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連喬無話可說。
事實上,這接二連三發生的離奇事件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極限。
沈瑜雖然也挺驚訝,但是好歹是在社會上混過的,什麼都尚能接受,他盯着眼前這個呆若木雞的小少女看了一會兒,在心裏無語的想,她也有大腦宕機的這一天。
“喂。”他伸手在連喬眼前晃了晃：“腦子瓦特啦？”
連喬：“啊……”
她晃了一下頭，舉起手道：“那個我——”
沈瑜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的皮膚薄而光滑，腕骨纖細,琉璃似的，好像一用力就會折斷，沈瑜的五指繞着她的手腕一圈兒居然還余出來不少,
“手怎麼了？”他看了眼連喬手心裏血淋淋的一團紙,皺眉問道。
連喬輕輕地“嘶”了一聲，忽的想起白天倆人的過節,登時有點兒不大想回答他的問題,用力想把手抽回來。
沈瑜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他使了點兒力氣,將她的手腕鎖的死死的,湊到眼前細看一眼。
“笨死了。”他說。
連喬氣結：“你——”
沈瑜沒放開她,只是伸手到那電閘箱跟前兒，挑了一個開關撥上去，瞬間,他的屋裏就亮堂了起來。
連喬被突如其來的燈光刺的睜不開眼,她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沈瑜拖進了室內。
“喂！你幹嘛呀！放手啦！”連喬掙扎着往後賴：“沈瑜！孤男寡女的！你注意點兒影響！”
“你都把我家電給斷了還讓我注意點兒影響？”沈瑜冷笑道：“有本事你別影響我啊！”說著，他把連喬扔沙發上，抬腿把防盜門給踢上了。
“不準跑聽到沒有！”他衝著陷在沙發里的連喬豎了一根手指，隨後往房間裏走去。
“！”連喬氣的說不出話來，但她轉念一想，自己那屋裏黑不溜秋的，跑了也沒地兒去，只好違心的坐住了，但一想到沈瑜那個臭屁的態度，她忍不住衝著房間的方向虛蹬了兩下腿。
沈瑜從屋裏拿了藥箱出來，正好看見沙發上的小少女在撲騰，那兩條筷子似的小細腿兒泄憤似的蹬了兩下，睡褲倒吊上去，露出雪白/精緻的一截腳踝，囂張至極！
——看來她住對面啊。
沈瑜挑了挑眉，只裝作沒看到連喬的這些動作，走過去將藥箱放在了茶几上。
他欺身坐上沙發，連喬便往角落裏縮了縮，扭過頭去，沈瑜也不搭理她，自顧自的把她的手捉了過來，輕輕的把她一直握在掌心裏的一團早已不成樣子的血糰子給扯了下來。
連喬差點兒沒從沙發上跳起來。
“疼啊！疼——”她一邊兒叫喚，一邊兒拚命的想把手抽回去。
沈瑜的手勁兒挺大，給她箍的死死的，手上利落的給她上碘伏消毒：“嘖，你還知道疼啊。”
他口氣實在是太欠扁了，連喬即便被疼的眼淚汪汪的，還是忍不住要反駁回去：“你廢話，我這是手！又不是桌子腿！”
“你還沒拆玻璃呢，你現在就叫的這麼大聲兒，待會兒不得把我屋頂給掀了。”沈瑜哼笑着晃了晃手裏的鑷子：“我這小破樓隔音效果可不好！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
“你……！”消毒水兒腌進傷口裏，連喬疼的感覺快厥過去了，偏生這時候沈瑜的騷話還越說越沒底線，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氣血都被氣的倒流了：“沈瑜我日你大爺！”她尖叫。
“chua”一聲，沈瑜適時將那塊兒嵌在她手心裏的玻璃碴給拔了出來，“哐啷”一聲扔進煙灰缸里。
“嚯，還罵髒話了。”他爽快利落的止血、消毒、包紮，順帶睨了一眼那已然疼虛脫了的小少女，拖腔拉調：“不好意思，我大爺入土好久了，不然還能挖出來孝敬你。”
連喬：“……”
她艱難的掀了掀眼皮，只能用白眼表達她對沈瑜的怨念。
沈瑜終於鬆開了她的手，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叮囑道：“你那隻手，最近都別碰水聽到沒有？”
連喬沒吭聲，只慢慢的把臉轉正，這時她又“哎喲”了一聲，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整個人弓成一團，抱着頭呻/吟。
“你頭又怎麼了？”沈瑜禁不住駐足回首，沉聲道。
連喬只顧着發抖，也不說話。
沈瑜慌忙轍回去，將她往身前捋了捋，掰開她抱頭的手臂：“你鬆開我看看。”
連喬這會兒是沒什麼抵抗力了，很輕易的就被制服，軟綿綿的一團靠在沈瑜胸前，沈瑜將她濃密的秀髮撥開，指尖觸到一處，連喬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
沈瑜又往那處按了按，摸到一個巨大的包。
“疼啊你別碰啊疼……”連喬哭唧唧的叫罵。
“好好好我不碰。”沈瑜慌忙挪開手指，感覺心頭一陣鈍痛似的跳，彷彿這包是長在自己身上一樣：“你這是怎麼弄的？”
“磕床板了……”連喬含糊不清的哼唧。
“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沈瑜低聲問。
“我疼……”
“除了疼呢？”
“頭暈……想吐……”連喬說。
“那你這磕的真不輕啊。”沈瑜無奈道：“可能有點兒腦震蕩了。”他想了想道：“你先躺平，別這麼弓着，回頭真吐了，來來來，我扶你。”
“我不要！”連喬執拗的說，她倏地舒展了手臂，摟住了沈瑜的腰。
沈瑜渾身猛的一怔。
“你別動我……”連喬的嗓音越來越低，哼哼唧唧的，宛如打翻了蜜罐子：“我就要這樣……”
沈瑜僵在原地，一時居然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應對。
他舔了一下發乾的下嘴唇，感覺耳根與脖子都開始發燙：“行吧隨便你……”他深呼吸，低聲道：“你這該不會是在撒嬌——”
他話音未落，就聽連喬把臉悶在他懷裏，一字一句的說：“我要吐在你身上！”
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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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仇如連小喬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她到頭來也沒做什麼讓沈瑜抓狂的事。
她鬧騰了沒一會兒就安靜下去了，呼吸勻緩，沈瑜估摸着她的腦袋瓜子也被撞得不太清楚了，要不然也不能這麼摟着自己不放。
就感覺跟腰上多了個溫軟的掛件似的，沈瑜挺着上半身一動也不敢動，他半懸着的兩隻手遲遲不得安置也是難受的很，最終他試了試，輕而緩的把手擱置在了連喬的背上。
少女的脊背單薄，沒什麼肉。
放了一會兒，連小喬沒什麼反應，估計是睡死過去了。沈瑜稍稍放心了些，整個人後仰，身體靠在沙發上，這樣他也輕鬆些。沒料到他的姿勢變了，睡夢中的連小喬也挺會趨利避害的，迅速往他胸前又爬了爬，換了個更舒坦的睡姿，樹袋熊似的貼着，沈瑜一低頭幾乎能觸着她柔軟的發頂，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麼牌子的洗髮膏，秀髮間縈繞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瑜真感覺自己像是摟了個什麼毛茸茸的草食系小動物。
“喂。”他對着連喬的腦袋頂低聲警告：“你醒醒啊，你要是真不醒的話，我可要RUA你了。”
沉默，沉默。
沈瑜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他壞心眼兒的抬起手，修長的五指活動了一下，慢慢的插進了少女蓬鬆茂密的頭髮里，摟住了她的小腦袋瓜。
哇，這發量，沉甸甸的，真的像是厚羊毛哎！
話說為什麼人能有這麼多的頭髮！
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這個連小喬頭髮這麼多，難怪不聰明。
不過手感也太好了吧！
像綢緞似的，平時肯定經常做護理。
這個包也腫的太大了，她是怎麼磕的啊，磕的還挺嚴重。
她腦袋真的好小一個啊……不過人也不大就對了，嬌嬌小小一個人，也不能匹配太大的腦袋，這樣正好。
……實在太好RUA了。
沈瑜看了眼少女已然變得亂糟糟了的髮型，覺得自己有點兒變態了。
不過，要是連小喬醒着的時候，這麼摸她的頭可能會被她打吧……
這麼一想，沈瑜覺得自己好像也不吃虧。
他揩油揩夠了，輕輕地拍了拍連喬的額角收尾，最後改摟住她的肩膀。
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和欣快感湧上心頭，沈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忽而希望時間就這麼靜止，似乎也挺好的。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小段：【老闆，三月份的一筆賬對不上號，進出賬差了七萬多塊。】
沈瑜怔了怔，眉頭漸漸地緊蹙起來。
他看了一眼日曆，距離月底還有一天。
還有一天，就到他跟安亦平的賭約截止日期了。
這種緊要關頭不能出差錯，一旦出錯，他就等於給別人當了兩年多的高級打工仔，那就虧大發了。
沈瑜：【我馬上就來，通知所有人今天不準走，全體給我留下來對賬。】
說完，他將手機鎖屏，倏地要起身，目光便落在了胸前的少女身上。
興許是他的體溫尚可，少女的臉睡得紅撲撲的，像是一掐就能出水的鮮蜜桃。
沈瑜發自內心的不情願動，實在是再抱她一會兒，可他一想到那邊兒事情的輕重緩急，還是狠了狠心，將連喬從身上挪開，平放到了沙發上。
他的動作輕而溫柔，特意在連喬的後頸部託了一下，防止她後腦勺上的包被碰疼，連喬中途哼唧了一會兒，努了努嘴，一觸及沙發她立刻翻了個身朝里，縮成一小團兒，沈瑜笑了笑，起身去屋裏抱了條毯子出來，蓋在了連喬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雙手叉腰站着，盯着沙發上的連喬看了好一會兒，還有點兒不滿意，於是着意又將毯子邊緣卷了卷，掖進連小喬的身體下面兒，嚴實的將連小喬裹成了一個春捲兒，這才放心。
他回到屋裏去換了身衣裳，又轍回客廳，看連小喬睡得死沉，毯子和人都沒什麼太大的變故，他點點頭，自言自語道：“行了，你就這麼睡吧，明天見。”說完，他信手將客廳的燈關了，帶上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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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這一覺睡得還不錯，只是末了進入淺睡眠的階段是，她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後腦勺落在沙發上，一陣鈍痛毫無預兆的襲來，直截了當的給她懟醒了。
她“嚶嚶”的嗚咽了一聲，抱着腦袋坐起來，這時候手心又是一陣刺痛，兩種不同質地的疼交織，她疼的直抽涼氣兒。
好半天，她睜開眼，看見膝蓋上的一條灰色的毛毯順勢滑落。
這毛毯……沒見過啊？
她怎麼穿着睡褲？拖鞋？她為什麼睡在沙發上？
這是誰的沙發？
不對，這又是哪兒？
她茫然的抬頭，四下張望。
晨光透過窗帘之間的縫隙泄露進來，連喬禁不住盯着那束光發了會兒呆，意外的覺得這間屋子很安全，很舒適。
這時，背後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連喬一愣，扭頭，門開，沈瑜打着呵欠進門，信手將外套扔在了沙發扶手上。
兩秒后，連喬的尖叫聲響徹天花板。
沈瑜被嚇得倒退了一步，背貼防盜門。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連喬把那滑了一半兒到地上的毯子撈起來，死死的抱在胸前，臉上寫滿了羞惱。
沈瑜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道：“這是我家。”
連喬默了兩秒，復又尖叫：“我為什麼會在你家！！！”
沈瑜覺得莫名其妙：“你為什麼會在我家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連喬：“我——”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是在回想，片刻后，她痛苦的抱住了腦袋：“啊疼……”
沈瑜微微一怔，忙上前去道：“你別動。”
他摸了一下連喬的後腦勺，那包還腫着。
“我昨晚明明在家裏寫作業啊……”連喬一邊兒吸氣一邊兒說：“啊疼疼疼……”
沈瑜嘆了口氣。
“行了你別想了。”他耐着性子說：“你這是腦震蕩後遺症，逆行性遺忘，我來告訴你昨晚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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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沈瑜的陳述，連喬半信半疑。
“真的假的？”
“你不信？自己回去看。”沈瑜說：“你家那意外現場還在呢。”
連喬當即跳起來衝出門去。
對門兒的大門就那麼敞着，連喬嚇得臉都白了：“天哪，不會這麼開了一晚上吧！我的包！我的卡！”
沈瑜倚在門邊兒看她那慌裏慌張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你放心，這棟樓我住的，沒人敢上來偷東西的。”頓了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補充道：“哦對了，我昨晚上出去加班兒了，早上才回來，你一個人霸佔着我家睡了一宿，我可什麼都沒對你做。”
“啊啊啊天哪，怎麼會這樣！”連喬顯然沒有將他說的話聽進去，對門兒傳出來連喬痛不欲生的叫聲：“掃帚呢，簸箕呢！這怎麼搞啊啊啊！”
沈瑜忽然想起來她那半殘廢的手，不由得邁步跟進去。
“行了你站邊上去吧，我來弄，省的你又被玻璃扎到。”
“可我記得你手也受傷了吧……”
“謝謝你現在還記得。”
“啊，我之前也記得啊。”
“罵我的時候可沒見你記得。”
“那我罵你又不會加重你的手傷……所以你手傷到底怎麼樣了啊！”
“早好了。”
“哦……你為什麼會住我家對面？”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不是住校么？”
“我……我搬過來了呀？”
“。”
“我前天才搬過來的，我不知道你住對面兒！你別多想！”
“為什麼搬這兒來？”
“……幹嘛告訴你！”
沈瑜將一堆碎玻璃掃進簸箕，又找了兩個垃圾袋兜着，將口扎嚴實，連喬在一旁抓了抓腦袋道：“那個，燈泡兒……”
“你預備在這兒住多久？”沈瑜提着垃圾袋扭頭看了她一眼。
“住……”連喬說：“挺久的吧。”
“那晚上再說。”沈瑜說：“你這不是換一個燈泡的事，可能電路都燒了，一時半會兒弄不完。”
連喬：“啊……那——”
沈瑜被她遲鈍的反應整的有些無奈：“麻煩你看一眼時間，今天是工作日，要上學的。”
連喬愣了兩秒，當即摸出手機來瞧。
“七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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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覺得經過昨晚那事兒，自己已經亂了套了。
好在沈瑜的腦子還在，她就像個低能兒一樣在沈瑜的指揮下刷牙洗臉整理書包換衣服鎖門下樓。
等到她下樓的時候，沈瑜已經買好了早飯——兩個雜糧煎餅。
沈瑜遞了一個給她，連喬接住，也不吭聲，就老老實實的跟着沈瑜往前走。
沈瑜領着她繞出老門西的巷子，在路邊找了個公共自行車的停泊區域，沈瑜熟門熟路的將煎餅往車龍頭上一掛，掃碼開鎖。
等他把車趟出來，看見連喬站在車旁邊兒一動不動。
“怎麼了？”沈瑜問。
連喬的臉有點兒紅。
“那個……”她小聲說：“我不會騎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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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說的這是大實話。
從小到大，她出行不是校車就是有人接送，從來沒有需要這種兩個輪子的交通工具的地方。
在這種瀕臨遲到的緊要關頭，她掉鏈子掉的這麼突然，還真挺丟臉的。
連喬攥着裝煎餅的膠袋，恨不得在腳下給自己挖個坑跳進去。
沈瑜盯着她看了兩秒，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這讓連喬更尷尬了。
她剛想說“要不你自己走吧別管我了”，沈瑜卻搶在前頭開了口。
“在這兒等我，別亂跑。”他說，隨後又把手裏的煎餅往她的小拇指上一勾：“幫我拿着。”說完，他轉身飛奔進了老門西的巷子。
連喬呆了呆，不由自主的回首，隨着他望過去。
少年的背影如風，校服的開衫隨着他奔跑的速度，逆着風向飛揚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器宇軒昂。
連喬看了一會兒，又低下頭望着手裏拎着的另外一個煎餅。
他還把煎餅押在自己這裏呢……
就好像是為了讓自己安心，證明他一定會回來似的。
連喬輕輕地扯了扯唇角。
沒過多久，沈瑜就回來了。
他騎着一輛非常具有年代感的二八老破驢，車龍頭上掛着一把鏈條鎖，隨着車身的顛簸叮呤咣啷的，在清晨顯得格外的歡快。
連喬遠遠的瞧着，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之前周星馳的《大話西遊》，裏面有一句非常出名的台詞：
“我的夢中情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迎娶我。”
連喬的心跳驟然間漏了一拍。
晨光在沈瑜的肩頭灑下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他將車騎到連喬跟前兒，長腿一撐，穩穩噹噹的駐地。
“上車吧。”他說：“我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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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坐在車後座上，扯着沈瑜的校服。
“你這車哪兒來的？”她忍不住問。
“借的。”沈瑜說：“不然呢？偷的么？”
二八老破驢雖然又老又破，可架不住沈瑜的車技好，騎得又快又穩。
晨間的風將連喬的頭髮吹的上下飛舞，空氣新鮮清潤，陽光璀璨，她看着路邊兒飛速向後倒去的風景和人，心情是說不出的快活輕鬆，禁不住微微的晃動着兩條腿，哼起歌兒來。
“你別回頭把腿卷到車輪子裏去。”沈瑜拐了個彎，餘光瞄見她那不安分的抒發著快樂的小細腿兒。
“知道啦。”連喬說：“哎哎哎下坡！”
車子驟然俯衝，連喬嚇得尖叫一聲，雙手冷不丁的環住了沈瑜的腰，收緊，她不得不將臉貼在沈瑜的背上才能穩住身形。
沈瑜的校服開衫裏面是一件純棉的短T，連喬摟着他的腰，手心隔着薄薄的布料，依稀可以觸及少年的腹部輪廓。
平坦，堅硬。
她倏地想起了那天，史太隆對她說的話。
……
“沈瑜不瘦啊，你是不是沒看過他衣服脫掉的樣子，那一身肌肉藏的——”
……
連喬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時怔忪，耳根一點一點的嫣紅。
待到車速平穩，她鬆開沈瑜的腰，用力的拽着沈瑜的校服擺扯了一下：“哇！你嚇死我了！”
沈瑜有點兒無語：“不是吧你？下個坡而已。”
“你騎慢點呀，撞着人怎麼辦？”連喬說。
“再慢你還不如去坐輪椅。”沈大佬口氣惡劣：“你看看幾點了行不行。”
連喬騰出一隻手摸了手機來看。
“啊呀！七點五十啦！”她尖叫起來。
“我就說吧。”沈瑜白眼兒。
“沈瑜快騎！”他背後傳來少女清脆的喊聲，非但不緊張，居然透着一股不合時宜的興奮：“快騎快騎！得兒駕！！”
沈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