒去,他發泄了一通,心情好多了。
“老闆。”小段從外面撩開門帘兒喊道:“您沒事兒吧?”
“沒事,我去沖個涼。”沈瑜說:“給我沏壺茶。”
小段:“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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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三年,連喬又一次踏上了這條青石板路,兩邊兒的白牆仍舊是斑駁陳舊的,遺留着一切開始時的樣子。
連喬行走時都有些恍惚。
她當時拖着一口箱子,帶着忐忑不安的心,走進了這家當鋪,卻又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而感到塵埃落定。
現在回想起來,都像是做夢一樣。
如今,御升典當行早已是南城典當行業里的頭個金字招牌。
連喬推開了御升典當行的門。
掛在門上方的一串兒風鈴清脆的響着。
還是三年前的那個小鑒定師,此刻正倚在櫃后泡茶,他剛往紫砂茶壺裏摻了水,聞聲抬起了頭。
“咦?”他顯然對人的面孔記性極好,熱情道:“小姐,來贖東西啊!”
連喬怔了怔,輕聲問:“你們……現在不忙嗎?”
“哦,我們剛才關店清賬來着。”小段說:“不過現在與現代化接軌,我們店的業務手續都可以提前網上辦理,方便多了。”
連喬:“唔……我是來找人的。”
小段:“找誰?”
連喬:“……找……”她忽的感覺心臟“砰砰”跳,像是近鄉情怯一般:“找我的同學……”
“你的同學?年紀不大吧?”小段打量了一下她的模樣:“在我們這兒幹活嗎?”
連喬:“嗯……應該是的。”
小段:“那不應該啊,我是我們這兒夥計裏頭年紀最小的了,我都不上高中好多年了。”
連喬:“他的名字叫沈——”她話音剛落,便看見那邊兒的帘子被撩開了。
少年人套着一身青袍馬褂,微微低着頭撣着袍面兒,半濕潤的黑髮貼在鬢角,將他的容顏勾勒的清俊而斯文,像極了古時揮斥方遒的少年書生。
“井水挺涼。”他嘴裏說著:“下回可以拿來冰西瓜吃——”他抬起頭,望見了連喬。
時間像是靜止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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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呆住了,她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這副模樣的沈瑜就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和她從前見過的所有的樣子都大相逕庭。
在她的印象里,沈瑜是暴虐孤僻的校霸,是清貧憂鬱的困難生,是堅忍不拔的孤兒,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和她從前接觸過的異性截然相反的,都足夠讓她產生心疼和憐愛的感受。
每次在她覺得她已經把沈瑜這個人給了解透徹了的時候,沈瑜總能給她驚喜……
不會吧,不至於吧,不會那麼打臉吧。
有個聲音在她的腦海里叫囂,不會的,連小喬,你是那麼的冰雪聰明慧眼識人,你不會那麼瞎的!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沈瑜看,努力的給自己找台階下,她想其實她已經不止一次的在許多奇妙的場合遇到沈瑜了。
譬如,之前剛開始復健拉小提琴的時候,她想過如果要一個人拉一整場獨奏,那勢必要有充足的體力,於是她考慮過去健身房辦張/健身卡,結果,就在她在健身房裏被某個私教瘋狂推銷忽悠的時候,她在拳擊區里看到了沈瑜,沈瑜帶着拳擊手套,面無表情的格擋着對面兒一個女學員的攻擊。
連喬很震驚,驚得挪不動道兒。
“你已經有私教了嗎?”在她旁邊兒滔滔不絕忽悠她辦卡的男教練登時有些面色訕訕。
連喬當機立斷的點頭:“對,我有私教了,就是他!”她指着沈瑜說:“我是他的會員!”
就這樣拿沈瑜當擋箭牌,她擺脫了一個纏人的推銷,事後她詫異的問沈瑜:“你在這兒做什麼?”
沈瑜用一潭死水似的標準答案回道:“我在打工。”
打工皇帝,不愧是你。
連喬覺得自己也算是見識過的人了,不該表現的那麼失態,於是她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認真的指着沈瑜道:“我知道了,你在這裏打工,對不對?”
沈瑜挑眉睨着她,沒吭聲,他渴得很,從小段手裏接過了紫砂茶壺,就着茶壺嘴兒仰頭飲着,從連喬的角度看,少年人的喉結上下滾動,飲茶的姿態瀟洒。
小段在一旁直咧嘴:“這一壺大紅袍幾千塊呢您慢點兒喝啊老闆!”
沈瑜飲盡茶水,將壺塞回小段手裏,對着呆若木雞的連喬答道:“不。”他倏地厭倦了不坦誠:“你也聽到了,我在這兒當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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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闆……當老闆……
連喬感覺自己已經快要不認識這幾個字了。
沈瑜在她心裏的形象徹底變得模糊了起來。
什麼貧窮勵志堅韌不拔的美少年!現在連喬滿腦子都是八位數的高級定製手錶和南城首屈一指的典當行……
連喬慢慢道:“我真是……瞎了眼了。”
小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瑜,機靈的揣測道:“咦,竟然是老闆娘么?”
沈瑜:“還不算。”他繞過櫃枱,走到連喬跟前兒,聳了聳肩:“你昨晚說的話,還算數么?”
連喬機械的反問:“我昨晚說什麼了?”
“你說你特別喜歡我,不想離開我。”沈瑜說:“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你成年了你能做主,你還想跟我睡覺,我問你是醉話還是真話,你說是心裏話。”頓了頓他又問道:“我該信嗎?”
連喬:“…………”
背後的小段:“………哇哦。”
連喬的嘴角在細微的抽搐,沈瑜半晌沒得到回應,歪了歪頭:“嗯?怎麼不說話。”
連喬艱難的開口:“……我昨晚那些話……是對昨晚的你說的。”
沈瑜:“那現在呢?”
連喬:“現在的你,變質了。”
沈瑜:“?”
連喬:“所以,我反悔了。”
沈瑜:“為什麼?”他有些發急,顰眉道:“我還是我啊!”
連喬:“你才不是你!你有一個八位數的江詩丹頓——”
沈瑜:“我只戴過一回,可那又怎麼樣?”
連喬氣急敗壞:“我存款都沒有八位數!”頓了頓她覺得這句話還不夠表達內心的憤怒:“你撒謊騙我!我居然還那麼心疼你!”
沈瑜認真的解釋:“我當初暗示過你,是你自己不相信非要覺得我是想要炫富——”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連喬簡直恨不得挖個坑跳進去把自己埋了,丟臉到無以復加。
“我不相信你不會證明給我看呀!”她漲紅了臉,頻頻跳腳:“如果我看到你這樣——我怎麼可能不相信!”她越說越氣:“八位數的江詩丹頓,這麼大一座典當行,你,你——你氣死我了你!”說完,她掉頭就往外跑。
沈瑜想要追上去,被連喬拿起書包反手一下子懟在頭上,他被砸的連退好幾步,蒙了。
櫃枱后的小段目睹了慘況發生的全過程,他瑟瑟發抖的拿了個小馬扎擋在頭上,生怕老闆和准老闆娘大打出手殃及池魚。
隨後他就看見他年輕睿智的老闆一手揉着額頭,一邊兒像個憨批一樣自言自語道:“什麼毛病啊……我的未來不都是你的么?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小段有點兒看不下去,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老闆,你為什麼就不能直接說一句,‘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呢?”
沈瑜森然側目:“我為什麼要說?又不是我的錯。”
小段:“emmm……就算你不認錯,你也不應該說那句‘我當初暗示過你——’。”
沈瑜:“我在陳述事實,有什麼問題么?”
小段嘆息:“錯就錯在,你不該跟女人講道理。”
沈瑜:“……”他猶豫了一下道:“不講道理,那講什麼?”
小段頭一回覺得他的天才老闆笨的像塊兒木頭:“你為什麼一定要講呢?這種時候,封住她的嘴就好啦!”
沈瑜:“用什麼封?”
“老闆你也太純情了吧!”小段恨鐵不成鋼:“就用——”他說不出口,伸手比劃了一下,兩個大拇指頻頻相觸:“這樣,懂不懂?”
沈瑜足足看了有五六秒,戰術性後仰,脖子根兒紅了一大片:“這也太唐突了吧!我一定會被打的。”
小段:“這有什麼唐突的?啊呀,老闆你想太多了,我看準老闆娘挺喜歡你的,不喜歡她也不會專門兒追到這兒來找你,還生那麼大氣,所以她肯定不會介意,更不會捨得打你。”
“我不信。”沈瑜說:“一個人沒經你同意就上來親你,是我我肯定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如果那個人是准老闆娘呢?”小段反問。
沈瑜一時怔忪,他禁不住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語塞。
“安啦,肯定不會的。”小段說:“老闆,你就信了我吧,這招比你說一萬句大道理都有用!”
沈瑜有點兒心動,他抬手捂了一下發燙的耳朵,低聲道:“那要是我被打了怎麼說?”
小段:“那我就給你白乾一個月,一分錢工資都不要,怎麼樣?”
沈瑜挑眉:“賭這麼大?”
小段:“那要是我這招有用怎麼辦?老闆,你不能光讓我吃虧。”
沈瑜:“我給你多發半年的獎金。”
小段:“一言為定!”
沈瑜當即往後院兒走。
小段:“哎,老闆你幹嘛去?”
沈瑜:“回去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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