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梅大人2
風聲在耳邊呼嘯,白秀知道,黃梅大人要來擰斷他的頭顱。手從木槿的胸膛退出,木槿甚至徒勞的想要抓住那隻手,那顆鮮紅的跳動的心掉在了地上,白秀的呼吸都跟着一滯。
“當”的一聲,耳邊傳來更大的風嘯,劍光起,黃梅大人的手臂就跟金屬做的一樣。隨即一青一白兩個身影跳出,形成了一片旋風。看清來人,白秀都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
陸仟回眸看了一眼白秀,白秀見陸仟面色好得很,瞬間委屈上頭,崩潰的喊道:“師兄,你怎麼才來!”早來一會會該多好!
一時心情難耐,白秀差點忍不住就掉淚了,還好,一仰頭也給犟回去了。而且瞥眼看到陸仟的目光又掃到了他懷裏的果體女子,他怕木槿難堪,於是連忙解下自己的外衣替她遮了起來。
這畫面落在陸仟的眼裏就很不是滋味了,如此衣衫不整,還不知道方才幹了些什麼,而且這女子竟然能為他死,他們又經歷了什麼,要是自己和靈風真人不來,是不是就準備殉情了?
殉情?嘖嘖,太高估白秀的情操了,他的義氣是當混混練出來的,這人渾雖渾,可有時候還真就義薄雲天輕生重義。
“當!咚!叮!砰!”(啊喲,我的天,恕在下表述無能)白靈風先跟黃梅大人打了起來,只是他的劍依舊未出鞘,用的很不順手。白秀也不知他有什麼隱情,只能先將自己的劍借給他。
陸仟只頓了一下,隨即也加入了戰鬥中。白秀終於能緩一口氣,帶着沉重的心情低頭對上了木槿快渙散的目光。
“為什麼?”白秀問木槿。
縱然心臟被生挖,但木槿還未斷氣,常規套路總歸該留點遺言。木槿雖不算多美,年紀也不輕了,不笑的時候瞬間沒了那份催人心的浪勁,可這個時候才覺得她像個正常的人。會疼,覺得苦,意難平,還有綿綿的恨意……
“郎君一來,奴家就被吸引了,他們都勸我別涉險,可我就是喜歡。郎君真的是太俊了,奴家活了這麼多年,頭一回見着。如今死在郎君的懷裏,奴家覺得值了。”木槿說著將臉對向了深藍的天空,太陽還沒出來,等不到了。
白秀“哼”了一聲,卻沒有嘲諷的意思。
“郎君怎麼稱呼?”木槿問。
白秀這個時候並不是覺得自己姓名難開口,也不是糾結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就是……不想留情,也不想辜負,於是嘆了口氣,勸木槿:“算了吧!”
木槿見白秀如此,輕笑了一聲,也沒多失望:“我沒有心了。早沒有了。”
“我活夠了,只是想死,郎君別有負累。”木槿閉上了眼睛,這裏的死亡太恐怖,她見多了會更恐懼,身體被做成菜肴吃掉,靈魂一樣要被拘禁。
“沒事,別怕!”白秀的眉頭蹙了起來,心情沉重而複雜,可是沒有眼淚,他在木槿的耳邊說了一句,“我送你走!”
本來已經沒血,緩了一會兒,靈力又回來了一點,白秀催動靈符配上往生咒,助她的魂魄快點離開這個鬼氣橫生的迷障之地。他不想叫木槿的魂魄回頭,所以就沒再下符,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吧!
送走木槿,他們這邊也打結束了,黃梅大人以一敵二,很快就支撐不住,於是化作一團黑氣飄走了。白靈風和陸仟都是沒做好準備的,見好就收,只能從長計議。
“薇仙兄,你要是想哭的話,我們就先避一避!”白靈風說著轉了轉身,示意陸仟和他一同轉身。
可是陸仟只是望着一臉生無可戀的白秀,面色也變得慘淡。
白秀沒理會白靈風的揶揄,一臉擔憂的問陸仟:“師兄,你……好些了嗎?方才你那邊發生了什麼?”陸仟的嘴唇還是有些紅腫,只是已經不像昨晚那樣了,興許是歇了一會兒的緣故,整個人的氣色都還不錯。
陸仟的臉僵了一下,頓了片刻才草草說:“無妨!”
白秀看到陸仟無所適從的表情,本來倒是不在意的,猛地也想到昨晚激烈的場景,頓時也有些不好面對。雖然經驗豐富,可以前沒這麼叉叉圈圈過,而且也不是這樣迎男而上的。
白靈風完全事故之外,笑道:“薇仙兄,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師兄睡覺歸睡覺,你弄這麼多結界符結幹什麼,我還以為怎麼了呢!”
“……”白秀,“操……”這是一百塊的自行車五百塊鎖的意思嗎?
不是!
但破符人的心態是一樣的。
“道長,麻煩你下次別這麼手欠!”白秀沒好氣,差點因為他的無知自己就這麼涼了,可又不好說,畢竟關鍵時候還是想求人家的。
木槿的屍身不能埋,埋再深都有可能被挖出來吃了,是以當下把屍身焚了,骨灰也撒了。
一個鮮活的人,就這麼灰飛煙滅了,穿越者白秀除了見過自己死,這還是第一位。不禁臉上又現出了……也不叫悲傷吧,就是那種不可思議,一種對生與死的不理解。
白靈風見他如此,又要來調侃,被白秀拿出的殘符一把堵住了嘴!
“你進我的夢境了?”白靈風赫然變臉,火大的厲害,上手掐住了白秀的脖子,並且將他狠狠地推在了樹上。
白秀此刻虛的不行,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脖子都要被擰斷了。
猝變之下又少了溝通,陸仟肯定要幫白秀,立時就出劍了。並且在出手之前還把白秀的紫薇劍給召喚了回來,牛逼了,他用雙劍。
白靈風在強勢壓迫之下,還是不肯出劍,急忙拉開一段距離之後只與陸仟鬥法。白秀怕陸仟吃虧,畢竟人家是大宗,純技能比拼肯定鬥不過。於是抽身畫了兩張捆仙符,拋了出去。白靈風眼疾手快,先搶了一張,等陸仟拿到了另一張,白秀才念咒,並且……
不說其他吧,好歹是同門師兄弟,這默契,嘖嘖!陸仟當然知道這符沒靈力,需要自身催動,而催動之法一般人可不知道。
所以,哈哈……白靈風又中招了!
“道長,能跟你商量個事嗎?”白秀的外衣裹着木槿的屍身一同焚了,現在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斜襟的白色中衣,胸膛綳得緊緊的,臉上還沾着血跡,吐血太多,使得他的臉更添了一種柔弱的妖孽之氣。
動了會兒手,白靈風的火氣自然消散了,加上又被人家給捆了起來,他只剩了無奈的苦笑。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應越激烈反而會引人猜疑,於是先緩和了語氣,同樣帶着妖孽的笑:“知道了,下次有話肯定好好說。”
陸仟被這兩人的神情噎了一下,想用正氣剛回來,結果一對上白秀,瞬間底氣不足。這人真不是個好東西,他就是個大渣渣,根本就不在乎。
白秀蹲下身子與白靈風面對面,挑着眉眼問:“靈風真人?趙恪?四皇子?”
“你昨日不是看了我的度牒嗎?”白靈風冷笑,要不是當著陸仟他不想道破,又要和他探討一下穿越是怎麼回事,又是怎麼穿過來的,還能穿回去之類的了。
白秀當然看出白靈風這是在威脅他的神情,於是笑着用口語特別欠揍的說了一句:“韋捷,你不能喜歡我!”
聽到人名,白靈風原本邪氣的雙眼又現殺氣,要不是被捆着,白秀細長的脖頸真要完蛋了。
“幹什麼?又嚇我!”白秀兀自笑了一會兒,隨即覺得沒意思,一邊給白靈風鬆綁一邊安撫道,“好了好了,這又沒什麼,七情六慾人之常情,我不笑你就是了。少年出家難成大德,道長就該在紅塵里多歷練歷練!”一想到那女子,簡直把道長拿捏的死死的,他要逃開便罷了,一旦接近肯定完了。唉,道長固有一劫啊!
白靈風一得放鬆又想來掐白秀,手剛要伸出,陸仟低頭一瞥,他又悻悻的收回去了。不是怕,也不是打不過,只是這種情況特別叫人嫉妒,那種無時不刻有人護着的感受真讓局外人不好受。
白秀的身體被徹底掏空,走路都打顫,還腰酸背痛。說實話,還有昨晚遺留的後遺症,屁股兩邊的肌肉很酸疼,看來本尊白秀的身體不行啊,以前肯定沒這麼運動過。
可是這姿態落在陸仟的眼裏又是另一番解釋了,這貨有什麼節操啊,跟公狗一樣,有的操誰都操!於是甩臉子先御劍離開小樹林,不想再理這個渣渣。
“薇仙兄,要不要我帶你飛?”白靈風笑問白秀,“你這把劍我用的還挺順手的。”
白秀:“……”他這把劍也是個沒節操的,不認人,誰都能上。
“不用,我自己搖花手飛回去。”白秀擺了個花手一瘸一瘸的追師兄。
“不領情就別怪我把你丟下了。”白靈風說著腳尖一點,人形一變,瞬間沒蹤影了。
白秀:我靠,這人不用飛的,神行百變嗎?任意門?還是有什麼高級符能任意穿梭?傳送符?對哦,我要是靈力足夠的話,不也可以?
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只是樹林茂密加上雜草叢生,即便有這條小路,走起來也是昏暗中帶着艱難。白秀繼續瘸着腿走路,走着走着,又開始感覺後背陰涼涼的,邪氣開始瀰漫,小樹林的瘴氣更濃烈了。
“操,還來!沒完沒了了嗎?”白秀萬分後悔,早知道就賣給白靈風個面子了。咦,奇怪,師兄為什麼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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